紅酒，自是紅九的諧音。

        在紫菱等人被調到京城的聚賢酒樓之后，紅菱一行人也被指派了任務，以各種顏色命名的人都是一行十一個組成一個小隊，負責不同地方的情報之事。

        紅酒這一組則是負責從紫霧山運送藥材出來到各地，自也是會在運送藥材的同時打探并傳遞一些消息，可以說是最流動的一組人，也很少能有機會一組人一起出門辦事。

        聽完紫酒的話蘇眠月心中暗道不好，韁繩一扔忙越過紫酒快步進了后門，很快便循著血腥味找到暫時安置紅酒的房間，雖然沒人哭泣卻依舊充斥著壓抑的味道，這種不需要用語言和眼淚來表明的哀傷更讓人有窒息感。

        這些猴崽子大多數都是相識的，尤其是他們被指派任務之前更是混熟的不得了，自是見不得自己的兄弟姐妹死在面前。

        “大師姐。”紅菱第一個發現蘇眠月到來，忙喚了一聲。

        “紅酒的情況如何？”蘇眠月大步向床邊走去，忽然發現自己這句問話有些多余。

        紅酒身上纏著紗布，可紗布已經被血液染透，要知道聚賢酒樓這邊自用的藥材都是出產自紫霧山，創傷藥在武林中也是頂尖的存在。

        “紅酒身上有兩處致命傷，根本就止不住血，內傷也極為嚴重。我們……無能為力。”紫菱咬著唇瓣道。

        “我知道了。”坐到床邊，蘇眠月神色看不出異常來，伸手搭在紅酒的脈搏上，眉頭這才皺起來，詢問道：“紅酒可曾說過什么？”

        “他負責帶領幾個出來歷練的師弟和師妹押送藥材送往吳將軍的軍中，路上遇到埋伏，只有他一個人逃了出來，紅酒說他把藥材毀了，不過師弟師妹們的尸首并未能安葬。”紅菱聲音低沉的道。

        “你帶人先出去吧。”蘇眠月說完便執起紅酒的手臂，以掌心相對輸入內力給紅酒，紫菱等人見狀便明白蘇眠月這是要和紅酒最后對話，便帶人離去。

        過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紅酒才緩緩睜開眼睛，只是神智并不算清晰。

        “大師姐？”紅酒不確定的開口。

        “你做的很好。”蘇眠月低柔的開口，注入內力的手未曾移動，另一只手輕輕拍著紅酒的肩頭道：“紫霧山的藥不會便宜了那些害了我紫霧山弟子的人，師弟師妹們知道了也會為你的行為點贊的，還有紅石也會因為有你這樣的哥哥而感到驕傲的。”

        “是我無用，未能保護好師弟師妹，只能到下面去和他們賠罪了。”紅酒想要咧嘴笑一下，可說話便會牽扯到傷口，反而疼的他嘶了一聲。

        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奪眶而出，蘇眠月對紅酒的印象不算多，這是個習慣沉默的少年，倒是紫石被保護的很好，活潑天真。

        “你的仇大師姐會替你去報，紫石大師姐也會替你照顧好，你可還有其他未完的心愿？”蘇眠月問道。

        “大師姐，我死后把我的骨灰埋葬到父母身邊，請幫我給幾個師弟師妹立下衣冠冢，我想我爹娘會很愿意認他們為義子義女的。”紫酒說到這里嘴角流出血漬來，氣息也變得不穩。

        “好，我都記下了。”蘇眠月點點頭，不再浪費內力為紫酒續命，改為握住他的手：“安心的去吧，其他的事情大師姐會你安排妥當，來世不要再為仇恨活著，那樣太辛苦。”

        紅酒幾不可查的點了一下頭，終于閉上了疲憊的眼簾，這一次他可以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再也不會被噩夢驚醒。

        為紫酒拉好被子，蘇眠月再也忍不住流下淚水來。

        她當初救這些無家可歸的少年，的確是存在著日后為自己建立勢力的心思，可那么久的相處，她又何嘗不被這些感念著她救命之恩的少年所感動，真正的把他們當做是家人呢？

        可捫心自問，蘇眠月不知道自己能給這些少年多少的關懷和好處，以至于值得他們能為自己賣命從無背叛。

        沒有讓自己流淚太久，蘇眠月便便喚了紫菱等人進來，讓他們幫紅酒準備后事，這是紅酒最后的心愿，她自是要為他完成。

        “大師姐，這是紅酒在那伙人身上拿到的，也是唯一的線索，紅酒說那些人的武功并不高，但對方的人很多又使用毒藥，所以才會……”將一塊令牌遞給蘇眠月，紫菱的話卻說不出口。

        自從出山門歷練開始，這還是紫霧山弟子第一次如此大的折損，且紫菱如何看不出來這只是個開端，有人并不懼紫霧山的名頭。

        “這件事我會親自去調查，你們不必插手，吩咐下去讓大家最近都小心一些，若有任務不要單獨行動，我不希望紅酒他們的事情再發生。”接過令牌之后蘇眠月只看了一眼，身上的殺氣便不受控制的釋放，死死的攥著令牌，好一會才對紫菱叮囑道。

        也不等紫菱回話蘇眠月便轉身離開，這個令牌她再熟悉不過，她和完顏霖之間又多了一筆血債，此生不死不休。

        紫菱既然接下聚賢酒樓老大的位置，自是知道這個令牌所代表的含義，看著蘇眠月離去時眼底燃燒的憤怒火焰，卻一個安慰的字也說不出來。

        回到皇宮后，蘇眠月沐浴更衣將身上的血氣洗干凈，同時也調整好心態讓殺氣淡去，待季洵回來的時候將親手準備的幾個下酒菜擺好，這才拉著她坐下喝酒聊天。

        從兩人的相識開始，也聊一些對以后的暢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或是政事卻是一字不提。

        夜深人靜，有些微醺的蘇眠月第一次大膽的主動向季洵求歡，不論是言辭還是舉動都讓季洵身上的欲火無法平息。

        這一夜，蘇眠月用女人獨有的魅力讓季洵明白了什么叫欲罷不能。

        當季洵頂著發青的黑眼圈準備上早朝之際，蘇眠月慵懶的勾著他的脖子不肯松開，嘴里呢喃道：“阿彧，你覺不覺得每次天不亮你就要起床準備離開，連早飯也不陪的樣子好像是背著妻子偷歡怕被抓到，所以要趁著天色不明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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