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玲還想再說什么，司桐打斷她。

“就這樣吧，有需要你幫忙的，我不會(huì)客氣。”

舅媽那邊需要五十萬，司桐只有二十萬，差的三十萬對張君成來說或許不算什么，但是她與張君成非親非故，甚至都不熟，忽然借這么大一筆錢，終歸不太好。

第二天周五，下午上完最后一節(jié)課，她直接去了秦家。

韓靈麗不在家，傭人說她去華爍中學(xué)接秦思媛了。

司桐只好在秦家等，這一等，就等到了十點(diǎn)多。

韓靈麗接完秦思媛，帶秦思媛出去吃喝玩樂買買買，一直到小女兒盡興了才提著大包小包回家。

看見司桐，韓靈麗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韓靈麗沒有搭理司桐，像是沒看見她，旁若無人地吩咐傭人給秦思媛準(zhǔn)備睡前牛奶，又叮囑秦思媛喝過牛奶一定要漱完口再睡覺。

事無巨細(xì)，親生母女也不過如此。

韓靈麗目光溫柔地看著秦思媛上樓，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把視線落在司桐臉上。

“來給陳娟借錢？”

司桐看著她，沒說話。

韓靈麗冷冷一笑：“她也需要用到錢的時(shí)候？”

“她不是視金錢為糞土嗎？不是看不上我拜金嗎？不是清高嗎？居然也會(huì)跟我借錢？這會(huì)兒不嫌我的錢臟了？”

司桐不清楚韓靈麗和舅媽之間的矛盾，但聽出了她話中的嘲諷。

“我只需要三十萬，我給你打欠條，按銀行定期利率給你利息。”司桐的語氣冷靜。

韓靈麗卻像聽到什么笑話，“銀行定期利率？你看我像是缺那點(diǎn)利息的人嗎？”

“舅舅不在了，央央是舅舅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看在央央的份上，你幫幫舅媽吧。”司桐提起小表妹，希望韓靈麗能心軟。

但她高估了韓靈麗的良心。

“你舅舅？別說他已經(jīng)死了，就算他活著，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也不會(huì)借一分錢給他！當(dāng)年要不是他……”

說到這，韓靈麗忽然諱莫如深地閉了嘴，沒再繼續(xù)說下去。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涌出悲痛的情緒，片刻后，又變成濃烈的恨。

再看向司桐，韓靈麗的笑容中多了一抹惡意：“不如我給你指條路吧。”

“你這副容貌還值點(diǎn)錢，去皇廷找個(gè)有錢老板，把自己賣了，別說三十萬，三百萬也有可能。”

“……”司桐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人，她的親生母親。

她知道這一趟沒那么容易借到錢，卻沒想到會(huì)聽見這么惡心的話。

“難怪我爸爸不要你！”司桐冷冷地注視著韓靈麗，“你真是，太令人惡心了！”

“你說什么？”韓靈麗像是被戳中了痛處，臉色驟變，五官瞬間扭曲，揚(yáng)手狠狠扇向司桐的臉。

司桐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眸中爬上寒霜：“你這種人，根本不配做母親。”

說完，司桐用力甩開韓靈麗的手，不顧她的暴怒，徑直走出了秦家別墅。

十一月底，海城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寒意。

外面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下起了雨，北風(fēng)呼嘯，夾雜著冰冷的雨水胡亂地拍打在臉上，她卻絲毫感覺不到冷。

走到最后，她奔跑起來，用盡力氣往別墅區(qū)外面跑，胃部的不適感隨著運(yùn)動(dòng)而加劇，她沒有停下來。

眼前一片潮濕，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一直跑到公交站，她才停下來劇烈喘息。

已經(jīng)快十一點(diǎn)，最后一班公交車早就走了，司桐坐在長凳上，看著旁邊路燈下的雨幕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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