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戰備
第205章 戰備
大軍從碭縣出,步卒和大批廝養拖累,一路還要搜索各地,防止再次中伏,走了整整一天,才終于到達了永安城附近。
董君巧單手持著韁繩,望著源源不斷的隊伍,眼中現出沉思。
目前為止,永安城歪歪周邊路途設伏的可能已經排除,不過他們剛剛途徑過一座名叫梁寨的小城,看城內防御森嚴,居然駐扎了官軍。
這讓董君巧有些驚訝,看來這永安守備還是有點能力的,梁寨這座城池十分重要,它是永安城南向的通道,可謂是永安城南向咽喉大門。
若要攻打永安城,那么他們的后背則完全暴露在梁寨官兵面前,梁寨城內的守兵隨時有可能出城撕咬你一口,讓你防不勝防。
不過曹營眾賊無意和這座小小城池面前磨嘰,小城雖重要但駐兵能有多少?在他們義軍強大的實力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繼續往北走,眾賊行走路面瞬間變得通暢,腳下踏著的寬敞大道,還是尚未鋪就好的道路,流賊們嘖嘖稱奇,自打遇上這永安城守備,這處處透露著古怪,他們好多人出身起就沒有見過哪個狗官會好心自己掏錢給鋪路,還是這么長這么寬敞的路。
走到永安城野外,居然還看到一處地方發生過激烈戰斗,死的大多是流賊打扮,董君巧看著心中不好受,這些野外的尸體正是于三出城追擊的馬隊兄弟。
死去的尸體上多是受銃中彈的傷口,死人臉上都密布痛苦和恐懼,顯然生前遭遇到了非人的折磨。曹營的人馬看到這些死去的尸體創口也都一驚,就連王龍也不意外,雖然他對此番攻城信心滿滿,態度囂張,但是他多年從賊,早年間被官兵追趕流竄,打仗的培養的謹慎刻在了骨子里。
看到這些尸體的創口,王龍心里也多留了個心眼,這些尸體創口明顯是被火器打的,然這些創口讓人看得心驚,可以聯想到火器的犀利威力。
看來楊明起原先提到的這批官軍火器犀利所言非虛啊!
曹營大將朱養民這時粗豪叫道:“他官兵有火器額們營中也有火器,若他們以火器出戰額們也派火器手出戰不就行了?”
大將楊明起無奈搖了搖頭道:“朱兄弟想當然了,官軍火器犀利,不但射程遠威力大,而且他們裝填彈子的速度比我們的火器兵快了好幾倍,咱在牛聚山可是見識到了官軍的火銃,我們的火器手裝填彈藥要六十息到一百息的時間,官軍只需要二十息的時間就能打出一銃甚至兩銃。”“這么快?”
眾賊驚異,照這樣說,他們火器手打出一銃的時候,對面的官兵已經打出了三四次銃子,乃求滴,這也太懸乎了吧……
楊明起還沒完他繼續說道:“火器犀利,官軍的銃兵也都是一等一的強兵,不談他們的射擊水平,他們的軍事素養都要高我們一籌,特別是官兵的火銃好放近了打,都是在七八十步的距離才開銃。”
朱養民罵道:“驢球子,這個永安城的官兵處處透著古怪,挨到這么近才開銃也是真夠能忍的。”
此時的各營伍中的鳥銃火器一般都是在百步距離就開打,眾賊也都是打老仗了,也都知道距離越近火器的命中率和威力越高。
但是放近了打是不現實的,有各種因素影響,其中最重要一點就是放遠了打是火器兵的慣有思維,一時半會兒根本更變不了,火器兵的心理軍事素質不允許他們挨到眼前才開銃。
眾賊一時沉默,這官兵的火器著實棘手,用火器對火器恐怕不現實,流賊營中火器手確實有不少,但很多火器質量不行,連著打上了四五發銃管熱得不行,隨時有炸膛的風險,三眼銃雖然質量稍好鳥銃但也有炸膛風險,而且三眼銃是近射武器,敵近三四十步才開火,射程比不了鳥銃。
楊明起這時候出來解難道:“掌家的,火銃比不了但是我們有火炮啊!料想他一個小小守備城里能有多少火炮?我們此行攜帶的都是佛郎機類的銃炮,散熱優良,能夠連著打一二十發。”
王龍贊許看了楊明起一眼道:“小楊領哨說得對,我們有火炮,火力的問題勿需擔憂。”
楊明起為血前恥,出謀劃策很是積極他又建議道:“掌家的,官兵火器雖然威力猛但是他們五十步外還是破不了鑲鐵鐵皮的盾牌和油浸過的藤牌,只要沖鋒兄弟們身上再披甲,五十步外安全還是有可保的。”
眾將聽著記下心來,其實往常他們作戰沖擊銃兵時候也是經常前面頂著盾牌沖鋒,只是不曉得這永安官兵的火器安全極限在哪里。
王龍點頭贊許隨即他臉色陰冷道:“不過我們營伍中的戰兵還是不要輕易消耗,我們饑兵廝養這么多,攻城的時候讓他們打頭陣就行。”
“打仗嘛,死人很是正常不過,只要能拿下永安城,咱老子這次裹挾來的五千饑兵全都死了也值當。”
眾賊哄笑著,坦然接受了這個建議,五千條生命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個冰冷的數字罷了,他們義軍走南闖北,貪官污吏殺,猛將官兵也殺,但是殺得最多的還是尋常無辜百姓。
這些年的殺戮早就把他們的心練就鐵石心腸了,最開始或許還有些負罪感,但是百姓殺得越來越多,負罪感轉變成為了快感,那種不受法律世俗道德約束的快感。董君巧聽著緊皺眉頭,她有心說話就感覺身后有人拉扯自己衣衫,回頭一看是老范叔,他正沖著自己默然搖頭。
董君巧暗嘆一聲只得領著手下兄弟走遠,下了山包她似乎生著自己的悶氣道:“說實話,我們小袁營雖和闖曹二營都是義軍,但是行事風格太大不同了,我們雖也裹挾百姓但都全憑自愿,這闖曹二營裹挾威逼百姓已是家常便飯,特別是戰時,都是讓這些無辜百姓第一個上去送死,真的看不慣。”
身后老范叔寬慰道:“各家做事都是自己的風格,我們也不好多說什么小心和他們生出間隙,只要這一仗打完,睢州那邊家小安頓好了我們就脫離闖曹他們。”
董君巧看向不遠處的永安城,有四周望向漫山遍野的良田耕地,惱恨惋惜道:“可惜終究沒能拿下這永安城,要不然就能這片地方作為我們小袁營的根據之地。”將小袁營死去的兄弟安葬好之后,傍晚時分,流賊大軍已經全部到達了永安城下。
密密麻麻的廝養輔兵們忙活著,掌械忙著豎立搭建營寨和窩鋪帳篷,司磨則領著廝養們生火做飯。
東南五里方向有一破舊莊子,曹營的老營馬隊精銳就駐扎在此,再外就是步卒大隊,最后是廝養和饑民,時節夏日,流賊們根本懶得搭建帳篷,特別是步卒們物資稀少,他們多是用手搭建刨個地窩子草草居住。
一時間,廢莊周圍十幾里的區域東一片西一片都是流賊挖的土坑或者石塊壘建的窩鋪。
晚間流賊營中點起了無數火把和篝火,裊裊炊煙,卻是流賊在生活造反,整座營地喧嘩一片,無數形形色色的流寇,千姿百態,或蹲或站著享受他們的晚餐,士氣很是高漲。
流賊的大營好似一座不夜城,燈火點燃通明不休。流營對岸的永安城也是執火明杖,嚴防戒備,陳諾披甲孤立站在永安城的城頭,從城頭往東南方向的流營看去,遠處的流營仿若一只在暗夜里的龐大怪獸,一不留神就要將永安城城吞沒下去,連個渣滓都不剩。
他眼神幽幽,不知在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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