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酣戰

郟縣之南的平原上，萬馬奔騰，雙方數以萬計的士卒在浴血拼殺，喊殺聲撕裂天地，裂破蒼穹。

明軍主帥，七省督師，秦督孫傳庭登高俯望，先鋒軍高杰部率所部騎兵戰力精悍，輕易攻破闖賊第一層饑兵大陣，即便是闖賊的第二層步卒大陣也變得岌岌可危了起來。

然而高杰部的騎兵兵力還是有些少，闖賊的兵力實在太多了，攻破了這一陣，其他陣的闖賊步卒也快速兩翼往里運動，向高杰部騎兵擠壓了過去。

高杰部騎兵活動范圍越來越小，只能不斷驅動馬力向前突進，一直突進。孫傳庭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闖軍的大陣，闖賊大陣層層分設，每層兵力都是十分厚重，光是第一層的饑兵大陣就有三萬多人，高杰部騎兵雖然能破陣突入進入，卻擴大不了戰果。

饑兵其余大陣散而不潰，稍許時刻依舊能夠整頓著陣型保持著戰力。

此戰當穩扎穩打，一步步鏟平闖賊的層層戰爭，急不得了。

孫傳庭傳出他第一個軍令：“傳，命臨洮鎮牛成虎部、盧光祖部各率本部騎兵，攻敵一層戰陣左翼，再傳，命榆林鎮總兵王定、副總兵惠顯各率本部騎兵攻敵第一層戰爭右翼。”

“兩翼分攻，與中軍高杰、楊繩祖部匯合，同時命令各軍將所部步卒銜騎兵尾隨全面進攻，將賊饑兵戰陣徹底鏟去。”

督標營大將孫守法面容整肅，仔細聽著一字不敢遺落，隨后吩咐下去傳令去了。督師的決戰之心甚烈，開戰這才沒多久就撒出去了全師大半的騎兵出去了。反觀對面的闖賊只騎未動，只靠步卒在前消耗著。

孫傳庭軍令之下，各部莫不敢違逆，明軍陣中很快奔出兩支由騎兵組成的奔騰洪流，這兩支鐵流宛若兩道巨龍狂吼而出，在郟縣之南的平原大地上卷起了狂風驟雨，聲勢攝人浩大。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兩支積蓄已久的騎兵隊伍戰力不可謂不精銳，他們弓箭環射不停，外加騎兵馬槍馬刀等各色馬上武器搏殺．

片刻之后，　好似筷子捅豆腐，在強大的騎兵威赫夾擊下，闖軍的第一層戰爭被徹底捅穿。

順利得手之后，官軍兩翼騎兵調轉騎兵方向，與高杰、楊繩祖齊頭并進，驅動著戰馬狠狠撞進了闖軍的第二層步卒戰陣。

在官軍強大騎兵的攻勢下，闖軍步卒戰陣被撕出了好幾處口子，官軍騎兵洶涌突進。

闖軍的第二層戰陣步卒大隊不愧是精銳，這些兵都是步戰精銳百戰老兵，戰陣技殺水平最少的也有一兩年的時間。戰陣雖然被突破，但是他們在各級軍官掌旅、都尉的帶領下仍舊能夠團聚作戰。

更何況第二重戰陣的精銳足足有兩萬人以上，兵力雄厚光憑官軍的近萬騎兵剿殺干凈短時間內只能是妄想。

數萬大軍一齊酣戰，呼喊廝殺之聲激蕩于天地之間，塵土飛揚遮天，雙方人馬甲胄不顯，陣型也是分的不甚清楚，只能遙望通過旗幟搖動和大股兵馬的活動來分辨戰場上的情況。

官軍求速戰，不求殺傷闖賊的有生力量和數目，馬力和人力畢竟終歸有疲敝的時候，當時候必將深陷闖賊步卒的重重掣肘之中，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在闖軍步卒各陣縫隙之中，官軍各部騎兵來回突擊，奮力殺傷著敵人，目的就是攪亂闖賊的陣線。

甚至于各鎮騎兵彼此間也有著配合，互相來回絞殺沖鋒著，憑借著沖鋒的馬力將闖賊的各陣沖爛，從大陣中將他們的陣型擠壓出去。

戰斗已經趨于白熱化的階段，官軍后方各鎮的步卒此時也已經壓了上來，他們向闖軍發起了全線的攻擊。

肅清了闖軍第一層戰陣的殘敵，很快與第二層的闖軍步卒短兵相接廝殺了起來，有力配合了騎兵的沖擊。

闖軍兩翼的步卒戰陣被官軍騎兵環繞殺傷，迎面又碰上了官軍步卒的沖擊，兩翼的步卒戰陣，一個接著一個崩散。

中央的步卒戰陣他們被官軍騎兵分割成了好幾塊，彼此不能連接，陣勢已經不成，他們被騎兵擠壓著一步步后退，頑強抵抗著。“賊第二重戰陣破了！督師！”一直緊張觀看戰況的孫守法緩舒一口氣，仗打到這個份上雖有波折，但王師還是一直牢牢占據著上風。

孫傳庭面容依舊從容，冷漠的目光盯著戰場，看著戰場內彼此雙方的將士一個個撲倒在血泊里，螻蟻一般哀嚎掙扎著。

他的心里始終未得輕松，賊眾戰力堅韌兇悍，打仗拼的就是籌謀計算，自己的底牌有多少，到了現在他已經把一半的兵力撒了出去了。

稍一思索，孫傳庭又下令道：“命火車營張厚誠部率火車前出攻擊，以銃炮配合騎兵攻擊。又命火車營總兵白廣恩整頓兵馬備戰，本督要他有大用。”

要想進攻就得站穩了腳跟，這個時候火車營必須得出戰了。

闖軍后陣，官軍居長嶺列陣，李自成同樣如此，臨高而下，這樣才能俯瞰戰場全局，同時高地是后援根據之地。李自成占據的這個坡地高又一丈多，長寬各有數百步，上面盤踞著大批的闖軍老營核心精銳，全軍的主心骨，白銀大纛高高飄揚著。

官軍攻勢猛烈，闖軍不少將領都有些心浮氣躁起來，唯有闖軍李自成安穩端坐在馬扎之上，他雙目炯炯，從頭到尾都是冷靜傳達著命令，不受戰局的絲毫影響。

權將軍田見秀悄步上前道：“大王，官軍騎兵馬力已略顯疲態，某請戰率老營騎兵往前突上一突，打他一個反擊。”

李自成搖了搖頭，手指著遠處，就看見對面官軍的長嶺上推出了一輛又一輛火車下來，他們擺成了陣勢正在向前推進。

李自成道：“官軍火車營進攻了，可是只有一部，孫傳庭他還是沒下決心，咱們也不能著急，叫老營馬隊的兄弟撐住勁，再磨上他一磨。”

“這場仗的轉機還沒出現呢……”李自成喃喃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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