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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作詩


第592章  作詩

既然這劉維道這么針對自己,那自己便恬不知恥做一回“文抄公”,好好打壓他這股子目中無人的囂張氣焰。

“?”

在場眾人都是滿腦子的問號,看傻子一樣的看向陳諾,這陳諾的生平他們也都了解過,從小在陳家屯長大,承襲百戶職位,連私塾都沒有上過,自小都在田地耕作。

即便這陳諾談吐不凡,但在場所有人都不相信他能作出一首詩來,這不是自取其辱,貽笑大方嘛!

就連吳世忠等也都憂心忡忡,他們也從來都沒有聽過自家大帥作詩,大帥想必是被那可恨的劉御史給架住了。

劉維道瞇起了眼睛仔細端詳起了陳諾,他方才說出那番話也不過是氣急了,這陳諾如此跋扈囂張,偏偏這徐孚遠如此諂媚,將好詩贈與了他陳諾,真是失了文人的風骨。

他不過是想好好諷刺下陳諾,給自己出口惡氣,沒真想讓他陳諾作什么詩,陳諾一個武夫會作詩嗎?

真是笑話……

就見陳諾危險的目光盯著自己,對他似笑非笑道:“劉御史,若是本鎮作出詩來,你可愿當著眾人面將本鎮的詩誦出來?”

“這……”

劉維道臉色有些鐵青,若是陳諾胡亂作出什么狗屁不通的詩文來,丟陳諾的面子不要緊,他劉維道的面子還是要的。

劉維道大擺官袍長袖,背手揚聲道:“陳總鎮只管作詩就好,若是你作出在場諸位都認可的好詩來,本官愿向你執拜師之禮。”

陳諾瞬間提了精神:“此話當真?”

劉維道當即回道:“本官是讀書人,從不妄語,當然了,陳總鎮你若是作不出來……”

劉維道故意拉長了聲調,陳諾豪爽道:“我陳諾自然愿向你劉御史當面執拜師之禮。”

“好!一言為定,還請陳總鎮作詩。”劉維道眼眸大亮,擊節急促說道,他現在恨不得陳諾當場出丑,當他這個炙手可熱的當朝新貴武將拜服在自己面前。

夏允彝清咳了兩聲對陳諾勸說道:“陳總鎮當量力而行啊,沒有必要意氣用事。”

“是啊!是啊!作詩一事陳總鎮還是算了吧,想必劉御史也是真的要過分危難你,你說是吧,劉御史……”

凌濛初也出來勸說,最后看向了劉維道,就見劉維道沉著臉不說話,顯然是打定了主意不松口。

陳諾對夏允彝和凌濛初二人道:“兩位莫要擔心,我陳諾為將熟諳兵事,從不打無把握之仗,二位怎知我不會作詩呢?”

看到陳諾執意如此,夏允彝和凌濛初無奈只能搖頭。

“請!”劉維道一擺手,陳諾應聲站在了堂中在桌案前沉思,劉維道一旁冷笑看著,文官和讀書人們顯然對結果有了預料,就看陳諾如何表演。

吳世忠等人也都停止了吃喝,憂慮看著場中的自家大帥,希望大帥別丟了面子才好。

半盞茶的時間過了,陳諾還站案桌前枯站著,一動不動,濃密的雙眉皺起,劉維道面上冷笑更甚,場內不少人都是搖頭嘆息,看來這陳總兵要吃癟了。沒錯,陳諾真的卡文了。

他也熟讀唐詩宋詞,可尷尬的是他現在處于的時間段是明末,大批量的詩詞白嫖不過來呀,至于后世清代的詩詞他僅知道納蘭性德和鄭板橋幾人而已。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把這等兒女情長的詞搬過來,未免太不顯自身如此的地位身份和現場的環境了。

時值寒冬,州衙后宅內的地暖燒的正旺,加上堂內濃烈酒味,讓陳諾全身燥熱,腦子昏脹。他快步來到窗前,推開扇窗一股寒風帶著冷氣向他撲面而來,陳諾身上燥熱頓去,心神涼快,

同時鼻間還有著一縷暗香襲來,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株粉粉嫩嫩的寒梅在昏暗的燈光下不知何時偷偷攀上了窗戶口。

寒梅瘦瘦如骨,卻傲雪挺立,一派剛毅清高之氣寒梅挺立雪中,盡展芬芳。它的堅韌與鮮艷,與寒冬的嚴酷形成鮮明的對比,仿佛是大自然贈予冬日的一份厚禮。

“有了!”

看到這株寒梅,陳諾腦中頓時靈光一閃。

陳諾回步走到堂內案桌前,對夏允彝旁側的夏完淳和聲道:“夏小兄弟可愿為我執筆作詩?”他本就不會毛筆書法,這么長時間過去了能拿毛筆寫字,但字跡么就丟人現眼了……

夏完淳剛開始有些猶豫,但看到陳諾眼眸中的堅定自信之色,他不由得相信了,夏完淳在案桌前正矜站立,執筆狀小臉期待著看向陳諾。

陳諾回之一笑,便慢悠悠吟誦道:

“雪壓冬云白絮飛,萬花紛謝一時稀。”

“高天滾滾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氣吹。”

夏完淳唰唰在宣紙上書寫著,心中大贊真是好詩,周遭眾人也都能聽到陳諾的朗誦,皆是眼眸大亮,心中都是喝彩。這四句吟誦而出撲面而來的磅礴氣勢,情景畫面感涌現,本就不抱什么希望的詩文大家徐孚遠激動站起,連聲對陳諾催促道:“還有呢?還有呢?后面四句呢……”

聽其體裁很明顯是一首七言律詩,是以徐孚遠心癢難耐,焦急催促。

反觀劉維道整顆心都沉入了谷底,他臉色瞬間青白,死死盯著陳諾,就見陳諾回給他一個人畜無害的笑臉,慢悠悠繼續開口:

“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杰怕熊羆。”

“梅花歡喜漫天雪,凍死蒼蠅未足奇。”

陳諾念出最后一句詩時字字鏗鏘,遙望北方,眼眸中似有熊熊烈火噴出,心緒激蕩不已。

“ 凍死蒼蠅未足奇。”

“ 凍死蒼蠅未足奇……”

大堂內寂靜無聲,針落可聞,有文化之人皆被陳諾這首七律所震撼,瞠目結舌。他們心中久久回味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越品越絕。

前四句寫景,后四句抒情,對比強烈,詩風雄奇豪邁,氣貫長虹,這首詩自有樂觀豪近、笑做世間的崇高氣節。

尤其是最后兩句,以諧襯莊,涉筆成趣,以梅詠志,以蠅比襯,英雄氣概盡顯。

特別是結合當朝糜爛的局勢背景,眾人都能感受到了陳諾不屈而戰,戰天斗地的勇猛無畏的豪邁氣概,勢必要掃清寰宇,將嗡嗡而叫的蒼蠅一一拍死的決心誓言。

徐孚遠全身戰栗不已,這首詩雖然些許白話,但正因為有了白話更能凸顯這首詩的韻味氣勢,拋卻前人,這是他生平遇見最好的一首七言律詩。

嗜詩如命的他以一種狼狽的姿態狂奔到案桌前,他雙手虔誠碰起了宣紙,就見夏完淳清秀雋永的字跡將這首詩完整抄錄完成。看著紙上的七律,徐孚遠滿足嘆息了一聲,好詩只有在他紙上才有絕對的韻味,他可以反復觀看,發自內心的吟誦享受。他火熱得目光看向陳諾:“陳總鎮,此詩的詩命?”

陳諾回道:“《冬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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