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翎！”孫破大半夜就把徐楠家的門給敲得快破了。
  “干什么干什么！？”徐楠也沒來得及梳頭，整個人一臉睡意，眼睛微微睜開，齜著牙看向孫破。
  姜耳是老人家了，有時候晚上徹夜都睡不著，早上卻是醒的格外早。對姜耳這樣的人而言，活好每一天都很重要，只不過有時候想睡卻難眠……
  孫破一本正經：“趕緊的，秋大人尋上吏，要求把所有還在寰都的上吏都喊上。”
  徐楠心中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她稍稍緩了緩心思：“可是四兇案開始了？”
  孫破點了點頭。
  徐楠心里暗罵壞事……
  高家是寰都七族之一，排行第五。
  高家家主高寒看向西苑的熊熊烈火，他面容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變化動容，仿佛這場大火，不是在他西苑燃起的一般。
  徐楠他們是在半炷香之后趕到了高家西苑。同時到達的還有六扇門、錦衣衛等。
  “秋大人。”徐楠沖秋雁作禮。
  “巡撰府徐楠，巡撰府孫破，前來報道。”
  秋雁微微點頭，其他巡撰府上吏也陸陸續續趕來。站在秋雁身后報道，隨后四散開來尋找蹤跡。
  “現在什么情況？”徐楠小聲問孫破。
  “高家西苑被燒了唄。”孫破回答：“看這火勢，西苑應該是廢了。”
  徐楠：“我是說，如何斷定就一定是四兇作案的？”
  孫破搖了搖頭：“不清楚，只是高家家主報案時是按著四兇報的案。”
  徐楠瞧了眼高寒，她不是不知道高寒這個人的，高寒這人作為高家家主，沒有點兒魄力是不可能的。
  并且這個家主，既然是報案，又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將這帽子扣在四兇頭上，一定是他看出來了什么。
  高寒當年，也是從家族紛爭里脫穎而出才成為的高家家主，“寒朔劍影”可是遠比天武四杰成名更早。
  正在思忖著，看到有一輛馬車駛來——徐楠見過幾次那車夫，那人是昌王府上的車夫，從馬車里面下來的，是昌王的妻子賀谷蘭和如今大離王朝的鑲明公主魏澴。
  昌王和高家說起來還是有點關系的——這件事也是徐楠之前吃到的瓜，不過確實還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高家的老家主是個怕老婆的，但是那時候的高家在寰都十一族中排到了第三，林家那時候沒有高家勢大。
  高老家主的小妾生了個女兒，因為老家主怕正妻的緣故，這姑娘也只能隨著母親的姓氏暫時姓賀——也就是如今的賀谷蘭。
  昌王想著要拉攏高家，那時候天武年間，興宗那個陰晴不定的脾氣，昌王怎么可能不害怕興宗哪天不開心把他給搞死？昌王自然想著依附寰都七族。
  高家確實是不二人選，于此，他選擇從賀谷蘭身上下手。
  說起來賀谷蘭是個庶出，可是這并不影響什么。該有的禮數他昌王可是準備全了，對高家也是給足了面子，給出了交代。
  在高老家主正妻死后，高老家主不久也就撒手人寰了。和其它家族一樣，內部紛爭加上外部誘導，最后是高寒成為了高氏家主，高寒的親弟弟高英成為了十侯。
  新家主高寒對賀谷蘭的待遇比起之前更高更好，讓她回到高氏家族祖祠認祖，還將“高”姓還給了她，這對賀谷蘭而言意味深重。
  至于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政治聯姻還是真的兄妹之情，或許都有吧。
  高家內斗之后，高寒自然也需要昌王；昌王一邊忌憚太后捅自己刀子，一邊忌憚興宗聽信讒言……
  不過無論什么原因，賀谷蘭都是起到關鍵的一環。只是這昌王妃，從她嫁入昌王府上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不會是個好結局。
  “說起公主殿下，我倒是沒怎么見過她。”徐楠問道。
  孫破：“我也沒有怎么見過這鑲明公主。”
  徐楠還是有點心動的：“政治聯姻的工具，再不見幾次以后就可以見不到了。長得真好看啊……”
  十侯之一的高英本身就在回寰都的路上，聽到家中西苑出事，自然是策馬加鞭地趕到了寰都城。
  “大哥！可是受傷了！？”高英趕忙上前慰問。
  “并未。”高寒搖了搖頭，他的目光仍舊深邃地看著這烈火，高家的仆從正在那里來來回回地救火。
  “小寒，怎么回事……”賀谷蘭也從一側趕過來，魏澴攙扶著她。
  “沒什么。”高寒仍舊是打謎語，他該是明白事情的起因的，但是什么都不肯說。
  齊翳也在附近游走，韋尚跟在他身后。
  韋尚：“高家主什么都不說，偏要等著人來齊。大人目前可有什么頭緒？”
  齊翳也就站在樹下：“遙歸，問你個問題——你說當年的寒朔劍影，如今能不能打得過四兇之一？”
  韋尚立刻做出回答：“與血鐮刀能打平手，能勝飛繡娘，若是與怒飲狂刀、斷天狼交手，必敗無疑。”
  齊翳微微頷首，繼而讓韋尚靠近一些：“遙歸啊，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高家啊，曾經參與過……”

  北鎮撫司宮執姍姍來遲，他本身便在外地辦公，此次回京，馬不停蹄地往高家這邊跑。宮執到了，便是所有人都來齊了。
  “宮執大人。”北鎮撫司宮執的名聲在他們這輩人中那可是最響亮的，宮執看上去也就比孫破他們大不了多少，可是他的武功高深、心狠手辣的程度，在寰都還真的是數一數二的。
  徐楠他們也趕忙回到秋雁身邊，西苑本身就是高家一處小宅落，并且高寒從來沒有整修過西苑，壓根就沒有仆人。
  若是想在西苑中尋到什么蛛絲馬跡，幾乎是不可能的。所有人幾乎都是無功而返。
  高寒見到宮執來了，也肯袒露原因了。
  “西苑確實是被我有意遺棄的。”高寒開口：“但是我在那里，擱置了一把劍。”
  “劍？”徐楠小聲問孫破。
  “白虹劍對吧？”宮執接話。
  “不錯。”高寒點頭。
  其他各府的帶頭人或多或少就已經想明白了。
  徐楠并不知道其中的秘辛，小聲追問著什么情況。
  “高家主高寒當年幫助過錦衣衛指揮使周通鎮壓四兇。后來得到了興宗的恩賜，得到了白虹劍。”白暮出現在她身后，嚇了徐楠一跳。
  “怎么是你啊……”徐楠捂住心臟：“神出鬼沒的！”
  “除了白虹劍，還有赤霄、青云兩把劍刃，分別給了另外兩個出力的家族。”聶陵說道。
  這時常失突然回話：“赤霄，在元家；青云，在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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