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投鼠忌器！！

    從廠子門口到辦公樓一共也就不到十分鐘的腳程，這一會兒的功夫，張沈飛就把汪吉合的底細不動聲色的地給摸了個清楚。

    小伙子今年剛十八，初中畢業之后在爹媽的店鋪里打下手，一直沒正式上過班。

    這不現在公私合營了嘛？家里的店鋪充了公，不需要這么多人手，家里就想讓他出來找個工作。

    小伙子之前在自家店里上班，平時沒事兒愛看報紙。

    耳濡目染之下，對鋼鐵行業很是向往，此時便對家里說，非跟鋼鐵有關的行業不干。

    他們家就住在北新橋，家里長輩一琢磨，這一片兒最大的跟鋼鐵有關的廠子，那非軋鋼廠莫屬啊！！！

    于是便想跑到軋鋼廠給他報名，誰承想錯過了廠里招聘干事的事情。

    可堂堂一個初中畢業生去當工人？？一家人又覺得挺虧得慌。

    “楊廠長，不能領導說什么您都照盤全收，您得把我們的苦處告訴他們！！不能讓人牽著鼻子走！！！您得發揮您廠長的作用！！！”

    確切的說，重要的是即將到來的，計劃經濟時期的汪秘書背后的運輸公司。

    張沈飛摸清底細后，心中暗道老汪這個老油條，昨兒說的那一番話，簡直是真假五五分。

    你接下來工作中有什么不懂的，或者需要人幫忙的，都盡管來找我。”

    怎么能說大飛是狗呢？？？

    張沈飛不置可否的笑笑，看向許大茂。大背頭，雪花呢中山裝，大頭皮鞋，這打扮，一看至少得是科級干部起步。

    “怎么是打趣呢？你能回來看我們，大家不知道多高興呢。”牛麗麗說著看向許大茂，許富貴，周武里幾人，“對不對？？？”

    最重要的是，等計劃經濟最嚴格的時候，自己需要汪秘書辦事兒的時候，他還能不投鼠忌器？？？

    提高產能？？？

    俗話說，眾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大，更何況車間的工人比咱們更了解車間情況。”

    賈東旭更不用說了，天天跟奶瓶，尿布打交道。就咱們兒子，是個干大事兒的！！！”

    “那張秘書您慢走，我送送您。”汪吉合慌忙起身，將張沈飛送到門外。

    眾人一陣竊竊私語之后，便有人舉手表示軋鋼廠這么多年一直都是這么過來的，想提高產能就得進新機器。

    昨天吃過晚飯，張沈飛便去他們家，把廠子里打算安排運輸公司汪秘書的堂弟進廠當放映員學徒的事情告訴了他。

    說到這里，突然又冷哼一聲：“有問題不想著處理，只想著怎么推卸責任，這就是李副廠長你的為官之道嗎？？你這樣工作，怎么給國家，給人民交代？？”

    還專門提到事情緊急，沒來及的跟他提前打招呼，請許叔不要怪罪。

    都是常識，但對初入職場的的小伙子來說，受益匪淺。

    在場的眾人眼觀鼻，鼻觀心，只當沒聽到兩位領導的唇槍舌劍。

    根本和堂哥說的老奸巨猾，從不吃虧的形象完全不同。

    最后一句話，是李副廠長說的，言語間暗指楊廠長不作為，只知道幫著上級向自個兒單位施壓，不懂得變通。

    第一個W年計劃已經開始，多少廠子擴建，想申請資金哪有那么容易。

    許大茂他媽也點著頭，直說整個四合院小一輩這么多孩子，也就屬張沈飛最厲害。

    “那我就說了。”張沈飛說著，站起身，“我的想法是，不管什么工作，咱們都應該依靠工人同志們。

    老汪家現在最出息的就是運輸公司的汪秘書了。于是汪吉合的爹跟大哥施壓，大哥又施壓給了汪秘書。

    夸完了張沈飛，又道：“但話又說回來，除了大飛，剩下的這幾個里也就咱們家兒子厲害。

    “對了，把我桌子上紅色封面的那本筆記本帶上。”

    而汪吉合進廠攏共就接觸了兩人，見這兩人對自己的態度都跟春風一般溫暖，更是在心中直呼這軋鋼廠來對了。

    張沈飛看了一會兒許富貴師徒聊天，對他們之間融洽的氣氛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起身告辭。

    “那個！！！”就在這時候，一旁專心做筆記的張沈飛舉起手，“我有一些不成熟的設想……也許對咱們廠子提高產能有幫助。”

    良久之后，才從嗓子眼擠出一句：“楊廠長給人扣帽子的本事見長啊。”

    楊廠長聞言，原本黑色的臉立刻又變的鐵青：“去年全國都在給鋼鐵行業讓路，市委拿出的是全國的同行業數據！！

    “領導也是的，咱們去年的產能明明就前年已經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不過也無所謂，只要關鍵信息，沒打亂自個兒的計劃就成。

    只要跟汪秘書搭上線，接下來他要做的很多事，才能就此打通。

    “工人們也是加班加點的干，咱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怎么不表揚反而要批評？？”

    他既然能介紹你過來，咱們軋鋼廠肯定是對你放心的……不過伱之前沒上過班，對廠里的情況可能不是特別了解。

    ……

    而且，

    張沈飛一頓吹噓，將許富貴吹得仿佛四九城電影行業的領軍人物。

    “一定，你許叔辦事兒你還不放心嗎？”許富貴拍拍胸脯。

    不知道過了多久，

    宋先鋒清清嗓子，站了出來：“那個，說道產能的事情，我也發現去年咱們雖然招了不少工人，但很多業務不熟練，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

    此言一出，軋鋼廠大小干部立刻炸了，一個個撇嘴表達著不滿。

    李副廠長聽到他這么說，立刻聳聳肩，跟剛才提出建議的人對視一眼，笑了。

    就這么一直忙活到十點鐘，他起身敲響楊廠長辦公室的門。

    “進新機器這件事得冶金部同意吧，光咱們討論有用嗎？”此人說道。

    許富貴放這么多年電影，為人處世方面沒的說，又有張沈飛叮囑在先，自然對汪吉合的態度很是不錯。

    雖說這廝的哥哥是運輸公司的秘書，但也不是什么大官兒啊。又管不到軋鋼廠，搞不懂大飛哥干嘛對他這么好。

    楊廠長把話題接過來：“除了新工人的問題，導致咱們廠子產能上不去的其他原因也有不少。今天找大家過來，不是讓大家提出問題，而是解決問題的……”

    小汪當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汪秘書。

    一旁跟出來的許大茂見狀，忍不住嗤笑：“就一個愣頭青，大飛哥，你對他干嘛那么好？”

    廠里這些年的規矩，每年的大年二十七，都要召開軋鋼廠年終會議，總結過去，展望未來。

    “恩，我知道了。張秘書！！”小汪重重地點頭，扭頭走了。

    針對這個問題，我覺得大家還是有必要討論一下，怎么解決……”

    這話他哥當然沒說話，但出門在外，誰不得說幾句屁話呢？

    張沈飛聞言挑起眉梢呦，小伙子還挺上道，馬屁拍的不錯嘛。

    難道說，大飛哥是傳說中的圣父？？

    “你啊，不懂……”張沈飛賣了個關子，朝著許大茂擺擺手，走了。

    汪吉合點頭如搗蒜，頓時有了一種有人罩著的感覺。開心！！！

    兩人到了二樓，張沈飛先是帶著汪吉合去人事科辦手續，一切弄妥，便帶著他去了宣傳科。

    張沈飛看過去，便瞧見牛麗麗笑臉盈盈的看著自己，他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呀，凈拿我打趣。”

    說著，掏出一支煙叼在嘴里，點上，悠悠吐出一個煙圈。

    軋鋼廠，大會議室。

    兩人剛進門，便聽到里頭傳來咋咋呼呼一聲響：“哎呦，張秘書百忙之中光臨宣傳科，簡直讓我們蓬蓽生輝啊！！！”

    “廠長，十五分鐘后您有個會議。”

    兩人分開之前，張沈飛又拍了拍汪吉合的肩膀，叮囑他好好干。

    此言一出，全場啞然，李副廠長臉色更是驟然一變，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這是在陳述事實。”張沈飛說著話鋒一轉，“許叔，我把小汪交給你，你可一定要好好教他。”

    所以你要是不嫌煩，張哥我就叮囑，關照你幾句。”

    事后拉著媳婦兒，直道大飛比他們家許大茂大的不多，但這為人處世卻比他們家兒子不知道高出多少。

    長江后浪推前浪，他可一定要努力，把張沈飛拍死在沙灘上！！

    楊廠長眼神一亮：“不管成不成熟，你先說出來，大家討論一下。”

    這吹得也忒過分了，他都有點兒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張沈飛見小伙子眼神中帶著感激，便明白自己剛才這番話的作用達到了，于是又乘勝追擊道：

    楊廠長停下手中的鋼筆，看了看表，站起身：“還真是，走吧。”

    “小汪，這位是咱們廠子的資深放映員許放映！！許放映可不一般，二十年前就在咱四九城赫赫有名的大光明影院學習，學成之后到了咱們軋鋼廠……”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目前的他見到張沈飛還得繼續伏低做小……

    之前接觸的時候他就發現老汪面對領導的時候，拍馬屁的功夫爐火純青。

    汪吉合越聽越激動，心中禁不住思忖這張干事挺熱心的，也愿意無償幫助人啊。

    而要想和汪秘書建立牢不可破的關系，就不能只靠偶普通的聊個天，吃個飯。而得拿出點真東西，一份能長久不變的東西。

    “我進廠的就是在宣傳科，雖然現在不在了，但對那邊的業務很是熟悉……

    他留著汪吉合在廠里可是有大用途的，不能讓小伙子剛進廠就被人擠兌走了。

    所以，就有了汪吉合的堂哥汪秘書找到張沈飛，請他吃飯這一遭。

    “沒錯兒。”許大茂高聲吆喝，“大飛哥打小兒就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茍富貴，勿相忘！！！”

    安排好汪吉合的事情后，張沈飛便回到辦公室開始做每天例行的工作。

    “所以我覺得，提高產能這件事，我們可以在工人們中間集思廣益，讓大家提供找到提高生產技術的辦法。

    咱們到底做得怎么樣，那是有白紙黑字的數據對比出來的！！是找一兩個客觀原因就能糊弄過去的嗎？？？”

    俗話說，術業有專攻。在場的領導們學歷好，覺悟高，但在專業技能上，真不一定比的過這些普通工人。

    跟宣傳科關系好的幾個人扯了幾句閑篇后，張沈飛帶著汪吉合走到許富貴面前，給兩人做介紹。

    他可不信那汪秘書那嘴里能說出自己什么好話。汪吉合這番恭維的話，估摸著也是他自己瞎扯的。

    許富貴皺眉呵斥：“大茂，瞎說什么呢？？？”

    “除了這個，沒有更好的辦法嗎？”楊廠長眉頭緊皺。

    想到這里，許大茂的眼神微微閃動，看向張沈飛的時候，那笑容又諂媚了幾分。

    他都這么說了，汪吉和當然不會拒絕，連忙感激地說道：

    “怎么會嫌煩呢張哥，來前我哥交代過，說您是他最好的朋友，知己……張哥您能教我，我感激還來不及。”

    許富貴老臉不由得一紅：“張秘書過譽了。”

    許大茂聽完老娘的話，心中當即便飄飄然，決定一定要更加努力往上爬。

    “總得給人喘息的時間吧？再說了，咱們也不差啊。”

    想到這里，他笑瞇瞇地拍了拍汪吉和的肩膀：“你堂哥老汪是個非常有能力，有魄力的人。

    如今他弟弟雖然年少，對此道卻也頗為精通，想來，這也算是家學淵源吧？？？

    “有誰有提高產能的好辦法，盡管提出來。”

    兩人一邊往辦公樓上拾階而上，張沈飛一邊教了汪吉合一些辦公室知識。

    楊廠長黑著臉傳達了昨天在市委開會時候，領導們的指示。

    張沈飛事情做得漂亮，又顧忌到他的想法，這讓許富貴很滿意。

    給小汪安排的工作，就是張沈飛拿來綁定自己和汪秘書的一根線。

    那傻柱是個傻的，閻解成無業游民，劉光奇也不行……

    想到孫玉文，陳淑學等人的那副吊樣子，又說道：“要是有人欺負你，也盡管來找我。”

    一份年貨換一份好工作，看似現在是汪秘書一方占便宜。但對張沈飛來說，以后維護跟運輸公司的關系就方便了許多。

    張沈飛暗道，剛才去人事科的時候，看到那邊的布告還沒有寫好。但許大茂這邊，顯然是已經支棱起來了。

    指示并不復雜，中心思想就一點。軋鋼廠效率較低，產能也低，去年的成績連差強人意都算不上。

    當然，為了提高工人們的積極性，咱們要設定一些獎勵。而且還要根據提高產能的方法所能產生的效益，來將獎勵劃分等級。”

    “簡單來說，就是方法越好，廠里給的獎勵就越是豐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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