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再見婁曉娥!!
那女孩笑的眉眼彎彎,水汪汪地大眼直勾勾地看著張沈飛:“張沈飛同志,你真的忘了我嗎?要不你再仔細(xì)想想?”
張沈飛上下打量著這個姑娘,大大的眼睛,中等身高,蘋果臉。
似乎是因為剛成年不久,臉上還帶有一些沒有褪去的嬰兒肥。并不丑,反而讓人看著就很想蹂躪……
蹂躪???
張沈飛腦海中精光一閃,突然一個名字就從記憶深處浮現(xiàn)出來:“你是婁小娥?婁董的女兒?”
那姑娘點點頭笑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對,我是婁小娥。
我小時候扎鋼廠舉辦活動,咱們倆見過面,當(dāng)時你還請我吃過糖……
后來你們掃盲班拿獎那次,我還跟我爸爸媽媽在臺下看呢。這么多年過去,沒想到張沈飛同志你居然還記得我。”
“那怎么能忘了呢?我一直記得。”張沈飛謊話張嘴就來。
他跟婁小娥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丫頭才十一二歲的樣子,誰能想到兩人再次見面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六年之后呢???
時間啊,還真是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張沈飛看向婁小娥身上某個部位意有所指的說道:“幾年沒見,你長大了不少呀。”
單純的婁曉娥并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又點了點頭說道:“我今年都十八了,當(dāng)然長大了,今天是過來參加高考呢。
張沈飛同志你怎么也來了?是來陪伱們家孩子參加高考嗎?”
我尼瑪……
張沈飛頓時破防:“婁曉娥同志你開玩笑呢吧?我今年也才二十多,怎么著孩子就要參加高考了。”
這不是埋汰人嗎?
“不是孩子參加高考??”婁曉娥歪著腦袋想了想,“那你到這里來是要干什么啊?”
“我自個兒就不能參加高考嗎?就不允許我們這些社會人員進步嗎?”張沈飛磨著后槽牙說道。
婁曉娥頓時瞪大了雙眼:“可是你不是已經(jīng)參加工作好多年了嗎?”
“法律規(guī)定參加工作的人再來參加高考就要被槍斃嗎?”張沈飛反問。
婁曉娥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便又傻笑起來:“那張沈飛同志,你是哪個考場的?”
“我啊,我第七考場,你呢?”
“我是第九考場。”
張沈亮是個知趣的,看到弟弟和其他考生聊天,便自覺的推著自行車站到了一旁。
聽到考試的鈴聲響起之后,張沈飛和婁曉娥肩并肩朝著學(xué)校走去。
到了大門口的時候,張沈飛回頭朝著大哥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回家。
張沈亮看明白了弟弟的意思,但是卻并沒有走。
只是看著弟弟的背影消失之后,把自行車鎖好,在附近隨便找了顆歪脖子樹,一屁股坐在樹蔭下。
雖然他有九個兒子,但是這個比自己小了不少的弟弟,在他心中確實是有著相當(dāng)?shù)姆至俊?br />
俗話說長兄為父,爹娘死的時候弟弟才十一二歲,是他這個當(dāng)哥哥的又當(dāng)哥,又當(dāng)?shù)洞蟮摹?br />
如今弟弟在軋鋼廠混的如魚得水,又是他們老張家第一個參加高考的。
不在這里守著的話,張沈亮怎么都放心不下。
很快,
其他家長送完孩子都走了,考場附近只剩下包括張沈亮在內(nèi)的寥寥幾個人。
……
建國后,第一次高考是在1952年。
至今不過才四年,但高考制度卻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多次變革。
1955年,高考由兩元分科變?yōu)椤叭狈挚啤?br />
即為1.工科理科及農(nóng)林、水利等部分專業(yè)考試,2.醫(yī)科、農(nóng)林科,考試科目,3.文史政法財經(jīng)類。
到了1956年,考試科目加入毛熊文。
1958年,也就是張沈飛參加考試這一屆,政審開始變得嚴(yán)格,工科錄取率大幅度增加。
此時,
張沈飛坐在考場里,看著剛發(fā)下來的試卷。
跟以后的幾十年一樣,高考的第一科考的都是語文。
這個年代的題型沒有太多的發(fā)散思維和素質(zhì)教育之類的,所有的考題都相當(dāng)?shù)闹幸?guī)中矩。
考的知識都是書本上現(xiàn)有的,并沒有多少需要自己解讀的部分。
更沒有“我家院子里一顆棗樹,另一顆也是棗樹”,表現(xiàn)了作者什么思想那樣操蛋的解析。
看完了前面的題目,張沈飛翻到最后一頁看作文。
作文的題目是《大yj中激動人心的一幕》,作為分值50分,而語文這個科目的滿分為一百分,作文分占比相當(dāng)之高。
畢竟在軋鋼廠辦公室混了這么多年,張沈飛寫起紅色題材可謂是得心應(yīng)手。
前面按照題目寫完之后,最后更是引用了一把手,二把手的不少名言。
有這些走,作文怎么不得拿個四十五分以上???
寫完作文,張沈飛扭頭開始寫前面的題目。
監(jiān)考老師看到了,好奇的瞅了他一眼,又瞅一眼。
張沈飛卻毫不在乎,只是專心做題。
一九五五年開始,我國開始摒棄了之前的注音字母改為學(xué)習(xí)漢語拼音。
這一項對應(yīng)屆考生來說,并不占優(yōu)勢。
畢竟他們要摒棄從小學(xué)就在學(xué)的注音字母,在高一的時候重新學(xué)習(xí)漢語拼音。
但對從后世而來的張沈飛來講,卻是有著天然的優(yōu)勢。
張沈飛運籌帷幄,一邊拿著草稿紙給自己扇風(fēng),一邊奮筆疾書,一邊還在心里感嘆這個年代的題目還真是簡單。
如果接下來的幾科考試難度都跟這個一樣的話,這次考個燕京大學(xué)什么的,簡直易如反掌。
等到所有題目都寫完之后還余下小四十分鐘的時間,他便把題目重新又檢查了一遍。
還剩下二十分鐘的時候,直接提前交卷走了出去。
其他考生見狀大驚,但礙于在考試,也不好互相討論,只在心中嘀咕著此人何方神圣。
張沈飛出了考場直奔大門而去,剛走到距離大門十幾米的地方,便被大哥張沈亮給一把拉住了。
“大飛,你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這還沒有打鈴呢,張沈亮面容焦急,“不能是你小子抄襲被發(fā)現(xiàn)給趕出來了吧?”
不是他不相信自個兒的弟弟,實在是這小子從小學(xué)到初中一直都有作弊的前科。
雖說大部分時候都沒被抓住,但是……
“初中考高中時候,你抄襲都被逮住了,這次怎么還敢呢???”張沈亮恨鐵不成鋼。
啊,這個見大哥掀了自己的老底張沈飛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尷尬。
“不是,大哥你在這瞎說什么呢?我只是寫完了提前交卷而已。”
都是親兄弟,怎么就盼著他點好呢?還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揭他老底兒。張沈飛無語。
張沈飛聞言倒是立刻松了口氣:“沒抄襲就好。”
張沈飛看著他哥那被曬得通紅的臉龐和額頭上的汗水,又有些不落忍:“不是讓你回家嗎?你怎么一直在這里沒走?”
這大夏天的,熱的人恨不得脫層皮。無法想象他哥怎么守在考場門口的。
張沈亮憨厚的笑了笑:“我不是不放心你嗎?在這守著心里總感覺踏實一點。
再說了,這地方又不熱,一開始我在歪脖子樹底下乘涼,后來這邊的門房大爺讓我進他屋里休息。”
張沈亮說著,推過來自行車示意弟弟坐上。
兩人中午回了家,張奶奶親自動手給小孫子做了手搟涼面,甚至去紅柜子買了一斤豬頭肉。
這個年代,四九城管賣豬頭肉的地方叫“紅柜子”。
這里賣的除了真正的豬頭肉,還有肘子,豬心,豬肺,豬肺又分為清肺和血肺。
除此之外,還有心寶蓋,沙肝,粉腸,肚子,豬尾巴,豬鞭,熏雞,熏魚,茶干等等。
這樣的地方,似乎叫鹵肉鋪子更合適。
但因為賣的人背著紅色的柜子,在城里頭沿街叫賣,是以久而久之,紅柜子就成了統(tǒng)稱。
張奶奶今天買的雖然只有一斤,但種類豐富,里頭有清肺,沙肝,豬皮,豬拱嘴。
沒有九個小家伙的干擾,一家人一起吃著飯,都默契的沒有問起張沈飛考得怎么樣。
這跟張沈飛設(shè)想的區(qū)別忒大,他憋了又憋,還是沒忍住,主動開了口抱怨道:
“不是,我可是咱們老張家頭一個參加高考的。
你們怎么都沒人關(guān)心我呀?都沒人問問我考得怎么樣?我在你們心中就這么沒地位?”
張奶奶禿嚕著面條子斜睨他一眼:“考都考完了,現(xiàn)在問你還有什么用?說了你還能把卷子重新拿回來?”
“大飛,你不用告訴我們考得怎么樣,也不用想上午的事情。一會兒吃完飯好好睡一覺,下午好好發(fā)揮。
考試這玩意兒,很多時候考的是心態(tài)。”唐大妞也說道。
雖然說她自個兒只有小學(xué)文憑,但是家里孩子那么多,每年不得參加幾十次考試嗎?所以她可謂是經(jīng)驗豐富。
“大飛提前二十分鐘交的卷子,考的肯定不會差。”張沈亮插嘴。
話音剛落,張奶奶煙袋鍋子就抽在了張沈飛的后腦勺上:“讓你提前交卷??!!后面幾場考試再敢這樣,我打爛你的頭!!”
張沈飛捂著腦袋,嚴(yán)寒熱淚看著埋頭干飯的大哥,總覺得丫是故意的!!!
不會是為了報復(fù)自己吧?可自己也沒得罪他啊!!!
一家人一起吃完飯,
唐大妞收拾著碗筷去洗,田小棗給鋪了床,讓張沈飛趕緊躺下休息,自個兒則是拿了蒲扇在一旁給他扇著。
張沈飛閉眼躺在炕上享受著,直呼自己現(xiàn)在簡直是整個張家的團寵。
早知道高考這么爽,之前就該每年都考一次。
下午考的是數(shù)學(xué),一級知識點為二項式,三角函數(shù),幾何證明,解方程。
二級知識點是恒等證明,線面垂直。
所有的考題都圍繞著這幾個考點展開,并沒有很刁鉆的角度。
考試結(jié)束鈴聲響起了之后,張沈飛一身輕松地走出教室,
忽然背后有人叫自己,扭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居然是楊柏立。
“大飛,真是你啊??你丫的這次居然也參加高考了,怎么沒有跟我說?”楊柏立興沖沖的跑過來,朝著張沈飛后背就是一下子。
“不就個高考嗎?我還能宣傳到滿廠子都知道啊?”張沈飛說著打量了一下楊柏立,“怎么樣?這次考試有沒有信心?”
自達(dá)一九五四年開始,楊柏立這丫的每年都會參加高考,今年已經(jīng)是第四次。
年年都這樣,年年考不過,張沈飛都懷疑丫故意找借口請假。
他可是聽楊廠長說了,
楊柏立他媽已經(jīng)下了最后通牒,說兒子這次要是再考不上大學(xué),就要跟他斷絕關(guān)系。
“怎么樣?能保住和你父母如履薄冰的親子關(guān)系嗎?”張沈飛遞給楊柏立一支煙,笑問。
楊柏立垂頭喪氣地接過煙:“盡人事知天命唄,這次的考試比去年的難不少,說實話我心里還真是沒底兒。
我也是納悶兒了,你說這考個大學(xué)怎么就這么難呢?
老是考些語文數(shù)學(xué)什么的,怎么就不考個畫畫什么,我擅長的科目?”
這要是考個畫畫,以他的技術(shù)還不得手拿把掐。
“條條大路通羅馬,既然考不上就換一條路唄。”張沈飛隨口說道。
出了學(xué)校大門,坐上大哥的自行車,張沈飛跟楊柏立分道揚鑣。
回到南鑼鼓巷,剛到四合院門口,便看到二大媽居然提了一條挺大的鯉魚。
“喲,二大媽您家里今兒要改善生活呀?”張沈飛搭訕。“這么大一條魚,夠你們?nèi)页缘牧恕!?br />
往常老劉家改善生活,都是單獨給劉海中煎個荷包蛋,旁人只有看的份兒,像是今天這樣買條大魚,絕對算是超高規(guī)格。
二大媽瞅了他一眼:“今兒這魚可不是給你二大爺買的,是給我們家光奇買的。”
“給劉光奇買的?”
“這不我們家光奇參加高考嗎?你們二大爺就說要給他買條魚燉一下,吃魚補腦呢。”二大媽笑瞇瞇的說著。
現(xiàn)在這社會一條魚可不便宜,花了她一張肉票和五毛錢呢。
“嚯,二大爺真是下了血本了。”張沈飛和張沈亮對峙一眼,
這老劉家兩口子也是有意思,每天把老二跟老三不當(dāng)人似的打,對老大卻是疼愛至極。
劉光奇之前兩年參加高考老是不過,兩口子也不生氣。
劉海中還托關(guān)系給他在軋鋼廠安排了個臨時工的活,讓他一邊干做一邊復(fù)習(xí)。
今年都第三年高考了,還舍得給他買條魚。
要是換劉光天和劉光福能有這個待遇???想屁吃呢!!!
張沈飛似乎已經(jīng)能夠預(yù)見到劉家晚上的餐桌上,劉光奇獨個兒吃著魚,劉光福和劉光天羨慕的眼珠子都紅了的樣子。
跟劉大媽說了幾句片兒湯話之后,張沈飛兩兄弟便回到了家。
今天的晚餐格外的豐盛,一家人依然像中午一樣沒有詢問張沈飛的考試情況。
連那幾個小家伙也都噤了聲,想必是被大人們警告過。
吃飽喝足,張沈飛拿出明天要考的科目的書,隨手翻了翻,倒也沒有細(xì)看。
夜里本想跟田小棗探討一下某些技術(shù),卻被她一把就給推到了炕下。
“明兒你還得考試呢,不行。“
張沈飛委屈巴巴地從地上爬起來:“考試怎么了?誰說考試就不能辦這事兒?
這兩樣也不沖突呀,再說放松一下之后,明天說不定還能發(fā)揮得更好呢。”
上輩子他就看過新聞,有些個高三的男生,高考時候就去找那些個失足婦女……緩解壓力。
他歪理說個不停,奈何田小棗根本不聽,只是哄著他,讓他耐心等等。
等明天考完試之后,不管做什么都隨他。
“嘿,真的不管做什么都隨我嗎?”張沈飛磨著后槽牙笑了,“田小棗同志你今天說的話我可記住了,明兒你可別反悔。”
第二天一早,張沈飛輕裝上陣,再次走進考場。
上午考的外語,下午則是考的政治歷史什么的。
兩天的考試時間匆匆而過,最后一科考完回到家之后,
張奶奶一把就揪住小孫子,把他按在了八仙桌旁。
“說說吧,孫子。這幾天考得怎么樣?”
張沈飛眨巴著一雙大眼裝無辜:“老太太,您不是說考都考了,現(xiàn)在問著也沒什么意思嗎?
現(xiàn)在這是在干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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