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敏指了指長方形院子的兩邊說：“你們測驗的時候，每10個人一組，從那邊到這邊。可以互相干擾，前三名到達的才算通過。”。

眾人看著自己身邊體型不一的潛在對抗者，吵雜了起來。

“這怎么搞？穿著那鞋扛著木頭，一個人走過去都難，更別說干擾了。”一學員抱怨道。

另一學員看了看碼的齊齊整整的樹樁堆說：“是啊，要是被誰推一下，撞一下，肯定得摔倒。”

門墩也捏了把冷汗，他想到了小時候和四郎滑冰的場景。

那是一個冬天，臥靈村的一個水庫被凍住了。,四郎和門墩比賽，看誰能從一邊先滑到另一邊。

本來，門墩由于體重的原因，靠著慣性領先在前。不曾想快到終點的時候，冰面上凍著的一塊石頭絆了他一腳，摔了個大馬哈，才讓四郎僥幸獲勝。

他還把吳嫂做的棉帽子輸給了四郎，這段往事，這時候，讓他記憶猶新。

“門墩，這個項目你比我占優勢。”四郎笑著說。

門墩納悶，問道：“怎么我就占優勢了？”

四郎勾起腳，踢了門墩屁股一下道：“你的肉比我多呀，摔起來不疼。”

門墩踹了四郎一腳說：“誰說我會摔倒的？”他看了看樹樁，又說：“四郎，那樹樁看著挺重的，你的蜂蜜可派上作用了。”

“樹樁我倒不怕，關鍵是穿上石鞋踩那地面，看著都滑。”四郎笑著拍了怕屁股上的土說。

自從兩人賣皮靴，讓大多數學員有了皮靴之后，他們就時常去臺階處練習蛙跳。有時候練習大半天，第二天睡醒，腿部肌肉酸疼地都走不了路。

袁潔瑩有時也會和他們一起，有了改靴子的合作，她和兩人的關系，也近了許多，尤其是門墩。

“門墩。明天就是繪畫課了，我買了兩套畫筆，送你一套。”拿著一套新畫筆，袁潔瑩笑眼彎彎地看著門墩說道。

接下了畫筆，門墩說道：“繪畫老師不是請假了嗎，怎么明天還有繪畫課？”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后，門墩漸漸地被袁潔瑩的熱情捂熱了，兩人時常會互相交換小禮物。

“你不知道嗎？繪畫老師走的時候找了日醒村的一位老畫師給咱們代課。”見門墩收下了畫筆，袁潔瑩有幾分高興，補充著說道：“聽說人家是日醒村很有名的畫師，還給過往的游客畫日出呢。”

門墩心里一樂，想著這下好了。他本來挺喜歡畫畫的，但上次老師讓畫竹子，他想這不是自己的強項嘛，自己家就有竹子。

然后就一頓墨筆揮舞，畫了一幅交了上去。

結果，那老師拿著門墩的畫，當著全班學員的面，指著門墩的鼻子說：“這是啥呀，我讓你畫竹子，又不是讓你畫甘蔗。”

惹得全班學員哈哈大笑，他尷尬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只有袁潔瑩下課去安慰他，還夸他畫的好。

而四郎就更損了，下課拿著他的畫，到處問學員：“哎，你渴不渴，吃甘蔗不吃？”

門墩想著來了新老師，既可以上自己喜歡的繪畫課，又可以避免見到原來那老師的尷尬。

“畫筆你都收下了，你請我吃飯吧。”袁潔瑩眨著眼睛，嬌羞地看著門墩說道。

“又來。”門墩心里想：“看來，天下沒有免費的餡餅，更何況是砸到自己手里的畫筆呢。”說著，兩人就屁顛顛地去吃飯了。

第二天，繪畫課就要開始了。

眾人正襟危坐，想一睹新老師的風采。只見，一矮個胖臉著黑色褂子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的形象有幾分特別。黑白相間的大卷發披肩。毛糙的胡須布滿腮幫子和嘴角。

四郎心里想：“不錯，這一看就有繪畫大師的氣質。”

門墩也是心里一樂，總算可以開始自己喜歡的繪畫課了。

新老師做了一段自我介紹，說自己叫牛衛國，是受原來繪畫老師之托，臨時來代幾節課。并說了些自己在日醒村幾次繪畫大賽中得到的榮譽。

眾人欣喜萬分，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介紹完后，牛衛國打開自己的長條形背包，取出一個布卷，鋪在了桌面上。

只見，一排排畫筆從大到小依次排列在上面，最大的一根將近有一米長，筆桿子和胳膊一樣粗。

門墩看后，想著：不愧為繪畫大師，裝備都這么齊全。心里不由得生出了敬佩之感。

牛衛國讓眾人挪開桌子，將教室中間的一片區域騰開。然后鋪開一張有幾張桌面大的宣紙在地上。

“誰給老師掌墨啊？”抓著最大的那根毛筆，牛衛國仰著鼻子問道。

“我！”

“我！”

“我！”

……

眾人舉手，自告奮勇地搶著。門墩的手舉地最高，想讓老師注意到自己。

“就你吧。”牛衛國指了指一位有幾分姿色的女學員道。

門墩有點泄氣，四郎看著他笑了笑，袁潔瑩也看了看門墩。

只見，那女學員高興地接過大毛筆，大毛筆的毛刷茂密蓬松，像一片倒垂著的頭發。她將其在盛滿墨汁的小木桶里沾了沾，又在桶邊捋了捋余墨，遞給了牛衛國。

接過毛筆，牛衛國甩了甩頭發，道：“畫畫呢，講究個心到、手到、筆到。”

眾人微微點頭。

“而要做到手到呢，必須得先身到。”牛衛國接著說。說完他又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眾人崇敬之心油然而生。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牛衛國的筆墨已經揮灑開來。

他先是在宣紙上點出幾個大黑點，然后躺到了地上。

“咿~呀！啊~哎！呼~哈！呦~啊~呀！……”

伴隨著牛衛國的一聲聲嚎叫，他的身體在宣紙的四周翻滾蠕動著。大毛筆也隨著他的挪動，刷過宣紙的各處。

眾人大驚！許多人露出復雜的表情。四郎和門墩也被這陣仗唬到了，兩人一臉黑線。

過了一會。牛衛國氣喘吁吁地站起來，說道：“這一幅呢，叫《壯麗山河圖》。”

隨后，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到了人群中門墩的身上，說：“來來來，剛才舉手最高的那個，過來把畫提起來，給大家看看。”

門墩戳了戳四郎，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兩人就走了過去，一人提起一邊。只聞到一股濃濃的墨臭味襲入鼻來。兩人甚是尷尬，憋著笑展示給眾人。

這堂課在一種復雜的氛圍中過去了。直到課后，眾人談起壯麗山河圖時，還會捂著肚子笑到臉部抽搐。

后來，繪畫老師回來了，眾人才得知事情的經過。原來，繪畫老師和牛衛國是在日醒村的繪畫圈認識的。

他這次辦事，路過日醒村茶館的時候，正好牛衛國也在。牛衛國在得知他請假后，堅持要替他代課。他考慮到課堂空著也是空著，又拗不過他，就同意了牛衛國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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