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笑了，催命反而以為我是不好意思，便也跟著笑道：“看吧，你都笑了，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了吧！”
　　我直接送了催命兩個字：“你妹!”
　　我和催命沒聊了幾句，就聽到有人敲車窗，我一看，正是姚慧慧貓著腰正往車里看呢。
　　我往旁邊挪了挪，然后降下車窗說了句：“你來的還挺快！”
　　姚慧慧聳肩一笑，然后便打開了車門。
　　龍花道在旁邊也是微笑送別：“好了，你們路上慢點。”
　　姚慧慧揮手和龍花道告別，然后便把車窗升起來，同時對催命說了一句：“好了，可以走了，一會兒你開車累了，我幫你開一會兒。”
　　催命也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車子啟動之后姚慧慧就對我說：“抱歉了徐章，又麻煩到你了。”
　　我聳肩說：“倒是不麻煩！”
　　此時我心中已經有些認命了，來蘭州做的夢，包括催命一系列的騷操作，都讓我覺得我和姚慧慧之間的這段故事是避免不了的，她命理的麻煩，也終將纏上我。
　　看我一副認命的表情，姚慧慧笑出了梨渦。
　　過了一會兒，她就對我說：“這次蘭州我是來公干的，中間出了點岔子，桂姨和林叔先回去了，我在這邊多待了一天！”
　　我“嗯”了一聲，然后閉上眼準備睡覺。
　　姚慧慧就坐在我旁邊繼續自顧自地說：“我本來是不想麻煩你的，可陸燦非要給龍花道打電話，也不知道他和龍花道說了什么，他就非要跟你提我的事兒！”
　　我這才睜開眼說：“你就在附近？”
　　姚慧慧這才說：“母子蓮的事兒，不僅僅是西北比較重視，總部這邊也是比較關注的，我過來，就是負責暗中監視母子蓮的動向，所以我一直是在附近的。”
　　“你把這里的事情解決了，我的任務也就結束了。”
　　我再問：“那你這次去華北？”
　　姚慧慧說：“我是去找郭林道，總部有些任務要分配給華北分局，我和他做一下對接，如果不出問題的話，我可能會暫時留在華北分區，做華北分區的副手。”
　　我有些意外看著姚慧慧。
　　她聳肩一笑說：“這個位置本來是你的，可你沒興趣，總部一時也選不到合適的年青人，就只能讓我頂上了。”
　　我又多嘴問了一句：“所有分區，都在安排年輕的副手了嗎？”
　　姚慧慧點頭說：“是的，這是我們圈子的傳統，為了避免將來出現青黃不接的情況，所以在每隔十年，都要培養一批副手，這些副手不一定能夠接管分區，可肯定會受到總部的重用。”
　　“如果將來某個分區的話事人不在了，也可以從這些副手之中選一個頂上。”
　　我點了點頭說：“未雨綢繆。”
　　姚慧慧“嗯”了一聲說：“是這么一個道理。”
　　我沒有再吭聲，姚慧慧則是繼續對我說：“其實陸燦……”
　　我打斷姚慧慧說：“你放心，我師姐安排的事兒，我會接著的，雖然我和她平時吵吵鬧鬧的，可她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徐章這一點上從不含糊，以后我不會躲著你，你也不用刻意回避我，反正你大概率常駐華北分區了，咱們多多合作吧。”
　　姚慧慧收住笑容，轉而一臉鄭重，還帶著一絲感激地看著我說：“徐章，謝謝你。”
　　我說：“你要是真心謝我的話，下次陸燦貪污我錢的時候，你幫我把著點，讓我多拿點，少分給她點！”
　　姚慧慧梨渦一笑，對著我點頭：“嗯，以后咱倆就更近了。”
　　接下來我是真困了，有一句沒一句的搭了兩句姚慧慧的問話就睡著了。
　　沿途服務區吃飯休息的時候，我醒了一次，而后又繼續睡了。
　　催命也是厲害，十六個小時的車程，他只休息了一次，次日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我們便返回了小店這邊。
　　我一路是睡夠了，就讓催命去樓上休息，至于姚慧慧和我們簡單道別之后，就打車去茶館那邊找郭林道了。
　　我和大爺、大媽們打了招呼，便坐在玻璃柜臺里開始發呆。
　　差不多晚飯的時間，老人們都走完了，我拿著手機正在點外賣。
　　門外慢慢走進來一個中年婦女，她四下看了看，然后就問：“是徐小陰陽嗎？”
　　我盯著中年婦女，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片刻之后，我才反應過來，是我們鄉里的，之前在鄉里做活兒的時候，應該見過她。
　　我忙起身叫了一聲：“嬸兒！”
　　我隱約覺得我爺爺是讓我這么稱呼她來著。
　　她說：“你這地方真不好找，我找胡老六打聽了你的位置，昨晚來的時候，你還沒回來。”
　　我趕緊問：“嬸兒，你先說說咋回事，咋不給我打電話啊。”
　　她一臉苦笑說：“我沒你手機號。”
　　我又問：“胡老六沒給你嗎？”
　　她再苦笑：“沒問！”
　　她一臉老實巴交的面向，人也是內向的厲害。
　　她的內向甚至有點過了頭，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木木的。
　　我給她倒了些水，這才問她怎么回事兒。
　　她這次說：“是你叔兒，最近麥苗兒不是返青了嗎，該施肥澆水了，他前兩天就去地里干活，我和他是一起去的，后來我先回去做飯，他把地里剩下的一點活兒干完，我飯都做好了，他也沒回來。”
　　“后來我就去田里找他，就發現他躺在一片麥地里睡著了，麥片倒了一大片。”
　　“我叫醒他的時候，他就開始說胡話，說什么不跟我過了，他有了新媳婦啥的。”
　　“他瘋瘋癲癲回家，一路上又是唱，又是笑的。”
　　“回到家里，他活也不干了，飯也不咋吃，整天躺在床上，抱著一床被窩發呆，有時候她還對著被窩……”
　　她沒繼續說下去。
　　我點了點頭，大致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便說：“幾天了。”
　　她就說：“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
　　我說：“你該早點找我，這樣，你在這兒等我，我拿點東西這就跟你一起回去看看。”
　　她連連點頭。
　　我也是扯著嗓子對樓上睡了一下午的催命喊道：“催命，起床，來活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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