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出息
這難看倒不是針對他的,而是…對面的六皇子?
葉朔愣了一下。
六皇子頓了頓,隨后向大皇子行了一禮:“大哥。”
大皇子見狀,卻是忍不住譏笑了一聲:“你這一禮,大哥可是不敢當。”
六皇子不卑不亢:“大哥言重了,實在是叫弟弟惶恐。”
大皇子:“哼!”
口口聲聲說惶恐,心里頭卻是想著法子怎么弄死自己呢!
隨后大皇子看向一旁的葉朔:“貴妃倒是給你找了個好哥哥。”聽到自己與小九為難,聞著味兒就過來了。
他倒是忠誠。
葉朔:“?”
就是不知道,在貴妃那里的時候,六皇子可有如今這份本事。
就在葉朔愣神的功夫,大皇子甩袖離開。
好一會兒,葉朔忍不住扭過頭來問道:“他什么意思?”
還有就是,小明如今可以啊,都敢光明正大的跟大皇子嗆聲了,完全不像是他之前的風格。
在葉朔驚奇的眼神下,六皇子實在是繃不住,不由得清咳了一聲。
再然后,葉朔就知道了大皇子當下為何對六皇子怨意頗深,卻沒有多余動作的原因了。
便宜爹失蹤的這一個月里頭,大皇子擁兵自重,自然不可能老老實實的在那里等著。
消息傳來的前幾天里頭還好,等到了后面,大皇子的小動作越發(fā)的頻繁,上京城中的氣氛更是變得微妙,大皇子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控制上京、登上那個位置的念頭一觸即發(fā)。
留守于此的六皇子自然是看出了這一點,硬是聯(lián)合何相等一干文臣,抵御住了大皇子的攻勢。
幾乎全部文臣聯(lián)合在一起,即使是大皇子,亦不敢直面其鋒芒,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太平。大皇子再見到他時,心里頭豈能不惱?豈能不恨?
簡而言之就是,六皇子出息了。
若不是有這么一遭,大皇子也不知道這個弟弟居然隱藏的這么深。
聽完之后,葉朔久久不能回神,再抬頭的時候,他看向六皇子的眼神不能說是單純的驚奇了,而是震驚也不為過。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小可憐小明嗎?
六皇子那么淡定的一個人,被他看得也有些窘迫。
葉朔不自覺的摸了摸下巴,道:“這豈不是說明…我以后就能夠在這上京城里頭橫著走了?”
以后叫他也不能叫小明了,估摸著得叫六哥才成了。
六皇子聞言,不免有些無語。說的好像之前沒有自己,他就不是在上京城里頭橫著走一樣。
只是小九真心實意,不含任何雜質(zhì)的在為自己感到高興,還是讓六皇子感到心中熨帖。
這些年來,父皇每每勞累過后便會選擇去秋吾宮,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么多年過去,六皇子也終于像其他皇子那樣,有了意氣風發(fā)的模樣。
臨近分別的時候,六皇子的眼神不經(jīng)意間從姚芷的身上滑過,心里頭不免有些嘆息。
小九他…大約是所有兄弟里頭最隨性的那個了記,實在是有夠不著調(diào)的。
只是這樣也好,自己跟小九,終歸是不會像自己跟其他兄弟那樣,徹底走向?qū)α⒘恕?
同樣的,六皇子能夠聽到聲音之后就過來“解救”他,葉朔亦是十分的感動。
至于背后有沒有其他因素在里頭…只能說人不能活的太明白,有的時候差不多就行了,糊涂一些不是壞事。
很快,葉朔跟六皇子分開。
葉朔將葉尋安排到了自己隔壁的院子里頭。
“你就安心在這里住著,有什么事兒直接找我或者管家就成。”
如今剛剛失去父親的少年最是脆弱,更需要旁人對其疏導(dǎo),葉朔便在一旁不厭其煩的叮囑著。
暖橘色的燈光下,青年的眉眼此刻異常的柔和,凡是親眼目睹這一幕的人,如何能夠不心動?
姚芷目光一亂,壓根不敢多待,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葉朔沒怎么猶豫就進宮去了。
昨天回的匆忙,只看了他娘跟尖尖,兩年多時間沒回來,總要去見見趙充容她們,順便要感謝她們?nèi)藢η镂釋m照拂之情。
當看到葉朔的時候,徐充儀當即就驚喜的叫了出來:“呀!”
“你怎么回來,什么時候回來的?快進來快進來。”
仔細端詳過后,徐充儀忍不住道:“比著之前要瘦了些。”
“大概是最近要操心的事情比較多,所以有些掉秤。”葉朔頓了頓,然后有些含混的答道。
很快李充媛也聞訊走了過來,兩人對著葉朔一頓翻來覆去的觀察,兩人入宮時間比容貴妃可是要早上許多,年齡跟景文帝不相上下,不似當初那般年輕了,自然就愛嘮叨了一些。
葉朔被夾在兩人中間,仿佛像是一個無力反抗的人偶娃娃。
好不容易掙脫出來,葉朔環(huán)顧四周,卻沒見到趙充容的身影,便下意識的問道:“趙娘娘呢,怎么沒見到她?”
話音落下的瞬間,徐充儀跟李充媛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葉朔心中頓時涌現(xiàn)出了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在青年眼神催促之下,徐充儀不由得嘆了口氣:“趙姐姐入秋的時候就病了,一直到現(xiàn)在也不見好。”
健健康康順順利利極其稀有,生老病死才是人生常態(tài),等到了一定的年紀,各種病痛便會接踵而至,很難避免。
再者說,趙充仁本身就不是個多么豁達的人,若非后面有兩個孩子陪伴,稍微紓解了心中郁結(jié),那些隱藏在心中的癥結(jié)怕是早早便爆發(fā)了,也等不到今天。
葉朔心頭一緊,立馬站起身來:“我去瞧瞧趙娘娘。”
徐充儀想了想,最終到底還是點點頭。
等葉朔敲開書蘭齋的大門,到了書蘭齋正殿里頭之后,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臉病容的趙充容。
趙充容臉色慘白,倚靠在床邊,勉強打起精神來將宮人送來的藥汁飲下,原本清秀宜人的女子,早已不再似當年那般風華正茂,亦帶了些,枯萎凋零之相。
歲月有的時候,端得是無情。
看到這一幕,葉朔記心里頭不免有些酸澀。
注意到門口那里有動靜,起初趙充容還以為是兩位好友,這個時間尖尖還在上書房里頭讀書,自己跟別的妃子也沒什么往來,能來這里的,也就只有她們了。
“不是說少來這里,省得過了病氣么?咳咳。”
趙充容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結(jié)果一抬頭,卻看到了一個頎長玉立的身影。
兩年多時間里,葉朔也漸漸褪去了當初的稚嫩,有那么一瞬間,趙充容好懸沒認出來。
當分辨出是他之后,趙充容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你何時回來的?”
等反應(yīng)過來之后,趙充容忙不迭的揮手:“快快快,快出去,若是過了病氣可如何是好?”
葉朔回來之后能夠第一時間過來看她,她已經(jīng)十分的高興了。
“放心好了,我這身體好著呢。”說完也不管趙充容拒絕,一屁股就坐了下來。
趙充容不由得看向徐充儀跟李充媛兩人,卻見兩人同樣也是如此,似是平常那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她聊了起來。
能得幾人如此,自己在這宮里頭也算是不虛此生了。
趙充容眼中隱有淚意,又怕她們擔心,趁著眾人不注意,佯裝低頭吃蜜餞,飛快的用袖子擦了擦。
但葉朔她們怎么可能看不到呢?只是三人都假裝不知罷了。
大約是中午的時候,尖尖也過來了,尖尖先是習慣性的看了一眼旁邊的花盆,見里頭沒有藥湯,又聽說徐娘娘她們是親眼看到趙娘娘把湯藥喝完之后,這才放心下來。
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被個小孩子管著,趙充容不免有些窘迫。
尖尖卻道:“年紀大又如何,不照樣要耍小孩子脾氣?”
原來是之前趙充容覺得這些湯藥沒用,喝了這么多貼也不見好,加上藥汁又苦,一氣之下就把一整碗都倒進了花盆里頭。
之后被尖尖知道了,就成這樣了。
趙充容忍不住辯駁:“只那一次罷了。”
然而就這一次也不行。
尖尖不由得嘆氣:“你得按時喝藥,這病才能好。”
趙充容本不報什么希望了,這么多年,她在宮中見的太多太多了,很多都是一場風寒過去,人就沒了,趙充容可不覺得自己會是幸運的那個,只不過……
望著這么多人眼中不加掩飾的憂慮,趙充容心里漸漸的,倒也冒出一股勁頭來。
等葉朔等人離開的時候,趙充容的精神頭明顯比著之前好了許多。
葉朔特意問了尖尖,才知道趙娘娘這是入秋的時候受了寒,以至于邪風入體,加上她當年意外失女,傷了身子,才會這么長時間都不見好。
葉朔在這里干著急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盡力幫著找一些名貴的藥材,然后多來陪陪她罷了。
經(jīng)過了這么一遭,葉朔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盡管他兩世為人,也知道隨著時光的流逝,人到了一定年齡之后便會逐漸開始失去,但這一天,他卻仍舊祈禱著能晚來一些,再晚來一些。
回到府上,不待葉朔心情平復(fù),就聽到他調(diào)查了這么些日子的事,終于有了眉目。
刺殺一事,確實并非太子主使,乃是業(yè)陵、湘斛兩地的知州見景文帝來勢洶洶,所到之處殺的殺,斬&30340記;斬,知道等到圣上駕臨之時,便是自己的死期,哪怕太子都保不了他們,兩位知州狗急跳墻,竟就這樣生出了謀逆的心思。
既然必死無疑,不如拼一把,說不得還有轉(zhuǎn)機。
沒有其他原因,也并非他人授意,答案就是這么的簡單。
但葉朔不明白的是,在便宜爹有所準備的情況下,兩位知州怎么會有那么大的能耐,從哪里勾結(jié)的那么大一幫子刺客。
也正是因為刺客的數(shù)量跟質(zhì)量完全不符合區(qū)區(qū)知州的能力,所以才會懷疑中間有太子參與。
如今證實了并非太子所為,太子在邴洲的時候,更是動都沒有動,所以還能是誰?
然而不等葉朔細想,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又是一個無數(shù)人震動的消息傳來——
七皇子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出了二皇子使人瞞天過海,調(diào)換了一封書信的事。
不,不是調(diào)換,而是將原書信上頭的字的順序調(diào)換了一下,使之呈現(xiàn)出來的,卻是兩種不同的意思。
“還望父皇明鑒。”
說著,七皇子低下頭來,恭恭敬敬的將自己拼盡全力才拿到的東西舉過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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