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巷口的光
暮夏黃昏今日格外好看,隨身聽里的歌倒是少了幾分浪漫。書包搖晃,我飛奔回家。
又經過那條小巷。
嘖,又有斗毆的聲音。
我悄瞇瞇地往里頭望,微瞇的眼中涌入少年的身影。
白衣襯黑褲,只是校服沾上泥點。
我愣了,在原地僵住。
怎么會是他?
巷子里頭光線昏暗,青苔味有些
。
我與他沒過交流,平日也只是匆匆一瞥。
但我總覺得學生會主席不應打架,更不應該這么兇神惡煞。
“警告你,再敢去搶那女孩的錢,你就完蛋了…”他身聲線低緩,沙啞的聲音卻在這安靜的巷子里顯得鮮明,手上那根猩紅的煙格外醒目。
那頭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小混混連應幾聲
“好,好,再也不敢…”
我再次把頭探進巷子里,他卻忽地朝巷口一望。
糟了糟了…完了,我不是故意看見你的啊!
只是更讓我心慌的是,他揍的那個小混混,是昨天搶我錢的那個。
慌了半晌無動靜,等我再次探頭,他卻把煙摁在了墻上,滅了。
小混混已經往巷子那頭跑卻逃走,我小心翼翼站出來,動作有些不自然。
“對不起同學,我什么都沒看…”
話未畢,少年開口:很“很晚了,小朋友要早點回家。”
他扯起嘴角,向我招了招手。
我跑了。
倉惶落逃。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我跑到半路停下來了。
我喘著氣,心臟卻漏了半拍。
他就站在巷子那頭,微光打落在他的半邊臉,對著我笑。
后來流行一個詞,少年感。或許就是他這樣吧。
那個年代沒有什么偶像劇,只知道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在一起一生一世。
那天是我們第一次搭話,可是我沒想到的是,那天也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
那天之后,他轉學了。
他們說,他本來是要留學的,后面打架斗毆就被取消了資格。
再次去那個小巷,里面長滿野草,沒有少年。
我亦是經常去小巷口張望。
這個曾經害他不能擁有明亮前途的小巷。但那天,卻有一束光,在我的記憶里停了很久很久。
春夏秋冬,后來小巷再也沒見過光。
為什么呢。
2016年高考結束,我又來到小巷口。
這會是最后一次來了嗎。
我不知道。
小巷壁長滿青苔,我愣在了小巷口。
八月的陽光傾斜在少年身上。
終于,小巷里又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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