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美拉德反應產生的芳香四處飄散,熱騰騰的食物給冬天里奔波的人們熨帖到胃。
入暮夜色,景淅和李奶奶一起做了東坡肉,清蒸大蝦,山藥排骨湯,清炒芥藍。
圍桌饕餮,盤盤光碟,四人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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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淅正收尾翻譯的工作接到了卉熠的電話。
“我媽特感謝你教我英語,想請姐姐吃頓飯。”
卉熠聽景淅拒接,一而再再而三勸說:“如果你不來我媽該說我了,姐姐就來吧,吃完飯就可以走了,保證不耽誤你太久。”
“不用,你好好吃。”
“后天你不是要去咖啡店的嗎?中午我去接你呀!就一頓飯的功夫。”卉熠掛掉電話。
周日下午,景淅得送佩佩回家,當然周末去哪都少不了之幸,在她家賴了一天還說:“干脆以后搬來和你一起住。”
“距離產生美。”景淅要是把時間都用在做飯上和招待客人上,池編定會提刀上門問她是不是被綁架了。
送完佩佩,景淅也順路回了趟自己的房子。
之幸疑惑問:“你家?”
景淅點頭,她在周末很少來這邊,畢竟又遠又堵。
之幸知道景淅肯定不窮,但不曾想她有這么大個別墅。之幸看著眼前私密性極好的獨棟別墅道:“你有這么大的房子,咋還要去舊老破住?”
景淅重新裝修房子的期間,適逢外婆北上掃墓便讓她搬到胡同住等這邊完工,可這一住就快兩年了。
她讓之幸進門回答道:“胡同是這個城市久久不息的靈魂,讓人覺得人情味還在。”
之幸站在設計巧妙的兩面玻璃墻中間以白色為主色的大廳里,一進門視野很開闊,能看到精巧別致的小花園,清新簡約還有點小資。
景淅逆光站在五彩繽紛的畫框前面,從這角度看她已經融入畫里了。
景淅想選一幅給卉熠媽媽作為禮物,這些畫是她無聊消遣畫的,有國畫,有油畫,有素描,有威尼斯,有抽象,有印象……五花八門的,景淅不是繪畫專業,完全想畫什么就畫什么,有突發奇想,有定格美好瞬間,有歡樂,有悲傷,每一幅畫都是了她看到的事物。
景淅覺得選擇自己最喜歡的某一幅很難,但選一幅適合送人的就簡單了。
景淅看了一圈,選了一幅半夜她聞到晚香玉從床上起來畫的抽象派丹青,當時還提了首詩,現在覺得寫得太走筆龍蛇,倒也姿態橫生,也比較不正式。
“你這幅畫上畫的是誰啊?為什么感覺好悲傷?”之幸望著身穿單薄白裙赤腳站在雪地里瞳孔黯淡又隱隱含光的絕美少女不知不覺流下淚水。
景淅轉過去看畫道:“是在思念的小公主。”這幅畫也是在個深夜,當時她交換生住窈窈家。
按窈窈精確到分的作息時間本該睡覺的人卻沒穿鞋跑到外面的冰天雪地,彷佛世界壓在肩上,沉重地佇立。
之幸聞言破涕為笑道:“什么小公主會活得難受死了。”
她從兜里拿出紙擦掉鼻涕再抬頭看畫“你想象力的表達可真撼動人心,有多美就有多悲,有多悲就有多美。”
景淅目光釘在畫失語片刻,心中念道:小公主活得比誰都有信念,把光和溫暖都留給了更多人。
景淅坐在沙發拿著小刀拆碼在地上的一大摞箱子,姑姑怎么又寄了這么多東西。
不怪景曼寄的勤,是景淅的時間過得太快了。
沙發上堆起小山,之幸拿起一件針織長袖問:“難怪每次叫你逛街都苦大愁深,這件衣服好像是我今早在手機上看的時裝周新款。”不是還沒出售嗎,還是小看了。
景曼一年四季不定時會來衣服首飾,衣服都是處理過能直接能穿。
對景淅從來不嫌費事,姑姑比親媽都對她細致。
景淅拆到了舅媽寄的護膚品和化妝品,遞給了之幸說:“二哥,適合你的膚質。”
之幸看包裝全是高奢品牌打趣說:“混文藝圈的都是富豪,此言不假啊!”
景淅邊拆快遞邊說:“有錢的都是做大生意的,我就打點散工過活。”還給了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之幸哼到:“這是我今年聽到最成功的笑話。”
景淅看她抱胸的姿勢道:“二哥可以幫我把衣服搬到衣帽間嗎?”
當景淅打開衣帽間的門,之幸又震驚到了,以前覺得自己房間就挺大了,看到這個衣帽間比自己房間還大,而且還有兩層樓。快遞寄到這,也是有原因的,不然住的那個小房間就會被衣服塞滿。
可是絕大部分衣服景淅還沒有穿出去的場合,最實用的還是睡衣。
把衣服都掛起來了,之幸覺得和上一臺移植手術一樣累。
景淅去冰箱給她拿了一瓶礦泉水,再去挑幾套要帶走的衣服。
之幸喝著水,趴在玻璃柜上看里面的表,她能認識幾個。發現柜子江詩丹頓的好幾個系列,數了一下有6排,一排有8個手表。
還說她是北漂,而自己這個土生土長在四九城里的自愧不如了,還是去腳凳坐著吧,不經意看到幾雙自己很喜歡的運動鞋類型,順著看過去衣柜下面全部都是鞋柜,上面是包,盡頭是一格一格透明抽屜。
反光看不清楚,有點好奇便過去看看,大大小小的格子里裝著相應大小的盒子,有木質的,有絲絨的,猜想是珠寶,在刷新認知觀啊。
景淅瞧她站在那發呆,放下手里的東西走過去拉開中間的一個匣子,拿出皮革盒子遞給她,之幸打開里面有一張卡片,卡片下面是一疊明信片,看出這是旅游拍的風景照,原來是寄給自己的。
之幸說:“這里全部都是你去過的地方。”
景淅看著格子墻說:“不全是”。
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里有些是裝飾品之類的東西,有些是她每次旅游買的伴手禮和親朋好友送的禮物。
回去的路上,之幸雖然好奇這樣一個有顏值還有才華的富二代為什么選擇這樣勤勞平淡的生活,但是沒有打探人隱私的趨向。
景淅知道她在想什么下車的時候給了她張卡片,之幸翻開這張那個自己在皮革盒子看到的卡片,上面只有8個字。
每個人都想渴望的,卻很少人能做到的,看著瀟灑的背影,她正在這么做,而自己也要努力去實現吧,紙片用自成一派的飄逸筆跡寫著——世事繁蕪,隨性所動。
卉熠生怕景淅不去,早就在mirrormoon等著,景淅去哪卉熠就跟到哪,只好找了篇英語原文讓她背下來就走,景淅聽她有力的讀書聲繼續整理新書,剛弄好準備去喂蘿卜青菜,卉熠就跑到自己面前說:“能背下了。”
景淅讓她背,自己去拿狗糧和貓糧,卉熠說:“你不看著怎么知道我背對背錯?”
這書是景淅寫的,雖然過了十一年還是記得的,她去喂蘿卜青菜了。卉熠也不管了開始背。
蘿卜青菜看著盆里的食料,蘿卜臥在地上,可憐巴巴的看著景淅,表示不想吃狗糧,青菜直接跳到桌子上聞著景淅的包。
景淅從包里拿出保鮮袋,將煎蛋倒在它們的食料上,蘿卜一口就吃了用爪子按在景淅腳上,景淅蹲下摸摸它的頭說:“貪吃鬼啊。”青菜喵——的一聲附和。
卉熠想這個煎蛋看起來好好吃,上面還有肉松。
景淅聽卉熠背完了,“背錯了3處自己看。”沒有專門糾正她的發音習慣,這需要長期系統的對話練習。
景淅洗完手拿上包要關玻璃門,蘿卜直直地跑過來,但沒有景淅關門快,它兩個爪子趴在門上委屈極了。
景淅安慰它:“蘿卜,姐姐下次來給你做好吃的。”青菜比它淡定的多,在院子里塞太陽,時不時動下尾巴。
坐在車上,卉熠問:“姐,你這拿的是什么?”
景淅給她道:“總不能空手去吧。”
“剛剛那本書我讀過中文版的,寫的很有意思,作者寫了這一個系列9本書,我都看過,第一本都已經出版十年了到現在還是暢銷書,你看這個咖啡店也是這個名字。”
“嗯。”
“姐,你看過這個系列的魔幻小說嗎?”
“看過,不過更適合18歲以下的看。”
“我讀書少,你別騙我。作家天馬行空,還被翻譯成了很多種語言,姐姐為什么說更適合18歲以下的孩子看?”
景淅心想:隨著年紀寫的自己看到奇特天氣聯想出的故事,寫到17歲被父親禁止亂跑就不寫了。“因為正經歷和回憶所看到的不一樣。”
“姐姐這話和作者說的‘10歲吃的飯是10歲的味道,10零一天歲吃的飯是10歲零一天的味道。’差不多,但沒作者說得有趣。”
卉熠感興趣地喋喋不休講述書里的內容。
景淅想著去哪找合適的對象結婚換自由。
當司機說:“小小姐到家了。”她倆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下車的時候,景淅察覺到卉熠在緊張,西山啊,確實很古樸肅立。
景淅問她:“怎么了?”
卉熠低頭看鞋,然后就有個精神頭好的老人過來了,老頭接過卉熠手上的畫說:“小小姐快進去吧。”
卉熠就介紹到:“這是言爺爺,我們家的管家,這位是景淅姐姐,這是她送的禮物。”
景淅禮貌微笑的說:“言爺爺您好,麻煩您了。”
言管聽女孩先向他問好,和藹笑道:“景小姐請進。”
景淅便走進了這庭院深深的中式建筑,想平時卉熠在她面前除了那3箱書也太不著調了。
景淅神情自然地走在通往房子的石板路上,言管家為她的從內而外的淡然而點贊,來過這很多次的人都沒她第一次來淡定。
如同這帝都象征著滔天的權勢金錢在她眼里就是那樣吧,她太平靜了讓人覺得本該如此才對。
景淅心想:這房子有年代感,樹木粗壯挺拔,夏天應是枝繁葉茂,郁郁蔥蔥的,現在只覺得外面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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