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六耳
六耳
敖青睡了兩日,醒來后依舊發蔫,提不起精神。
猴子擔憂她,總忍不住抬頭望天,思索牛魔王所說的仙丹,是否真能治他徒兒的嗜睡之癥。
敖青看出猴子的意圖,害怕他犯傻,當真闖了九重天!便整日跟在他身旁,寸步不離。
“師父,我真沒病,只是冬日嗜睡罷了。”敖青一臉擔心,話音落,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想念龍宮的暖閣
好想把頭埋進被子里,好好睡上兩個月。
猴子見敖青又在打哈欠,憂思更甚。
他假裝不在意,隨手提提一根香蕉,遞給敖青說道:
“吃根香蕉吧!”
在猴子的認知中,香蕉是這世上最好的東西,比任何靈丹妙藥都好。
不開心、不舒服的時候,沒有什么是一根香蕉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吃兩根好了。
“嘔!”
看著猴子遞來的香蕉,敖青忍不住干嘔了一聲。
這幾日,除了香蕉,她什么也沒吃過。
雖然胃里空落落的,可她寧愿餓著,也不想吃香蕉。
“青青徒兒,你……”
病的不輕
后半句話,猴子沒敢說出口。
他長臂一伸,將敖青攬入懷中!
“筋……”斗云
猴子話未出口,就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捂住了嘴巴。
敖青想起那日的海南之旅,小臉嚇得泛白。她寧愿吃香蕉,也不愿意坐猴子的筋斗云啊。
“方才不餓,現在突然就有些餓了。”敖青糯糯開口說道:
“師父,我想吃香蕉”
猴子連忙遞上香蕉,心里憂思更甚,面上卻故作輕松。
他的青青徒兒,實在是太懂事了。明明病的吃不下東西,卻如此委屈自個兒。
尋個機會,他定要去闖一闖那九重天的兜率宮,從太上老君那里討些仙丹才好。
猴子心底做好打算,面上卻裝作漫不經心道:
“青青徒兒,你慢慢吃,這里還有很多香蕉。”
敖青瞥了一眼猴子抱來的一長串香蕉,連連搖頭。
使不得,使不得!
她實在吃不下啊!
————
“大王新收的徒兒,聽說快不行了?”
“是啊,是啊,聽說整日昏睡不醒呢!”
“醒的時候也吃不下東西,把大王愁壞了。”
小絨猴瘸著腿,趴在山澗旁喝水時,正聽到猴子們竊竊私語的聲音。
他眨巴眨巴眼睛,突然面色緊張起來。
大王新收的徒弟?不正是他的救命恩人么?
她病了?吃不下東西?
想起敖青圓滾可愛,逞強背他的模樣。小絨猴雙手揉搓在一起,面色緊張。
他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蹣跚著步子離開。
————
敖青清醒的時間不多,但不管睡著還是清醒,都會緊緊抓著猴子的手不放,生怕一個不留神,他就犯傻跑到九重天胡鬧。
敖青的行為,在猴子看來,意義非凡。
他的青青徒兒,心底只有他一個人,不論何時、何地,都需要他的陪伴。
可是……他得想法子去弄仙丹啊。
猴子躊躇之時,眼角瞥見一只幼小的影子,忙擺手招呼小絨猴過來,交代他看好敖青,快步離開。
小絨猴連連點頭,蹲在敖青身旁,小心翼翼,看得仔細。
她小臉依舊白皙,只是與前幾日相比,消瘦了幾分。身上裹著的紅麾,襯得她的臉上多了幾分紅潤。
希望她快點好起來。
小絨猴握緊手里的物什,一臉虔誠盼望著。
————
敖青醒來的時候,正對上一雙滴溜溜的烏黑圓眼。
圓眼的主人見她醒來,激動的“吱吱”亂叫。
敖青懵了一會,才想起來,自己在花果山。
只是……她的猴子師父呢?
“吱吱”小絨猴叫喚著解釋。
“大王……我……陪……你”
小絨猴剛開始學說話,話說的不利索。
敖青勉強聽懂,又問小絨猴道:
“猴子師父去哪了?”
他可千萬別做傻事呀!
“吃……”小絨猴詞語匱乏,無法回答敖青的問題,只將手里握了許久的物什,遞到敖青眼前。
重復說道:“吃!”
敖青低頭,正看見小絨猴手里,握著幾根手指粗細的白色根莖,白嫩光滑,很是吸引人。
“吃“
”好…吃”
小絨猴急切強調。
敖青狐疑接過,放在嘴里試探性嚼了起來。
一股甘甜在舌尖漫開,沿著喉嚨流到她的胃里,甜甜的,真舒服。
“這是什么?好好吃。”敖青臉上帶笑,急忙又吃了一根。
“挖……”
小絨猴雙手做出挖的動作,告訴敖青,這是他從地下挖出來的食物。
“你怎么知道地底下有好吃的?”敖青吃了兩根甜頸,身上有了力氣,便坐起來與小絨猴聊起天。
小絨猴剛學說話,有時候抓耳撓腮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
敖青從小絨猴斷斷續續的敘說中,大概聽懂了故事的來龍去脈。
很久以前,花果山還沒有水簾洞,猴族們居無定所,靠天吃飯。淋雨、餓肚子是常有的事。那時候,猴子們最害怕冬天,沒有食物,河水結冰,又渴又餓時,只能靠挖取地下的植物根莖,勉強活下去。
后來,猴子師父找到這處福地洞天,改名水簾洞,猴族才有了賴以生存的洞府。
只是……猴族沒能守住洞府。
猴子師父出海尋仙的第二年,來了一幫妖精鬼怪,搶占了洞府,猴族被驅趕殺害,死的死,傷的傷,元氣大傷,又回到原來那般居無定所,靠老天爺賞飯吃的日子。
再后來,猴子師父學成歸來,搶回水簾洞,猴族才又恢復現在這般,安靜寧和的生活。
“大王……萬歲!”小絨猴雙手舉過頭頂,鼓掌拍手,激動喊著。
“師父好生厲害!”敖青情不自禁跟著拍手。
激動之余……敖青突然回神,他厲害的師父跑哪去了?
不會信了牛魔王的鬼話,跑到九重天去了吧?!
敖青精神一震,一骨碌爬起身,拉著小絨猴就往外跑。
跑的快了,敖青才注意到:小絨猴跛著腿,腿上還系著敖青的那只白凈手帕。
“是你!”敖青這才認出小絨猴,正是她來花果山第一天,救下的那只小猴子。
“我……我叫……六耳!”小絨猴輕聲開口,眼神中夾著幾分失落。
原來救命恩人,一直都沒認出他。
“六耳,你腿還傷著,就在這里好好休息,我去找師父。”敖青松開六耳,就要往外跑。正聽見洞外傳來猴子師父焦急的喊聲。
“青青徒兒……青青徒兒……”猴子一臉欣喜,跑進來說道:“快跟我去天上,有個白胡子老道,要請我去天上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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