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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娟姑確實又餓又困,一下火車就遇到扣扣受傷的事,先前她被嚇慌了手腳,忘了餓,現(xiàn)在扣扣的手術(shù)也完成了,緊張的精神一下放松了,肌餓疲憊感就爬了上來,龍昊這一說,她感覺更餓了,扣扣應(yīng)該也餓了吧。
娟姑從自己的旅行包里拿出一袋小魚干,撕開包裝遞給扣扣,“餓了吧,吃點東西填填。”
扣扣剛要伸手去接,原本郁著個臉站在窗邊的龍昊一聽,一個箭步走過來將小魚干搶了去,“醫(yī)生說手術(shù)后六小時才能吃東西,現(xiàn)在才過了三個小時,這東西我沒收了!碧忠豢茨前b,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從小袋里拿了一個吃了起來,慢慢細嚼著,“娟姑,您這是在S市帶來的?正是我喜歡的那個味道呢!
文扣扣也確實餓了,見娟姑拿過魚干來,高興地去接,沒想到被龍昊搶了去,看他那樣子吃得津津有味,嘴角邊還留了一粒辣椒籽,她下意識的伸手幫他拂去,嘴里還不自覺地說:“一吃東西就顯本性,假斯文。”龍昊立即楞住了,深邃的星眸里光彩熠熠,既驚疑又激動:“扣扣—”
文扣扣這才反應(yīng)過來,伸出的手尷尬地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后迅速收回,懊惱地忍不住在心里痛恨自己。龍昊生性狂狷霸道,但也率性豪爽,不拘小節(jié),吃東西總會不小心在嘴角邊留點屑子,以前她常輕輕為他擦掉,剛才竟然忘了他們之間早已不是相戀的一對情人,如此親昵的動作自己咋就這么自然地做出來了呢,看龍昊那激動欣喜的樣子,一定是誤會自己想重歸舊好了。
龍昊卻不依不饒,他知道文扣扣剛才只是下意識的動作,但他卻從中看到了希望的署光,扣扣對自己還是有情的,她并沒忘記他們曾經(jīng)最美的那段初戀。
“扣扣,你…你還是在意我的對嗎?”龍昊小心亦亦地試探著問,一雙迷人的星眸里滿是期待。
文扣扣低著頭,冷下臉來不再看他,其實是心里尷尬著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拿起床頭柜上的搖控器漫無目的地調(diào)臺,尋找還看得下去的電視節(jié)目,思緒卻飛到了十一年前。
文扣扣與龍昊是同學(xué),但并不是一個班,高三分文理科時,他們才成了真正的同班同學(xué),文扣扣到現(xiàn)在還清晰的記得,當(dāng)高大帥氣的藍球王子龍昊走進文科班時,班上那班花癡女同學(xué)差點沒當(dāng)著老師的面尖叫起來。
那時的文扣扣暗戀龍昊也有兩年了吧,第一次見龍昊時,扣扣剛上高一,她在高98班,而龍昊在高97班,兩個班級僅一墻之隔。
那是一個秋日的黃昏,火紅的夕陽灑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照得用白石灰粉刷過的墻壁都泛起亮麗的紅光。
文扣扣搬著厚厚的英語作業(yè)本準(zhǔn)備送到老師辦公室去,剛走出教室門,就看見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孩子一手拿著脫下的灰色夾克,一手拿著個藍球,正好從97班教室里沖出來,那男孩頭發(fā)有些微卷,卻油黑發(fā)亮,一雙星眸大而幽深,他邊走邊隨手將手中的夾克往肩頭一甩,神情有些狂傲不羈,卻不小心將文扣的手中那大摞英語作業(yè)本甩落在地上,他轉(zhuǎn)身對文扣扣微微一笑,說了聲“對不起,同學(xué)!”便拍著藍球走了,就是這回眸的微微一笑,讓文扣扣的心里如遭電擊,那不經(jīng)意的一笑就成了顆愛的種子,根植在文扣扣心里了,就像《飄》中的郝思嘉一樣,在落日黃昏時看見了騎著白馬的衛(wèi)希禮,邱比特的愛情之箭便射中了她,那一見鐘情的愛便在心中生根萌芽,讓文扣扣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后來,文扣扣知道那個男孩叫龍昊,每次看到他在藍球場上霸道灑脫的弛騁,文扣扣就忍不住躲在角落里或是擠在人群中凝神注視,龍昊每一次的跳躍奔跑都牽引著她的視線,每一次準(zhǔn)確的投藍都能讓她歡欣雀躍,甚至他投藍后喜歡瀟灑地打個漂亮響指的動作也讓文扣扣著迷,在她眼里,龍昊是天神,而自己不過是只普通的灰雀,少女的愛戀就像初春的蕨菜根,突然冒出土來后,柔嫩纖細,卻見風(fēng)瘋長,文扣扣每天最大的喜悅和希望就是能偷偷看龍昊一眼,哪怕他從沒有注意過她,甚至不認識她。
沒想到,藍球打得超好的龍昊沒去讀理科,竟來到了文科班,看著站在講臺邊,似笑非笑的尋著坐位龍昊,文扣扣強按住撲通亂跳的芳心,羞澀地低下自己的頭,盡量不讓那具有穿透力的星眸掃苗到,班上的花癡們只差沒有去強拉龍昊坐她們身邊的位置了,文扣扣身邊的位置也是空的,她多希望龍昊能坐到身邊來呀。
龍昊坐在了離文扣扣足有四米遠的一個位置上,他的同桌就是當(dāng)時農(nóng)場場長的女兒張麗,上高一時,差不多全校同學(xué)就都知道了,農(nóng)場場長漂亮刁蠻的千金愛上了藍球王子龍昊,只要是女生都要離龍昊三米以外,否則,這位小農(nóng)場里最大的權(quán)貴之女就會想盡辦法修理膽敢與她競爭的對手。
而文扣扣旁邊坐的是另一位從97班轉(zhuǎn)來的男同學(xué)。文扣扣的心就像在漆黑的屋子里突然劃亮了一根火柴,陡然燃起了希望的火光,卻轉(zhuǎn)眼又滅了。
但最讓她意外的是,第二天一大早,龍昊竟然走到她身邊來,盛氣凌人地對她那瘦瘦小小的男同桌說:“我跟你換個位置!蹦悄型瑢W(xué)并不想換,因為龍昊的座位比較靠后,他怕看不見黑板,正在遲疑著,龍昊已經(jīng)將他的課桌搬了起來,直接仍到教室后面去了,然后再將自己的課桌搬了過來,與文扣扣的并排放在了一起。
不過一分鐘的時間,文扣扣竟然與心中的白馬王子坐在了一起,她將頭埋伏在桌上,不敢抬頭,努力平穩(wěn)著自己無法形容的激動情緒,害怕自己歡欣狂跳著的心會被龍昊聽到,怕自己激動得紅到耳根的臉被龍昊發(fā)現(xiàn)。良久,她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直起身來拿出語文課本,假裝看書。
轉(zhuǎn)頭偷偷瞄龍昊,他卻若無其事地正在讀英語課文……
“龍昊,你怎么在這里,怎么會跟她在一起?”一個女人尖銳的叫聲從病房外直沖進來,打斷了文扣扣的沉思,這聲音和語氣,甚至話的內(nèi)容怎么都和十一年前一模一樣?文扣扣尋著聲音看去,嘴角不由勾起一絲冷笑,怪不得,隨著這聲音進來的人正是張麗,十一年前她看到龍昊突然坐在自己旁邊時,也正是這樣的尖叫和這樣的語氣。
張麗的手打著繃帶,頭發(fā)燙著流行的卷發(fā),臉上化著淡妝,十一年的歲月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她還是如當(dāng)年一樣美艷動人,連氣質(zhì)都還是一樣的驕橫高傲。
按說她們也是老同學(xué)了,又都是在這家醫(yī)院里住院,多年不見怎么都得客氣地打聲招乎吧,可張麗的連看都不看一眼文扣扣,只是幽怨地指責(zé)龍昊。文扣扣臉上嘲諷的笑意更深了,她干脆將電視的聲音關(guān)了,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懶得理這個聒噪的女人。
十多年前她文扣扣是喜歡龍昊,張麗尖刻的話語還能影響她的心情,但現(xiàn)在,龍昊在她心里就如一根毒剌,恨不得立馬就將他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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