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夕陽西下
白蕓婳在神識空間的隔膜上趴久了,也累了,順勢蹲在那處,情緒從暴躁陷入低迷。
瞧著,倒是安靜了不少。
這個時候,聽到寧一蒿的聲音。
抑郁是抑郁了點,但好歹聽得進去寧一蒿的話。
她太累了,懶得張嘴,只心里說了句好。
寧一蒿同她共用一個身體,白蕓婳不想她聽到她的心聲,她就聽不見,如果她想說給她聽,這般在心中默默地回答,她也能聽見。
“你這么困,睡一會兒吧。”
寧一蒿瞧著她可憐,道。
白蕓婳如同炸了毛的貓,“我不,我不要睡。”
寧一蒿,不再言語。
深夜,到了錢多多家。
寧一蒿眼底閃現出疲憊之色。
“你先洗澡,早點休息,有事兒我們明天再聊。”
錢多多幫她將行李卸下來,體貼地說道。
寧一蒿點了點頭。
她是靠研究藥物成神的,她師從是寧蒼派醫仙谷丹藥門。門派的名字很俗氣。
寧蒼派,主峰是劍修、道修,其他諸峰,有器修、丹修……
寧一蒿,素喜植物,就選擇了醫藥丹修。
丹修身體素質比不得別的修者。
成仙后,體質再說神仙之中也只算中流。
回到房間,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剛閉上眼睛,耳邊就出來了一個聲音。
“他說我太臟了!”
寧一蒿耐著性子同她溝通。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意義上干凈的東西。”
“干凈,本身就是相對的,絕對的干凈是不存在的。”
聽了她的話,白蕓婳
松了一口氣。
一直揪著的心,得到了出口,得以片刻的寧靜。
未過多久,她又神經質起來。
“憑什么?”
“什么憑什么?”
“憑什么杜黛瀾可以得到他的偏愛?”
空氣寧靜下來的時候,白蕓婳看了一眼她。
她的眼睛透著凄婉,鼻尖泛酸,寧一蒿已有萬年時間沒有哭了,眼下她同白蕓婳共用一具身體,
她也體驗到鼻尖這種泛酸感覺,讓她覺得有幾分異樣。
寧一蒿皺了皺眉頭,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沒有憑什么,蕭牧舒是個獨立的人,杜黛瀾也是獨立的人,愛情這東西,講究地不就是這么個偏愛嗎?
“人心,從來都是偏的!”
“人心為什么是偏的呢?”
白蕓婳凝眉,聲音憂郁,她想不通,瞳孔散大,神色迷蒙。
寧一蒿看了一眼她,她的眼睛很深邃,結膜上閃著光,白蕓婳學問不高,瞧著那光,腦中閃現一個詞,“智慧的光”。
“如果心臟長在正中間,那這個人距離早死也不遠了。肋骨護住了心臟和肺臟,人體正中間沒有肋骨去保護心臟,所以哪怕有的人心臟是朝著右偏,也沒有在正中間的。”冷靜而客觀。
這般冷靜而客觀地說辭,倒是讓她冷靜了下來。
“你究竟是誰?”從悲悲戚戚中走了出來,就有了好奇。
“我告訴過你的,我是神!”
“神?”白蕓婳回想起她們不過半天的初次會晤,當時她被嚇慘了,她問她是誰,她說她是神。
寧一蒿點了點頭。
她發出疑問,“神是什么?”
寧一蒿凝神思索半晌。
“神,神既是指的天上存在的神,也是指的人體的神,精氣神。”
白蕓婳有些糊涂。
寧一蒿瞧著白蕓婳神情,只當她疑惑,她好為人解惑,看著學子好學求知若渴的眼神,她自然是要傳道受業解惑也。
她不喜歡填鴨式教學,她說了一通,她也不一定能懂得,就對著她說道。
“神無處不在,你若感興趣,可以去查閱資料。這個世界上的資料很充足。百度,夸克,谷歌,知網,萬方,國家數據圖書館……”
聽得她這話,白蕓婳,肌肉僵硬得擠出來一個笑容,“好。”
寧一蒿步入夢鄉的時候。
猛地一下,白蕓婳,有了對身體的掌控權。
她的思緒還停留在寧一蒿說的話那處,腦有所思,心有所動,手有所行。
她打開電腦,百度了起來。
“神在,古代哲學的概念之中,是指……。”
寧一蒿用緩慢地語氣給她解釋了將近一分鐘專有名詞,
白蕓婳聽完了這些,頭脹脹的,人懵懵的,似懂非懂地盯著寧一蒿。
她瞧了一眼,在她神識一隅安靜躺著的寧一蒿,她周身散發著白光,在晦澀封閉的心靈空間顯得淡然出塵。
“謝謝你,不管你是誰,”
寧一蒿睡覺淺眠,且二人共用一處靈魂空間,她的心聲自然是逃不過她的耳朵,被她聽得一清二楚。
睜了眼,瞧了她一眼,“眼下不懂很正常,往后,這些概念存在了你的潛意識中,待得來日,你內化成了你身體靈魂思想的一部分,你就懂了。”
白蕓婳點了點頭。
“眼下,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別想太多,時間不停,日子總得一天天過著的。”
她這猛然一睜眼,倒是把白蕓婳給嚇了一跳。
“早點休息吧,眼下有我替你在人間行走,你多睡一段時間,養心神。”
“好。”心里觸動,聲音帶著點哭腔。
寧一蒿說話很淡,白蕓婳能感受到她的關心,她很感動。
清晨,錢多多買了早餐回來。
寧一蒿有條不紊地吃著。
“你有什么打算?”
寧一蒿低眉,高深莫測,手指掐算,“我有一座廟要繼承。”
丹藥門醫仙谷,時代變遷,因發展需要,眼下已經變成了一座子孫廟,名為“寧蒼觀”,在棱谷鎮。
錢多多聽到她這話,眉頭一皺,嘴巴微微啟,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她。
“你莫不是糊涂了?”
寧一蒿搖頭。
“你開車帶我過去吧。”
錢多多無語,還是帶著她過去了。
這棱谷鎮所在地可謂是無比偏僻。
穿過喧囂的都市,進入高速,越開越偏僻。
好在她們走得早,只簡單地收拾了一些必需品。
寧蒼觀,不在山林之中,而是在海邊,倒是也有一座小矮山。
錢多多本來以為寧一蒿是在胡言亂語。
但是這地確實偏僻,且這個所謂的寧蒼觀在地圖上根本找不到。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這種廟觀,一般都會在地標上顯示的,你這地兒咋找不到?”
寧一蒿看了她一眼,“無礙,我知道在哪兒。”
錢多多聽到寧一蒿的話,半信半疑。
“到了。”
錢多多看著眼前這個,在一眾矮平房之間的小道觀,整個人都驚住了。
“你確定。”
這道觀,用破破爛爛來說,可能有些不尊重。
不過確實不似她們平時旅游去看的道觀那么宏偉。
寧蒼觀的牌匾被太陽曬得紅漆都掉色了,露出木頭的紋理。
門也很小。
錢多多顫顫巍巍踏進了道觀。
里面入目的是一個院子,一位穿著湛青色道服的女冠正在鋤地。
打眼看了來人,點了點頭,繼續鋤地。
待得今日功課做完,放下鋤頭,擦了擦汗。
寧一蒿的目光放到土地上,里面種的是藥。
她的吐息很慢,聽得她的呼吸,都會讓人覺得放松。
寧一蒿朝她作揖,“觀主。”容蘅邊作揖邊稱呼道。
錢多多驚呆了,瞪大了雙目。
滿腦子問號。
容蘅也帶弟子,他們這是子孫廟。
容蘅的弟子,姿妍將錢多多帶到茶亭,錢多多看著這小茶亭。
說實話,這個道觀,除了放置各神龕的主殿和她們平日溫習功課、打禪的書齋有些古韻,其余的地方,都是相當現代化。
主殿兩側有兩偏殿,坐北朝南,凝心齋在院子東側。
姿妍給她看茶,著一身粗布道服難掩不俗氣質。她面色淡淡,倒茶姿勢不徐不疾。
錢多多有些緊張,畢竟是個“神圣”而又“神秘”的地方,雖然她在娛樂圈也是見過各種大場面的。
喝了幾杯茶,意外的寧靜。
她從入了娛樂圈名利場,整個人都是焦慮的,這茶,讓她內心有了久違的寧靜。倒是不曾想的。
“我可以領觀主之職三日,三日后,你再做觀主也好,尋新人做觀主也好。”
容蘅懂得她這做法的意圖,點了點頭。
寧一蒿眼下算是來人間界歷練,本質來說,她現在是天上的神仙,能領三日觀主之名,已然是全了同寧蒼派之間的情誼。
看著昔日偌大的寧蒼派,眼下就變成了個小道觀,寧一蒿心中也是一陣唏噓。
寧一蒿從凝心齋出來,已過中午,吃了齋飯,她們休息了少許。這中間,錢多多一直安靜如雞。
齋飯后,寧一蒿想起了她之前的看到的合同。
“容蘅,齋飯后,你尋弟子帶錢多多出去四處逛逛,我同你說下觀中事宜。”
“好。”
容蘅點頭。
錢多多很乖順,也沒多嘴多舌,這道家重地,她唯恐多說一句話,就冒犯了神明。
夕陽西下,容蘅同寧一蒿將道觀中的事情說得差不多了。
寧一蒿開口,預備詢問合同一事。
“容蘅,我有一事想向你咨詢。”
“觀主,您說。”
“我這有份合同,是我這具身體所簽署的。”
“明確約定的包養協議,違反公序良俗,屬無效合同,不被法律所承認,蕭牧舒在這期間給白蕓婳花的所有錢,他都可以并有權利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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