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1-3)潛入飛云閣,世子可憐人
接上回道,南川世子李乘風,相送親弟百余里,最終于七曜山分別。
至此鎮南王府兄弟姐妹四人,唯李乘風一人獨身留在了徐州。
自李為雄離去后,李乘風自囚于飛云閣中,日日夜夜歌舞升平,不見外人。
更有傳言,其因兄弟分離,性格大變,常常無故鞭打侍女,一時間,府內下人,個個人心惶惶。
這等流言,自然也傳入了,身在王府中的青衣公子耳中。
“若只是驕奢放蕩,尚能引入正途,鞭打下人豈是大丈夫所為”
青衣公子于客房內來回踱步,腮幫子氣的鼓鼓的,有種恨鐵不成鋼,爛泥扶不上墻的無力感。
“他既已無可救藥,兩家婚事,就此作罷,無論如何也要請爹爹收回成命。”
一念至此,她推門而出,穿過曲折游廊,走過青石漫路,途中五步一樓,十步一閣,足足三炷香的時間,方才來到沁心院外。
這沁心院,乃是鎮南王李翰所住之處,不同于飛云閣的直入云霄,而是一處占地百畝的大院子。
沁心院外不見侍衛、院內更無侍女,就連尋常的花草植被,在這里也不見分毫,活如一座死氣沉沉的空府。
“晚輩擾王府清靜已有多日,今日是特來向王爺辭行的。”
青衣公子并未進院,只是朝院內擺手作揖,發出一道內力雄厚的傳音。
片刻后,一道略帶暮氣,卻又柔和至極的男音從院內傳出:“小公子出手救了本王的愛子,對王府說是再造之恩也不為過,僅僅小憩幾日,不足以表達出本王的感激之情。”
千里傳音高深之人,可音送百里,聽起來又如人在身側,越是精湛,所傳便越是柔和,兩人高下立判!
“這”
青衣公子一時間陷入為難,不知如何開口回絕。
李翰道:“虎子近來情緒不穩,小公子既是他救命恩人,想來你的話,他還是聽幾分的。”
青衣公子無奈嘆了口氣,她已是明白,李翰這是不想放她離開。
作揖告退后,她又是朝飛云閣而去。
剛入飛云閣便見兩名絕美女子,守在閣門前。
紅裙女嬉笑道:“什么風把千金小姐都給吹來了”
青衣公子不耐煩道:“我要見李乘風,你們想攔我”
白衣女依舊是那副冰山美顏,聲音清冷道:“世子如今在三十五層,拒不見客。”
紅裙女略帶玩味道:“若是你放下千金小姐的架子,我二人還能幫你傳稟一二。”
青衣公子正要發作,飛云閣上方,傳來老黃的聲音:“讓她上來吧。”
紅裙女冷嗤一聲,不情愿的退至一旁,讓開前路。
青衣公子邁步走入閣中,便見黃衣黃面的老黃停至一樓處。
她好奇詢問道:“他知道我要來”
老黃搖了搖頭,低聲道:“是老仆自作主張,姑娘進入飛云閣三十六層,或許能改變對少爺的看法。”
言盡,老黃身形一閃,不見蹤影。
此刻,飛云閣三十五層中,李乘風正襟危坐,額間還滲出絲絲汗珠,對面乃是一發白如雪,彎軀如弓,手如槁木,睛若黃珠的老者。
雙方各執一子,下了已有百余手,棋盤上黑白雜錯,局勢混亂,白子處處告急,黑子乘勝攻擊。
李乘風思索良久,仍不得破解之法,撓頭苦冥。
老者笑道:“風兒,這棋好比人生,一步錯,步步錯,棋可重來,可光陰不可逆呀。”
李乘風無所謂的擺擺手,淡然道:“若是可以,我這做兄長的,也不想他時刻活在仇恨里。”
老者道:“鎮南府前立血誓,好好的赤子之心,就此毀咯!”
李乘風雙拳下意識的緊攥,低沉道:“要怪,也只能怪李翰,若非他不敢兵發永州,何須二子報血仇”
老者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著這個話題講下去,話鋒一轉道:“你那糊涂老爹,最近可在王府敗壞你名聲呢。”
李乘風道:“他不過是想引齊羽怡,到我這飛云閣來。”
老者明知故問道:“引來飛云閣作甚?”
李乘風道:“青州的齊刺史,早年喪偶,至今未娶,名下子嗣,也只有獨女齊羽怡一人,李翰不單單只想政治聯姻,還想讓青州死心塌地的跟著南川。”
老者的糙手順須而下,道:“一老一少,胸有城府,卻不外漏,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李乘風手中棋子落下,鏗鏘有力道:“本世子心思雖臟,但跟他不一樣!”
此刻,青衣公子正身處飛云閣三十六層外,她終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伸出纖手,將木門推開,走了進去。
“咝,咝!”
青衣公子剛踏入其中,閣內上百支白燭登時燃起。
在燭光的照耀下,她繼續朝里走去,便見一個供桌赫然出現在眼前。
供桌之上只擺了一個靈位,除了尋常的香火、蠟燭供奉,相比往日還多了一份紙卷。
她就近觀看,靈位正刻‘顯妣李母太孺人閨名思語之牌位’。
左刻‘生于承武三百二十七年三月十日’。
右刻‘逝于承武三百五十七年九月二十七日’。
青衣公子心中錯愕一剎,她初到徐州城,與李乘風相遇鳳來樓時,正是九月二十七日!
她又將供桌之上的紙卷裹開,心中默念道:“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青衣公子細細品味一番,夸獎道:“當真是首好詩,可見寫詩之人才華橫溢,又用情至深!”
她又瞧了眼下方署名。
‘承武三百六十五年、鎮南王府前、南川世子李乘風、夜間醉酒思母所作’。
青衣公子瞧得出神,心中道:“囂張紈绔、流連花樓,才華橫溢、思母情深,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你”
閣樓內,突然傳來老黃的輕咳聲。
她立刻將紙卷裹起,放于供桌上,轉過身,躡手躡腳的向閣樓下行去。
守在閣外的紅裙女,見她從閣內而出,好奇詢問道:“去過三十六層了”
這回青衣公子,并沒有端著小姐架子,反而主動相問道:“李乘風究竟是種什么人”
白衣女嘆息道:“世間事——苦多甜少!饒是世子也不能免俗,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青衣公子詫異道:“堂堂南川世子,未來的鎮南王,地位比一些皇子還要高,他能是可憐人”
紅裙女道:“信不信由你,你只要記住千萬別讓世子知道,你去過三十六層,不然我二人也免不了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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