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傅星寒整個人的身體就那么僵在了那里,酒精的作用,他甚至許久都沒能反應過來,他碰到的是什么。
他腦子的運轉(zhuǎn),連帶著手上的動作,都像是被按了慢放,許久才將手抬起來,看向自己的掌心。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傅星寒感覺,在這樣死寂的臥室里,他沒能再聽到沈言的呼吸聲。
片刻后,他才猛地回過神來,起身下床時,身體晃動了一下。
他著急摸到床頭柜上的臺燈,將燈打開,再立刻回身看向床上。
沈言身上還穿著傅星寒昨晚給她換的那件淺色睡裙,此刻睡裙下面,沾上了血跡。
床上也染了猩紅的血跡,襯得沈言一張臉更加慘白如紙。
傅星寒腦子里“嗡”地一聲,再看向自己掌心里也是血。
他想不明白,怎么會流血?
他著急靠近過去,努力讓自己勉強清醒一點,再觸碰沈言身上,才察覺到她手臂上涼得厲害,而額頭上卻是一片滾燙。
床上的人已經(jīng)半點反應都沒有了,他伸手想將她抱起來去醫(yī)院,手伸過去,整個人卻醉得厲害,沒能將她抱起來。
傅星寒額頭上有汗冒了出來,一些細密的恐懼的感覺,在他腦子里迅速蔓延開來。
沒能將床上的人抱起來,沈言這幅模樣,也不能讓外面的人進來。
傅星寒撐著床面,回身往浴室走,光線昏暗,他的視線里幾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進了浴室,冬天冰涼刺骨的冷水兜頭淋下來,他整個人終于才開始清醒了起來。
等從浴室里出去,他再從抽屜里迅速翻出一顆醒酒藥,干咽了下去。
身體冷得瑟瑟發(fā)抖的寒意,終于壓住了一些昏昏沉沉的醉意,傅星寒將床上的沈言抱起來,急步往臥室外面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抽屜里為什么會有醒酒藥,明明在他現(xiàn)有的記憶里,他并不是會經(jīng)常酗酒的人。
但他前些天從醫(yī)院里回來后,隨便拉開抽屜,就看到了里面的一大堆醒酒藥。
他抱著沈言往樓下走,因為著急,沒給她換衣服,只拿了自己的一件西服外套,蓋在了她身上。
幾個傭人還在樓下,看向傅星寒突然抱著人下來,都嚇了一跳。
沈言雙手垂落,面色死白,睡裙裙擺有些掉下去,帶著血跡的裙擺,有血色沾染到了傅星寒的襯衣上。
傭人難以置信地看向沈言睡裙上的血,明明傅星寒才回來了這么一會的功夫,怎么人就成了這個樣子?
傅星寒面色鐵青,往外面走時,急聲開口:“明叔,出去開車!”
等人出去了,身后的傭人忍不住張大了嘴巴,半晌才有些被嚇到地開口:“天哪,怎么看著跟流產(chǎn)了似的。”
旁邊一個傭人反駁道:“你胡說什么,她又沒有懷孕,怎么可能流產(chǎn)?”
那傭人仍是一臉后怕地看著門口:“可你沒看到嗎,那血……那血粘在她裙子下面啊,那位置有血,可不像是身上的外傷。”
幾個傭人都暗自倒抽了一口冷氣:“這要不是流產(chǎn),也太可怕了吧?”
傅星寒將人抱上了車后座,坐下來時,他身體在發(fā)抖。
前面明叔加快了車速,傅星寒手臂收緊,他感覺懷里的人都冷了。
他看向前面:“明叔,你快點。”
明叔應聲:“先生,已經(jīng)很快了,這也是最近的路了。”
傅星寒總是在事情發(fā)生了以后,再難以置信地回想起,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他抱緊了懷里的人,想著自己大概是真的喝得太多了,在他的記憶里,他以前明明從來不會這樣傷害沈言的。
可在他的記憶里,沈言也是不會這樣對他的,不會背叛他,不會要丟下他跟他離婚。
他腦子里混亂得厲害,直到被極大的恐懼完全占據(jù)。
他著急地想要道歉:“阿言,我的錯,是我的錯。”
沈言手心抓得極緊,哪怕這樣昏迷了,也還是無意識般將手抓成拳頭。
傅星寒看她沒什么力氣了,想將她的手心攤開,讓她不要這樣用力。
但他的手剛觸碰到她的手上,她的手立刻抗拒地往旁邊縮,避開了他的觸碰。
傅星寒沒辦法,只能任由她這樣抓著手,他目光移開,焦急地盯著前面的路況。
半夜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人,明叔看快到醫(yī)院了,給醫(yī)生提前打電話,讓準備了推床跟搶救室。
等到了醫(yī)院,醫(yī)生跟護士已經(jīng)等在外面了,打算將人直接推進搶救室去。
傅星寒抱她下車,打算將她放到推床上,昏迷的沈言突然有了反應,很吃力地張了張嘴。
傅星寒靠近過去,附耳去聽她的聲音:“你說什么?”
沈言再開口,費力發(fā)出聲音來:“我不去搶救室,我不想去。”
她聲音很低,低到快要聽不真切。
傅星寒有些慌了神,想象著冷冰冰的搶救室跟手術臺,他再看向那些醫(yī)生:“需要去搶救室嗎?”
醫(yī)生嚴肅應聲:“那先將人放到推床上,推去病房先檢查下情況吧,沒有必要的話,就照患者的意思不進搶救室。”
沈言這才無力地松了一口氣,醫(yī)生將她推進了病房。
看向她仍是緊握成拳的手,醫(yī)生想讓她放松下來:“小姐,你不用這么緊張,放松下來,將手松開好嗎?”
沈言抓緊了手仍是不松,她費力睜開眼睛,聲音微弱,面色惶恐里含著一絲祈求:“我只是有點冷,才抓著手,我不緊張。”
傅星寒已經(jīng)等在外面了,女醫(yī)生看她不愿意松手,也沒多勸,給她檢查了一下傷處。
等檢查完了,她讓沈言先休息,出去沉著面色看向傅星寒:“傷處撕裂造成的出血,還好送醫(yī)及時沒有造成大礙。
先生,我必須提醒您一聲,就算里面那位是您的夫人,您的行為也是可能被判定為婚內(nèi)強暴跟家暴行為的。”
傅星寒面色不安:“是我的問題,現(xiàn)在該怎么處理?”
女醫(yī)生聲音有些冷淡:“已經(jīng)讓護士進去處理了,傷口處理下再打點消炎之類的點滴,住院觀察一下,回去再好好養(yǎng)些天吧。”
她說完也不等傅星寒回答,直接離開了。
傅星寒坐到了走廊座椅上,護士還在里面,沈言不會想見他了,他也不敢進去了。
沈言的手心抓緊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大清早,墨澤江得了消息,跟唐茹幾個人一起趕了過來。
墨澤江過去的時候,傅星寒正在病房里照顧沈言,他心虛得厲害,沈言讓他先出去,他也就出去了。
沈言看向墨澤江,她的手抓緊了一夜,現(xiàn)在有些發(fā)抖。
她開口:“我有東西要給你。”
唐茹見狀,立刻借故先出去了。
墨澤江走近過去,坐到沈言身邊的床沿,看向她面色糟糕得厲害:“我聽醫(yī)生說你受了傷,臉色怎么成這樣了?”
沈言忍了一夜的驚恐跟無助,在這一刻如同突然決堤,死咬著牙關沒發(fā)出聲音來,眼淚“唰”就下來了。
她抖著手將手心攤開到墨澤江眼前,手心里躺著一個很小的錄音器。
她聲音里帶著哭過后極壓抑的一點鼻音:“我藏了一夜,他沒有看到,里面錄到了有用的東西,應該對離婚有幫助。”
她的手心都抓青了,上面留下了深深淺淺的指甲印,也就是為了將東西藏著,等到墨澤江過來的這一刻交給他。
墨澤江盯著她手心看了一會,將那只錄音器拿過去,伸手將她抱了過來,一如既往像是哄孩子一般輕拍她后背:“沒事,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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