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傅星寒回了病房,淡聲回應:“你既然都來問了,自然就是知道真相了。”
白子瑜感慨出聲:“真是想不到,她當年從那么高的懸崖上掉下去,掉到那樣冰冷的深海里,居然還能活過來。”
傅星寒在沙發上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再給白子瑜也倒了一杯。
沈言死里逃生還活著,但傅星寒回想起兩年前,他綁架了陳瀾,逼江愉辰過來的那一天,得到消息說沈言落海死了。
哪怕如今時隔多年,現在再回想起來,他仍然會覺得心有余悸,那種一顆心陡然失重沉下去空下去的感覺,時至今日還能讓他記憶猶新。
他開口:“她還能活著,是因為該死的那個人不是她。”
如果真正有一個人該死,那個人也只會是他傅星寒。
白子瑜非常認可地點頭:“那倒是,該死的是你跟那林嘉月。
這男人啊,就是薄情啊,當初還對那林嘉月死心塌地深情款款的。
轉眼這兩年來,就花那么大功夫將那林嘉月從國外找了回來,人家都徹底整容了,還被你弄到不人不鬼,又送進警局里直接被判了十五年。”
沈言離開這兩年,傅星寒是真的差不多瘋了,不惜一切代價,動用了一切人脈關系,辦法想盡了,硬生生將改頭換面躲到了國外偏僻角落里去的林嘉月,查驗了DNA后給抓了回來。
有的沒的罪名被扣了一大堆,要不是傅星寒覺得直接死刑便宜那個女人了,林嘉月根本還不止被叛十五年。
說是十五年,可真正等十五年后,那個女人出不出得來,還難說得很。
那林嘉月當初從傅星寒手里逃出去時,就被他整到面目全非,渾身上下算是沒留下一塊好肉。
后來整容一來是為了掩飾本來的身份,二來也是已經被徹底毀容,不整容完全沒法再見人了。
可一年前傅星寒幾乎翻遍了近十個國家,還是將那個女人給揪了回來,折磨起那個女人來,還真不是人干得出來的。
林嘉月之后再被送進警局判刑時,可以說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
那個時候的傅星寒,以為沈言死了,對林嘉月下起狠手來,完全就是做好了讓那個女人給沈言償命的打算。
從沈言從懸崖上跳入海里的那一刻起,理智這兩個字,對傅星寒而言是根本就不存在了的。
白子瑜現在回想起林嘉月那副慘樣,都還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感覺傅星寒活脫脫跟奪命閻羅沒區別了。
他禁不住唏噓:“你是真狠,兩年前對沈言夠狠,再是對那林嘉月,也是夠狠。”
傅星寒看向窗外沉沉夜色:“我對不起阿言,但她林嘉月,十五年刑期加上那些折磨,還遠遠便宜她了。”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女人,算起來如今他跟沈言,已經結婚快五年了。
他們的那個孩子,也該差不多三歲了。
可這世間沒有如果,他跟沈言的婚姻沒了,什么關系都沒了,那個孩子,已經流產快三年了。
白子瑜坐到他對面沙發上,出聲直言:“林嘉月是被便宜了,那你呢?
老傅,以你對沈言做過的那些事情,時至今日你還能好好地坐在這里,你不覺得你才是最被便宜了的那一個嗎?”
十五年刑期加上生不如死的折磨,還不足以抵消林嘉月那么多的罪孽。
那他傅星寒的罪過,又該接受多大的懲罰,才算是抵消得清楚?
誠然當初傅星寒對沈言做的那一切,都是因為林嘉月的慫恿和誤導。
可毋庸置疑的是,當初潑到沈言身上的開水,是他傅星寒的手筆,不是林嘉月動的手。
沈言被送進監獄再是精神病院,不是被林嘉月送進去的,是他傅星寒的意思。
再是那個流掉的孩子,流產單子上的簽名,寫的是他傅星寒的名字,不是林嘉月。
如果罪過分輕重主次,那么他傅星寒的罪絕不比林嘉月輕,那一切主要的最大的罪人,也該算在他傅星寒的頭上。
傅星寒語塞,他說不出話來了,無言以對。
白子瑜說的都是事實,真正該親自去體會一遍沈言受過的那些折磨的,該去坐牢去接受懲罰的,是他傅星寒自己。
抓回和懲罰林嘉月,也不過是他的一種自我安慰而已,仿佛那樣就能沖淡一些自己內心的愧疚,能補償沈言一些。
他眸光里含著很深的茫然,出聲詢問:“要是我去坐牢,將她曾經經受過的那些都經受一遍,她會不會有可能原諒我?”
白子瑜冷笑了一聲:“這誰知道,你臉皮夠厚的話,要不你親自去問問她?”
傅星寒不吭聲了,白子瑜這才正經道:“說說而已,別動真格啊。有些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別回頭你家老爺子找我麻煩。
真要補償,她沈言跟司家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暗里去多幫一些不就行了,除此之外那你反正也做不了什么了。”
傅星寒面色無奈:“我倒是想,但事到如今我做的事情,她也很難有愿意接受的了。也只能以后想辦法,盡量不讓她知道了,總之能做一點是一點吧。”
白子瑜身體后倚,懶洋洋地靠著:“還是那句話,早知今日你何必當初呢?你這種啊,歸根到底就是兩個字,犯賤,還有兩個字,活該。”
傅星寒這會難得脾氣好,被罵了也不還嘴,半點要爭執反駁的意思都沒有。
他轉而反倒是好聲好氣:“你弟弟不是跟那凌雯熟嗎?聽說那位凌小姐跟司燁交情不錯,當初阿言能落海活下來,還是多虧了她救的。
你有機會幫我讓你弟弟牽牽線,看能不能跟司氏談些合作,或者投資一些,不要利益,只要……”
“只要能塞錢塞東西進得了司家。”白子瑜接上他的話,完美猜中他現在想當舔狗的心思。
傅星寒連連點頭:“對,就這意思,到時候談的合作你直接暗里轉到我這里,或者我另外補你錢。”
門外敲門聲響起,傅星寒正打著算盤,被人打斷了思路和話,有些不悅地看了眼門口。
白子瑜替他回應:“請進。”
病房門推開,進來的人是江愉辰。
白子瑜面色愣了一下:“江主任怎么來了,老傅,你換主治醫生了?”
傅星寒也一臉莫名:“沒換。”
趙教授確實已經被讓給司家那邊了,但現在也還是兼任傅星寒這邊的醫生,傅星寒這邊會另外多安排一個醫生過來。
但照理也不至于這么快,何況院方還要先跟傅星寒協商,才能換新的醫生過來的。
江愉辰走進來,出聲解釋:“沒換醫生,趙教授正在給司董事長做檢查。所以傅先生這邊,讓我來查下房。”
傅星寒“嗯”了一聲,這么晚了,可不是查房的時候。
但他已經開始猜到了江愉辰的來意,并沒戳穿他話里的問題。
江愉辰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地例行詢問了一些情況,在病歷冊上做了下記錄。
都弄好了,他也不急著走,遲疑半晌開口:“方不方便,跟傅先生單獨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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