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這邊問了司燁幾個人一些情況后，再表示會加大搜尋力度，在江城范圍內展開仔細而嚴密的搜尋工作。

但不管怎么說，江城也不小，四處多的是地方能藏人。

司正海現在東躲西藏，要找起來也總歸不是容易的事情。

所以送司燁幾個人離開的時候，李警官特意多囑咐了幾句：“幾位最近還是要多注意自身安全。

尤其是沈小姐，現在又還懷著孩子行動不便，還是盡量減少外出的好。不得已外出的時候，身邊一定要有人陪同，以防萬一。”

司燁點頭：“嗯，我們會注意，辛苦李警官了，那您先回去忙吧。”

李警官將他們送出警局，再開口道：“如果有了司正海的消息，無論確不確定，幾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知我們警局這邊。

千萬不要自己去擅自做什么，如果萬一碰上了，更不要輕易跟司正海有任何的交流接觸。”

等他不放心地交代完了后，司老夫人被老宅的司機帶了回去。

再是司燁開車，跟沈言一起回家。

這時候都黃昏了，街道四處都亮起了路燈。

司燁跟沈言腦子里都想著事情，兩個人沒怎么說話。

一直到快到家了，司燁才開口：“工作的事情你都先放一放吧，你這月份也大了，出去跑動不方便，就當是給自己放幾個月產假。”

李老三那件事情，還讓他心有余悸，現在司正海又冒出來了，司燁難免擔心沈言，但怕她心里有壓力，也沒直說。

沈言清楚現在也不是自己能逞強的時候，雖然很不習慣悶在家里，但還是點了頭：“好。”

沒準再等些天，警方抓到司正海了，她也就能放放心心出門了，最近這時候，還是能注意就多注意點的好。

越快到家，路上就越冷清了起來，靠近別墅區，幾乎沒再看到別的車輛和行人了。

這樣的情況下，后面如果有車，就會特別顯眼一些。

司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總感覺不對勁，頻頻往車窗外的后視鏡里看了幾眼。

隨即他有些懷疑地開口：“怎么總感覺后面有車似的，你有這感覺嗎？”

沈言通過后視鏡往后面看了一眼，就正看到后面一輛轎車，只一眼，那轎車就又很快消失在了她的視線里，拐向了別的方向。

沈言認出那車來，將視線收回，應聲道：“沒有，你別一驚一乍的行嗎？”

司燁再往后面看了幾次，也確實沒再看見有車跟上來，想著自己大概真的是因為司正海的事情，現在整個人的神經太敏感了。

他也就放下了心來，沒再想這回事，直接開車回去了。

后面不遠處，拐彎路口，小李將車開了出來。

墨澤江坐在后座，遠遠往前面看過去，司燁的車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打開后座車窗，秋夜帶了些涼意的風立刻灌入進來，他沉默著點燃了一根煙，感覺是煙霧讓眼睛開始生疼。

手機里墨夫人發了條信息過來：“小江啊，學文他今天生日，你這一整天也沒回家。晚上有空就回來一趟吧，給他上柱香。”

墨澤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那條信息模糊映入他的視線里，他靠著車窗，狠狠吸了一口煙，喉間一瞬堵得呼吸不過來。

放在一旁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是有電話打了進來。

墨澤江直覺就是墨夫人打過來的，因為他沒有回信息。

他抓過手機，幾乎在下一刻就要將手機砸到車窗外面去，卻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是酒樓那邊的經理。

那酒樓，就是當初，沈言跟曲學文出事的那家酒樓。

現在那些事情都已經結束了，墨澤江也不清楚，那經理怎么會這時候給他打了電話過來。

明明知道什么都改變不了了，他遲疑了片刻，到底還是接了電話。

那邊經理的聲音傳過來：“墨先生，您好，打擾您了，我是長都酒樓這邊的王經理。

是這樣，我這邊有個客房服務生，他說是之前您表弟曲學文出事那一天的晚上，他打掃那客房，在床鋪間隙里撿到了一個手機。

這小服務生不懂事，看那手機值錢，就自己偷偷藏下了。

結果前些天，他設法解開了屏幕鎖，看到了里面有很重要的東西，他不敢再自己藏著，就要我給您打個電話，說該把東西給您。”

墨澤江坐在車里，秋天晚上有些冷，他卻感覺身上開始燥熱起來。

他隱隱有預感，他即將面對一些他不敢也不愿意面對的事情，或者說，面對一些他之前認為不存在的真相。

而現在，他再去面對，已經太晚了。

那邊再開口：“墨先生，您有在聽嗎？您不方便過來的話，我也可以派人或者親自給您送過去。”

墨澤江手上的煙燃到了指尖上，灼痛感讓他回過了神來。

他應聲：“嗯，我現在過來拿。”

那邊經理應著“好的”，等他先掛了電話。

小李直接開車去了酒樓那邊，墨澤江一進去，經理立刻將手機遞到了他手里。

一旁的服務生慌慌張張地低著頭，一聲接一聲地道歉。

經理狠狠一巴掌就扇到了服務生臉上，一邊罵著：“這東西你也敢自己藏著，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你以為幾聲道歉，墨先生就能饒了你？我已經叫警察過來了，你等著，有你好看的！”

墨澤江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也什么話沒說，拿了手機后，就回身離開了酒樓。

小李本來還想著，他多少會斥責服務生幾句，看墨澤江就這么沉默走了，小李也不好多說什么，立刻也跟著離開了。

一路上回去，墨澤江仍是一句話沒說。

曲學文的手機就被他拿在手里，他沒打開看，也沒聯系警察那邊問一個字。

當初沈言出事那天，警察是有在客房里設法尋找曲學文的手機的，最后也確實找到了，但那手機里幾乎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

而現在這個手機，跟當初警察找到的那一個，不一樣。

唯一的解釋，就是曲學文當初手里有兩個手機，一個人為什么要同時用兩個手機，多數情況下的原因，就是他想隱瞞什么東西。

一個手機擺在明面上，干干凈凈。

而另一個手機藏起來，不會讓人輕易看到，用來藏匿骯臟的東西。

小李將車開回家后，墨澤江上樓，直接進了書房，再反鎖了書房門。

他坐到書桌前，將拿回來的手機放到書桌上，一直坐到了臨近半夜，一動不動。

夜色越來越深，他終于將身體前傾，打開了手機，再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直覺，打開了相冊。

最后的一張照片，或者應該說，是一個拍攝的視頻，上面是沈言的面孔。

他點開那份視頻，沈言坐在浴缸里，未著寸縷，她的身體更像是毫無生氣地漂浮在了里面，面色空洞，死白。

曲學文的聲音，并沒有醉意很清醒的聲音，通過手機傳出來：

“我一直都特別想試試，我表哥的東西是什么味道的。他喜歡的，他得到了的，所有的東西，我都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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