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挑釁
下午19:00,胡夢將今天的工作任務匯總后發給君茗,翻著手機等修改反饋意見,忽然興奮道:“誒,附近開了家新酒吧誒,有團購優惠,晚上一起去嗎?”
坐她旁邊的楊輝第一個舉手,眼睛還死死地盯著電腦屏幕。
“我我我,但我還得再加會班。”
“ok,兩個了,還有人嗎?”
胡夢站起身,統計人數。
沒多久,項目組不趕且家里沒小孩的同事都舉起手來,粗略估計后竟有10個。
胡夢詫異道:“這么多,可以直接開包廂了。”
楊輝猜測道:“大家最近項目熬累了吧,需要放松放松。”
他們出差這幾天,隔壁項目組剛好在趕項目,這兩天剛忙完。
這時,君茗從另一邊工位出來,走到門口接外賣,胡夢連忙招呼道:“君茗!晚上去酒吧嗎?”
君茗微愣:“酒吧?”
胡夢點點頭:“新開的,有優惠誒,而且我看了下環境還不錯,我們可以一起開個包廂。”
“幾點?”
“九點多吧?九點大家應該差不多都下班了。”
“好。”君茗點了點頭。
胡夢統計好人數,坐下來訂位置,發現周邊的同事都以一種敬佩且詫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怎么了?”
隔壁的張苑解釋道:“以前大家邀請君茗去酒吧玩,她從來不去,你給她下了什么藥么?”
胡夢:“哈?”
另一邊,君茗打開外賣盒,邊吃邊看著電腦里的文本。
她去酒吧的原因很簡單,今天下班時間太早,她不敢回家。
距離那一次停電已經兩天了,她每次下班都能碰見花淮清,被拆穿后,他也不找什么借口,就直說是在等她。
夜宵蛋糕鮮花,各種禮物輪流送,無比殷勤。
也不知道那一場停電給他打開了什么開關,往常他跟君茗相處時,態度自然,開朗元氣。
但這兩天,花淮清只要一看到她就紅臉。
君茗深刻意識到,為什么常說擁有桃花眼的人,眉目含情。
被直勾勾地盯著時,她一下子就回憶起那天的曖昧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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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微弱,雨聲讓欲望發酵。
君茗爬起身時,花淮清還癱在沙發上,表情怔愣,紅著臉,一副暈乎乎的樣子。
這樣的姿態,情動無法遮掩。
君茗嘴唇微張,欲言又止,又詫異又氣惱。
她避開那雙傳情的桃花眼,撿起剛剛絆倒她的毛巾,一把扔到花淮清身上,遮擋不可名說的部位,咬牙切齒道:“滾回去睡覺!”
花淮清回神,在幽暗中也能看出他臉紅得有些過分。
“對…對不起!”
他急急忙忙起身,想擋一擋,又覺得這樣的動作實在奇怪,最后只能鞠躬道歉。
“我…我…對不起姐姐,我不該…”
“咳。”
君茗連忙咳嗽打斷了他的話,揮了揮手,擺出趕人的姿態。
花淮清緩了緩情緒,抬眸悄悄打量她臉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姐姐別生氣,剛剛沒撞疼你吧。”
君茗感受著隱隱作痛的胸口,深呼吸一口氣:“你再不走我就真的生氣了。”
此話一出,花淮清灰溜溜地離開。
他走后,君茗癱坐在沙發上,一手扶著額頭,緊緊抿唇,臉皺在一起,
她調整呼吸,努力讓自己忘記某些令人臉紅心跳的場景。
多次嘗試均以失敗告終,君茗疑心是眼前這些跟花淮清身上香味近似的香薰蠟燭在作祟,她俯身吹滅一片,只留下最小的一盞用來照亮,并端著這盒香薰蠟燭回了房間。
一頭栽進床上后,她皺眉摸了摸胸口。
花淮清腦袋怎么這么硬,不會撞青了吧?
她帶著蠟燭,走到浴室的鏡子前,拉開衣領,查看“傷口”。
倒是沒青,就是紅了一大片,紅暈一直蔓延至耳尖。
君茗面無表情,準備拉上衣領時,忽然注意到左胸里,靠近心臟的位置,被印了個章。
與別處干燥的皮膚不同,這里多了個水潤的唇印。
君茗眼眸微瞇,想起花淮清夜間vlog里,睡前要涂唇膏的好習慣,還有他剛剛小口抿姜湯的畫面。
她將那一抹水漬抹去,只留下用力摩擦后產生的紅暈,回到床上,頭發鋪散,搭在床邊,將柔軟的枕頭擋在臉上。
片刻,她拿開枕頭,露出被悶熟的臉。
好煩,不開空調太熱了。
臉都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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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
花淮清從淋浴間出來時,頭上和下身各圍了條浴巾,他一頭扎進柔軟的床,蹭了蹭被子。
“喵?”
他露出紅得像蘋果似的臉蛋,看向一旁疑惑的黑貓,撐起上半身,把貓咪抱起來,再次把頭埋進去,哀嚎道:“嗚嗚牛肉面怎么辦,姐姐會不會覺得我是變態…”
“喵喵喵!”
被他緊抓著的貓咪有些嫌棄,試圖掙脫開。
但往常對它溫柔細致的主人此刻無暇顧及,只顧著沉浸在自己懊悔和心動中。
抱著貓咪內心自我恐嚇了一番后,花淮清坐起身,拿起手機,試探性地給君茗發了條消息。
【花淮清:(貓咪探頭jpg)】
他發的是牛肉面的表情包。
等待消息的這段時間,花淮清在床上瘋狂打滾,把牛肉面嚇得離他遠遠的。
“叮!”消息提醒,他連忙坐起身查看。
【君茗:?】
他拍了拍胸口。
還好還好,姐姐還愿意理他。
【花淮清:姐姐晚安~】
君茗這邊,看著手機上客套的招呼一時無語,她還以為他有什么重要事。
剛準備回復晚安時,手機電量告急,徹底關機了,君茗干脆放在一旁,閉上眼睡覺。
一直沒收到回復的花淮清從床上起來,一把將地上的牛肉面抱進懷里揉捏。
“完了完了,姐姐不回消息,肯定生氣了!”
牛肉面沒有感情的“喵”了聲,語氣里都帶著鄙夷。
這一夜,兩人都睡得很不安穩。
窗外急風驟雨,樹葉被打得啪啪作響,月亮羞地藏在烏云里。
接連幾天,兩人對視時,眼里都透著不自在。
偏偏花淮清這人,害羞了也要紅著臉黏上來,一聲又一聲的姐姐,直把君茗往旖旎的夢境里拉。
她“不堪其憂”,最近都躲著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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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更好地感受酒吧氣氛,君茗一行人沒選包間,而是在二樓包了個大點的卡座。
君茗扶著欄桿,小口地抿著酒,看著楊輝幾人在一樓隨著音樂舞動身體。
胡夢:“君茗不下去嗎?”
她家離公司不遠,下班后還特地回家換了件衣服,穿搭一下子從職場風變成辣妹女團風。
君茗還穿著白日里那套連體的黑色西裝短袖長褲,看上去與這里格格不入。
“不了,你們去玩吧。”
她本就不愛這種鬧騰的場合,也不喜歡貼著陌生人熱舞,來這純粹是因為心情郁悶,借酒消愁加消磨時間。
君茗揉了揉耳朵,面露懊悔。
酒吧實在不是個消磨時間的好去處,吵得她耳朵都快聾了。
坐了一會,君茗終于忍不住,起身繞過人群,走到胡夢身邊,準備跟她打招呼,先走一步。
“我先回去了,賬單發群……”
話說到一半頓住,胡夢正在跟一個陌生的男人聊天,那個人身高約1m8左右,粉色的頭發被燈光染得五顏六色。
君茗呼吸停滯了一瞬,眼睛瞪大。
那個男人緩緩轉過身,看見君茗后,先是一愣,又笑了笑,眨了眨右眼。
君茗松了口氣。
認錯了。
她湊到胡夢耳邊告別后,拿起隨身的文件包離開,沒想到那個粉頭發的男人跟了上來。
那張在昏暗燈光下還略顯俊秀的臉,出了酒吧后妝容便略顯浮夸,戴著金色的夸張美瞳,皮膚慘白。
上半身穿著透視黑襯衫,下半身則是一條松松垮垮,破洞破了一大片的黑色長褲,到處戴著各式各樣的首飾。
“君茗姐姐這么快就走了嗎?”
他聲音低沉,卻故作嬌柔,尾音拖長,像是一只吐著信子的蛇。
熟稔的語氣和稱呼讓君茗停下腳步,回頭疑惑道:“我們認識?”
男人輕笑一聲:“好傷心啊,君茗姐姐不記得我了嗎?”
君茗姐姐。
這種稱呼不常見。
君姐、茗姐、姐姐,叫各種稱呼的都有,但喊君茗姐姐的,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君茗皺著鼻子,忍著刺鼻的香水味,走近幾步。
“你好好說話,別掐嗓子。”
男人一怔,臉上的笑容難得帶著真誠之意。
“好,我好好說。”
“那現在,君茗姐姐想起我了嘛?”
他真實的嗓音低沉且磁性,與他略顯陰柔的外表背道而馳。
君茗皺眉打量。
男人笑意加深,把臉湊過來,任她觀賞,
君茗下意識頭后仰。
這人貼得太近,眼睛上浮夸的金屬煙熏妝和眼下的紅暈沖擊力太強,厚重的香水味快把她熏死了。
但也正是因為距離近,君茗才能注意到厚重粉底下的鼻尖痣。
她冷眸微瞇,不確定道:“方璞玉?”
方璞玉笑容擴大,竟笑出了聲。
君茗一臉莫名其妙,方璞玉笑得跟中了彩票似的,略顯瘋魔。
方璞玉笑意微斂,夸張直徑的金色美瞳將復雜情緒隱藏,嗓音沙啞:
“真好,君茗姐姐還記得我。”
君茗沒吭聲。
真是男大十八變,如果不是方璞玉主動上來打招呼,以及那顆少有的鼻尖痣,她定然認不出他。
“君茗姐姐真是一點也沒變…”
此話一出,君茗表情略顯困惑,她自覺跟以前變化很大。
“有嗎?”
方璞玉撩起一縷發絲,走近幾步,低聲道:“你剛剛一直在盯我的頭發,小時候也是,看見可愛娃娃就走不動路。”
小時候,君茗明明喜歡可愛的洋娃娃,卻羞于讓別人知道,一提就生氣。
有天,她不知從哪撿了個芭比娃娃,長長的粉色卷發,詭異的大眼睛長睫毛,缺胳膊少腿,卻視如珍寶。
店里買的娃衣太貴,她會撿別人不要的破衣服,給娃娃自制服裝。
方璞玉清楚的記得君茗把那只斷腿斷腳,穿著破爛的粉色花裙子的丑娃娃藏在角落不讓人碰的樣子。
君茗眼神平靜:“你變化很大。”
她印象中的方璞玉是個膽怯內斂的男孩,不愛說話,總被欺負地偷偷抹眼淚。
不像眼前這個人,裹著滿身的刺,張牙舞爪。
還故意說起君茗小時候的敏感話題,像是在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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