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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抽絲剝繭


  楚弦指出的疑點(diǎn)顯然有一針見血的意思,當(dāng)下堂上不少人都是一愣,仔細(xì)看著明顯中毒極深的尸體,再看看那一根淬毒的銀針,都是露出沉思的樣子。

  鹿守耀瞇著眼,沒有說話。

  鹿守盛則是冷聲道:“誰知道是不是李紫菀這女人怕一根銀針殺不了我侄兒,后來由繼續(xù)下了毒。”

  那邊仵作這時候也開口道:“大人,小吏之前查驗(yàn)時,也有類似的疑惑,但后來我查看死者口腔,其舌其牙都有毒物腐蝕的痕跡,想來,除了銀針,死者還被喂入了毒藥。”

  “哦!”楚弦這時候哦了一聲,然后背著手,看著仵作,直看的對方心神不定,不敢和楚弦對視。

  便在這時,楚弦突然道:“來人,將這玩忽職守的仵作給我綁了。”

  仵作嚇的直接跪下。

  這時候,堂上的衙役已經(jīng)是知道這位楚大人不一般,所以楚弦的命令,他們這次是執(zhí)行的很干脆。

  畢竟,只是綁一個小小的仵作。

  很快,仵作就被綁住手腳,跪在地上。

  堂上郝清廉不解:“楚大人,這是何故?”

  楚弦將地上的尸簿撿起,遞給郝清廉:“郝大人,你看著尸簿上,可有寫過除了銀針之外的下毒途徑?既明明有食用過下毒的東西,為何這仵作不寫,玩忽職守的罪名都是輕的,一旦讓本官查明真相,你這膽大包天的仵作就等著掉腦袋吧。”

  這話楚弦說的殺氣十足,那仵作已經(jīng)是嚇的抖個不停。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小吏只是一時糊涂,當(dāng)時小的也是看出這細(xì)節(jié),只是,只是蔡文舉說都是被毒死,又有什么差別,還說鹿家別院中的采辦是他的親戚,如果要說死者曾吃過下毒之食,可能會連累他那親戚,惹這平白之禍,又說兇徒肯定是提前在飯菜中下了毒,既都是這兇徒做的,所用毒素和銀針上都一樣,又何必橫生枝節(jié),惹那事端。當(dāng)時,當(dāng)時小的不愿,可架不住蔡文舉游說,他,他還塞給我五十兩銀子,說若是能保住他那親戚,事后還有酬謝,小的一時糊涂,所以就沒有將那些記錄在尸簿當(dāng)中。”

  這仵作膽子也小,被綁住這么一嚇,直接就招了。

  這一下郝清廉也是大怒,畢竟之前他也是被這仵作給騙了。

  “大膽,你還有什么隱瞞,還不一并招供,府衙的刑罰你是知道的,若是不說實(shí)話,待會兒有你受的。”

  仵作嚇的臉色蒼白,哭道:“郝大人,楚大人,我都說了,那五十兩我沒敢花,就在家里放著,這事兒是小的糊涂,小的有幼兒在家,還有老母親要養(yǎng),一家人都靠著小人,還請大人饒命,饒命啊。”

  郝清廉還想說話,楚弦止住,然后道:“蔡文舉是何人?”

  這時候郝清廉思索一下,道:“很耳熟。”

  旁邊文書官此刻壯著膽子道:“回稟二位大人,蔡文舉是咱們府衙的官吏,負(fù)責(zé)一些瑣碎雜事,采辦貨物,平日里和仵作和其他小吏都很熟,大人不知道他,倒也正常。”

  “此人何在?抓來。”楚弦心中高興,顯然,在他不懈努力和抽絲剝繭之下,終于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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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兩銀子,雖然不多,但對于普通人來說也不少了。

  舍得出這么多錢,這蔡文舉必然知道些什么。

  衙役立刻是下去,不過很快就回來,說找不到蔡文舉了。

  “去他家看看,另外請幾位府衙捕快一起去,我怕那蔡文舉已經(jīng)逃了。”楚弦心中生出一股不妙。

  衙役和捕快立刻是領(lǐng)命而去。

  堂上,鹿守盛問道:“楚推官,可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為何不與我等說說?”

  楚弦看了一眼鹿守盛,這個人,從一開始就很關(guān)心這件事,而且除了去拿那個功德鐵卷的時候,幾乎就沒有離開過,各種表現(xiàn),早就讓楚弦生出懷疑。

  對方的身份,楚弦已經(jīng)知道了,鹿守盛,鹿守耀的四弟,鹿守耀這一輩,只有兄弟四人,其大哥和老三在外州當(dāng)官,所以還沒有趕回來,而鹿守耀是兗州刺史,算是這兄弟四人里本事最大的。

  至于這個鹿守盛,據(jù)說是兗州長史府內(nèi)的一個八品官員,算是州長史的大管事,雖然官位不是特別高,但權(quán)勢不小。

  楚弦心中懷疑,表面上卻不露分毫,只是道:“剛才諸位都聽到了,仵作收了蔡文舉的錢,故意沒有將一些重要線索寫在尸簿上,現(xiàn)在要拿蔡文舉來問話。”

  “哼!”鹿守盛一臉不屑:“這些和我侄兒的案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還不是都是被那惡毒的女人毒死的?楚推官,你這么做,根本就是多此一舉,是在浪費(fèi)時間。”

  楚弦倒是十分平淡,沒有在意鹿守盛的譏諷,而是道:“如何審案,本官自有分寸。”

  一句話,就堵住了鹿守盛的嘴。

  這時候楚弦也沒有干等著,而是走到其中那個最重要的認(rèn)證,也就是鹿?jié)稍馁N身護(hù)衛(wèi)身旁,小聲詢問。

  鹿守盛可是一直關(guān)注,此刻看到楚弦和那護(hù)衛(wèi)小聲說話,當(dāng)下是不慢道:“楚推官,你要說什么,何不放聲而言,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他這般管這管那的樣子,就連鹿守耀也看不下去了。

  “四弟,你有些不對勁,莫非,你與那楚弦有私仇?”

  鹿守盛急忙道:“怎么會,我只是看不慣那楚弦包庇李紫菀這殺人兇手,二哥,難道咱們就任由這楚弦胡來?”

  鹿守耀沉聲道:“自然不會,我說了,今日之后如論如何,我都要帶著功德鐵卷去京州告他一狀,若是今日證明他是在包庇李紫菀,那他就是罪上加罪,到時候,他不光官位不保,性命也堪憂。”

  “可……”鹿守盛還想說什么,那邊楚弦的聲音突然傳來。

  “你是說,昨日鹿?jié)稍獢[宴的時候,并非只有他一個人在,還有鹿?jié)梢灰苍冢磕锹節(jié)梢唬呛稳耍俊背疫@時候問道。

  護(hù)衛(wèi)如實(shí)答道:“澤一少爺是守盛四爺?shù)墓樱c澤元少爺是兄弟。”

  聽到這話,鹿守盛暴怒。

  “楚弦,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正常詢案罷了,鹿?jié)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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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被毒殺,他接觸的人肯定不只是李紫菀,其他人,當(dāng)然也要弄清楚。”楚弦不緊不慢的說道。

  鹿守盛也沒法子再說什么,只是道:“我兒澤一與他堂兄澤元從小長大,親兄弟一般,經(jīng)常在一起,這沒什么可奇怪的。”

  楚弦這時候盯著鹿守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既是親兄弟一般,為何不見鹿?jié)梢唬俊?br />
  當(dāng)下,就是鹿守耀也是反應(yīng)過來,問道:“四弟,澤一呢,怎么從昨日就不見他?”

  鹿守盛忙道:“是這樣,昨日澤一的師父將澤一帶走,說是有要事,二哥你也知道,澤一拜的那個師父乃是一方高人,脾氣未免有些古怪,曾有一次不打招呼,將澤一帶去遠(yuǎn)游,這一走就是一年啊,就是想找都找不到。”

  顯然鹿守耀也知道這件事,所以也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是神語道人帶走了澤一,那倒也不奇怪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鹿守盛和鹿守耀的對話,楚弦可是仔細(xì)聽著,聽到神語道人這四個字后,楚弦立刻是心頭一跳,難掩驚訝。

  好在此刻沒人注意他。

  楚弦顯然是知道這神語道人,夢中前世,這神語道人作惡多端,便是死在楚弦的手里,所以對這神語道人,楚弦熟的很。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時候聽到神語道人的名字。

  更沒想到,鹿守盛的兒子,居然是神語道人的徒弟。

  這就有趣了。

  楚弦?guī)缀跏橇⒖滔氲搅酥敖o自己傳來的紙鶴傳書后面緊追不舍的赤色鷹隼,當(dāng)時楚弦便感覺這鷹隼,必然是一個高手催動,若不是自己與墨琳贈予的黑發(fā),怕是還對付不了那鷹隼。

  此刻楚弦有一個猜測。

  放出那鷹隼的,或許就是神語道人,也只有此人有這種本事。

  算算時間,現(xiàn)在的神語道人已經(jīng)是修為巔峰,法身境界,絕對稱得上是一方高手了。

  若是現(xiàn)在的自己遇到那神語道人,肯定不是對手。

  而在楚弦看來,既然之前那鷹隼很可能是出自神語道人之手,那對方必然和這樁案子有關(guān)系。

  帶著鹿?jié)梢贿h(yuǎn)游?

  哪有那么湊巧的事情,楚弦此刻想到鹿家的情況,當(dāng)下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可要證實(shí)這猜測,得當(dāng)面問那鹿?jié)梢缓蜕裾Z道人,如果只是楚弦,或者就算他身邊有千軍萬馬,洛妃洛勇和楚三都在,依舊拿神語道人沒轍。

  但楚弦現(xiàn)在有一個更厲害的幫手。

  醫(yī)仙李附子。

  這位雖是醫(yī)仙,屬于仙道末流,不是擅戰(zhàn)之仙,但再怎么說,李附子也是仙人,若是李附子去抓神語道人,應(yīng)當(dāng)問題不大。

  當(dāng)下楚弦偷偷給李附子打了個手勢,然后以如廁為理由,走到后面,等了片刻,李附子就來了。

  楚弦知道時間緊迫,立刻是給李附子交待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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