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喜事喪事(二)
楊秋娘住去了德慶客棧。
當天蘇知音去于湛家中鬧了一通,被家里人拉回去了。
胡家則去和阮氏將聘禮拿回來,阮氏帶著人滿邵陽找楊秋娘。
過了三五日,不知怎么蘇知音和胡守才洞房過的傳言滿邵陽都知道了,蘇家便又去了胡家,要求胡家將錯就錯,否則就告胡守才奸占。
胡守才道:“反正我不娶那個母夜叉,把她弄回來,家里就要雞飛狗跳了!
“你不娶你當時還睡人家!焙貥I指著弟弟,恨鐵不成鋼,“那么丑的女人,當時發現錯了你攆出來不就行了,你、你也下得去手。”
胡守才氣得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我、我當時昏頭了,想著好歹是個女人,誰……”
誰知道成了個糯米糕,居然讓他娶,這、這娶回來不是她死就是他死。
“哥,你再去找劉縣令說說,當時判案的是杜九言。說不定劉縣令不認呢?”胡守才道。
胡守業白了他一眼,“你上午就去了,劉縣令說杜九言判的很好。至于別的糾紛,你們要是有意見,就自己寫狀紙再去告,他會受理!
“我、我告別人什么啊。”胡守才郁悶不已,他都被蘇家的人告了,“到時候把我自己弄進去了!
胡守業沉著臉,道:“我看給府衙的李大人寫封信。讓李大人給蘇家寫信,到時候蘇家就不敢來鬧了!
“對、對,李大人肯定管的了!焙夭努F在,只要不讓她娶蘇知音,讓他干什么都行,“哥,你快、快給李大人寫信啊!
胡守業準備了一千兩的銀票,想了想又拿了兩百兩下來,寫好信讓家丁送去了寶慶。
寶慶是寶慶府的府城,車水馬龍自然比邵陽要熱鬧許多,胡府家丁蹲在衙門外等了半天終于看到李大人出來,他忙跟著轎子一路到李府門外,這才跑了上去,喊道:“李大人,李大人冤枉啊!
李大人本名李軍,表字單一個“執”字,河南南陽人士,自小家境貧寒,十七歲時入贅馬府,和大他兩歲的馬玉娘成親,兩人育有兩女,都已經嫁人生子。
李大人來寶慶做知州加上今年已有五年,如今正在通過京中恩師,打點明年述職的事。
但因桂王來過一遭,這些日子他一直憂心忡忡,很怕桂王會在述職的事情刁難他。
“你是誰家的小廝?”李大人看著胡府的小廝,接了他遞上來的信,“有什么冤情!
小廝就添油加醋地將上錯花轎的事前后說了一遍,“如今那蘇家非賴著我們少爺,娶他們女兒不可?晌覀兩贍斠彩鞘芎θ,他好好的媳婦走了,還得被逼著娶一個母夜叉!
李大人直皺眉頭,“怎么又是邵陽!闭f著拆了信看到里面的信件,看到里面的銀票,便將信收了,“此事本官知道了,會寫信給你們劉大人,讓他酌情辦理!
“倒是這位杜九言,怎么什么地方都有她!崩畲笕讼氲蕉啪叛缘哪,上次送太后懿旨去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小兒精明狡詐,如今看來,定然是收了于家的錢,才會這么偏袒的判了官司。
“官司他有什么權利判,越俎代庖,牝雞司晨!”李大人拂袖道:“你去吧,我斷不會讓這種人將邵陽弄的烏煙瘴氣。”
當時要不是她,嚴智也不可能寫信來和他求助,他也不可能寫信去訓斥“劉縣令”,從而得罪桂王。
這人,就是罪魁禍首。
胡家小廝道:“那……那小的等大人的信件,明日下午這個時候小的再來拜訪!
“嗯。”李大人揮手讓胡家小廝離開。
小廝找地方住了一夜,第二天在寶慶府游逛,快中午的時候他無意路過李府,忽然就看到許多捕快差役進進出出,他嚇了一跳,上前去看,拉著人打聽道:“勞駕問一聲,這李家出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李夫人帶著三個丫鬟兩個妾,將李大人殺了!被厮睦喜隽藗伸舌頭突眼的表情,“尸體剛才抬出來了,活活勒死的。女人的心哦,可真是夠狠的!
小廝目瞪口呆,“不、不會吧。李夫人殺李大人……”
“有什么不會的,女人狠起來比男人還狠。殺了人還待了一夜,剛才去報官的,官府把人都帶走了!崩喜溃骸袄畲笕艘彩亲髂趿,聽說明年就要升官了,苦熬了半輩子,白熬了。”
“婦人就是婦人,心狠還目光短淺。殺了自己相公她就算活下來,她還有什么奔頭。”
“活不了,李大人可是朝廷五品官,李夫人一介婦人,斬立決逃不掉了!
眾人議論紛紛,胡府小廝迅速租了一輛馬車趕回邵陽。
胡家人聽也是瞠目結舌,胡守才道:“殺……殺了?怎么、怎么這么巧?”
“誰知道呢,小的當時看到就嚇了一跳。那李夫人可真夠狠的,大半夜活活把李大人給勒死了!
胡守業問道:“信和錢他都收了?”
小廝應是。
“八百兩打水漂了!焙貥I指著弟弟,“就是你,這個家早晚給你敗光了。我看哪天你也跟著繆鷹學,把我殺了得了!
胡守才不滿道:“哥,你就別說了。我看你要不幫忙,我將來肯定要被潑婦給殺了。”
他只要想到蘇知音兇悍的樣子,就嚇得直抖,別說夫妻恩愛,不被打死就不錯了。
“怕什么!焙夭诺纳┳舆M來,笑著道:“她一個小丫頭,你想娶就娶了,等她進門就交給我,我有法子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
胡守才和胡守業都看著她。
“你們就別問了。既然非娶不可那就索性痛快點。”嫂子道:“答應蘇家得了!
胡守才蹲在地上一臉的痛苦。
“聽你嫂子的!焙貥I道:“一個小丫頭而已,你聽聽那天在縣衙她說的那些話,可見就是個沒腦子的,根本不用怕。”
胡守才想想也對,點頭道:“那就不找人了,娶了!”
他娘的,到時候看誰弄死誰。
七日后,胡蘇兩家定了親事。
杜九言此時正在德慶樓吃飯,聽董德慶說完,笑著道:“于湛和楊小姐郎才女貌,佳偶天成。雖日子苦了一些,但夫妻齊心,將來必定越來越好。”
“就是這個道理。娶妻娶賢,像蘇小姐那樣,就算是萬貫家財也得被她折騰沒了!倍聭c道:“人楊姑娘多體貼乖巧,看著就是個好孩子!
于湛和楊府談攏了,五兩銀子的聘禮,定了楊秋娘。
阮氏自然不肯,楊秋娘定胡家時是一百兩,到于家卻只有五兩。她自己的女兒還指望楊秋娘的聘禮做嫁妝。
楊秋娘就在家門口掛了根白綾,說不同意她就吊死在這里,以后日日夜夜給家里看門護院,保佑一家人出入平安。
阮氏害怕,還是同意了。
杜九言心情很不錯,吃過飯又給家里人帶了一份回去,恰好又收到了蔡家管事的來信,說傅橋在柳州安頓好了,找了兩個很可靠的婆子,院子買的價格也便宜,左右四鄰聽說了傅橋的事情后,都很同情他,有好吃好玩都來送給傅橋。
傅橋的性格也開朗多了,還認識了好幾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孩子,等明年就能進學堂讀書了,束脩都免了。
杜九言很驚喜,和陳朗道:“這情況比我們想的還要順利,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嗯。大多數人還是善良的!标惱蕦⒍啪叛詭Щ貋淼狞S金餃子還有幾條海參拿出來熱了熱,給幾個孩子們吃。
小蘿卜吧唧著嘴巴,吃的特別香,“爹啊,付錢了嗎?”
“沒有。董爺爺說著頓飯算在訟費里。”杜九言道。
小蘿卜眼睛一亮,又吃了一個餃子,“好吃,更加香了!
“小氣鬼!倍啪叛郧昧怂念^,正要說話,忽然門外有個女聲敲門喊道:“請問,這里是杜九言杜先生家嗎?”
花子蹬蹬跑去開門。
門打開,大家就看到門口站著四個丫鬟四個婆子,簇擁著一位戴著帷帽的女子,女子葡萄紫的對襟褙子,身姿筆挺地站在門口。
“這里是杜先生家,你們請進。”花子回頭看了一眼杜九言,見她點頭才和門外的人道。
一行人進來,中間的女子摘了帷帽,露出一張婦人的面容,四十上下的年紀,沖著杜九言行了禮,道:“杜先生,我夫君是郭庭。冒昧前來,打擾了!
“是郭夫人!倍啪叛宰隽苏埖氖謩,“您請坐。”
鬧兒收拾桌子,花子將新摘的小菊花和花瓶擺在桌子上,陳朗上了茶,郭夫人起身道謝,看了一眼陳朗忽然凝眉道:“您……您是陳懷安,陳先生?”
“夫人認錯了!标惱使笆值溃骸胺蛉寺茫胰N房燒水。”
說著就走了。
杜九言有些奇怪地看著郭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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