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二更
“這么快就有收獲了？”吳文鈞道：“看來，確實(shí)有幾分本事�！�
齊代青應(yīng)是。
“本官這兩日在查貪污案，人手不夠，你明天讓單德全到大理寺來幫忙�！眳俏拟x道：“眼下，貪污案才是重中之重，圣上也關(guān)注此事。”
“是，下官回去就告訴他�！饼R代青回道。
“申道儒那邊可有進(jìn)展？”吳文鈞問道。
齊代青回道：“上午帶著人來過衙門，下官將一應(yīng)的線索都給他了。以申大人的本事，應(yīng)該會有結(jié)果。”
吳文鈞微微頷首，“你去忙吧，這兩日無事不要來本官這里。比試的進(jìn)展，本官會關(guān)注的�！�
“那下官告退了�！饼R代青行禮退出來，在門口碰見幾個人急匆匆和他擦肩而過，腳步匆匆，神態(tài)凝重。
他知道，這些人都是查辦貪污案件的官員。
“這個四十萬兩，都過了一半了�！饼R代青喃喃地念叨了一句，“一個小小的工部漕官哪有這個膽子，朝廷恐怕又是腥風(fēng)血雨了�！�
“大人，”齊代青的門客低聲道：“至此，魯閣老那邊都沒有動靜，就連圣上將案件派給吳文鈞的時候，都沒有人反對�！�
齊代青擺手道：“案件事關(guān)重大，魯章之不可能不關(guān)注，只是圣上為了彌補(bǔ)任閣老，所以將這個案件給吳文鈞辦理，魯章之也不可能半道插一手�！�
“大人的意思，魯閣老在等待時機(jī)？”
等待吳文鈞出錯，他們好名正言順地接過去。
“嗯。近日你那邊也不要多和別人來往，以免惹上不要麻煩�！饼R代青交代道：“貪污案和我們沒有關(guān)系。我們只要專心關(guān)注兩大訟行比試就好了�！�
門客應(yīng)是。
兩人走到棋盤街，就碰到了帶著人辦事，行色匆匆正要上轎子的裘樟，齊代青一笑，道：“裘大人，好巧啊�！�
“齊大人，失敬失敬�！濒谜潦栈靥みM(jìn)轎子里的腳，恭恭敬敬地迎過來，笑著道：“大人政務(wù)繁忙，這是從哪里來？”
“從大理寺出來，兩大訟行比試，案子都從我這里走的，我這是給吳大人回稟呢。”齊代青道。
裘樟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大人辛苦了，改日得空裘某做客，請大人您吃飯。”
“裘大人請客，齊某可不敢去。還是齊某做東吧�！饼R代青哈哈一笑。
齊代青聽說了，裘樟家里特別的窮，前兩回請人回家吃飯，一條魚一碟子咸菜一碟子炒青菜。
家里喝茶的碗都是粗碗，被褥補(bǔ)了幾個補(bǔ)丁。
有人懷疑裘樟是裝的，畢竟他可是外放了一輩子的縣官，誰也不相信他會這么窮。
裘樟就道：“原本是有點(diǎn)小錢的，只是前兩年一時貪色，養(yǎng)了個小妾，小妾又跟自己表哥暗通款曲，卷著他的錢跑了�！�
大家哈哈大笑，笑裘樟老而彌堅寶刀未來。
至此裘樟就在百官中有了個笑名，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老頭養(yǎng)了個小妾，又被戴了綠帽子。
但也因?yàn)檫@件無傷大雅的事，他對裘樟的印象很好，莫名的對他態(tài)度還不錯，只要說吃飯，他也不忍心讓裘樟請客。
裘樟仿佛不知道齊代青的意思，也跟著沒心沒肺地笑，一副白活了半輩子的憨厚樣。
“你這是做什么？”齊代青問道。
“這不，太后交出來的任務(wù)，要給桂王妃立牌位，下官這兩日就要辦成�！濒谜恋溃骸拔疫@正準(zhǔn)備去拜見安國公，再問問他老人家，還有什么要求�！�
齊代青點(diǎn)頭，“那你快去忙，安國公事情多，既然約了可不能耽誤他的時間。”
“那下官告辭�！濒谜列呛堑厣狭宿I子走了。
齊代青看著裘樟的轎子走遠(yuǎn)，和自己的門客道：“看來，太后娘娘真的著急了，要重新給桂王爺選王妃了�！�
“不知道這一次是誰家的小姐，”門客也不知是該為那家的小姐發(fā)愁，還是應(yīng)該高興。
說發(fā)愁，可桂王是嫡出的王爺，和圣上是嫡親弟兄，他就算扯旗造反占了廣西鬧騰了兩年多，回到京城來撒撒嬌，圣上不但沒有罰他，還順手將廣西給他做了封地。
桂王可不是桂王，而是真正意義上的貴王。
這一生他只要不折騰，惹了圣上的底線，他能一世富貴萬人之上。
所以，做桂王妃是既貴又好的事。
實(shí)在沒什么發(fā)愁的。
但是又沒法不發(fā)愁，因?yàn)楣鹜踹@個人……實(shí)在是難以琢磨，猜不透。
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一時興起，把自己給作死了。
“太后娘娘應(yīng)該還會緊著安國公府的小姐挑選，畢竟前面一位秦小姐，算是皇家對不起安國公府了。這一次為了彌補(bǔ)，太后娘娘必然會這么做�！�
門客覺得有道理，“安國公只怕也不樂意吧，畢竟他如今的貴，也不需要通過和王爺聯(lián)姻來穩(wěn)固。”
主仆二人聊著重新回了府衙。
杜九言蹲在墓坑前，看著里面尸骨。
因?yàn)闆]名沒姓又是枉死，所以死者的尸骨就葬在了亂葬崗里，幸好守義莊的老者記得，否則找也找不到的。
“府衙的仵作老刁打著一把紅傘，指著死者左臂上的斷痕，“當(dāng)時驗(yàn)尸的就確定了左右的骨折，是新傷，否則不去治療常人難以忍受如此的疼痛�！�
“這是嬰孩，”刁大翻了個巴掌聚集在尸骨腹部的小骨頭群，凌亂的堆在一起，“看骨頭大小，應(yīng)該在五個月左右�！�
杜九言盯著尸體的肋骨看，“這上面的痕跡，是不是舊傷？”
老刁看了一眼杜九言，又仔細(xì)查看了雙側(cè)肋骨，“應(yīng)該是�！彼麛�(shù)了數(shù)，“傷的時間應(yīng)該不是同時，看來此人經(jīng)常被打被虐。”
“不被打被虐，也不會懷著孕就被人打死了，真可伶。”鄒凱玄砸了砸嘴。
老刁點(diǎn)頭，忽然咦了一聲，道：“這是什么？”
他說著，在女子骨盆的下方，小心翼翼地檢出來一個玉杵。
玉杵和嬰孩的手臂手臂粗細(xì)，長短約莫兩寸多點(diǎn)，上面浮雕了一些纏藤的圖案，玉杵的頭是圓潤的，做工很不錯。
大家的臉色有些古怪，老刁看向單德全。
“當(dāng)時尸檢的時候，請穩(wěn)婆查過下身，沒有傷痕和被奸占的痕跡�！眴蔚氯f的很肯定，“穩(wěn)婆也沒有提到玉杵�！�
傅元吾問道：“是、后來有人打開過墓，放進(jìn)去的？”
“不會，”杜九言指了指玉杵的位置，“在腹部和骨盆的位置，就算有人后來開墓放進(jìn)去，也不會放在這里�！�
也對，就一個陪葬的東西，還藏死者屁股底下，這也太奇怪了，傅元吾想完臉一紅，不敢置信地道：“在她的肛門里？”
杜九言點(diǎn)頭，“應(yīng)該是�！�
一個懷孕五個月的孕婦，被人用玉杵堵住了肛門，又被打的遍體鱗傷斷了左臂，隨后從船上丟到水里淹死。
這里面的故事，她幾乎不敢腦補(bǔ)，否則會天馬行空，難以收場。
“玉杵也是尋常的玉杵，”單德全用腳踢了踢，“就算發(fā)現(xiàn)了，也沒什么價值�！�
杜九言搖頭，“至少，為我們上午確認(rèn)的方向添了一個佐證�！�
后院，一個妾室。
或被家中“姐妹”嫉妒虐待，或被丈夫變態(tài)性虐。
“京中，也沒有這樣的男子？”杜九言看著單德全，“納了一堆的妾，但是家中的人卻不多。后院女子更迭很快。”
單德全目光動了動，道：“如果到了這個地步，想必家世不錯。這樣的人家，有這種丑事，通常都是上下封口不讓人傳出消息�！�
“我們、都不知道�！眴蔚氯�。
杜九言看了他一眼，頷首道：“沒關(guān)系，還有九天繼續(xù)排查就行�！�
大家將尸骨收拾好放回去，單德全將玉杵收起來帶回衙門。
杜九言帶著十個人踏著夜色回到王府，大家都在花廳等他們。大家回去洗換了衣服，一個個披著濕漉漉的頭發(fā)過來，簫磬一邊走一邊聞著味兒，“我身上是不是還有氣味，段師兄你聞聞�！�
段應(yīng)聞了一下，搖頭道：“沒什么味道，是你自己的錯覺而已。一會兒睡前點(diǎn)個熏香就好了。”
“好，”簫磬說完看到了杜九言，“先生，您不洗洗嗎？”
杜九言只換了個衣服，沒有洗澡。
“有點(diǎn)累，睡前再洗。”他指了指對面，十幾個人圍著桌子坐下來，桂王問道：“下午驗(yàn)尸，有什么收獲？”
小蘿卜和花子鬧兒在后院玩兒，所以杜九言沒有顧忌地將發(fā)現(xiàn)告訴了大家。
桂王愕然，好半天問道，“玉、玉的質(zhì)量怎么樣？”
“還不錯，比手鐲的質(zhì)地好很多�！倍啪叛缘溃骸霸诜渴律喜坏莻�老手，還是個有著極端要求的人。”
“如果排除意外仇殺外，那么，此女子的夫君，有妻有子且妾室頗多�！�
傅元吾問道：“是因?yàn)槭址ê懿怀Ｒ?guī)？”
“是因?yàn)椴徽湎�。一般人家夫人妾室有了身孕，不說小心捧著，但必定不會這樣苛待�！�
杜九言看向桂王，“京城可有這樣的紈绔？”
桂王道：“很多！不過，你要想一個一個盤查，也不麻煩�！�
“不用一個一個盤查。此人容貌姣好，風(fēng)趣幽默，很得女子歡心。家世好，很受家中長輩的寵愛，總之若不看他對女子的態(tài)度，應(yīng)該是個風(fēng)流倜儻的人緣很好的人�！�
桂王腦子轉(zhuǎn)了一圈，“還真幾個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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