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0 昏迷不醒(二)
“有氣!”太后虛脫地由錢嬤嬤扶著,喊道,“先找地方安頓了,找太醫(yī)來。”
杜九言看著桂王蒼白的臉,長長的松了口氣,“可能是被熏暈了。”
有內(nèi)衛(wèi)上來,將桂王抬起來去外院。
四周的聲音一點一點恢復(fù),杜九言慢慢的恢復(fù)了知覺,她轉(zhuǎn)頭去看跛子,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左手被燙的破了皮,她道:“你受傷了?”
“沒事。”跛子攤開來給她看,又遞了個帕子給她,“幫我包起來就好了。”
他整個左手的手心的皮被燙的卷縮了,露出猩紅的肉,她頓時紅了眼睛,道:“太醫(yī)馬上到了,讓他們幫你上藥包扎。”
“那就等會兒。”跛子不在意,將手背在身后,“不著急。”
杜九言還想說什么,秦太夫人從暈倒中醒過來,再次驚叫一聲,“怎么不救人了,房子倒了?”
“九江王呢?”
“我問你們話呢,”秦太夫人抓著內(nèi)衛(wèi),也不管是誰,就扇了一巴掌,“救人啊,快給我進去。”
內(nèi)衛(wèi)垂著頭回道:“里面沒有……沒有人了,我們來回找了幾遍,肯定沒有人。”
據(jù)王府的內(nèi)侍說,整個主院里,就只有九江王和桂王在。
他們連伺候的人都沒有留,所以直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為什么會起火,而兩位王爺又為什么沒有出來。
“放屁!”秦太夫人道,“九江王沒有出來呢。”
“桂王出來了,九江王還沒有出來,你們都瞎了是不是。”
“你們是不是故意的?桂王是王爺,九江王也是王爺啊!”
“圣上,”秦太夫人看著趙煜,“讓你們進去救人,您可不能這么偏心,將桂王救出來了,就不管九江王了。”
“他們可都是你的弟弟,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趙煜臉沉如水,他盯著地上燒焦的尸體,沉聲道:“太夫人,里面沒有人了。”
“不可能!”秦太夫人跳了起來,指著趙煜道,“不可能。你太偏心了。”
她說了一半,安國公怒道:“你住口,圣上已經(jīng)說過了,里面沒有人了。”
“去請仵作來。”安國公和身邊的人道。
秦太夫人不敢置信,低頭去看那具燒焦的尸體,根本看不出來是誰,眼睛鼻子嘴巴都沒有了,她忽然蹲下來,抓著那具尸體去看他的左手。
“手指都燒沒有了。”安國公去扶著她,“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桂王出來了,那……”
“你想開點。”安國公語氣沉痛地道。
秦太夫人抓著尸體的手,轉(zhuǎn)向安國公,語氣像是一把鋼刀,直挺挺地質(zhì)問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你冷靜點。”安國公抓著她的手,道:“等仵作來了再說。”
秦太夫人道:“九江王死了!”
“他死了!”
“我怎么平靜?!”秦太夫人喊道,“他是季蓉的孩子,他是長清,他是季蓉的孩子啊!”
安國公頷首,抱著自己的親妹妹,頷首道:“我知道,他是蓉蓉的孩子,是我們看著他長大的,如掌中寶寵愛著長大的長清。”
“哥!”秦太夫人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他怎么可能死,不可能死的。”
杜九言并沒有去看桂王。桂王那邊有太后照顧著,她很放心。
她想知道,這具尸體是不是九江王的。
裴盈急匆匆地進來,她的身后是刁大。
安國公將秦太夫人扶到一邊,刁大和裴盈驗尸。
過了一會兒,刁大道:“死者是被火燒死的,由于周身被燒毀的程度太深,暫時沒有辦法分辨是誰。”
他說著,退站在一邊。
“看不出來,那就表示不是九江王?”季夏楠問道。
刁大拱手道:“侯爺贖罪,小人無法輕易下定論。”
季夏楠撇過頭去,用袖子抹著眼淚。
“長清!”秦太夫人靠在安國公懷里大哭著,一口氣沒提上來,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安國公喊她身邊的婆子,低聲吩咐道:“先將你們太夫人帶到外院找個房間歇著。”
秦太夫人被帶出去。
季夏楠在一邊哭著。
趙煜半跪在尸體身邊,臉色發(fā)白地想去觸碰,又顫抖著收了回來,低聲喊了一句,“老三!”
“圣上節(jié)哀,”安國公嘆氣道,“當(dāng)下,是查清楚這火是如何起的,為何兩位王爺一個都沒有出來。”
趙煜被安國公提醒,臉色正了正,道:“國公爺說的對,朕一定要查清楚,這把火到底是怎么起的。”
他轉(zhuǎn)頭看向杜九言,道:“九言,此事你可有信心查清楚?”
“現(xiàn)在能辦這件事,朕能信得過的人,只有你了。”
杜九言拱手,道:“學(xué)生盡力!”
“好,好!”趙煜道,“朕等你的消息。”
杜九言的心里也壓了一塊石頭,那兩枚戒子還在她懷里,她還沒有來得及質(zhì)問九江王,她還有很多疑問要和他對峙。
沒想到,等到的是一具不會說話的尸體。
“我去看桂王爺。”杜九言吩咐內(nèi)衛(wèi),“先讓人將四周看管起來,任何人不得靠近。”
一間正院燒干凈了,兩邊的院子隔的不近,所以這里的火勢就已經(jīng)小了下來,但想要完全熄滅,怎么也要個兩三天才可以。
她不著急查證,因為只要桂王醒過來,一切就明朗了。
她扶著跛子去內(nèi)院,趙煜和安國公也跟著一起過來,季夏楠留在原處,處理九江王的事情。
既然是九江王,就要著手辦他的后事了。
死于非命,停在哪里,喪事如何辦,無論多么傷心不舍,現(xiàn)在都要考慮。
到外院,太醫(yī)已經(jīng)都在了,她一進門就聽到太醫(yī)道:“王爺這是中毒了。”
“中毒?”太后厲聲問道,“中的什么毒?”
杜九言的腳步也頓了頓,三兩步到床邊,趙煜和安國公也緊跟著上來。
“怎么會中毒的。”趙煜顫抖著聲音問道。
“一種常見的迷藥。”太醫(yī)道,“藥可能是下在酒里了。這種迷藥的藥性在兩個時辰左右,時間到了人就會醒。”
大家面面相覷,安國公道:“難道兩位王爺起火都沒有出來,是因為中了迷藥?”
他一語點醒了大家。
杜九言也轉(zhuǎn)頭看著安國公,眉頭緊鎖。安國公說的沒有錯,兩個人在起火后沒有出來,唯一的解釋,就是迷藥。
“有人給他們下了迷藥,然后放火,打算燒死他們?”趙煜不敢置信,“朗朗乾坤,在京城在王府,居然有人敢對兩個王爺下毒,放火燒死他們?”
“豈有此理。”趙煜一拳打在了身邊的桌子上,喝道,“可惡至極。”
“朕這個皇帝做的太窩囊,連弟弟都保護不了。”
他說著,抱著頭挫敗地坐下來,滿面的痛苦。
“看這情況,還有多久會醒?”杜九言問道。
太醫(yī)回道:“一個時辰,如果王爺醒了也就萬事大吉了,如果沒有……”
“就不好說了。”
“畢竟,火勢太大了,吸入了那么多的煙塵。那種情況下,人也會窒息而亡的。”太醫(yī)道。
杜九言點了點頭,指了指跛子的手,道:“那勞駕您先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是。”太醫(yī)看到跛子的手也驚呼一聲,扶著他坐在一邊給他上藥。
太后看了一眼跛子,側(cè)過視線又回頭看了他一眼,眉頭微蹙。她之前和跛子也見過,但因為對方很少說話,很容易被人忽略,所以她今天是第一次看清楚跛子的容貌。
她看了好幾眼,若有所思地在桂王的床頭坐下來。
房間里安靜下來,太醫(yī)低聲道:“這藥有點疼,您忍著點。”
“無妨。”跛子道。
太醫(yī)上了藥,跛子沒有吭聲,等包扎好他就出去了。
太醫(yī)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收拾好藥箱,和大家一起等在床邊。
隔壁,秦太夫人哭了起來,安國公坐不住,擔(dān)憂地道:“老臣去隔壁看看。”說著,嘆了口氣,去隔壁了。
杜九言坐在床邊,握著桂王的手,目光沉凝。
她一直糊里糊涂的,這場火的疑問太多了。
桂王既然住到九江王府來,就一定是帶著防備心的,以他的精明,不可能毫無防范的就喝摻著迷藥的酒。
還有,這把火是誰放的?
桂王?
九江王?
還是別人?
這把火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九江王拉著桂王同歸于盡,還是桂王怒從心起悲從中來所以陪著九江王一起死,抑或是另有其人打算將最后的兩位一起滅口?
她緊握著桂王的手,心里道:“你要醒啊,我有很多疑問,需要你來解惑。”
“你要是也出事了……我怎么辦?”
杜九言忽然很迷茫。一直以來她對自己的人生都能很清醒的掌控著,她知道想要什么,下一步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可是現(xiàn)在,她只要想到桂王消失了,她的未來就突然變成了空白。
曾幾何時,桂王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她對他的愛,已遠遠高出了她自己的預(yù)估。
“快醒醒。”杜九言摸了摸他的臉,“四十六天沒見,你都不想我的嗎?”
生理和心理上,都沒有需求嗎?
從中午到下午,從下午到傍晚。
太后質(zhì)問道:“不是說一個時辰嗎?這都過了兩個時辰了,為什么還沒有醒?”
太醫(yī)院十幾個太醫(yī)跪了下來,院正回道:“王爺他……他可能是被煙熏的狠了,他現(xiàn)在還沒有醒,很有可能和藥沒有關(guān)系了。”
“那和什么有什么關(guān)系?”趙煜問道。
院正回道:“回圣上的話,我們也不能肯定,只能給王爺針灸喂藥試一試。”
“其他的,只能等了。”
這種情況,他們也沒有見過。不管是什么迷藥,經(jīng)過了這么長時間以后,藥效肯定就過了。
但是桂王爺為什么沒有醒,他們也說不清楚。
“吃什么藥,怎么針灸?”趙煜問道,“做了這些,他就能醒是不是?”
院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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