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周家大院(二)
杜九言和桂王以及周肖和顧青山去周府,其他留在家里補(bǔ)眠。
“我也去吧。”裴盈道,“或許我可以幫忙。
杜九言眼睛一亮,笑著道:“正好,走,走!”
裴盈是仵作,她倒是將她的工作忘記了。
一行人去了周府。
周府很大,前后圈了四條胡同。
“周忠家住在哪里?”杜九言站在闊大的巷子口,問道。
這巷子應(yīng)該也是拓寬的,不像別的巷子只能一輛馬車出入,這條巷子能兩輛馬車錯開行走。
“就是這家。”姚燁指著巷子左邊的一道小門,“他就從這個門里看到的。”
說著,周忠從自己家開門出來。
杜九言過去,他迎著上前來。
“這錯開的有點遠(yuǎn)啊。”杜九言回頭打量著,周家院子的側(cè)門,在巷子口進(jìn)來七八步的距離,但周忠家的門則要往里面再走十多步。
她道:“關(guān)了門,我來試試。”
“王爺,您站門口。”
桂王頷首,站在周家側(cè)門口。
杜九言進(jìn)了周忠家將院門關(guān)上,周忠道:“我開了半指寬的門縫,杜先生您看看。”
杜九言趴在門縫里看桂王。
確實能看到眉眼,她問道:“你一個一個數(shù)過?”
“是。”周忠指著門上用指甲畫的痕子,“您看看,我還怕自己記岔了,所以見到一個人就畫了一條痕子。”
“杜先生,小人真的沒有撒謊,都是實話實說的。”
杜九言掃了一眼痕子,頷首道:“你很細(xì)心啊。”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周忠眼睛骨碌碌轉(zhuǎn)著,忽然湊上來,小聲道,“杜先生,小人還知道一點大院里的事,和您說說?”
杜九言看著,露出洗耳恭聽的表情。
“那個房管事,”周忠朝大院側(cè)門那邊看了一眼,挨著杜九言道,“您別看那個房安一副因為主子一家死了,難受的要死要活的勁。”
“別人不知道,我可是門兒清。他啊,在外面套買賣,從中間不知道摟了多少錢到自己口袋里去了。”
杜九言好奇問道:“什么叫套買賣?”
“是這樣。大院里有個礦,您知道的對吧。這礦就是為了鐵,房管事房安,讓自己妻弟的名義,開了個鋪子,然后私下里以最低的價格,賣給妻弟,然后他們再一轉(zhuǎn)手,把鐵賣出去。”
“那些買家,最初可都是大院的客人,私下里都被房安截了。”周忠一副嫉妒地道,“我告訴大院里的大老爺,他都不信我,說我嘴碎。我后來就沒說過了,那種人一有錢就一副天下最大的樣子,合該一家子被殺。”
杜九言揚眉。
“呸呸,您看我這嘴,一禿嚕就亂說話了。杜先生您就當(dāng)小人放了個屁!”
杜九言道:“沒事。人活著總要議論別人和被人議論,很正常。”
周忠一看杜九言這么善解人意,頓時又道:“還有一件事。”
知道的還真多,杜九言就喜歡這樣的人,她笑了,道:“您說。”
“不敢擔(dān)‘您’。”周忠道,“大老爺有兩個兒子,這回是大爺周寬一家子都死了,嘖嘖……可憐見的大太太那么漂亮的人……”
說著,又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了,忙道:“周寬有個庶出的兄弟,叫周元。不是有個孫姨娘癱在床上沒死的嗎,這個孫姨娘就是周元的娘。周元的太太和女兒都死了,只有他被砍了死刀保住了一條命。”
“周寬和周元兄弟兩個人,表面上看著客客氣氣的,實際上兩個人恨不得對方都死。尤其是大老爺今年生病,提過分家產(chǎn)的事,把八成的家產(chǎn)都給周寬,周元不但要分出去過,還只能得個兩成的錢,不但如此,以后礦山的紅利,都沒他的份額。”
周忠說著,很有深意地看著杜九言,仿佛在說:我這么暗示您聽得懂吧,周元雖身中數(shù)到,死了媳婦和女兒,可是以后這偌大的家產(chǎn)就是她一個人的了,這苦肉計絕對值得。
至于死了媳婦,等有錢了多少漂亮的找不到?女兒更不用說了,一個女兒而已,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
杜九言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拍了拍周忠的胳膊,道:“周老爺,您說的這些信息,對我很有用,信息量太大了,多謝您。”
“等案子破了,我一定讓邵文良給你獎勵。”
周忠嘿嘿笑著,道:“杜先生您太客氣了,這是小人應(yīng)該做的。”
“您再想想還知道什么重要的事,隨時去找我說。”杜九言笑瞇瞇地道,“我先去大院。”
周忠應(yīng)著是,待杜九言走了,顛顛的跑回去,和自己的媳婦道:“你看到?jīng)]有,剛才在門口的可是大名鼎鼎的杜九言。”
“那是杜九言?”他媳婦一臉的驚訝,“那就是大訟師杜九言?”
周忠點頭,道:“如假包換的杜先生。不但她來了,桂王也在外面呢。”
“哎呦,我的老天唉,”他媳婦要出去看真人,周忠拉著她,道,“急什么,杜先生在做事,你要想見他,改天我請她來家里吃飯,你好好看看。”
“一個大姑娘,長的可俊了。”周忠道。
他媳婦道:“什么俊不俊,杜先生那是本事了,有本事的人,臉長什么樣子已經(jīng)是次要了。”
“你可說好了,一定要把杜先生請家里來吃飯。”
周忠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道:“肯定的,杜先生看看重我。我剛才說話,她聽的很認(rèn)真。她還說如果我再想到有用的事,就立刻去告訴她,她隨時都愿意聽。”
“真的啊,那……那我們可要好好想了。”
夫妻兩個人就坐在院子里,回憶周氏大院里的事情。
杜九言進(jìn)了周氏大院,院子里假山林立小橋流水,窗戶嵌著著的琉璃,流光溢彩富麗堂皇。一進(jìn)門就能感覺到有錢人的闊氣和奢靡。
外院很大,杜九言略轉(zhuǎn)了一圈,地面上有明顯的血跡,杜九言道:“你說一說,你當(dāng)時接到報官時,進(jìn)來的時候的情景。”
“從尸體躺的方向和位置開始說,事無巨細(xì),都要說一說。”
姚燁就指著側(cè)門的茶水房門口的位置,道:“這個門口,倒著一個老婆子,當(dāng)天夜里應(yīng)該是她值夜。她面朝茶水房,小人覺得,應(yīng)該她聽到聲音,出來查看,然后往茶水房里跑,被后面追來的殺了。”
“人不是從側(cè)門進(jìn)來的?”杜九言問道。
姚燁道:“小人也不確定,側(cè)門沒有被踹和破壞的痕跡,圍墻上也沒有找到翻墻踩踏的腳印。”
“知道了,你接著說。”杜九言道。
“繞過這個茶水房,這邊一個倒座里住著一個外院的管事,三十來歲,死的時候身上穿著中衣,死后手里還拿著門栓的。”
“再往里面就沒有人了,不當(dāng)值的下人都住在院子靠背的倒座里。”姚燁道,“杜先生,我們進(jìn)內(nèi)院?”
杜九言站在如意門口,打量著如意門。
桂王從里面走過來,道:“如意門我看過了,沒有被從外面踹和破壞的痕跡。”
“如果不是有人給他們開門,那么他們就是從里面殺到外面去的。”
杜九言覺得有道理,三個人接著往里面走。
“周大老爺夫妻兩人,死在床上的,隔著被子一人捅了三刀,當(dāng)時就死了。”姚燁道,“大爺周寬則是死在房門邊上,穿著中衣,大太太則是倒在床上,他們的兩個孩子,都是死在床上的。”
“當(dāng)時是半夜,都在睡覺。”
人到了主院,姚燁指著主院斜對面,靠里面的略小點的院子,“那邊就是周寬的院子。”
“周元住在哪里?還有那位癱了的孫姨娘又住在哪里?”
姚燁指著主院側(cè)面的罩院,道:“孫姨娘就住在主院的罩院里,她院子里一個婆子一個丫頭,一個死在房門口,一個死在院子里。”
“周元則住在那邊,”姚燁指著內(nèi)院更深一點的位置,和周寬院子隔著一個小院子的大院子,“周元一家子人就住在那個院子里。”
“不過我們進(jìn)來的時候,周元沒在自己的院子里,而是倒在了后院的小徑上。”
杜九言問道:“他也穿的中衣?”
“他穿的很整齊,看樣子還沒有睡覺。”姚燁道。
“他人現(xiàn)在在家里?”
“和他娘一起送到他們自己買的小宅子里去了,離這里不遠(yuǎn),就隔著兩個巷子。”
杜九言點了點頭,到主院前面的一塊空地上。
此刻,空地上擺著二十樓口厚薄不同的紅漆棺材,棺材都被打開,裴盈正站在一具棺材前面驗尸。
“中間這位是周大老爺。”姚燁道。
杜九言打量著棺材里的周大老爺,白白凈凈的面容,面容看不出年紀(jì),他穿著綢緞做的灰色中衣,肚子上錯疊的兩刀對穿,心口也有一刀,可見下手的人沒有半點猶豫,奔著進(jìn)房的時候,就打算滅口的。
“杜先生,”裴盈和杜九言道,“所有的刀傷都很干脆,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殺人兇手在進(jìn)這個院子的時候,就打算殺人滅門。”
杜九言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裴盈沒有再說,繼續(xù)查驗尸體。
“這下手也太狠了,什么丑什么怨呢。”周肖不忍去看,和杜九言道,“我去各個房里看看。”
說著去了主院里。
桂王檢查了一遍所有尸體的傷口,問道:“報官的人說了有幾個兇手?”
“十二個,九男三女。”姚燁回道。
桂王搖了搖頭,道:“不對。”
杜九言問道:“怎么了?”
“我還有一點要確認(rèn),”桂王問姚燁,“報官的人發(fā)現(xiàn)這邊有動靜,是聽到了呼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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