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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新的進展(二)


  “你干什么?”杜九言看著他。

  “送你回家。”桂王道。

  杜九言瞇了瞇眼睛,“我一個男人,需要你送?更何況,天才黑路上行人如織,哪里來的危險呢。”

  “那我也不放心。”桂王繞開她走在前面,走了幾步回頭看她,“走啊,要我背你?”

  杜九言跟上去,“王爺,你如果還要去打秋風的話,麻煩你給伙食費,安頓計費。”

  “行。”桂王道:“我吃的少,一頓飯十文錢。”

  杜九言擺手,“價錢自然會有人和你談的!”

  兩人回家,杜九言將桂王吃飯付伙食費的事情告訴了小蘿卜,小蘿卜蹬蹬跑去找桂王,道:“義父啊,今天先生買菜一共花用了十兩銀子,我們家一共六個人,加上您就是七個人哦。”

  桂王戒備地看著小蘿卜。

  “我們三個小孩吃的很少的,我爹哦也吃的很少,先生哦也吃的很少。就您和跛子叔比較能吃。”

  “這樣吧,十兩銀子分三份,我們五個人一份四兩銀子,您和跛子叔一人三兩,行吧?”

  桂王掃了他一眼,看著桌子上的四個菜一個湯。兩葷兩素外加一個一個雞湯。

  “就這個,你告訴我十兩銀子?”桂王敲了敲桌子,“你當我沒吃過飯是不是?”

  小蘿卜叉腰,“我說十兩就十兩。”

  桂王道:“這一桌買回來加上陳朗廉價的工錢,算你二兩銀子。”他說著掏了半吊錢丟在桌子上,“可以了吧。”

  “義父啊,您有兩個選擇。”小蘿卜叉腰道:“一個呢,就是不吃,一個呢就是付錢。”

  桂王瞪著他。

  小蘿卜也瞪著他。

  “摳死你算了。”桂王摸了四兩銀子乖乖遞給小蘿卜,“前幾天讀經書我難道虧你了嗎。”

  小蘿卜將銀子收了,扶著桂王坐下來,笑瞇瞇地道:“義父,我去給您盛飯哦。”

  說著,蹬蹬跑走了。

  杜九言和陳朗坐在一邊看熱鬧,喝完了一杯茶,花子和鬧兒想笑不敢笑。

  桂王眼風掃過來,兩個人滋溜跑去廚房躲著。

  小蘿卜貼心地將飯端上來,一大碗,“義父,吃飯嘍。”

  “嗯。”桂王睨著他,心里舒服多了。

  鄭因將查證整理后的卷宗送去給付懷瑾。

  “您看看。”鄭因道:“剛剛將殺人動機整理出理。”

  案發現場,以及遺留的證據和證人的供詞,此案除了焦三不可能還有第二個人。

  所以,他將證據整理了一遍后,調查了焦三的殺人動機。

  付懷瑾細細看了一遍,問道:“兩人原本商量好籌備武館,但高德榮一走半年,一分錢沒有出,所以他回來后焦三就迫不及待去了?”

  “為錢殺人!這個殺人動機,杜九言那邊必然會有反駁,除此以外,沒有了?”

  鄭因回道:“有!”

  “焦三因為籌備武館,和朋友借了兩千兩,這個朋友最近要用錢,讓他還錢。”

  付懷瑾凝眉,“焦三不該連兩千兩都沒有。”

  “本來是有的,但是去年他將錢給他小舅子做私鹽,小舅子半道被抓了殺了,他虧了不少錢。后來和杜九言沖了榆錢村賭坊弄了一些錢,這些錢支撐到現在。”

  “開賭坊不夠。”鄭因道:“所以,為財殺人的動機成立。”

  “可以。”付懷瑾頷首,“兇器確認了?”

  鄭因應是,“兇器確認,就是焦三的刀。”

  “再去現場走走,看看有沒有遺漏。”付懷瑾道:“焦三說他暈了,不記得事,杜九言那邊如何查的?”

  鄭因回道:“她今天去了劉家凹,應該是查證草頭烏藥粉的事,但并沒有得到線索。”

  付懷瑾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道:“這個案子你親自上,對杜九言可有把握?”

  “證據確鑿,沒有問題。”鄭因道。

  “這個案子,要和她比嗎?”鄭因問道。

  付懷瑾點頭,“比!”

  “那、那我明天再去查一查。”鄭因本來很輕松,可一說比他就緊張了。薛然是前車之鑒,他怕他輸了以后,也不能留在西南了。

  更關鍵的是,三次比試,這一次至關重要。

  如果贏,還有第三次機會,如果輸,那就徹底輸了。

  付懷瑾要是因為他的輸離開了西南,那他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會長,要不您上?”鄭因道。

  付懷瑾道:“案子不難,我上不上最后再看。”

  “好。”鄭因忐忑不安。“那我再去調查取證,盡量做到萬無一失。”

  付懷瑾點了點頭,“不要有壓力,無論什么結果我們都應該接受。”

  “是!”鄭因出門,轉道去找程公復,將案卷給他過目。程公復看過以后,凝眉問道:“單從卷宗和證據來看毫無問題。但這一次會長要比,還是更要小心謹慎一些。”

  程公復頓了頓,建議道:“你再反證一下,假設焦三沒有殺人能不能成立。”

  通常這一環節是不需要的,因為他們有證據,又是原告,找的是兇手不是針對焦三,所以就算焦三不是,那么也是衙門的問題,和他們沒有關系。

  但是這一次是和杜九言辯訟,又關系到付懷瑾的去留,勝負就特別的重要。

  “好。”鄭因道:“我聽您的,明日就去查證。”

  程公復道:“拋開恩怨不談,杜九言查證的方向是對的。想必明天一早,她會去找目擊證人。”

  “除了焦三以外,今天還有誰去過高家的別院。還有,高遠那邊你也試探一番。”

  鄭因一一應是,又謹慎地將程公復說的話記下來。

  “你不要緊張,一步一步來不會有錯。”程公復道:“看著情況,焦三是兇手無疑了。杜九言除非做假證,否則別無他法,只能做有罪辯訟。”

  鄭因嘆了口氣,他久未上堂,沒想到現在接了訟案,居然這么重要。

  實在是壓力太大。

  他告辭出來,一夜做了很多準備,第二天一早去了北城外的高家別院。

  到的時候,就看到杜九言正蹲在田埂邊上和田里做活的農人聊天,他頓了頓走過去,“杜先生。”

  “啊,鄭先生,”杜九言起身,拱手道:“好巧,吃早飯了嗎?”

  鄭因一怔,呵呵笑道:“吃過了。杜先生來的好早啊。”

  “是啊,本來想問問可有人見過別人進高家的別院,可惜,沒有收獲。鄭先生也來問?”杜九言道。

  鄭因頷首,“是啊,不過你問過了,我就不問了。”

  “那我進去查了,鄭先生再看看?”杜九言笑盈盈地道。

  鄭因拱手。

  待杜九言一走,鄭因就問田里的農人,“杜先生剛才問你們什么了?”

  “就問昨天看見幾個人進高家別院了。我就說就看到焦三爺了,下午進去的,沒看見別人。”農人道。

  鄭因頓了頓,問道:“那可見過誰出高家別院?”

  “先生您這話問的有意思。沒有人進,當然就沒有人出啊。”

  鄭因拱了拱手,轉身進了院子。

  杜九言正在院子里閑逛,他上前問道:“有收獲?”

  “沒有!”杜九言攤手,無奈地道:“這案子,三爺怕是不能好了,鄭先生您到時候手下留情啊。”

  鄭因一點都不信,但卻沒有提這個案件付懷瑾要比賽的事。

  提了,杜九言一定會更加認真抓緊。

  等到開堂前再說。

  “我去房里看看,”杜九言進了宴席室,和昨天沒有區別,她四處走走看看,就發現那只黑貓正蹲在墻角,瞪著一雙綠油油地眼睛盯著她。

  她走過去,貓戒備地弓起身體沖著她喊了一聲,就跳了出去。

  “這貓還真兇。”杜九言訕訕一笑,鄭因道:“是啊,這貓很兇。”

  他打量著杜九言,她像是個過來串門的客人,游手好閑的東看看西看看,并沒有具體去翻找查證。

  杜九言一直都是這樣查證的?

  鄭因也隨便翻翻看看,余光打量著杜九言。

  “我回去了。”杜九言忽然折道往外走,“您慢慢查!”

  鄭因敷衍地回了禮,站在窗戶里盯著杜九言,一直等到她離開,才暗暗松了口氣。

  杜九言覺得奇怪,按道理鄭因不應該這么緊張的,他是原告,那么多證據和證人在手里握著的,坦坦蕩蕩等開堂就行了。

  為什么又跑來?

  是怕她反證成功了?

  這么小心謹慎怕輸,估計是付懷瑾覺得這個案子十拿九穩,所以打算和她開第二場賭?

  她走了一圈,去了前唐溝。

  謝寶坐在門口玩泥巴,身上臟兮兮的,一抬頭看到他也沒什么反應,接著低頭玩泥巴。

  “杜先生,”唐六捧著飯碗從廚房出來,“您怎么來了?是不是有事?”

  杜九言看著謝寶,“他不認識我了?”

  “耀祖!”唐六呵斥道:“杜先生來了你怎么不打招呼呢?”

  謝寶抬頭看了一眼,接著玩泥巴。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這兩天又傻了。”唐六煩的很,“讓他下地拔草,他就在地里打滾,把我稻子都壓斷拔掉了。”

  杜九言道:“你不是還有兩個兒子,勞力夠了吧,為何讓他下地?”

  “老大出去做事了,老二在家里。三畝地很辛苦。”唐六道:“杜先生您沒種過地不知道,這地里的事,做不完。”

  做不完也就三畝地,杜九言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

  “他可以去讀書,”杜九言和唐六道。

  唐六擺著手,“算了吧,飯都吃不飽還讀書呢,沒什么用。再說了,你看著孩子一點都不聰明,真是不知道以前都是誰夸他聰明的。”

  杜九言沒接著說,換了個話題,“那天你報官說謝……耀祖丟了,怎么丟的,當時什么情況?”

  “就是我讓他下地干活,他把稻子壓斷了,我說了他一句,沒想到他掉頭就跑。”唐六道:“進了山里老半天都沒出來。”

  “我就報官了。”唐六道。

  杜九言凝眉,“你自己沒有去找?”

  “找了沒找到。”唐六道:“沒想到焦三爺來的時候,這孩子又回來了。”

  “你報官的意識這么高,為什么當年耀祖走丟,你為什么沒有報官?”杜九言問道。

  唐六筷子沒抓穩撿起來在身上擦了擦,接著將稀飯往嘴里扒拉,吞咽了以后回道:“我們哪想到報官,是個過路的老伯說的,孩子丟了趕緊去報官,要是有人撿著,就給送回來了。”

  “要是拍花子拍的,官府一查,不定還能找到。”唐六道:“我一想到上次丟了我沒報官就吃了大虧,這次怎么樣都要報官的。”

  “什么樣的老伯?”杜九言問道。

  唐六搖頭,“就是一個蓄著胡子的老伯,聊了幾句就走了。看樣子是路過。”

  杜九言點頭,摸了摸謝寶的頭,“這樣玩泥巴沒意思,可以捏一捏豬啊羊的,有趣。”

  謝寶目光呆滯地看著杜九言,沒什么反應。

  “這孩子又傻了。”唐六喝道:“還不把泥巴丟了滾去田里拔草。”

  謝寶蹲的累了,索性坐在地上,很認真的繼續玩泥巴。

  杜九言告辭走了,身后是唐六罵謝寶的聲音。

  杜九言去找了蛙子,去昨天來找他報官的丟牛的牢頭。

  “杜先生,為什么找這個老伯,他和三爺的事有關嗎?”蛙子問道。

  杜九言回道:“不知道,問一問不費事。”

  “杜先生,三爺會不會有事?”蛙子很擔心。

  杜九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盡人事,聽天命。”

  蛙子點頭。

  兩人去了昨天報官說丟牛的老伯家里,杜九言聊了一會兒牛,話鋒一轉問道:“昨天的牛為什么會丟呢,平時都這么放著的?”

  “就拴在門口吃草,”老伯指著牛道:“昨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鬼了,好好的繩子散了。”

  “我沿著山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老伯道。

  杜九言問道:“是誰讓你去報官的?”

  “先生怎么知道有人讓我去報官的?”老伯道:“是有個老人家路過,看到我找牛,就說讓我去報官。到時候有人撿到牛就會送去衙門。”

  拾遺不交,是要罰的。

  “所以我趕緊去衙門了。”老伯道。

  ------題外話------

  這個案子后面會有個反轉,所以開腦洞的時候可以換個方向。

  今天坐車,就坐火車上刷評論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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