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江鴿子看著面前這封貌似嚴肅的詢問信, 有些小憤怒。
括號, 只是小……小憤怒!
他自我懺悔著,覺著給時空穿越總局丟人了,作為一個穿越者, 還是帶著游戲技能,有空間, 可種田,有初級干部職稱(桿子爺)的穿越者, 還身懷保衛(wèi)星球(打魔魘)的暗使命的蓋爾保衛(wèi)者, 可他被人指著鼻子詢問了?
他就納悶了, 怎么誰都能管他呢?
不就賣點土特產(chǎn)么?咋就觸動了這么多人的神經(jīng)?
國際藝術(shù)大賽組委會用一種極其鄙夷的語調(diào), 精心修飾了一封詢問信,那里面雖然沒有明說, 然而所有的意思就一句:是誰允許你們這些不上臺面的垃圾冒充藝術(shù)作品,在一場嚴肅的國際藝術(shù)大賽當中明碼標價的搞詐騙了?
如果你們不解釋清楚這件事,很抱歉, 我們要正式通知你們,將會廢除你們的參賽資格,并且你們一切賣出的商品, 我們將會以詐騙罪來追究你們。
在蓋爾,所謂國際藝術(shù)大賽的組委會,是個極其特殊的存在, 該機構(gòu)最早的原身是由偉大的雕塑藝術(shù)家薩霍蘭先生的孫子, 倡議組織的一個藝術(shù)研究沙龍。
哦, 薩霍蘭就是那個永動球的作者。
隨著時代發(fā)展,該協(xié)會會員越來越多,入會的藝術(shù)家越來越多,它后來才慢慢的發(fā)展成了一個世界藝術(shù)圈的威信機構(gòu)。
同時,該組委會的會員審核制度,也是全世界最嚴謹,最嚴酷的一個組織。
它有一個國際藝術(shù)獎,也是世界藝術(shù)界,評定藝術(shù)家等級標準的重要獎項。
永東球獎!
就像是東大陸,便是上九的藝術(shù)家,這么多年來,也僅僅是三五個藝術(shù)家能夠榮幸的被允許進入其中。
而作為一個囊括了全世界頂尖藝術(shù)家的協(xié)會,國際藝術(shù)大賽組委會地位超然,頗受各國重視。
所以,即便江鴿子有一條中看不中用的金大腿俞東池,如今他也不起什么作用了。
連他上最好的藝術(shù)大學,照樣走后門,也得人家九月大師出推薦信。
槐九月在世界藝術(shù)組委會,就是個芝麻會員。
看江鴿子氣鼓鼓的坐在一邊發(fā)悶氣,俞東池小心翼翼的接近,柔聲勸到:“鴿子,別生氣,大不了我把老三巷送你……”
他這話還沒說,江鴿子瞪著他痛斥到:“你不早說?!”
是呀,你早給我不就好了,大不了我付錢買。現(xiàn)在好了,勞民傷財不說,全巷子攪合的天翻地覆,最后我們還被詢問了?
俞東池一愣,他想說,我以為你品行高潔,會堅決拒絕我呢,拳頭大的碧璽,就是再不值錢,買條老三巷還是沒問題的吧?
年薪五萬的顧問你都不做?
您風一陣雨一陣的,這叫我該如何是好?小心肝都碎了無數(shù)次了。
十號廳安安靜靜的提前封了門,老少爺們神色灰暗的坐在一邊兒,失望極了,也難受極了。
有幾個心靈比較脆弱,年紀不大的姑娘,已經(jīng)開始暗自抽泣了。
小丫頭們想起這十幾天來,被人尊重,被人喜歡,被人贊美,被人確定了新價值的好日子……就如夢幻一般。
好久之后,段四嫂子努力擠出一臉笑,嘴巴里卻壓抑著哭音說:“桿子爺,呵~您,您可別心里去吖,我們……我們也就是隨便玩玩,大不了退錢兒唄,能有啥啊!退錢就行了啊!他們也沒啥損失對吧?你可別在意!你才多大?這都是一群老大不老小的人了,不能讓您擔這個責任,對吧!”
瞧瞧,這就是江鴿子的老三巷,沒事兒他就是有威望的桿子爺,需要承擔責任了,他們就把他當成全街的孩子,護在身后,半點不讓他承擔風雨。
江鴿子抬臉沖他們笑,心里暖到不成。
“是呀,我們不在意的桿子爺!”
“您可千萬別心里去,大不了我們?nèi)ソ忉專@事兒跟您沒關(guān)系!都是我黃一開的主意,也是我黃一開安排的!您才多大歲數(shù),我們能聽您的?”
“對對!就是黃伯伯的主意,跟您沒關(guān)系!”
“對對,我們就是聽他的……”
黃伯伯:“……”
江鴿子又氣又笑的樂了出了聲兒,他站了起來,幾步走到大門口,使勁一掰,打開了街坊們主動關(guān)了的十號廳大門,又打開了。
他站在門口說:“該干啥干啥!明兒……我去問問他們,老子的藝術(shù)!就憑啥不是藝術(shù)了!”
就這樣,被老三巷主動關(guān)起來的展廳又再次開始,展覽?營業(yè)?
甭管怎么說吧,就算是慪氣也好,你們有本事,就來主動封門,反正老街坊們也豁出去了……
比起畏懼那個什么會,他們更加在意自己家桿子爺是不是高興。
可是,一直到最后封門時間,那個藝術(shù)大會組委會到底是沒有來。
人家壓根沒搭理十號廳這一茬,他們說了否定,自然就再也不會有藝術(shù)愛好者,還有各界評委會的評委,敢于走入十號廳了。
那個什么會的震懾力,就是這么可怕。
十號廳門廳冷落,雖門大開著,然而……街坊們的心卻徹底涼了。
江鴿子坐在十號廳門口,開始他還面無表情,可隨著周圍能感受到的各種低落的情緒,他的憤怒值已經(jīng)達到了,來到蓋爾這顆倒霉星球上的最高點。
江鴿子決定,他得做點什么了。
作為一個光榮偉大的地球人,還是受過專業(yè)填鴨式教育,在專業(yè)藝術(shù)體系潤養(yǎng)成長過的藝術(shù)接班人,串王之孫,他得跟這個世界說點什么了。
哪怕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輸了里子呢,那面子也不能輸。
咱老三巷人,打架可以輸,吵架……還真沒輸過誰。
江鴿子這么想,就開始坐在十號廳的角落,頭頂黑色祥云的開始憋壞。
俞東池站在門口久久不語,一直到周松淳滿面緊張,小跑著拿著一份電報過來,并一臉震驚的遞給周松淳說:“殿下,陛下的意思,這邊一切的事情都不重要,請先打消古巫大人出走的念頭是正經(jīng)……”
俞東池一愣,接過電報一看后,他也驚呆了。
電報是連燕子發(fā)來的,他寫到:鴿子別氣,我跟你去國外買個漂流島,或者占據(jù)一個漂流島,咱們也整個藝術(shù)圣地好了,總之你莫生氣,有我呢!
認識江鴿子這么久,俞東池也終于冷靜的發(fā)出了符合他身份的聲音,他說:“他們是瘋子么?國家對他們來說算作什么?是可以輕易舍棄的玩意兒么?”
而站在一邊的周松淳則冷靜的回答:“殿下偏激了,事實上,古巫大人只說是買島,未提叛國,再者,巫沒有國籍,他們?yōu)槿祟惙⻊眨@您也是知道的。盼您能冷靜的從事實的角度出發(fā),不受私人感情影響的圓滿處理此次事件,阻止古巫大人離國出走,以免給帝國造成更大的損失……”
“你閉嘴!”被戳穿的俞東池惱羞成怒,他看著那份電報發(fā)呆,許久之后他忽然表情詭異,露著大大的笑容,舉起那份電腦,以一種不符合這十號廳整體氣氛的歡愉態(tài)度,一路小跑著來到江鴿子身邊大聲說:“鴿子,鴿子!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江鴿子沒回頭的對他說:“閉嘴!走開!”
他很忙的,正在腦袋里架構(gòu)一篇抬杠的演講。
天王老子來了,也給他閉嘴吧!
俞東池腳步急停,他裝模作樣的先是驚愕的四處看看,接著很利落的回答:“好的!沒問題!”
他轉(zhuǎn)身就走,帶著周松淳快速的離開了十號廳。
一邊走一邊他還吩咐到:“聽到了么,請原樣將桿子爺?shù)幕卮穑瑘蟪使盼状笕恕瓕α耍ゲ橐幌拢钦l把這件事以這么快的速度泄露出去的……”
周松淳無奈的應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了。
能有誰,老三巷那幫人唄!比起自己這位八爺,他們似乎更喜歡那位古巫大人。
其實要他說,那兩人,其實還蠻般配的,最起碼,比八爺要合適的多!
事少,人輕省!
并且,關(guān)鍵時候,人家能舍棄一切,偏幫鴿子。
殿下能么?
不能!
1888年尾月的第一日。
梨花館一層的藝術(shù)綜合演講大廳。
可容納萬人的演講場所座無虛席,甚至,最少有五十家媒體機構(gòu)云集在此,搶新聞。
一群面露嚴肅的白胡子老頭,坐在演講大廳的第一排。
他們的神色高高在上,嚴肅嚴謹,充滿鄙夷。
而江鴿子則穿著一件洗的發(fā)白還打著補丁的老衫,蓬頭垢面,并態(tài)度懈怠,懶洋洋的在演講臺上坐著。
他兩只腳穿著舊布鞋,都上了桌子,還一點兒都不覺著丟人。
雖然國際藝術(shù)大賽組委會的詢問信,已經(jīng)有半個世紀沒人收到了。
他也完全不以為恥,甚至在他身后的巨大演講黑板上,他還大大的寫了兩行大字。
演講詢問?老子的藝術(shù),為什么不是藝術(shù)?
那個所謂的藝術(shù)大會組委會,將他對蓋爾世界藝術(shù)界的一切好印象都摧毀了。
所以,江鴿子準備以這樣的姿態(tài)來反擊他們的詢問。
他甚至臉都沒洗,牙都沒刷。
準備臭死第一排那群孫子!
可是,一切狼狽這都遮掩不了,我們桿子爺,就算真是個渣渣,也是個漂亮渣渣這件事。
他賴在那兒,還……挺賞心悅目的,甚至更加像……那啥藝術(shù)家了。
上午九點整。
江鴿子抬起手腕,看看自己的新手表。
這表賣價五百錢,是這次藝術(shù)大賽的紀念品之一。
見時間到了,他慢慢的站了起來,并從口袋里好艱難的掏出一疊厚厚的,大小不一的紙張,一張張的鋪在演講臺上。
可在他還沒開口的時候,第一排有位小白胡子老頭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還憤怒的指著他身后的黑板大聲訓斥到:“我代表組委會,對你的演講題目,表示最嚴重的抗議!你的這個題目,不符合藝術(shù)演講的一概標準!”
這是比詢問還要嚴肅的抗議!
一時間,整個演講大廳議論紛紛,媒體的拍攝工具咔嚓,咔嚓作響。
江鴿子翻了個白眼,隨手拿起身邊的筆,在黑板上大大的打了個叉之后,將老子改成了爹。
于是,他的藝術(shù)演講題目就成從,老子的藝術(shù),為什么不是藝術(shù)?變成,爹的藝術(shù),為什么不是藝術(shù)?
“我抗議!”
“我們抗議!!”
第一排又有人站了起來,大聲怒斥。
可江鴿子卻對大門口微微擺手,接著兩根藤蔓將大門口塞了個滿滿當當。
這下好了,誰也進不來,誰也不要想出去了。
現(xiàn)場亂作一團,俞東池滿臉緊張的想沖上臺。
他想阻止或以其它辦法,幫助江鴿子度過他看來相當難的一個災劫。
然而他卻被周松淳拉住了,被更多的下屬攔住了。
周松淳看著他說:“殿下!您不能上去!請以大局為重,與其這樣沖上去,不如……相信桿子爺,您知道的,他總是無所畏懼,總有屬于自己的辦事方法……他會處理好的。”
最起碼,他比您聰明。
俞東池看著他,再看向演講臺上,毫不在意的江鴿子。
然后,他終于還是毫無辦法的坐下了。
江鴿子站在演講臺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大門,最后他滿意又遺憾的點點頭說:“有人去通知有關(guān)部門么?我們的大門那兒發(fā)生了一些事兒,現(xiàn)在,誰也出不去了!啊,這可真可怕!”
第一排坐在正中一直沒說話的一個老頭終于站了起來,他指著江鴿子嚴肅的訓斥到:“這……這是你的陰謀!你……汝是個壞人!”
這位顯然是個外國人,他說九州話的時候,語調(diào)古怪,用詞天真又磕巴。
汝尼瑪個大腦袋瓜子,你以為是古代么?
江鴿子一攤手:“我不承認,這是誣陷!證據(jù)呢?還有,我也要起訴你,你說我是個壞人,罵人是不對的,你羞辱我!”
老頭臉上漲紅,氣的渾身發(fā)抖,他轉(zhuǎn)身甩袖要走,然而江鴿子卻在他身后說:“你出不去了。”
老人家看看門口,又看看身邊。
最后,總有要巴結(jié)他的人,從四處站起來,一起大喊著沖向門口。
然而……他們還沒跑幾步,就從地板伸出許多藤蔓,將這些人卷了個嚴嚴實實,拖回了座位。
甚至他們的嘴,都被大葉子堵上了。
這下好了,整個演講大廳可算是安靜下來。
有人做狗腿子,可是大部分圍觀的評委,是沒有其它立場的,他們就是看熱鬧。
尤其是,看國際藝術(shù)大會組委會的熱鬧……這還是很過癮的一件事呢!
江鴿子看現(xiàn)場安靜了,這才遺憾的點點頭,并嚴肅的對那邊的工作人員說:“請你們趕緊想一些辦法,無論如何,要保證所有評委的安全……”
那位工作人員很顯然是有所準備的,他點點頭,很快帶著一群人去了演講臺后面的工作室。
沒多久,這些人又拿著一些鋸子,斧頭的一起沖到門口,開始假模假洋的對著那些藤蔓動起了手。
江鴿子十分嚴肅的看著那邊點點頭,他又看看表,接著對臺下的評委們說:“看樣子,那邊一時半會也處理不完,不然……我們就趁這個時間,把我的藝術(shù)演講會,還有詢問回答……算了,請忘記詢問回答這件事,我們今天只做藝術(shù)演講。”
坐在第一排的老頭們想反抗來著,他們無比想。然而他們被緊緊的捆在座位上,并且被女貞樹葉堵著嘴,失去了話語權(quán)。
江鴿子拿起筆,換了紅色的筆頭,在爹的藝術(shù)下面,重點畫了兩條橫桿說:“有幾位老先生,顯然對我藝術(shù)演講的題目有些誤會。
所謂,老子,就是爹!既然不可是老子的藝術(shù),那么也就只能是爹的藝術(shù)了!
在此我要解釋,這是一個嚴肅的藝術(shù)演講題目,跟你們心里想的那些不好的意思,請劃開距離……恩?笑什么?爹的藝術(shù)難道不嚴肅么?”
臺下有人笑出了聲兒,然而當江鴿子問出來的時候,他們又閉了嘴,并緊張的四處看。
爹的藝術(shù),當然不嚴肅了。
江鴿子微微一笑,指著那行字解釋到:“我呢,沒上過幾天學,可是為了這場藝術(shù)演講,昨天我就不得不找了一些資料翻閱,在帝國的教科書上,還有世界歷史的有關(guān)書籍上,我看他們是這樣寫著的。
最早出現(xiàn)的社會體系,比部落體系還要早的人類聚集形式,是母系社會形式
而在那個時期,部落里的女人出去狩獵,種植,做著一般的體力勞動,還要兼顧孕育子嗣的時候,男性在做什么?恩!他們在搞藝術(shù)!”
說到這里,江鴿子看向臺下,而臺下的評委們都驚呆了。
“是的……我們的祖先爹們,在搞藝術(shù),除了嚴肅的□□藝術(shù),他們還在部落里做著一般家務,比如編織,印染,紡織,燒制陶器等等……所以在那個沒有藝術(shù)的時代,隨著人們對美的追求越來越高,爹們也在努力的發(fā)展著自己養(yǎng)家糊口的手藝,這就是蓋爾人最早的藝術(shù)!
所以,早期藝術(shù),是最早部落里的那些做著后勤勞動的爹們,所研究出來的,因此我說生活藝術(shù),也就是爹的藝術(shù),有錯么?爹就是老子,我說老子的藝術(shù)有錯么?”
哈?還可以這樣解釋么?
可是如果這樣解釋,似乎從字面上來說,也是沒有有錯的啊!
當然,有人恍然大悟,自然有人不同意江鴿子的觀點的。
這樣,就有一位年輕的女性站出來說。
“先生,據(jù)我們所知,最早的圖騰,是由巫為了記錄信息,而在石頭上渲染出來的,您說藝術(shù)是爹的藝術(shù),這就有些偏激了……”
江鴿子打斷她:“這位女士!歷史書上真實記錄的巫,一直到公元前,是沒有女性巫存在的,所以不能為了否定我的演講題目,而拒絕巫大人們的生育權(quán),以及做父親的權(quán)利!巫是有家庭的,他們也是爹,所以在家庭責任方面,也不能因藝術(shù)而管巫大人們喊媽媽,你答應,我覺著他們也不會答應……”
原本氣氛很緊張的現(xiàn)場,壓抑著的情緒終于因為江鴿子的一本正經(jīng)解釋,而慢慢得到舒緩,甚至那位女士都笑了起來。
隨著現(xiàn)場陣陣低笑發(fā)出,演講堂的氣氛放松了起來。
其實,江鴿子實在不是一個好的演講者,他也不是一個具有演講手段的人,因此,他的演講機械而快速,甚至為了記住關(guān)鍵,他會不停的拿起面前的提詞紙看上一眼。
當然,即便演講沒手段,可是,我們的江鴿子那也是見過兩球文明的人,有對比,就有許多新式的噎死人的抬杠手段。
他當然知道怎么去絆倒一個人,或者一群人。
“……提起爹的藝術(shù),其實爹們是不知道的,他們只是在屬于他們的時代,刀耕火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后來,隨著母系社會發(fā)展,人們從部落慢慢進入最初的營寨,生活越來越安全,物資豐裕,于是第一批具有藝術(shù)特色的紡織物品出現(xiàn)了。”
江鴿子將臨時資料里的幾幅圖片,算作課件,釘在身后的黑板上。
那是幾張出土的早期紡織物的碎片照片。
有關(guān)這幾件紡織品的原版在九州的國家博物館,這里看到的,就只是擴大的黑白手繪圖片。
也不知道這一整夜,江鴿子是從哪兒找到的,這些玩意兒。
甚至掛課件講題這種方式,大家也是第一次遇到,竟覺著挺活潑,挺印象深刻的……
江鴿子隨手指著那些圖片說到:“隨著人類生活環(huán)境越來越好,追求漸漸從生理需求的**藝術(shù)(停頓,笑聲),往更高的層次逐漸發(fā)展,于是爹的藝術(shù)在安全環(huán)境里,得到了顯著提高,開始從最簡單的因需求而發(fā)明出來的手工制作,如紡織,編織,燒陶,還有一切因生存需要而發(fā)展出來的其它領(lǐng)域,逐漸慢慢的往更高的美學需求走了……簡而言之,原始人愛美了,真是大地母神都無法阻擋啊!”
隨著臺下放松的笑聲,江鴿子又換了幾張圖片,貼好,他指了幾下:“這是最早的圍繞著巫的祭祀行為發(fā)展出來的一些藝術(shù)行為,祝禱之歌,祈禱的舞蹈,驅(qū)鬼的集體舞,慶賀回歸大地母神懷抱的送葬舞……
也因此,我管蓋爾這顆星球上的一切藝術(shù),稱之為爹的藝術(shù),又錯么?因為是由爹們開始的藝術(shù)之路,我說老子不對么?如果說爹也不對?那你們說是啥?陰陽人藝術(shù)?甚至教科書,歷史書都承認最早的藝術(shù)形式,是從部落時代,母系時代開始的,怎么你們就不承認呢?難道你們敢推翻歷史不成?好吧,如果推翻,請拿出真實的證據(jù)!”
坐在第一排的老頭們,心內(nèi)真的有千言萬語想說,他們能夠反駁,然而江鴿子不給他們機會,就像這幾個世紀以來,這個奇怪的協(xié)會不給任何人機會一樣,江鴿子也學著他們不要臉了。
就不讓你們說話!
江鴿子我行我素的繼續(xù)講著:“因為記錄的圖騰延伸出了繪畫藝術(shù),因為祭祀延伸出了雕塑藝術(shù),因為祝禱吟唱而產(chǎn)生的音樂藝術(shù),這一切你們都承認,然而……因為生活的本質(zhì)而延伸出來的紡織藝術(shù),刺繡藝術(shù),家裝藝術(shù),你們就否定了,不承認它們是藝術(shù)了?
那么?你們的藝術(shù)是什么?自從那個叫,什么的什么人在什么島捏出一個莫名的破球子,他就成了唯一標準了?誰給你們的權(quán)利?”
本來放松的現(xiàn)場,忽然情緒就緊繃了起來,可是……隨著江鴿子面露譏諷一句句的追問下去,一眾評委內(nèi)心里卻覺著,臺上這個年輕人,他其實講著的,就是他們心里早就想說的話啊……
只是他們沒敢……
呵呵!
大家都沉默的聽著,眼睛逐漸晶亮的發(fā)著光。
江鴿子面無表情的看著臺下,聲線一點沒有浮動的說著:“是誰告訴你們,藝術(shù)必須就要圍著鮮花,美酒,宮殿,英雄,天堂或者地域轉(zhuǎn)悠?是誰規(guī)定的藝術(shù)就必須激昂拒絕俗氣的?不許生活化的?它就得是悲憤!悲慘!悲憫!悲烈!悲泣著的?還要講上一大串斗室小民,也許一輩子都不懂得道理?
這個世界是小民多還是藝術(shù)家多?
它們難道就不能按照爹們的方式,存在的意義,僅僅就是為了人這個個體而服務的么?取悅?cè)瞬缓妹矗肯矐c點的作品,令人高興一笑就有罪么?你們是誰,大地母神?就連大地母神都沒有規(guī)定,我們不許笑,那你們憑什么阻止我們笑?藝術(shù)出現(xiàn)的原因,其實它的本源就是為了為人類服務,取悅?cè)祟悾≠u點生活藝術(shù)品怎么了?我們沒有給國家納稅么?如果有罪?誰來判定我們有罪!你們么?”
臺下雅雀無聲……
江鴿子換了一張永動的球的照片。
他隨手一指,毫不在意的說:“我看了藝術(shù)發(fā)展史。大概就是這破玩意出現(xiàn)之后,藝術(shù)就得代表一點什么了,然后隨著某個破協(xié)會出現(xiàn),他們就否定了生活藝術(shù)了……誰給他們的權(quán)利?我昨天還跟我家街坊說呢!甭怕,那個最多就是個聲音比較大的威信單位!
請諸位記住這個詞兒,威信單位!他們甚至連一般掌握權(quán)利的單位個體都不是,更加算不得權(quán)威機構(gòu)!威信,是威望與信譽的意思。而權(quán)威,卻是對權(quán)利的自愿服從……很顯然,你們這個破會,不具備權(quán)威性,所以我說它是威信單位,首先我就不服從它!你們有意見么?”
講到這里,江鴿子猛的站起來,忽把兩只手猛的拍到桌面上大聲吼了一句:“去!把那個叫薩霍蘭的家伙!從墳墓里刨出來!挖出來!指著他的尸體問,薩霍蘭,你敢代表藝術(shù)么!你問他敢不敢?”
一剎那,不管是臺上或是臺下,除了江鴿子,一切人的腦袋都是嗡的一聲,剎那之間,啥都聽不到了。
江鴿子作為外球人,是沒有本土人的畏懼之心的。
所以他才不管別人怎么想呢。
他看大家都震驚了,依舊很無所謂的繼續(xù)揭發(fā)著:“一個叫薩霍蘭的人捏了一個球,然后他的孫子就給藝術(shù)奠定了一個標準?
然而藝術(shù)需要標準么?如果藝術(shù)真的有標準,那這顆星球也太悲哀了……
昨天晚上我看資料才發(fā)現(xiàn),還有一件更加悲哀的事情是,這個所謂世界藝術(shù)組委會,亦不過是一個不懂藝術(shù)的人辦起的一個沙龍。
為什么薩霍蘭的孫子要辦沙龍呢?因為這家伙壓根玩不轉(zhuǎn)藝術(shù),他要吃飯呢,就不得不需要借住祖宗的榮光了!
然后這個不懂藝術(shù)的人,找了更多不懂藝術(shù)的人,頂著藝術(shù)贊助人的名義,找了一群急需出名的所謂搞藝術(shù)的家伙,給全世界奠定了一個標準,而這個標準我研究了一下,它一切所謂的規(guī)則,其核心的意義就是,這群商人要掌控藝術(shù)品市場的價格,做壟斷者!瞧,說來說去,就是買賣上的事兒。
憑啥你們能賣,又不許我們賣了?因為沒讓你們定價么?
這些人的出現(xiàn)從來不是為藝術(shù)服務的,就是為了攪動藝術(shù)品市場而起到作用的一個組織!甚至……這個組織還是非法的組織……”
講到這里,江鴿子笑的可開心了,果然從地球人的角度去看這件事,他就覺著蓋爾人可傻了,真的……傻透了!
臺下人都嚇傻了,有些人都想瘋!
江鴿子態(tài)度悠閑的,再次拿起一張表格,釘在黑板上,指著說:“我看了它的官方背景介紹,仔細閱讀了不下二十遍……是的,一個字一個字兒的領(lǐng)悟了二十次!它所有的資料告訴我,這個所謂的協(xié)會,就是一個沒有在世界上任何國家登記過的非法協(xié)會!沒錯,這個協(xié)會甚至都不屬于自由巷,這也真夠自由的。并且,該協(xié)會一切具有話語權(quán)的會員,他們的背景身份,皆為藝術(shù)贊助人,簡而言之,真正搞藝術(shù)的進去了,也混不到話語權(quán),無法成為規(guī)定受益者!
所以說,該協(xié)會……它也不具有藝術(shù)專業(yè)性!它的一切規(guī)定,皆不在某一個國家,某一個團體,甚至某一種法律保護的權(quán)益機構(gòu),然而它竟然能給我發(fā)出詢問信?否定我這個正統(tǒng)的,一點錯都沒有的爹……的藝術(shù)?誰給你們的膽子?”
說到這里,江鴿子又拍了一下桌子大聲質(zhì)問到:“誰!還有誰!來……站出來!就讓我們來打一場曠日持久的官司,我們根據(jù)國際一切法,我們來說到說到,現(xiàn)在是誰在詐騙?還有這個所謂的藝術(shù)到底是誰的藝術(shù)?薩霍蘭么?我去你媽的薩霍蘭,你們再挖他出來一次,來!叫他來咬我啊?什么東西!都是玩藝術(shù)的,老子的藝術(shù)為什么要跟著他的藝術(shù)規(guī)矩走?”
臺下鴉雀無聲,一切人覺著心臟興奮,腦袋又重又腫,一層一層的脹大,激動的熱血上涌,腦興奮的腦髓都要噴出來了。
江鴿子回身收起那些準備好的圖片,紙張,他一邊收拾一邊說到:“所以,爹的藝術(shù)就講到這里了,這就是我說的藝術(shù),至于你們承認不承認?呵!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最后送給大家一個寓言故事吧……這個故事的名字叫做《皇帝的新衣》……”
身后,是安靜的演講堂,江鴿子晃晃悠悠的走出那里。
其實他的樹兒子,也早就悄悄收起了枝葉……只是那些人不肯走罷了。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不敢動,不敢走!
是嚇到了!
江鴿子取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宣傳海報,貼在演講會堂的墻壁上。
那張紙上寫著:明日十號廳,照程序拍賣有關(guān)老子的藝術(shù)相關(guān)藝術(shù)品!歡迎各大博物館,藝術(shù)畫廊,國家展廳帶價來詢!
當一顆圖釘?shù)舻搅说厣希澴觿倻蕚鋸澭瑓s發(fā)現(xiàn),身邊有個人神色發(fā)亮,滿含崇敬的看著自己,并撿起了它。
江鴿子打了個寒顫,接過圖釘說:“怎么,敢站在我身邊了?”
俞東池苦笑的搖頭,幫他扶好宣傳單說:“鴿子,我不想追你了?”
江鴿子一愣,繼而摸著自己的下巴笑著說:“怎么,發(fā)現(xiàn)配不上我了?”
可俞東池卻認真的點頭回答:“是的,配不上!所以……可以做一生的摯友么?我從今天開始崇拜您,并準備做您可以依靠的摯友!”
江鴿子想了一下,用力拍打著他的肩膀說到:“這個沒問題!記得明天來十號廳,給我做個托兒……如果賣不出去一件東西,嘿!這才是沒面子的事兒呢!”
他說完,兩手插兜,十分悠閑的走了。
俞東池就站在原地看著他,看著他,一直看到身后的演講堂,掌聲如雷鳴一般的響起,聲音越來越大……如沖到了云霄當中一般……
“所以,這一次,您是真的放棄了?”
周松淳態(tài)度悠閑的,也好似放下一些疙瘩般的,輕松又自在的來到了俞東池身邊問他。
俞東池確定的點點頭,聲音很輕松的回答:“那樣的人!我怎么敢愛,能跟他成為摯友都是大地母神庇佑!以后……就站在他身邊,看他成長,成為摯友也已經(jīng)是一種福分了!他跟我們……不一樣的。”
周松淳笑了,他微微的嘆息一聲道:“是呀,這個愛招惹麻煩的家伙,以后啊……”他大大的伸了個懶腰:“且……有咱們忙活的了……反正都不省心,走吧……我聯(lián)絡了幾家權(quán)威媒體……”
俞東池點點頭,忽然摟住他的肩膀說到:“沒錯兒,感謝我們偉大的桿子爺,在他的庇佑下,我們常輝藝術(shù)大賽,注定名垂千古!”
他們就這樣,親昵的摟著離開了……
而在他們身后,演講大廳的掌聲,連綿不絕的整整響了二十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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