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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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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疏樾接過了丫頭的工作,時不時彎腰將琺瑯餐碟擺在桌上。

  被布簾篩過的陽光落在她白的透明的手腕上, 能清楚的看到她腕上脆弱的青色脈絡(luò);至于順著手臂往上, 曼妙的身段因?yàn)閺澭炫劭嚲o, 婀娜的如同支柔軟搖曳的柳條。

  霍成厲的目光沒有順著她的腰部往下, 視線又回到了她的手上,幾個餐碟由她擺出來的樣式多了說不出的巧思, 食物還是常用的幾樣, 看著卻又有了不同。

  就像是她做的插花。

  大家閨秀還是改掉了沒腦子的毛病,倒還是有些用處, 至少辦起事來比丫頭聰慧。

  蘇疏樾發(fā)現(xiàn)自己的低頭投誠讓霍成厲滿意了, 具體體現(xiàn)在她當(dāng)完了端菜丫頭, 霍成厲就讓她坐下一起吃早餐。

  這時候不少有地位的人家都趕時髦聘請了外國的廚子, 霍成厲沒這習(xí)慣,用的依然是中餐廚子,早餐包子油條,甚至還有鹵肘子。

  “吃不慣可以讓廚房加菜!

  霍成厲視線無意略過她細(xì)的沒他兩個手掌大的腰。

  蘇疏樾受寵若驚地?fù)u了搖頭:“我吃的慣!

  蘇疏樾不想表現(xiàn)的太嬌氣, 不過喝了半碗粥, 咬了口奶黃包, 她胃就有了撐起來的感覺。

  瞄到霍成厲沒有注意到她,蘇疏樾悄悄放下了筷子。

  比起她的鳥胃, 霍成厲的食量, 估計蘇疏樾的身板砍成肉就只夠他吃兩頓。

  踏出房門霍成厲就換上了軍裝, 純黑色金邊筆挺貼身的軍官服有種禁欲的美感,落在霍成厲的身上就帶了幾分不羈的野性。

  他雖然食量驚人,但吃相卻不難看,只是食物進(jìn)他嘴的速度特別快,蘇疏樾要啃幾口才能吃完的奶黃包,在他那兒一口就能解決一個。

  蘇疏樾忍不住看向他的喉嚨,好奇他的吞咽功能有多發(fā)達(dá)。

  “在看什么?”

  霍成厲拿過旁邊候著丫頭的濕帕子擦手,看向蘇疏樾的目光帶著幾分慵懶,就像是吃飽了的猛獸,心情頗好所以懶得跟小螞蟻計較。

  蘇疏樾沒想到霍成厲那么敏感,她不過掃了兩眼,就被他抓包了。

  “看大人喜歡吃什么。”蘇疏樾甜笑說,“我在家中學(xué)過廚,希望有機(jī)會能讓大人嘗嘗我的手藝!

  “我不忌口。”

  見霍成厲說完站起,蘇疏樾也連忙跟著站了起來,霍成厲漱了口,蘇疏樾一路送他到了門口,看著小汽車沒了影子才回轉(zhuǎn)。

  客廳傭人已經(jīng)開始收拾餐桌,蘇疏樾看著霍成厲干干凈凈的餐盤,又看了自己咬了口的奶黃包。

  在細(xì)節(jié)上保持一致,大約更能討上司歡心。

  想著蘇疏樾就去跟廚子探討怎么把面點(diǎn)做小,順便找一找有沒有更小的碗。

  中午霍成厲在局里不回官邸吃飯,蘇疏樾問了宋管家,說局里有食堂霍成厲那邊不要家里送飯,才安心自己一個人霸占餐桌。

  跟霍成厲吃一餐飯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宋管事對她的態(tài)度客氣不少,她提出想找裁縫做幾身合身的衣裳,他還主動提及她要不要去庫房選一選屋里的擺件。

  “房里的那些衣裳都是姨太太你沒來前,大人吩咐我安排的。尺寸都是估摸著做,不合適是理所當(dāng)然。是我失職還要姨太太主動提起來,望姨太太莫怪罪!

  “以前我只愛洋裝,現(xiàn)才覺得旗袍的好,宋管家你能提前備好,已經(jīng)做的夠好了!

  好聽話誰都愛聽,宋管家給裁縫錢都利落些。

  量了尺寸就是選布,蘇疏樾跟原主不一樣,在現(xiàn)代什么樣式的洋裙沒有,但精致的旗袍卻少見。

  材質(zhì)做工不好就是迎賓小姐,而這里的老師傅卻能把旗袍充滿韻味。

  蘇疏樾一口氣選了不少材質(zhì)跟款式,回神見宋管家沒露出不好看的神色,默默安下了心。

  沒在章秋鶴手下做事前,霍成厲就不缺錢,成為章秋鶴嫡系之后更不用說,章秋鶴掌控兩省,亳省與盛省均是富足不過的省會,明里暗里都是財源滾滾。

  章秋鶴早年野心勃勃,上了年紀(jì)后卻好上了女色,光明上的姨太太就有二十幾個,不提睡過給她們置宅子的。

  縱上了欲腦子就不清醒,霍成厲暗殺他的時候,他手上的人基本上都已經(jīng)全倒戈到了霍成厲那兒。

  說到這個,蘇疏樾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今個是幾月幾號來著?”

  “回姨太太是四月二十四!边@日子說的是農(nóng)歷。

  “是四月啊!碧K疏樾抿了抿唇,霍成厲那么得章秋鶴的信任,是因?yàn)樗冗^章秋鶴幾次性命。

  她記得書本里面說過大約就是舊歷四五月的時候,霍成厲在宴會里又救了章秋鶴一次,這次霍成厲少了半條命,也讓章秋鶴徹底把他當(dāng)做了最信任手下。

  想這件事蘇疏樾不是為了阻止,只是覺著自己要不要提前學(xué)學(xué)護(hù)理,等到霍成厲受傷,一定把他當(dāng)做親祖宗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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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國時期悶在家中是一件無聊不過的事情,沒有電腦手機(jī),唯一的算是高級的消遣就是用留聲機(jī)放放黑膠唱片。

  剛用留聲機(jī)的時候,蘇疏樾也覺得新鮮,但也就那么一會。

  霍成厲的書房她不能去,原主又沒帶幾本書來,就那么兩本愛情詩集她都翻了個遍。

  幾天過去,每天跟霍成厲一起用早餐晚餐,蘇疏樾覺得兩人的關(guān)系改善不少,可以進(jìn)行下一步,就提出能不能出門逛逛。

  正是用晚飯的時候,燭臺式的吊燈透過晶瑩的水晶吊墜折射出璀璨的光,今天霍成厲來了興致吩咐廚房準(zhǔn)備了烤羊肉。

  小羊排整齊的碼在掐絲景泰藍(lán)圈紋琺瑯盤里,松露跟花椰菜放在邊上點(diǎn)睛。

  霍成厲看到盤子里除了羊排多余的東西,輕而易舉想到了是誰的主意,給面子的每次把那一小塊配菜給吃掉。

  氣場自信真是一件重要不過的事情,霍成厲的常服都是比較老式的褂衫,如今餐桌上他就穿著織錦緞中扣薄衫,拿著刀叉卻沒有任何怪異的地方。

  見著霍成厲喝完濃湯,趁著他拿帕子擦手的間隙,蘇疏樾就開了口:“大人,我可不可以出去逛逛?”

  霍成厲看過來,蘇疏樾羞澀地半低了頭:“大人寬宏大量不與我計較,我倒是不好再提這事,只是覺得從哪里犯錯就要從哪里站起來,總不能因著大人度量好,就一直躲躲藏藏的縮著!

  蘇疏樾聲音越說越柔軟,后頭還帶了絲不易察覺的顫。

  柔怯怯又帶著嬌。

  霍成厲盯了她一會,蘇疏樾扛不住臉真有點(diǎn)泛紅,他才緩緩開口:“公館里有人不讓你出去?”

  蘇疏樾水汪汪的眼里閃過一絲愣怔,就聽到霍成厲繼續(xù)道:“明天我陪你出去逛逛!

  人聽到的消息太匪夷所思,通常嗓子都會失去功能,蘇疏樾忘了眨眼,沒半點(diǎn)頭緒地望著霍成厲。

  這話對蘇疏樾是個驚雷,但對霍成厲來說只是件小事,只是見她眼珠子一動不動傻氣的樣子,起了幾分逗弄的心。

  “怎么?姨太太不愿我一同出門?”

  霍成厲狹長的眼眸危險地瞇起,蘇疏樾連忙搖頭:“只是怕麻煩了大人!

  “不麻煩!

  敲定了這件事,目送霍成厲回了書房,蘇疏樾就往她住的地方走。

  “姨太太,二樓有幾間空房!狈块g宋管家早就收拾出來了,只是猶豫著要不要說,見主子跟蘇疏樾相處的越來越好,就趁著機(jī)會開口。

  蘇疏樾因?yàn)榛舫蓞柕臎Q定還暈暈乎乎,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宋管家的意思:“空房間要添置什么東西嗎?”

  “姨太太難不成想要一直住在后院。”宋管家原本以為蘇疏樾逃跑那次之后就變得精明了,現(xiàn)在看來倒是懂得討好該討好人了,卻摸不準(zhǔn)重要方向。

  “我……”明白宋管事眼神的意思,蘇疏樾有些尷尬,這種事情她不暗示,霍成厲不提,別人倒是急上了。

  “姨太太要搬屋子嗎?”

  宋管事覺得自己的暗示有用,卻見蘇疏樾搖了搖頭:“這事急不得,宋管家的好心我明白,我心中有數(shù)。”

  如今蘇疏樾在霍成厲面前越來越說的上話,宋管家也不敢在她面前指手畫腳,聞言就沒多說。

  而蘇疏樾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霍成厲不好女色,她看到那本野史甚至分析他有感情潔癖,沒鬧出過風(fēng)/流緋聞,除了她這個隨手送人的姨娘,后面的兩段感情的對象都是清清白白的世家小姐。

  霍成厲應(yīng)該是比較傳統(tǒng)的那種男人,幸虧原主留洋性格比傳統(tǒng)女性要開放許多,不介意跟男性/交往,這點(diǎn)估計就讓霍成厲看不慣了,所以從來沒留宿過原主。

  “衣服首飾需要添置新的,跟宋管家拿錢!

  蘇疏樾仰頭看著霍成厲的眼眸漾出亮閃閃的星點(diǎn),清澈的眼眸如同夜色中的秋水,波光瀲滟,有種醉人的嫵媚。

  霍成厲還未見過人的眼睛能有那么靈動的變化,準(zhǔn)備離開的腳步頓了頓:“那么高興?”

  蘇疏樾重重點(diǎn)頭:“還以為大人收到上次的賬單,就不會對我那么大方了!

  這話一是為了轉(zhuǎn)移話題,二的確是驚訝霍成厲的大方。

  才購置了那么多首飾,竟然又要她再買。

  霍成厲嗤笑了聲,勾起了蘇疏樾的下巴,粗糲的指腹觸到柔嫩的肌膚,順勢滑動感受了觸感。

  “只要你不丟我霍成厲的臉,便是把珠寶堆滿全身,我霍成厲也供得起!

  霍成厲的手勁不小,為了避免受傷蘇疏樾十分柔順的卸了力量,臉乖乖的靠在霍成厲的手上。

  本來是個帶有強(qiáng)迫性的動作,蘇疏樾太過乖巧歪著頭,看著就像是霍成厲捧著蘇疏樾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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