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不死人都不算事
西北。
魯侯騎馬奔馳在大草原上。
上百里來回，輕輕松松。
“侯爺老當(dāng)益壯，可喜可賀！”
竇先生騎馬跟在魯侯身邊。
魯侯下馬，拔出腰間的匕首，蹲下來在地上挖起來。
很快，他就挖出了一個紅薯。
紅薯足有半斤重，拿在手里很有分量。
魯侯拿著匕首，隨手在衣服上擦拭了兩下，就開始削皮。
去了皮，魯侯一口咬下。
生紅薯，脆脆的，吃在嘴里很有咬頭。
就是吃多了，嘴巴有點干。
親兵送上水壺。
魯侯猛灌了兩口，擦擦嘴角，說道：“紅薯真是個好東西。這么干的土地，粟米什么都種不出來，偏偏能種紅薯。產(chǎn)量還不低。有了這個東西，明年軍糧不成問題。”
竇先生說道：“有江南商人，在西北買了幾千頃沙地，專門用來種紅薯，釀紅薯酒。聽說收益還不錯，狠賺了一筆。”
魯侯冷哼一聲，“朝廷命令禁酒，然而禁酒令卻形同虛設(shè)。朝中大臣帶頭喝酒，這個禁酒令就是個笑話。”
“百姓愛酒，完全禁酒很難辦到。釀造紅薯酒，比起小麥稻谷釀酒更實惠些，也節(jié)省糧食。”
魯侯又挖了一個紅薯出來，去了皮，直接吃起來。
他說道：“紅薯是個好東西，這東西管飽。吩咐下去，今年要盡可能多做些紅薯干。確保明年有足夠的干糧。”
竇先生應(yīng)下。
他又問道：“是否要準(zhǔn)備更多的牛肉干？”
魯侯點點頭，接著又說道：“說起來，無論是牛肉干，還是紅薯干，都和詔夫人脫不了關(guān)系。這個女人不簡單啊。當(dāng)年她花費重金摸索制作牛肉干，你猜猜看，她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今天？當(dāng)年一切努力，都是在為明年的戰(zhàn)爭做準(zhǔn)備？”
竇先生沉默了片刻，“老夫雖然很不想承認(rèn)，但是不得不說，詔夫人深謀遠(yuǎn)慮，堪為智者。”
魯侯挑眉一笑，“可惜本侯的兒子沒用，當(dāng)年沒將詔夫人娶進(jìn)門，反而叫劉詔占了先機。劉詔這輩子，也就娶妻這件事上，眼光獨到。其余時候，也就那樣。”
竇先生提醒道：“侯爺當(dāng)心大皇子殿下，老夫估摸著大皇子正惦記著侯爺手中的兵權(quán)。”
魯侯哈哈一笑，“惦記本侯手中兵權(quán)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本侯何時怕過。本侯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本事從本侯手中拿走兵權(quán)。”
竇先生沒那么樂觀，“西北大都督府成立，李秉明出任大都督，身邊跟著陳壯實。而陳壯實來自山河書院，算是詔夫人的人。很顯然，李秉明在辭官致仕后，能被順利起復(fù)，少不了詔夫人同大皇子的幫忙。
老夫甚至懷疑，李秉明已經(jīng)投靠了大皇子殿下，即便沒有投靠，雙方也是互相合作的關(guān)系。大皇子推進(jìn)西北大都督府的成立，顯然用心險惡。侯爺不得不防。”
魯侯說道：“李秉明此人，著實有些討人厭。陛下將他派到西北，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陛下此舉是在故意針對本侯。竇先生，你說本侯該如何做？”
竇先生建議道：“侯爺不妨設(shè)宴款待李大人，摸摸他的虛實。”
魯侯搖頭，“設(shè)宴款待大可不必，本侯沒功夫同人虛以為蛇。竇先生替本侯親自走一趟大都督府，掂一掂李秉明的斤兩。那個陳壯實，可以多多來往。年輕人，心中有抱負(fù)。本侯幫他實現(xiàn)抱負(fù)。”
“老夫明兒就替侯爺走一趟大都督府。大將軍可要一同前往？”
“他也去！”
竇先生口中的大將軍，說的是魯侯的長子裴蒙。
……
置辦好禮物，竇先生同裴蒙一同前往大都督府。
顧珽也在隨行人員中。
他有點小小的激動。
陳壯實是山河書院出來的人，見到山河書院的人，猶如見到了自家人，很是期待。
經(jīng)過數(shù)個時辰的馳騁，一行人終于來到大都督府。
李秉明掃榻歡迎。
特意置辦了酒宴，招呼一干人。
陳壯實在席間作陪。
李大人同竇先生都是讀書人，席間，二人暢聊風(fēng)花雪夜，青樓名妓，唯獨不聊正事。
裴蒙沒所謂，喝著悶酒，一邊觀察大都督府的人。
顧珽坐立難安。
風(fēng)花雪夜，詩詞文章，他真的是昏昏欲睡。
他朝陳壯實擠眉弄眼。
若非時間地點不對，他真想拉著陳壯實去外面路邊攤喝酒聊八卦。
酒宴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
一行人，在大都督府迎賓館安頓下來。
裴蒙隨口問竇先生，“如何？”
竇先生搖搖頭，“老狐貍一個。”
一個晚上喝酒閑聊，收獲不大。
裴蒙考慮片刻，“明日再試探一二，實在不行，本將軍不介意夜探大都督府。”
“將軍千萬不要亂來。李秉明身邊，少不了高手護(hù)衛(wèi)。”
“本將軍自有分寸。”
……
次日一早。
陳壯實主動來到迎賓館拜訪。
“見過竇先生。”
“陳小友客氣。”
“猶記得當(dāng)年同竇先生一同前往西涼，路上種種風(fēng)光，至今難忘。”
竇先生哈哈一笑，“誰能想到，如今我們又在西北大都督府見面。老夫還是老樣子，陳小友卻是今非昔比。”
“竇先生謬贊，學(xué)生在都督府，不過是個跑腿打雜的小人物。”
“此話過分謙虛。陳小友能出席昨晚的酒宴，可見李大人對你十分倚重。”
陳壯實連連搖頭擺手，“我都是沾光，沾書院的光。竇先生還不知道吧，李大人曾在山河書院做過一段時間的教習(xí)。”
“此事老夫聽人提過一二句。”
陳壯實顯得不好意思，“正是靠著這份師生情，李大人才會對學(xué)生另眼相看。要說有多重視，那倒沒有。正經(jīng)大事，我連邊都摸不到，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倒到茶水，跑個腿，傳個話。”
竇先生不搞迂回曲折那一套，直接問道：“陳小友可覺著委屈？”
陳壯實笑了笑，“一開始會覺著委屈，時間長了，就不覺著委屈。”
“這是為何？”
“學(xué)生缺乏歷練，在這之前，從未在衙門當(dāng)過差。李大人沒有冒然給我安排差事，也是為了我好。”
“哦！”
竇先生一臉意味深長。
“陳小友能這么想，不枉費李大人對你的栽培。”
“我心里面十分感激李大人。”
竇先生笑了起來，笑得充滿了深意。
“陳小友知不知道無望大師地消息？”
“不知！竇先生是否知道，能否告知我？我心頭十分惦記無望大師。”
“老夫?qū)o望大師的情況，倒是略知一二。不過老夫要趕著去見大都督，我們不如另約時間詳談。”
“好啊！”陳壯實欣然答應(yīng)。
……
竇先生一行人在大都督府停留了三天。
他們忙著打探都督府的虛實，都督府的人同樣在打探西北軍的底細(xì)。
兩方人馬表面和睦，私下里針鋒相對，交手?jǐn)?shù)次。
連顧珽這么遲鈍的人，都察覺到雙方之間濃烈的火藥味。
他夾在中間，十分為難。
等回到晉州，他就和裴蔓訴苦。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裴蔓勸他，“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上面的人怎么斗，你別管。”
顧珽好奇，“你不擔(dān)心嗎？那是侯爺，是你父親。”
“如果事事?lián)模瑥奈夷锏轿疑┥┑轿遥兆佣紕e過了。行了，別苦著一張臉。我都沒擔(dān)心，你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顧珽委屈，“你是沒看見雙方劍拔弩張的樣子，一言不合，就要拔刀。”
“刀拔了嗎？”裴蔓問道。
顧珽老師搖頭，“差一點就拔刀了。”
裴蔓十分嫌棄，“既然沒拔刀，你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當(dāng)兵的，哪天不拔三回五回刀劍，你應(yīng)該早就習(xí)慣。只要沒死人，都不算事。”
顧珽十分佩服裴蔓的樂觀和強大。
裴蔓笑了笑，“如果你出生在裴家，你也會如此。裴家人自小到大，都是這么過來的。對我們來說，只要不死人都不算事。”
顧珽還是忍不住說道：“我怕兩邊終有一天會打起來。”
“就算有一天打起來，也輪不到你來操心。那是上面的人該操心的事情。”
“我聽竇先生說，陛下設(shè)立西北大都督府，目的就是為了轄制西北軍，奪去侯爺手中的兵權(quán)。”
“奪兵權(quán)的人多了去，這么多年也沒見誰成功過。只要父親活著一天，西北軍的兵權(quán)任何人都奪不走。”
裴蔓語氣十分篤定，充滿了驕傲和自豪。
任誰有魯侯那樣強大可靠的父親，都會感到驕傲和自豪。
顧珽小心翼翼說道：“竇先生還說，李大人能夠成功復(fù)出，出任西北大都督，離不開小玖妹妹的幫助。”
裴蔓愣住，似乎很意外。
顧珽小聲問道：“現(xiàn)在你還是不擔(dān)心嗎？真不擔(dān)心我妹同魯侯打起來？”
裴蔓狠狠瞪了眼顧珽，“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說。”
顧珽心虛。
裴蔓皺眉坐在椅子上，“李大人當(dāng)真得到了詔夫人的支持？”
“據(jù)說是的。”
麻煩了！
裴蔓皺眉深思片刻，終于有了決定，“這事太復(fù)雜，我們操心不過來，別想了。愛打打去，死不了就行。”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侯門醫(yī)妃有點毒》，微信關(guān)注“優(yōu)讀文學(xué)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https://www.dzxsw.cc/book/62753/417550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