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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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江承頓了下, “挺厲害的。”
溫簡點點頭:“嗯, 我也覺得。他就是到處栽樹的前人,然后我就跟著到處乘涼。”
江承:“……”
說不過她。
他抬腕看了眼表。。
“走了。”扔下一句話, 腳往自行車腳踏上一踩, 毫不留戀地走了。
溫簡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有點羨慕他這種不拖泥帶水的干脆利落, 和小時候那種冷冰冰硬邦邦完全沒差。
定力、自我調控、修煉、心無雜念……
溫簡默念著江承昨晚教她的,她也要像他那樣說走就走,說結束就結束,說把人當空氣就把人當空氣, 任外界怎么紛擾我自巋然不動的干脆沉穩。
溫簡從小到大什么都不太行,就是行動力和決心特別強大,學習能力也特別好, 因此江承教她的精髓,她很快學了個七七八八,什么都不去想,不去在乎,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心無旁騖, 剛掉下去的成績很快以火箭般的速度竄了起來,語文、數學、英語、化學、物理、生物……每周一練的測試里,溫簡直接空降第一, 或第二, 于是每周發考卷時, 講臺上的聲音基本是:“這次考試最高分,林簡簡。”,或是,“這次考試最高分,江承,林簡簡第二。”
沒多久,整個年級都知道,三年八班的兩個轉學生超級厲害,成績絕殺一片,于是,在班主任、各科任老師、年級主任,甚至是校長那里,江承和溫簡幾乎成了掌心里的肉,三天兩頭約著談一談,關心一下心理狀況,生怕兩人高考那天掉了鏈子。
溫簡因著換座位的事,和江承隔得遠了,互動慢慢也變得少了,平時一個走前門一個走后門,溫簡為了她夸下海口的700分,白天放學也比一般人走得晚,江承學習上游刃有余,閑云野鶴慣了,依然是一下課就走人的人,也依然不大和班里其他人走太近。
他是那種從不會等人也不會開口叫人的人,一開始因著前一陣留下來的習慣,還會在教室外等她一兩次,等個一兩分鐘沒見她人也就先走了,慢慢也就沒了等她的習慣。
晚自習溫簡不敢留太晚,一般是下課鈴一響就收拾課本走人。
前門離車棚更近一些,因此溫簡一般也比江承早一些到車棚,取了車便走,溫簡也慢慢沒有了等江承的習慣,但畢竟兩人家在一個小區,一個方向,江承還是會騎著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只是兩人一路上基本沒什么交流,偶爾還有點交流的時候就是三天兩頭被班主任、年級長和校長叫到辦公室談話的時候,兩人被迫坐一塊兒,聽著他們在對面語重心長。
溫簡從小就聽話慣了,師長在上面講話,她在下面聽得再怎么昏昏欲睡,也會擺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在聽,然后配合著點頭和“嗯嗯”“好”的應聲,江承大概是因為氣場真的太強大了,明明沒怎么說話,也是配合著師長的談話淡淡地點頭,或者“嗯”一兩聲,但每次只要和江承坐一起,溫簡總覺得,他才像是訓話的那個人。
但長時間的接觸下來,溫簡發現江承真的修養特別好,人雖然看著高冷,但也就是不愛說話而已,不會傲氣,也沒有任何的桀驁不馴或者狂拽,更從不會讓人下不了臺面,待人接物上很穩重,溫簡覺得這種穩重大概是她一輩子都學不來的。
她其實蠻喜歡江承的這種穩的,有點像她爸,任何時候都不疾不徐、從容不迫。
但也因為太穩、太高冷了,互動交流一少,距離一遠,剛轉學時培養起來的那段親密也慢慢被距離和時間消磨了,溫簡也慢慢地和江承不太說話了,不太敢說話,沒有話題,和汪思宇反倒沒了一開始的防備感。
這一段時間以來,汪思宇請她吃過幾次飯,偶爾是聊案子,偶爾是單純以著兄長的姿態關心一下她的學習情況。
幾次接觸下來,溫簡發現汪思宇雖然比她大了好幾歲,但其實挺小孩心性的,脫下工作制服的他就跟個大男孩似的,風趣幽默,開得起玩笑,什么都能聊,和江承那種萬年不會波動的沉穩完全不一樣,和他待在一起很放松,完全沒有面對江承時的小心翼翼,雖然明明江承才是更年輕的那個。
溫簡完全不明白他是怎么修煉成這種看透世事的超塵模樣。
她也想象不出來他整個人放松時是怎樣一種狀態,也想象不出他溫柔時的樣子。
“承嫂”的傳說在換座位后也慢慢沒人提了,但是關于程霖的事,溫簡還是隨著她和其他同學的認識日深聽到過一些傳聞,她和江承是同班同學,當年也是學霸級的,同樣的三年八班,一男一女雙學霸,有點類似于現在的江承和她,但是程霖還是比她厲害一些的,成績雖然沒有她好,但是全面發展的全才,唱歌跳舞主持演講都擅長,在年級里很有名,不像她,除了會讀書,什么都不會了。
年級里沒有關于江承和程霖在一起的傳說,但是能讓程霖千里迢迢從上海飛回來,特地來學校見江承一面,溫簡總覺得兩人的關系應是不一般的。
剛開始的時候,溫簡想到這種不一般時心里還有點悶,有種那個陪了她四天的小哥哥被搶走了的感覺,但自從學習了江承的心無雜念大法,心無旁騖地學習又和江承接觸少了后,溫簡發現她想起江承和程霖在一起的畫面時已經可以做到內心毫無波瀾了,就是偶爾看到江承時會有點惆悵,會想到小時候,那個會一邊嫌棄她又滿心滿眼只有她的小哥哥。
好在她和江承做同學的時間不會太長,畢業后也就各奔東西,她估計也不會再回松城。
時間就這么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學期末,學期末的考試用的一模試題,作為一整個學期復習的檢驗。
臨考前,班主任說,為了讓打擊以更輕松的心態備戰高考,新學期座位將根據模考成績自由選擇同桌和座位,也不再換座位。
消息一出,關系親近的都相互約著選對方當同桌。
溫簡因著這段時間的大放異彩,成績大家都看得見,課后,好幾個同學來找溫簡說,想和她做同桌,反倒是同桌了半個學期的許冉一直沒出聲。
上次因為許冉爸爸的事兩人關系就微妙到了現在,許冉是那種特別內向什么話都悶在心里不說的人,溫簡試著和她談過幾次,什么也問不出來,她那一陣成績下滑得厲害,溫簡自己努力的時候也抓著她一塊努力,幫她講解習題,她最近半學期成績提升得很明顯。
溫簡問許冉新學期還能不能和她做同桌,許冉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重重地點了點頭。
溫簡其實是心疼許冉的,她在學校里沒什么朋友,她轉學過來之前她一直是獨來獨往的,在班里就是那種不起眼被議論嘲笑的差生,大概是因為她很小的時候也嘗試過這種被孤立的感覺,也可能是剛轉學過來的第一個朋友就是許冉,溫簡對許冉的感情還是不太一樣的,她希望她能好起來,想知道她家里到底什么個情況,想問她看能不能幫到她,但她什么都不肯說,班里也沒有人知道。
溫簡不知道要怎么去幫她,只能盡可能地讓她感覺,她是有朋友的。
期末考前一天,溫簡難得給自己放了個假,下午一放學就抓起書包走了,然后在車棚里遇到了雷打不動準點走人的江承。
好久沒交流,乍看到江承時溫簡愣了下,眼神無聲招呼過后便轉了回來,推上車便走。
江承也單手將車推了出來,看了她一眼,突然問她:“700分?”
溫簡想起那次夸下的海口,心里還有些虛,但還是不想在他面前露怯了,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江承:“確定能考得到?”
“……”溫簡又重重點了點頭,“能。”
江承也點點頭,沒說話,單手推著自行車往校門外走。
溫簡也推著自行車往校門外走,遠遠便看到校門口等著的汪思宇。
他沖她招了招手。
溫簡不知道他找她什么事,推著自行車朝他走了過去。
江承看了她一眼,看了眼汪思宇,跨上自行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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