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一百二十二條咸魚不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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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死道消的剎那, 顏君陶沒感到疼痛,卻很突兀地想起了一個人。
一個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甚至連仙人都不是的時候, 短暫在他生命里出現過的人。那人的容貌顏君陶已經快要想不起來了, 但應該是很好看的。微微垂頭,為顏君陶青色的衣襟佩戴上光華四射的迷榖(gu), 仿佛這是件多么神圣的事情, 必須嚴肅以待:“你會不舍嗎?”
“不舍什么?”顏君陶不解, 修仙成圣是他唯一的追求。
“沒什么。”那人暗暗握緊了骨節分明的手, 咬牙切齒地“真誠”祝福, “說不定有天大荒也會崩塌呢。”
顏君陶:“???”
然后?
然后顏君陶就被混沌同化,
并重生了呀。
愛笑的圣人運氣總不會差!
寶物換了, 但動作不能浪費!
“別擔心, 等你的事情解決了, 我就給你看另外一個寶貝。”
顏君陶:莫名地完全不想看呢!
容兮遂給顏君陶貼心地介紹起了掌間的寶物:“此物名喚三元三合羅盤,是用均為黃實的符禺條草、放皋蒙木所制, 輔以過路陰陽、也叫金鎖玉關之法,可以為使用者答不能答之疑, 解不能解之惑。”
簡單來說就是, 顏君陶不是想知道顏家到底發生了什么嗎,不需要問爹娘,也不需要算天地, 只需要輸入一點靈氣, 這三元三合羅盤就可以為顏君陶答疑解惑。
“天下之事都可以解答?”顏君陶打量著眼前的羅盤, 盡量想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好奇。
顏君陶上輩子一心追求大道長生,視雜學為小道,在任何方面都不太想被輔助,哪怕是本命法寶,都是由他出生時的神鳥銜來的玉石鍛造而成,名喚石渠玉戒,佩戴在左手的食指上,凌空并指,便可撼天動地。
“與你有關的過去都可以。”容兮遂點點頭,細心地充當起了一個使用說明書,“無論是凡人、修者,有何等境界,任何法器,都沒有辦法蒙蔽它。但不可輕信,它有器靈,撒謊成性。”
三元三合羅盤過于逆天,有利自然也就有弊,羅盤的器靈知道一切真實,但它會不會說出實話,就全靠運氣和心情了。
“來,輸入靈氣。”容兮遂把手掌湊近顏君陶,瑩瑩點點的柔光,照亮了顏君陶……稚嫩的容顏。
不能看,一看就感覺內心有血氣在涌動,被氣得要吐血的那種血氣。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能以渡劫期的境界,還敢頂著一張六歲小孩的臉,整天晃來晃去?
顏君陶:求生欲很強的人。
顏君陶認真按照容兮遂的引導將他的靈力輸入了三元三合羅盤,只一點,如蜻蜓點水,稍觸即離,但仍感覺到了那種像是深海章魚吸盤一樣的靈力旋渦。以顏君陶的經驗來看,眼前這羅盤很可能是一件仙器,還不是殘破的!是完好無損,接近神玄品相的那種!
對于當過圣人的顏君陶來說,神玄品相的仙器也算是尋常之物了。但這是在下界,仙氣根本沒有辦法存在的地方,這三元三合羅盤就顯得分外特別了。
顏君陶狐疑地打量了一眼容兮遂,可惜話卻沒有來得及問出。
因為顏君陶輸入的靈力已經喚醒了羅盤。
只見容兮遂抬手一丟,十八層羅盤就在顏君陶的眼前旋轉著不斷放大了,猶如一朵盛開的創世之蓮。在“蓮心”正沉睡著一個渾身散發螢光的小人,或者應該說整個羅盤的光芒其實就源自于它。
那器靈嘟著唇,卷著發,猶如玉雕般雌雄莫辯,只有顏君陶的手那么大。它如慢動作一般,微微抖了抖濃密如墨蝶般的眼睫毛,緩緩在顏君陶眼前睜開了雙眼。
一雙仿佛能裝得下星辰大海的藍色眼眸,充滿了異域的妖艷。
然后,器靈就“唰”的一聲,在身后振開了四對薄如蟬翼的光翅,以極快的速度想要闖關而出。
還搭配著尖銳如頑童的邪惡笑容:“沙雕!沒想到吧!爺會飛!一萬八千年的鎮壓,終于輪到本大爺來殺光……”
話沒說完,容兮遂便已化出掌中的靈力,勢如疾風、快如閃電地虛空一拍,便準確無誤地就把這位“小爺”由空中打落,讓它重新跌回了困守它的羅盤,被摔了個七葷八素。如果一定要形容那一幕的話,大概就是……用蠅拍打了個飛蠅。
器靈整個小人都懵逼了,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趴著,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它真的出師未捷身先死地又回來了,還是被很沒有逼格地拍回來的。
器靈稚嫩的臉龐說變就變,都不需要醞釀淚水,當即就嚎啕大哭了起來,仿佛受盡了委屈。
可以說是一個很合格的演技派了。
但容兮遂的臉上卻全無憐惜之意,繼續用冷冰冰的眼神俯視著器靈,猶如在看一件死物。這確實是一件死物,器靈再怎么活潑生動,也只是一件趁手的用具,并沒有屬于人類的感情。器靈也從未把自己和人類看作是同等的智慧生物,要不是知道自己敵不過顏君陶和容兮遂,它出來后的第一件事就不是逃跑,而是大開殺戒了。
顏君陶差點沒認出眼前這個面容冷峻的青年,是他熟悉的那個容前輩。簡直活脫脫的大反派好嗎?!
那個在他變回真身后,初期死活要抱著他走路,連打個丹藥**都要給他代勞,堅稱“你還是個寶寶”、“力氣根本不足以打開這些”、“我就喜歡照顧小孩子”的容兮遂,難不成是個假的嗎?!
大寶寶看著發著光的器靈寶寶,心想著,大概是會發光的寶寶沒有寶寶權?
器靈:……可去你的吧!
“怎么?他的聲音太聒噪了?”容兮遂的話還沒有說完,食指與拇指就已在空中輕巧一捏,讓器靈瞬間像是被誰隔空掐住了嗓子,發著光的臉上憋得通紅,卻真的再也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容兮遂笑著對顏君陶道,“現在安靜了,開心嗎?”
“……”顏君陶和器靈都不可避免地被這染滿變態氣息的笑容給嚇到了。器靈甚至打了一個無聲的嚇嗝,差點仰過頭去再摔一跤。
容兮遂的表情始終是面帶微笑,但不同的笑卻神奇地給了人不同的感覺,他對器靈道:“好好說話,講文明,懂禮貌,嗯?”
神特么講文明懂禮貌!
器靈寶寶雖然很想這么罵臟話,但器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它還是忙不迭地狗腿點頭,大王,我錯了,我什么都聽你的!
容兮遂這才放開了靈力。
器靈擺脫了限制,喜不自勝,在即將張口就來上一段劫后余生的十八摸小唱時,又感受到了來自容兮遂的微笑。這才趕忙轉身,不再敢胡亂耽誤時間,準確無誤地找到了它這次的使用者——顏君陶,鞠躬行禮,用大白話問道:“不知這位老爺想問什么?”
器靈看人,看的從來都不是外表年齡,而是修為,能被他尊稱一聲老爺的……都是它打不過的。就是這么慫!
“你知曉萬物,又怎會不知道我想問什么?”顏君陶反問,他這倒不是故意考校,就是實事求是這么認為的。
沉默在兩個稚童之間蔓延,他們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了有一會兒工夫。
“你這根本是在為難本寶寶!”羅盤器靈長得有多清秀可愛,他的脾氣就有多火爆,扎了個朝天辮,就真的和個炮仗似的,不點都能自燃。它存在于世已不知道多少萬年,這還是第一個遇到敢這么反問他的人類!往日里哪個不是沐浴焚香、畢恭畢敬地喊爸爸?!
容兮遂挑眉,你想當誰爸爸?
器靈立刻求饒地縮了縮脖頸。
“所以,你不知道我要問什么?”顏君陶水潤的大眼睛里帶著說不上來的失望,說好的全知全能呢?
“我當然知道!”羅盤器靈不干了。
“那你為什么還要廢話?”顏君陶不解。
“%&#¥#……%”羅盤器靈氣到開始飆亂碼,它覺得自己身為神玄仙器的尊嚴受到了嚴重的挑戰,“我決定了,我才不……”
不等羅盤器靈把話說完,他背后的寒氣再一次騰空而起,直射靈魂的戰栗涌向心田。
器靈咔咔僵硬回頭,正看到容兮遂笑瞇瞇地給顏君陶解釋:“這羅盤大概是被我壓在箱底太久,腦子有點不好,都不會說話了。但我相信它很快就能治好自己的,畢竟廢物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你說對吧?”
器靈哪怕天生不需要出汗,也開始冷汗直流了。
是它沉睡得太久,還是太過孤陋寡聞?現在的人類都敢這么欺負器了?qaq
顏夫人更是不可能讓花姨娘有任何機會臟了兒子的耳朵,一個眼神就令下仆把花姨娘給捆著拖了下去。對此,她還不忘給兒子粉飾太平:“這花姨娘資質愚鈍,境界多年未有寸進,沒想到如今竟走火入魔如斯,都開始胡言亂語了,娘一定花錢找最好的醫師,給她看病。”
顏君陶:“……”他雖然只有六歲的外表,并不代表他的智商也跟著一起回到了六歲。
顏君陶終于有點明白為什么臨行前,掌門愿意讓他放棄閉關、下山歷練,卻并不太想讓他回家了。他們這個家過得實在是比普通凡人還要烏煙瘴氣、緊張刺激,除非是求證之道比較另辟蹊徑,否則在這種瑣碎俗事多到狗血的情況下,根本不會利于修煉,一絲半點的可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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