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一百條咸魚不翻身:
顏君陶在空中如是寫道,并不那么委婉的對容兮遂直言,
一路走來,顏君陶都不想細(xì)數(shù)容兮遂到底應(yīng)驗過多少話了, 畢竟他可是“咒塌”過大荒的奇人, 旗力可怕。
顏君陶不能否認(rèn)他的實力確實不夠,他自己也十分討厭那種明知道自己不頂用還非要留下來、最后拖累死一整個團隊的劇情角色, 但他覺得那并不適用于他和容兮遂之間。
說句蠻不要臉的話, 顏君陶自我感覺他雖然武力值不夠,但幸運值卻絕對是他認(rèn)識的所有人里最高的。
而容兮遂……他雖然不是馮勝君那樣的非酋吧,但好的不靈壞的靈的烏鴉嘴卻總是高高掛起,準(zhǔn)的讓人瞠目。顏君陶覺得他很有必要站在容兮遂身邊,中和一下容兮遂身上隱隱冒出來的不詳黑氣, 至少他可以在容兮遂說出什么寓意不好的話之前, 捂住他的嘴。
好吧,說了那么多,其實就是一句話——哪怕當(dāng)個討人厭的角色, 顏君陶也不要在這種時候離開容兮遂。
顏君陶越來越理解為什么小說里會設(shè)置那樣的情節(jié)了, 因為真的投入進去的時候, 你怎么可能拋下隊友獨自離開呢?那與什么性價比、利益最大化都無關(guān), 人畢竟是一種感性的動物。既然在現(xiàn)場什么也做不了, 不在現(xiàn)場也什么都做不了, 那為什么不選擇留下來呢?
容兮遂與顏君陶雙眼對視,不出意外的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與自己相同的堅定。一個非要送顏君陶走不可,一個打死不肯走。
他們的出發(fā)點是一樣的——愛。
誰也不能阻止他們想要帶給對方幸福的決心,哪怕是對方自己也不可以。
顏君陶還以防萬一的對容兮遂又補充了一句:
什么“我都是為了你好”、“我是有苦衷的,可我就是不說”是顏君陶最討厭的情節(jié),什么時候精神傷害可以不算做一種傷害了?那種被蒙在鼓里、最后才得知愛人為保護自己犧牲良多的感受,并不比讓活下來的人直接被砍一刀好受多少!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就應(yīng)該至少保證對方的知情權(quán),并尊重對方的意愿。
顏君陶已經(jīng)無數(shù)次的表達(dá)了希望大家能夠好好說話的想法,如果容兮遂一意孤行,那他真的會生氣的,不開玩笑。
他倆從認(rèn)識開始,還沒吵過架呢。顏君陶突然想到,他不喜歡和容兮遂爭吵,但那并不代表著他不會。
最后,顏君陶又軟硬兼施的仰頭看著容兮遂,用和勾陳學(xué)來的可憐兮兮道:又不是只有躲去未來才算是一種躲,上古這么大,哪里不能藏個他?他占的空間很小的!
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被顏君陶一個人說完了,他堵住了容兮遂所有的借口與理由。容兮遂還能怎么辦呢?只剩下了輕輕一聲嘆息,以及……
稍稍有那么一點點的心中歡喜。
容兮遂獨自留下來面對一切,這他做的是心甘情愿,但聽到愛人愿意陪他的時候,他還是會控制不住的感到開心。
因為真的會感覺很幸福啊。
勾陳和筆耕輟默默一起吃了一嘴又一嘴的狗糧,單身狗毫無狗權(quán)。最終,黑兔勾陳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敲了敲斷層的空間表面道:“可以先把我放出去嗎?”他在哪里都可以被強喂狗糧,真的。
在這種斷層空間里待著,可并不是什么很好的魔生體驗。窒息感和憋悶感都在其次,真正可怕的是那種很明確的知道自己的生命就掌握在另外一個人手上的感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刻都安心不了。容兮遂是真的很會把握那種心理上的微妙差異,會以極其刁鉆的角度讓人坐立不安。
就在容兮遂把勾陳放出來的剎那,一陣地動山搖也隨之而來,聲勢浩大如天劫。這當(dāng)然不是因為勾陳,而是有人來了。
天外有陣陣鼓聲傳來,震耳欲聾,直破云霄,從未有過的龍壓猶如一柄巨錘,重重砸下。
哪怕從種族角度來說,能夠與龍鳳抗衡而沒有什么壓制的人族出身的筆耕輟,都感覺到了這股山雨欲來的不善之氣。勾陳更是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一個說來挺奇怪的事,魔性一面的勾陳,其實比人性一面的他更加會受到龍鳳氣息的影響。
只不過魔性的勾陳一直在努力抗?fàn),而是人性的他卻更愿意用一種假意的臣服來免去不必要的煩惱。
兩種都是生命的韌性,無所謂對錯。
地動山搖并沒有隨著可怕的、不知道來了多少頭龍的氣息而停止,反而一顫又一顫的加快了,仿佛有巨人在走路一般,越來越重,并越靠越近。
直至顏君陶等人所在的小院,真的被人從上面一下子掀開了屋頂,謎底才終于揭露,真的是巨人。
瓦礫碎石撒的到處都是,在見到藍(lán)天時,顏君陶知道,他有了一個敞篷屋。
一只和巨鯨少年有的一拼的橙黃色大眼,從缺了頂?shù)纳戏酵回3霈F(xiàn),骨碌碌轉(zhuǎn)動,看向屋內(nèi)。與之一起的,還有一股腐朽的惡臭之氣撲面而來,這就是上古的另外一個特色了,巨人族終身不愛洗澡,也不愛刷牙。他們和魔族不同,沒有在上古大劫中被滅族,但在未來已經(jīng)很少能夠見到了,一般只有人跡罕至之地才有可能看到零星的一兩個巨人。
在巨人的眼睛出現(xiàn)的下一刻,容兮遂已經(jīng)保護著所有人,跳躍到了不遠(yuǎn)處的空間,遠(yuǎn)離了那個穿著虎皮裙、大腦不太夠數(shù)的巨人。
“咱們?yōu)槭裁床恢苯幼?”勾陳不懂的問了一句?br />
“因為走不了了。”容兮遂與筆耕輟的面容是一樣的凝重,有人施法封鎖住了整個終北國的空間,也就是容兮遂斷層困人的放大版。
無論是筆耕輟還是容兮遂,他們最遠(yuǎn)能夠跳躍瞬移的距離,也就是空間被隔斷的最邊緣。
巨人的背后,是漫天穿著銀藍(lán)間色甲胄的龍族,以及一身烈烈紅衣,張揚到了極點的混元圣人。他身下是一架可坐可站的黃金小車,鏤空雕刻著不知名的浮雕。拉車的是奇形怪狀的上古神獸,面目猙獰,卻閃著金白色的圣光。
“驚喜嗎?”混元圣人笑瞇瞇的看著顏君陶所在的方向,他的聲音放大到了所有人都能夠聽見。
容兮遂了解混元圣人,混元圣人自然也了解容兮遂。雖然顏君陶一再強調(diào)他們不一樣,可他們自己心里清楚,他們的本源力量是相同的。就像是龍鳳,哪怕有一些不同,但誕生之處肯定是一樣的,他們都是某個人的分-身。
至于這個人是誰,容兮遂暫時還沒有搞清楚。
可不管是招式方面的化用,還是手段的種種施展,他們都不需要掐訣一算,就可以把對方猜個七七八八。剩下的輸贏就全看天意了,兩人基本就在五五之?dāng)?shù)。
好比容兮遂成功從混元圣人手上帶走了公子陽。
也好比如今混元圣人帶著一群因不知名原因而被他所用的龍還有巨人,圍困住了容兮遂,以及……他最喜歡的顏君陶。
和道主一樣,混元圣人在沒有真正見過顏君陶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有病才會像容兮遂那樣去瘋狂的喜歡某個人,瘋狂到了甚至影響到了他們這些與容兮遂有聯(lián)系的分-身。但在真正看到顏君陶的那一刻,他們又會被瘋狂打臉,開始想著為什么顏君陶能夠喜歡容兮遂,卻不喜歡他們。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
在夢中的時候,混元圣人其實就已經(jīng)對顏君陶表現(xiàn)出了一些興趣,但畢竟那就像是隔著一層紗,他會被顏君陶合胃口的性格所吸引,但還不至于對他產(chǎn)生什么過深的愛情。
直至這一刻。
“我的弟弟,拐走了我的愛人,多諷刺啊!被煸ト吮犞劬﹂_始說瞎話,“不過我愿意原諒你們,誰讓你們是我最親愛的弟弟和我的愛人呢。只要把陶陶還給我,我就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混元圣人的操作和道主差不多,都是先占便宜似的占了兄長這個身份,他們都很謹(jǐn)慎,不會把他們其實是一個人的事情暴露出去,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會不會成為別人可以攻擊他們的弱點。
道主在認(rèn)了哥哥的身份時,也認(rèn)下了容兮遂和顏君陶的關(guān)系,而混元圣人卻倒打一耙。無所謂別人信不信,只要他自己爽了就可以了。
“你!該!死!”
這是容兮遂在失去理智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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