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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五十二條咸魚不翻身:


  此為防盜章

  至于鄒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上上”……

  顓孫少將軍強忍胸中咳血之意, 一字一頓將他本來就想要說的、也一再讓他的家人去澄清的真相說了出來:“不是。不是我為鄒屠得到的‘上上’,封城戰也從未有過斷了靈根之人, 還能算上成績的。”

  哪怕錯不在顓孫少將軍,但輸了就是輸了,氣運也是修者能力的一種體現。封城戰并沒有扶貧的傳統。

  “我不會推卸責任, 是我的錯, 無力約束家人, 也沒能及時制止流言的傳播。對前輩多有冒犯之處, 我愿一力承擔。”

  顓孫少將軍是個好人沒錯,就是腦子不太好,拖累他的豬隊友又太多。

  若有一日他能狠下心用強硬的手腕整頓家風、或者干脆斬斷孽緣、斷尾求生,說不定還有鳳凰涅槃的可能,若不能……就只能嘆一句可惜了。

  但也就只值一句可惜, 畢竟修真界這樣背著原生家庭負重前行的故事比比皆是,萬蒼域的皇子周司命還在一邊站著呢,誰還沒個悲慘的過去了?真正重要的是未來,是面對負累會如何選擇。

  “哪怕您已經盡力收斂, 但我還是感受到了渡劫期尊者才會有的威能。”顓孫少將軍本來也是不敢肯定此事與顏君陶一定有關的,直至顏君陶因公子陽怒發沖冠,哪怕他當時身處好幾條街之外, 他也感受到了曾經只感受過一次就畢生難忘的可怕氣勢。

  顓孫少將軍當即就動身前往了八神坊, 他緊趕慢趕, 說不上來是希望能夠及時救下他的家人好些, 還是希望他的家人趁此機會能夠得到足夠的教訓才好。

  顓孫家, 不對,應該說是整個鄒屠,都被顏君陶保護得太好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明白修真外界真正的殘酷無情。

  而被腦補成保護者的顏君陶,此時此刻在想的卻是,鄒屠的基礎教育普及勢在必行啊,必須抓抓緊了。之前顏君陶只以為是顏家紈绔子弟不愛學習,如今才發現是整個鄒屠都不行。鄒屠好歹也曾是軒轅帝下令遷徙的善地,怎么如今墮落如斯?

  大概日后誰也想不到,顏君陶第一修真基礎書院的誕生,是這么來的。

  如今……

  顓孫少將軍這一聲“渡劫期尊者”,讓全場石化了有三分之一炷香的時間。久久無人敢說話,因為沒有人敢相信,顏君陶,那個臺子上的六歲包子,已經是渡劫期的尊者。

  渡劫期是什么概念?超然物外,高出倫常。

  說得再直白點,這就好比在座的各位還在為了孩子能不能上私塾而著急,顏君陶卻早八百年就已金榜題名,現在是官居一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正琢磨著該如何坐地飛升,從頭到尾徹徹底底變成另外一個物種,一個以仙字為開頭、人人向往的物種。

  眾人回神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掐自己、掐旁人,想要趕緊從這種狂妄到虛幻的夢里醒來,但除了真實的痛感以外,他們還站在原地,聽著顓孫少將軍對渡劫期的尊者發自肺腑地道歉,祈求原諒。換言之,這是真的。五十六歲的顏君陶已然是渡劫期的大能了,而他們中有些人,五十六了還在收徒法會上苦苦掙扎呢!

  震驚過后,迎來的就是整個鄒屠域排山倒海似的跪拜與歡呼了,那是前所未有地激動,也是前所未有地真誠。

  他們甚至也許都不是在跪顏君陶這個人,而是在跪謝顏君陶幫助鄒屠又重新立了起來,實現了千百年來數百輩人的心愿與奢望。

  顏家這邊和顏君陶同坐的人也都已經抖了起來。他們都知道自家公子很厲害,但是沒想到可以這么厲害,離仙人就差一步了,百歲飛升,果然指日可待!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都是這個修為了,為什么公子陶還可以跟個沒事人一樣,隨隨便便回家探親?

  連顏夫人和顏老爺都有點被嚇到了,同時心里又有一種詭異的驕傲,還是那句話,這就是命中注定啊,真不愧是……那人的孩子!

  青出于藍,自然要勝于藍!

  “這般大的事情,你這孩子怎么從未與娘說過?”

  “很大的事嗎?”顏君陶下意識地反問。

  一個渡劫期,能算多大的事?又不是合道成圣。顏君陶這輩子唯一有點激動的時刻,也就是在成為真正的圣人之后了。至于其他境界,對于顏君陶來說只是生命的必然階段,或早或晚,肯定會來,并不值得激動,也就算不得大事。

  顏夫人夸張地往后一仰,顏老爺和敬真公主雙雙配合地托著她,陪她當個戲精。這種時候,不要說顏夫人仰一下了,她哪怕當場躺下呢,也有的是人給她麻溜地鋪床。

  “對對對,不算事兒,這才是娘的陶陶!”顏夫人動作再浮夸,也不忘吹兒子。

  “娘很高興?”

  “當然!”顏夫人已經很多年不曾這么喜形于色了。

  顏君陶這才揚起了一個孩子似的笑容,因為:“娘能喜歡這份壽辰禮物,就太好了。”

  是的,和上輩子一樣,顏君陶把鄒屠評定為“上上”,當作壽辰禮物送給了顏夫人。

  “‘上上’評定的靈旗,會在娘壽辰那日準時送到。” “上上”的評定出來之后,有個在疆界立靈旗的傳統。鄒屠成為“上上”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卻一直沒有得到靈旗,還有人在暗中奇怪,如今才得以解惑。人家兒子想要在自家娘親生辰的時候再立靈旗,有毛病嗎?一點都沒有!

  只是聽到這話的人有點呼吸不暢而已。

  顏夫人這回真的是要心跳過速地暈過去了。想要尖叫,想要捧臉,想要少女心爆炸!被兒子這么寵著,還求什么啊!

  顏老爺就有點小幽怨了,他今年也要過生日啊,雖然不是整數。

  這邊鄒屠舉天同慶,那邊顓孫家就有些風雨凄凄了。不說終于明白了自己到底給兒子招致了怎么樣禍患的顓孫夫人,只說剛剛還理直氣壯的顓孫老太君,就已經恨不能掩面羞死過去。可是,可是,她還是想到了已經奄奄一息的孫兒。

  顓孫老太君就是個標準的封建家長,養孩子走的是精準扶貧那一套,沒什么偏心不偏心的,只是發自內心認定哪個出息了,哪個就有義務幫扶其他沒那么出息的。事實上,這樣的家長并不少見。只是他們都忘記了,一直幫人的那個也會有耐心耗盡的一天,而一直被幫的反而容易養成惰性,把來自兄弟姐妹的好意當作理所當然。

  這就是顓孫家大房和二房之間的畸形現狀,也是顓孫老太君教育最失敗的地方。

  老太君始終沒能醒悟,但她保護孫兒的本能也同樣適用于顓孫少將軍,她打斷了顓孫少將軍,繼續一個勁兒地給顏君陶磕頭,磕得是那么用力,又鮮血淋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虛榮心作祟,是我造的謠,是我傳的謠,得罪您的種種都錯在我一人。他一直在病中,又能知道什么呢?請您責罰我吧,都是我害了這個家啊。”

  兩個孫兒,手心手背都是肉,顓孫老太君做不出取舍。

  “該受罰的,一個都跑不了;不該受罰的,你以為我們尊者是多空在這里和你們計較?”不等顏君陶說話,天衍宗那邊的弟子就已經忍不住出聲了,他們直接動手封了這個越哭越讓人心煩的老太太的口,厲聲道,“尊者心中自有溝壑,豈容你在這里討價還價?!”

  說得再難聽點,這顓孫老太君以為自己算什么?很重要嗎?在這種時候了還看不清楚形式地要這要那?天下皆她媽?必須慣著她?

  “你的弟弟……”顏君陶看了眼老太君,突然惡趣味發作,對顓孫少將軍道,“你想如何呢?”

  他害你到了這步田地,你還會原諒他嗎?

  老太君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芒,她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大孫子,雖然不能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你快說啊,你愿意原諒你的弟弟,又不是讓你救下他,只是讓你給他一個早點的解脫,就這么難嗎?

  顓孫少將軍在這一刻,才是真正對他的祖母絕望了。在祖母愿意舍身為他求情的那一刻,他還在想著祖母只是老糊涂了,他不該計較。現在才發現,人是很難改變的。這一刻,他的祖母好像全然忘記了他在失去靈根之后的那些日子是怎么過來的,被未婚妻背叛、被二嬸欺辱、在生死邊緣數次徘徊,他所受的磨難都好像統統不在了。

  顓孫少將軍維持著跪下的姿勢,脊背卻挺得筆直,閉上眼,舍去了最后一點優柔寡斷:“我不愿意!”

  老太君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爬滿皺紋的渾濁雙眼,世間種種,再沒有比顓孫少將軍更能打擊到她的存在。怎么會、怎么會是這樣的答案?不,她不相信!

  但顓孫少將軍的話卻沒有因為祖母的表情有絲毫的停頓:

  “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那些被他害過的人,也不會如此輕易原諒他。

  “昨日因,今日果,此間種種都是他咎由自取,與人無尤。還請尊者不要手下留情!”

  獬豸的聲音再一次在鄒屠的上空響徹,發出撞擊前的嘶鳴,這才算是真正的塵埃落定!

  誰都想成為特別的一個,只不過以前的顏家人是想成為權威爹眼中特別的那一個,如今變成了想成為嫡兄公子陶眼中特別的那一個。

  當然,在顏家人這種心態的轉變之中,顏君陶人畜無害的稚童外表也是出力頗多。

  敢問,誰能拒絕一個萌包子呢?

  在顏君陶一眾的兄弟姐妹里,最受關注的,自然就是敬真公主的幺女娘子玉,以及前不久才被親娘賣了的庶長子公子陽。

  娘子玉大名顏如玉,不足十四,天級單靈根,是顏老爺眾多子女中,除顏君陶以外資質最好的,也是資源最好的。一雙威風凜凜的鳳目,搭配嬌養出來的皇家氣度,舉手投足間的氣勢已是不輸給任何一個宗門大派的天之驕女了,那通身的驕傲都快要如她法衣上的珠光寶氣般化為實質。

  本來在見到顏君陶之前,娘子玉對顏君陶這個傳說中的嫡兄,是充滿了一二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的,大概是襲承自彼此娘親之間的劍拔弩張。

  但這種不喜,也就只維持到娘子玉見到了還沒有她腰高的哥哥。

  顏如玉覺得她當時其實還是能夠撐一下的,但是當坐在椅子上雙腳還要懸空的顏君陶,用小大人一樣的語氣,把不生百病的薰肌香送給她,并勉勵她在收徒法會上要加油,不過不努力也沒有關系,他這個當兄長的總會護持她一二時,顏如玉就徹底破功淪陷了。

  還沒有自己大的哥哥什么的,非要假裝大人什么的,怎么能這么可愛啊啊啊!簡直要萌出血了。顏如玉在內心激動地尖叫。

  ——嗯,不需要多說,顏小娘子和她娘一樣,都控制不住地喜歡各種小可愛。

  顏君陶在妹妹詭異的目光中,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他唯一的兄長公子陽身上。

  說來也是命運,顏君陶在家中住了三年,卻從未與庶兄有過交集。因為公子陽其實也就比顏君陶大了幾個月而已。花姨娘怕這個她用盡手段才生下的大兒子,打了顏夫人的臉,一直關起門來在后院過著小心謹慎的日子,直至兒子徹底立住了,這才把兒子帶到人前。而彼時,顏君陶早已經隨陸掌門去了天衍宗。

  公子陽有靈根,卻只是五靈根,還不是一般粗細的那種比較特別的五行靈根,就是很普通雜亂、粗細不一的五靈根,比沒有靈根就好那么一點點,資質實在是有限,又天生體弱多病……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便始終沒能得到顏老爺的喜歡。

  這導致了公子陽自卑又透明,還不善交際,雖是顏家長子,卻基本沒有什么存在感。顏老爺因此就更不喜歡他了。一直如此惡性循環到了今天。

  公子陽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他的外表始終維持在雙十年華,是個俊美青年。好吧,與其說是俊,不如說是美,靦腆內秀,猶如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散發著終有一日定會驚艷眾人的溫和光芒,只是需要耐心等待。

  花姨娘等了一年又一年,終還是等到了耐心耗盡,親情消散。

  顏君陶的管事給公子陽備的是一塊能助他延壽駐顏的美玉,畢竟公子陽的資質擺在那里,再多的功法密寶、丹藥符箓都對他無計可施,堆不起修為,不如送點實際的——讓他一直保持他的優勢。畢竟美人總有特權,并且有顏君陶這個好用的虎威在,誰也不敢輕薄慢待了公子陽去。

  顏君陶卻在送出去之前,臨時在芥子袋中,把禮物換成了一件沒有使用限制的防御類貼身法衣,下品靈器,木系類,暗和了公子陽身上的草木之氣。

  搭配著,顏君陶還順手送了一把以公子陽煉氣三級就能夠發揮最大殺傷力的上品法器。

  顏家人多因那閃過流光溢彩的上品法器而驚呼,卻根本不知道真正難得的是下品靈器。

  法器、寶器、靈器,珍貴程度依次遞增。

  看著弟妹們茫然的眼神,顏君陶當下就心生了一個想法,其他的可以放在以后說,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給弟妹們上一課!至少要保證他們日后離開鄒屠域時,不會被輕易騙去了身上真正重要的寶物。

  眾弟妹十臉懵逼:“……?”這是什么展開?

  有上進心的弟妹面對突如其來的上課還好說,那些早已經咸魚躺倒、甘當學渣的弟妹們就慘了,連哭死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因為兄長歸家偷來點休息時間,根本不想浪費在修煉上好嗎?!

  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修煉的,謝謝!

  特別是老師還是學霸兄長,而兄長也許還沒有課桌高的時候!

  但有顏老爺在后面督促,各自的親娘殷殷期盼,顏家眾多早已經習慣在鄒屠域橫行霸道的小霸王,還是只能蔫噠噠在課桌前排排坐好,擺出一副猶如失學兒童看到課本的求學若渴,演不像都不行。旁邊還有真正想要跟著顏君陶學習的兄弟姐妹作對比,更不用說那些都快要看得他們望眼欲穿、拼命暗示的天衍宗弟子。

  “咳,”其中一個膽大的弟弟硬著頭皮道,“兄長講道,機會難得,不如讓天衍宗的師兄們也一起吧。”

  天衍宗弟子們先不干了:“什么師兄?!”

  不等顏家子這邊生氣,天衍宗那邊已經又道:“明明是師侄、師侄孫!我們中輩分最高的弟子,叫尊者也是師叔好嗎?怎敢和尊者稱兄道弟?!”

  顏家子:……說好的心高氣傲天衍宗呢?這么狗腿真的好嗎?

  當然好啊!

  顏家子弟理解不了天衍宗弟子的熱情,天衍宗弟子還覺得顏家這些人屬于身在福中不知福呢。知道天衍宗上下想要聽到顏尊者講道的人有多少嗎?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不想的!知道天衍宗真正聽到顏尊者講課的實際人數有多少嗎?十個!

  物以稀為貴,顏君陶前五十幾年的修生,大部分都用在了勤加修煉上,宗門也不會用瑣事去打擾他。顏君陶唯一一次講道,還是在百年一次的龍冢法會前夕。

  龍冢法會在和光界與同塵界中間的葬龍山上舉行,由五個九星門派輪流主辦。

  主辦目的很簡單,演習。

  由百歲以內的各門派優秀弟子,出戰比斗,他們的輸贏決定了兩界未來百年內的各種資源與利益分配。其實就是把兩界道魔的戰爭,縮影成了弟子之間的“友好切磋”。

  門內最厲害的帶隊弟子被稱為“首席”。

  顏君陶就是天衍宗的首席,也是把其他各派壓得根本沒有辦法喘息的天才中的天才。比他修為高的,已經沒有辦法參加百歲內的龍冢法會,而年齡夠的,卻沒有任何一個有顏君陶的修為與境界。不是那種只差了一點半點的區別,而是至少兩個境界的巨大差距。

  顏君陶同期的首席們如今修為最高的,才剛剛以九十五歲之齡突破元嬰,成為了出竅前期的尊者。而現年五十六歲的顏君陶,已經是渡劫期的怪物了。

  整整差了三個大境界,在對方飛速增長修為的同時,顏君陶只會更快,距離被拉開得越來越大。

  龍冢法會,是天衍宗唯一要求顏君陶替宗門出戰的盛會,但同時顏君陶這個打破了游戲規則的存在,也得到了其他門派的聯名抵制。

  顏君陶是在百歲以內沒錯,甚至他比所有人都年輕,但他的修為卻比一些小門派的掌門都高了好嗎?比當年坐忘心齋那兩個百歲飛升的魔修參加龍冢法會時還要過分!如果顏君陶把所有的比賽都報一遍,那其他門派還玩什么?直接把種種秘境與靈脈資源拱手相讓好啦。連另外四個九星門派都要靠邊站。

  于是最終,經過各方“友好”協(扯)商(皮),得出了顏君陶只可以參加一項比賽、但可以同時在場上指導門內弟子的結果。

  然后?

  然后顏君陶在給那十個真傳弟子開了為期一年的小灶后,幫助天衍宗再沒有任何異議地成為了龍冢法會最大的贏家。法會第一天衍宗經常拿,但拿得那么徹底,那么讓所有門派閉嘴的卻是第一回。

  至今還有門派揚言讓顏君陶現場指導也一點都不公平的抱怨呢。

  但是那又能怎么樣呢?

  不服,來戰啊!

  顏夫人更是不可能讓花姨娘有任何機會臟了兒子的耳朵,一個眼神就令下仆把花姨娘給捆著拖了下去。對此,她還不忘給兒子粉飾太平:“這花姨娘資質愚鈍,境界多年未有寸進,沒想到如今竟走火入魔如斯,都開始胡言亂語了,娘一定花錢找最好的醫師,給她看病。”

  顏君陶:“……”他雖然只有六歲的外表,并不代表他的智商也跟著一起回到了六歲。

  顏君陶終于有點明白為什么臨行前,掌門愿意讓他放棄閉關、下山歷練,卻并不太想讓他回家了。他們這個家過得實在是比普通凡人還要烏煙瘴氣、緊張刺激,除非是求證之道比較另辟蹊徑,否則在這種瑣碎俗事多到狗血的情況下,根本不會利于修煉,一絲半點的可能都沒有。

  ……而這,不正是顏君陶想要的嗎?!

  他們家簡直完美!

  在別人心疼和光界第一天才顏君陶,竟然有這樣一個父親不修、母親裹亂的家族時,顏君陶正在內心跪謝爹娘。

  當然,目前的顏君陶,還不知道這中間其實還有過一道他爹差點做主替他娶“妻”的手續。

  怕兒子多問,暴露更多家丑,顏夫人和顏老爺默契地使用“溜了,溜了”**,硬是安排兒子先去了后院休息,不管有什么事,都等晚上人齊了再說。雖然之前顏家正在鬧宅斗,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場的,至少敬真公主的幺女、在這次收徒法會上最有希望被九星門派選中的嫡女就不在。

  敬真公主和顏夫人斗法多年,最大的默契就是彼此的兒女是底線,輕易不會把無辜的孩子牽連進來。

  如今嘛……

  顏夫人在兒子前面走著的時候,暗中錯開半步,旋身給了敬真公主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那不是威脅,是宣戰!在顏夫人濃厚的深紅大唇妝面下,藏著的是“你既對我兒不仁,就別怪我對你女不義”的狠辣。

  敬真公主這才是真的后悔了,再嬌艷如花的容貌都遮擋不住她內心的惶恐,不不不,玉兒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真的沒有對顏君陶下手的意思!她怎么可能自毀長城?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顏君陶的意義!她只是、只是一時糊涂,想要給顏夫人添堵,順水推舟,僅此而已。功德也是真的功德,不傷害孩子,是顏家宅斗這么多年的基本原則,沒有誰想要當那個破壞者。

  “娘。”顏君陶天生的五感六覺異于常人,在修為境界提升的同時,也讓他就像是長了后眼,不需要回頭,就知道他娘在嚇唬人。

  顏夫人這才放過了敬真公主,重新端起慈母的笑容,牽著兒子的小嫩手,一同離開了圭端臬正的正堂。

  顏老爺早已經避退回了書房,短期內是沒臉見兒子了。

  “要不要娘替你揍你爹一頓出氣?”顏夫人賣老公賣得特別利索。

  顏君陶奇怪地看了一眼他娘,雖然只在家中生活過三年,卻足夠他明白一個道理——他爹和他娘之間,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是合作伙伴。顏夫人根本不是在吃醋,她就是天生喜歡與人斗爭而已。顏老爺心知肚明,卻也并不介意。

  顏夫人繼續小聲對兒子辯白自己:“娘有分寸的,剛剛只是和你敬真姨鬧著玩。”

  顏君陶沒說不信,也沒說信,只是一邊緩步走過雨后的鵝卵石小道,一邊問他娘:“娘知道世俗界之上是修真界,修真界之外有上界,又可知比上界更高的還有大荒?”

  “這些常識娘自然知道。”顏夫人忙不迭地點頭,她可不像道統早已經殘缺的小域下城之人那么沒見識。

  人這一生要經歷三次蛻變,兩次飛升,方才算徹底超凡脫俗、了卻因果,從凡人到修士,從修士到仙人(上界),再從仙人到圣人(大荒)。圣人歷萬劫而不滅、染因果而不沾。可開天辟地,與道同在,一念知過去、現在、未來……

  “當你從那樣的高度再俯仰過去時,你會發現所有的事都不算事,所有的因果也不算因果。”

  “娘知曉的呀,”顏夫人用一種再驕傲不過的語氣道,“敬真之流,眼界也就只有顏家和鄒屠這一畝三分地,她的女兒比她強點,但終究會受限于資質,大道難成,成仙就已經頂天。可對于我兒來說,仙人才是修生的開始。”

  上輩子,顏君陶七十三歲飛升上界,重塑仙體,六百歲飛升大荒,合道成圣。縱觀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一生,在上界的仙人生活確實才能算是顏君陶修煉的起步。

  如今嘛,對于圣人來說,大概只能算撒尿和泥的總角之年。

  “所以,掌門總教導我說,沒有必要和任何人計較任何事,因為他們很快就會不在了,而我的未來還有很長。”活得越長,顏君陶大概就會越開心,因為仇人的葬禮會一個接著一個。

  顏夫人略有不甘,卻還是以兒子為重道:“娘知道啦,真的不會去和你敬真姨計較的。”

  顏君陶猛然回身,仰頭看著他娘,一字一頓認真道:“不,兒子真正想說的是,為什么不計較?未來再長,也不影響當下的不爽,我們憑什么要為了未來的自己,委屈了現在的自己?!都是自己,不是嗎?兒子幫你懟死她!”

  顏夫人被兒子的反轉詐唬得一愣一愣的,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眨眨眼,開心地笑了起來。有時候,她生氣需要的從來都不是講道理,她只是想有個人永遠會無條件站在她這邊。

  如今,她得到了,真的很歡愉。

  顏夫人一點點蹲下身,抬起冰涼繡帕,為兒子帶去初夏的清涼,她笑彎了一雙眼,柔聲道:“你的心意,娘收到了。但其實你敬真姨的女兒,就是你玉妹妹也是個好的。兄弟鬩于墻,而外御其侮的道理,娘還是懂的,只是一時氣昏了頭,我會專注和你敬真姨死磕的。謝謝我兒一片苦心,說反話來讓娘清醒過來。”

  顏君陶:……不是,你聽我說,我真沒這個意思。qaq

  身后跟著的一群天衍宗弟子還特別捧場地做出恍然大悟狀,贊嘆聲不絕于耳,真不愧是顏尊者啊!敲棒的!

  然后,天衍宗眾弟子就被惱羞成怒的顏前圣人給打發了個干凈。

  天衍宗的弟子不住在顏家,都統一住在送他們來的七寶仙船上。那是天衍宗最大、最華麗的運輸靈器之一,一般只會在有什么盛事法會、絕秘之境時才會被用到。這一次是為了讓顏君陶能一路舒服點,管事的長老才特批了七寶仙船,足可見天衍宗對顏君陶的重視。

  仙船如今在陣法的支持下,就停靠在顏家后院的半空之中,遠遠看去,蔚然壯觀。

  “娘,家里到底怎么了?”顏君陶特別想投入到家庭瑣事的戰爭之中。

  “哎呀,沒想到院子這么快就到了呢,陶陶你看。”顏夫人卻打定主意不讓兒子煩心,連轉移話題都轉移得特別生硬,“還記得你的院子嗎?”

  顏君陶住了三年的小院名喚望仙,后來改成了望圣,顏家父母對兒子的殷切期盼已是撲面而來。

  整體寬大崇高,細節錯采鏤金的庭院內,雕梁畫棟,高臺林立,還有奇珍異獸、名花貴卉,包羅萬象、前庭后院的表象下,是陰陽合德、剛柔并濟的風水布局。

  這庭院還是當年天衍宗的陸掌門來收徒時,親自設下了三道高深防御禁咒的地方。陸掌門與顏夫人約定,待顏君陶在家中長到三歲,享夠天倫,就帶他離開。為了保護顏君陶,陸掌門就特意在當時還不算大的顏家,開辟了這個擁有空間陣和聚靈陣的進深庭院。

  顏家此后背靠兒子好乘涼,宅邸一擴再擴,買下左鄰右舍無所不用其極地擴大,卻始終沒有搬家,就是因為這座專屬于顏君陶、等閑人根本不敢踏足的望圣院。

  院內陣法綿長,靈氣持久,至今仍散發著勃勃生機,福澤了整個顏家人的修煉。

  顏君陶的靈寵腓腓,已經撒丫子在院子里瘋玩了起來,上躥下跳,撲蝶追蜂,就沒有它干不出來的事,仿佛再大的院子都安放不下它自由奔放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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