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三十八條咸魚不翻身:
此為防盜章 在結(jié)果公布出來之后, 臺下便開始有人控制不住的竊竊私語, 分享吃瓜信息:
“確實不能說啊,被人抓去吃了怎么辦?”
“我怎么聽說是有魔修喜歡用先天靈體煉丹?”
“你們這都是什么洗腦包!明明是容易被當(dāng)做爐鼎!”
顏君陶:“……”都不是, 謝謝。
青要門的雅歌仙子終于還是聽不下去了,覺得不能任由傳言再繼續(xù)這樣誤傳下去, 責(zé)任感讓她覺得她很有必要出來辟謠!
青要門修仙, 講究的就是一個律己律人、程序正義, 就像是一個重度強迫癥,希望所有人修仙都能按照基本法。對于市面上一些誤人誤己的謠言,是容忍度最低的門派。若發(fā)現(xiàn)自家門內(nèi)有女弟子傳謠造謠, 會視情節(jié)輕重來論罪,最重的甚至可以到達廢掉修為、驅(qū)逐出門的地步。
而門派的風(fēng)格,很大程度上也會影響門內(nèi)弟子的為人處事。
雅歌仙子隨手一抬, 一道道聲紋, 便隨著琴音快速于人群中擴散而去, 停住了所有人越傳越邪乎的言論, 也幫助眾人清醒了一下過熱的腦子。
青要門這邊在等大家冷靜的差不多后,就派出了一個穿著水色裙衫的小師妹,化水?dāng)U音, 讓謠言止于智者。
小姑娘先是說了一套逼格特別高的之乎者也, 但沒能說完, 就發(fā)現(xiàn)下面的很多圍觀群眾其實并不能很徹底的理解她到底在說什么, 甚至有人已經(jīng)開始光明正大的跑神。畢竟文言文聽起來還是有些吃力的, 白話文有市場, 就必然有它存在的意義。
青要門的這位小仙女也不是個拘泥之輩,說到一半,便轉(zhuǎn)了畫風(fēng),用一種更加輕松幽默又簡單的處理方式,科普了一個讓所有人都能更容易理解的現(xiàn)實:“這么說吧,你吃了蜜火腿,你就會變成蜜火腿嗎?明顯不會,對吧?所以,為什么會有人覺得,吃了先天靈體就能變成先天靈體呢?”
前面妹子講了那么多復(fù)雜的靈力原理,都不如最后這一段容易引起共鳴。吃瓜群眾紛紛表示,是啊是啊,吃了人參靈芝也不會變成人參靈芝,要是能變,他們早就靠賣自己發(fā)家致富了好嗎!
顏君陶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嗯,他可以說是突然很想吃蜜火腿了。
坐忘心齋的聞首席本來正吊兒郎當(dāng)?shù)臓幃?dāng)一個合格的霸道魔修,一見顏君陶這邊看起來很感興趣的樣子,趕忙擼起袖子,就準(zhǔn)備自己上了。
還是軍師師弟及時拉住了自家蠢蠢欲動的師兄,沒看青要門派的都是小師妹嗎?他們坐忘心齋哪怕要辟謠,站出來的也該是同等級的人。若換做首席親自說,那算怎么回事啊?還要不要排面了?臉面很重要的好嗎?!
穿著火云紋“校服”的小輩弟子很有眼色的站了出來,從青要門小仙女一開始的失敗里提取經(jīng)驗,聲如洪鐘的一開口,就是人人都能聽懂的大白話,可以說是相當(dāng)?shù)那寮儾蛔鲎髁耍骸拔覀兛梢源碚麄同塵界的魔修負(fù)責(zé)任的說,收起那點被害妄想癥吧,用先天靈體煉丹,和用普通修士煉丹,成藥效果是沒什么區(qū)別的!
“……”
“……”
“……”
全場一片寂靜,雖然坐忘心齋的小師弟覺得他已經(jīng)很親民了,但他用這種隨便的態(tài)度說出這么細(xì)思極恐的言論,還是讓人有點不敢深想的后怕好嗎?
好比,這個對比結(jié)果,坐忘心齋到底是怎么得出來的?總覺得答案不會太讓人覺得舒服。
那位弟子見效果不佳,大家都有點要對他退避三舍的樣子,趕忙更加賣力的實事求是道:“有些對癥的先天靈體,也許成藥會更好,但比起先天靈體本身還是太大材小用了,所以,并不建議入藥!
眾人:……你說的再誠懇,再科普,聽起來也很恐怖的好嗎?
另外一個坐忘心齋的弟子不忍看同門的“冷遇”,站出來想要挽尊:“有些特殊靈體,確實適合當(dāng)爐鼎,但大部分靈體都不適合,好比雷火靈體,你抓他來給你吐火煉丹,都比當(dāng)爐鼎強,本身日起來也和普通修士沒什么區(qū)別。”
吃瓜群眾的瓜都要掉了,大哥你是怎么用這么一臉清純的樣子,說出這么重口的話的?
小弟子的眼神朝左上回憶了一下,又改了改自己的說法:“唔,不對,如果對方反抗的話,也許會更加帶感!
“咳!边B聞首席都有點聽不下去了,這種白日開車的感覺。
小弟子立刻換回了一本正經(jīng)的畫風(fēng),像哄小孩似的告誡大眾:“總而言之,拿先天靈體做爐鼎,對于修行真心沒用,而且還容易導(dǎo)致對方臥薪嘗膽,十年反殺,有性命之憂。請千萬不要輕易嘗試。引用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曾親測有效的同門前輩的遺言來說就是,活著不好嗎?”
每一個警告背后,肯定都有不只一個相關(guān)的心酸故事。
最后的這段話,顏君陶并沒有聽到,因為他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被容兮遂捂住了耳朵。圓圓軟軟的小耳朵,還帶著一層只有在陽光下才能看到的細(xì)碎絨毛,特別可愛。
顏君陶不解抬頭,看向就站在自己身后的容兮遂,他已經(jīng)成年很多年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的很清楚。甚至天衍宗曾因為擔(dān)心有不信邪的神經(jīng)病要抓顏君陶這樣那樣,教顏君陶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從這些神經(jīng)病手里自保。
一如那句話,你不提前教會孩子的,小心被社會教了之后追悔莫及。
“小孩子就要有個小孩子的樣子!焙帽瘸赡曛敖乖鐟!禁止涉嫌十八禁!容兮遂俯身,低聲用磁性如慈父的聲音道,“你要是現(xiàn)在和我爭什么成年人的權(quán)益,那我大概會覺得我也可以爭取一下。”
顏君陶立刻正襟危坐,雙手乖乖放在膝蓋上,擺出一副四講五美好寶寶的姿態(tài),他是未成年,一輩子的未成年!
容兮遂這才戀戀不舍的把手拿開,不甘心的在離開之前又捏了捏顏君陶的白玉耳朵,光滑如剝了殼的雞蛋,溫涼如上等的美玉,恩,真的很好捏。
等一系列插播勁爆言論的辟謠之后,已經(jīng)沒有人關(guān)注顏君陶到底是什么靈體了。其實也不是不能說,而是說了就很容易暴露顏君陶到底是誰的孩子,那就很麻煩了。天衍宗和坐忘心齋當(dāng)年為了壓下此事,疾風(fēng)驟雨般的一系列聯(lián)手處理,也將變得毫無意義。
說回萬蒼域的先天靈體。
本想秀一把自己兒子、順便打壓剛剛崛起的鄒屠,誓要讓鄒屠沒有辦法爬起來的萬蒼帝,依舊很是不忿,別看他又瘦又矮,卻野心極大。他是說,縱使不是所有的先天靈體都如顏君陶那般招人稀罕,但先天靈體終究還是少見的啊,他兒子怎么就這么沒有市場了?
因為……
成也蕭何敗蕭何。
萬蒼域最引以為傲的是供養(yǎng)出了一個九星門派的元嬰尊者,而如今讓萬蒼帝的兒子無派問津,也是這個原因。
從潛規(guī)則上來說,萬蒼域出了一個先天靈體,最先知道的應(yīng)該是它所依附的門派,也就是萬蒼域的元嬰尊者所在的覺生寺。若覺生寺發(fā)現(xiàn)與這新出現(xiàn)的先天靈體沒有緣分,或者是不想耽誤了孩子的大好資質(zhì),自然會為孩子聯(lián)系更加合適他的九星門派,給他一個前程。
一如顏君陶那般,從小就送去大派,打下牢固基礎(chǔ),也能得到更多的保護。雖然說先天靈體不能吃、不能煉丹、大概也不適合當(dāng)爐鼎,但架不住還是有神經(jīng)病想要試一試。
并且這種一般都是無門無派、傳承斷層、走邪路子上來的散修。
他們無依無靠,也就無所畏懼。
真瘋起來,還是很可怕的。
萬蒼帝的兒子如今已經(jīng)十五了,但此前覺生寺卻連一點風(fēng)聲都沒有聽到,這說明什么?說明萬蒼帝想要拿他的兒子待價而沽,并且不太信任覺生寺。
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在打覺生寺的臉,若不是覺生寺走的一貫都是“都行,可以,你高興就好”的佛系路線,只給了一個不去關(guān)注的眼神,換其他任何一個九星門派,都不可能輕易放下此事,放過萬蒼域的。
坐忘心齋的聞首席勾唇,坐姿豪放,專注搞事,故意用所有人都能聽得到的聲音道:“哎,一殺禿驢,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換我,我絕對不能忍!
“不是都說佛有慈悲為懷,也有怒目金剛嗎?你變個武僧給我看看唄!
坐忘心齋這樣的做派,往好了說叫霸道首席愛上我,忘壞了說就叫嘴賤欠抽很討厭,拉仇恨值總是拉的特別穩(wěn)妥。
覺生寺的首席法號一殺大師,雖然聽起來是個武僧,卻是個實打?qū)嵉暮┖裥愿,講究的就是出家人要與人為善,一生修的閉口禪,把與世無爭進行到底。其他人被聞首席這么挑釁,多少都會有些火氣,然后在沖動下做出錯事。但一殺大師就厲害了,他在這種時候還能笑的如沐春風(fēng),發(fā)自肺腑。
他雙掌合十,微微點頭,活像一尊廟里的泥菩薩,始終透著金光閃閃的佛性。
等著接招的聞首席,得不到回應(yīng),自然是很不舒服的,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最坑爹的是,聞首席還很清楚,一殺大師真不是在故意讓他不舒服,這禿驢就是這么一個性格。聞首席……更不爽了。
一殺大師一字未說,可大家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他不介意,相信門內(nèi)的長老們也不會介意。
就像是在當(dāng)年想要收徒顏君陶的事件里,覺生寺也是最早收手的,因為“此子與我佛門無緣”。
雖然覺生寺這邊覺得來來去去都是緣,但作為一殺大師好基友的白鹿洞書院首席景鑠書生,還是在“啪”的一聲打開銀色折扇后,表明了立場:“雖然還沒有到正式的收徒階段,但我的話就放在這里了,白鹿洞書院要不起這么大牌的弟子!
白鹿洞書院,一個只允許他們大牌,不允許別人比他們大牌的神奇書院。愛修不修,不修滾蛋,別打擾我飛升,就是這么道系任性。
錯失先天靈體固然可惜,但景鑠更愿意守護的是朋友的面子,書生意氣,不外如是。
青要門的雅歌仙子都不需要說話,只需要看一眼自己身邊清一色的女弟子,就已經(jīng)表明了立場,男賓止步,她們就是要搞性別歧視,謝謝。
換言之,萬蒼帝之子繞來繞去,最后的希望偏偏還是掛在了天衍宗,也就是顏君陶身上。
萬蒼帝整個人都要涼了,手腳不聽使喚的開始抽搐抖動,天知道他到底有多嘴賤、得罪了顏君陶多少……他的兒子可怎么辦?!
上一次用**力擊打重鐘,還是在顏君陶先天靈體的身份被透露出去之后。
神鐘的鐘聲可以傳的很遠、很廣,保證了每個身在鄒屠的人都可以聽到它的恢弘澄凈,卻又不會覺得聲大刺耳,總是那么恰到好處。甚至還會有人在鐘聲中依稀聽到龍吟鳳嘯,感悟玄之又玄的天地法則。
這個說法倒是真的,因為顏君陶小時候就頓悟過一次。也因此,在顏君陶心念一動感應(yīng)到鐘聲即將敲響的前一刻,他第一時間就用靈力封住了自己的耳朵和神識。
顏夫人奇怪的看向兒子,她對于顏君陶的狀態(tài)最是了解,急的直接開口:“你怎么能錯過鐘聲?!”
其他從顏夫人口中知道鐘聲可以助人感悟的顏家子,都沒能感悟到什么,正在沮喪期間,又聽說他們家最有希望的嫡子哥哥直接給拒絕了,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不是很公子陶的這個操作。
不等顏君陶根據(jù)他娘的口型來解釋,那邊作為合格顏吹的天衍宗弟子們已經(jīng)齊聲道:
“若尊者現(xiàn)在頓悟,少說也要幾天的時間,那你們的靈力檢測還辦不辦了?”
“怎么就這么不知道感恩呢?我們家尊者多體貼人啊!”
“簡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顏君陶:“……”并沒有,謝謝。
“接連感悟,無異于揠苗助長,反倒是對修行不利!比葙馑煊靡槐菊(jīng)的胡說八道作為了補充。
一眾人……還真就信了。
包括正馱著腓腓、能懂人言的犼,都充滿肯定的點了點它的兔子頭。感悟就像是在提升內(nèi)在的精神與魂力,若外在的軀體和修行追不上內(nèi)在過快的增長速度,短期內(nèi)看不出什么,長久必然留下無窮后患。
真正心里有數(shù)的修者,永遠明白什么叫適可而止。
因為貪得無厭的都死了。
等七七四十九聲鐘聲過去之后,顏家的十一個子弟便整齊劃一的站起,穿著樣式相似又各有特色的白色深衣,拿好準(zhǔn)許應(yīng)試的腰牌和身份石簡,象征意義的拜別了顏家父母。然后,他們就以瓔珞巨象為代步工具,聲勢浩大的與差不多同樣時間出發(fā)的皇室弟子及其他三個修真世家的子弟一起,前往了八神坊。
顏家剩下的人,則隨著顏君陶一個揮袖,飛上了顏君陶從芥子袋里拿出來的一輛以飛禽為畜力的油壁車,在最后一刻才會集體飛往八神坊。
為此,腓腓吃了好半天的醋,為什么不騎它!它能變得比巨象大、比飛禽高,好嗎?!
“再大,你也就是個小浣熊!鳖伨諏﹄桦璧南訔壥菑乃粻瓿缘糁筮要積極給犼當(dāng)小妾開始的,雖然犼大爺只有腓腓這一個對象,既是妾也是妻,但顏君陶還是特別嫌棄腓腓這個賤嗖嗖的家伙,可以說是很丟小浣熊的臉了。順便一說,腓腓最近倒是在容兮遂那里分外受寵。
“你可以讓犼變大后為你拉車。”容兮遂提議。
顏君陶很認(rèn)真的考慮了一下可行性。
顏夫人不干了,哪怕她看不透容兮遂的深淺,知道這樣的大能力者不是她能夠得罪的,但她還是要說:“我們坐飛禽吧,來回更換,有點耽誤工夫!
真正的理由是,別人都是猛獸,憑什么她兒子騎個兔子?雖然犼是上古異獸,但那也并不能掩蓋它和小白兔沒有任何區(qū)別的外表呀。顏君陶變成六歲大小的外表之后,本身就已經(jīng)有點萌的過分了,再騎個大白兔,那畫面美的顏夫人根本不敢想。
***
在顏君陶還沒有前往八神坊的時候,消息靈通的各域之主已經(jīng)早早到了。
按照以往的傳統(tǒng)來說,他們本不應(yīng)該這么早來的,哪怕來了也不可能出席靈感檢測的觀禮,甚至他們很多都不應(yīng)該屈尊降貴的來它域陪考,除非這一屆里有自家的孩子。但誰讓這次九星門派的首席弟子都到齊了呢,套不上近乎,挨個看一遍,也夠他們吹個百年的了,誰都不會想要錯過這等機會的。
‘也不知道這鄒屠域何德何能,竟然能攤上這樣的好事!簧俪怯蛑髟谒较吕锒加羞^類似的腹誹,反正他們是不信什么只因為一個公子陶,就能引來這么多各派首席。
這公子陶資質(zhì)再好,能有多好?!這么多年過去,也不曾聽說公子陶做過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唯一轟動過的一次,也只是他在龍冢法會的首席戰(zhàn)里為天衍宗拿過一個第一,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公子陶在那后就徹底銷聲匿跡。修煉一事,如逆水行舟,都這么多年過去了,誰知道顏君陶又有什么變化呢?
反正,危機感讓他們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鄒屠的公子陶能有多好的發(fā)展。
比起相信公子陶,他們更愿意相信首席齊聚,肯定還是與之前鄒屠邊疆的異動有關(guān)!
與鄒屠域的胖皇帝最不對盤的是萬蒼域的瘦皇帝,一個高胖,一個瘦小,仿佛天生對立。小矮子的瘦皇帝最先對胖皇帝開了嘲諷:“沒想到竟有能看到你來主持收徒法會的一天,老弟你可不要再藏著掖著了,把那些年藏起來的天才都拿出來吧。要不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鄒屠翻來覆去就一個公子陶,再無其他了呢。”
收徒法會能夠參選的弟子年齡,最大是一個甲子(六十)以內(nèi),畢竟三千世界、奇遇難料,誰也沒有辦法料定某人不能笨鳥先飛,收徒的年齡限制便一直十分寬松。
而鄒屠在顏君陶出生到現(xiàn)在的這五十多年里,真心沒一個拿的出手的。
胖皇帝不是很高興的在心里哼了一聲,卻又沒有辦法辯解,因為瘦皇帝說的是事實,鄒屠真的一直是在走下坡路,人才凋敝。他只能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老哥此言差矣,可不能在叫公子了,如今是尊者。”
越是下界下城,越是注重階級劃分,從服飾到稱呼,是絕對不能亂了一絲一毫的禮數(shù)的。
反倒是上界門派要相對寬松一點,畢竟你在這個百年內(nèi)為難了別人,指不定別人在下個百年就會有什么奇遇機緣,跨越境界的天塹,在修為上迅速趕超于你,到時候再見面就尷尬了。
而在下界的種種稱呼里,“公子”只是對一些未來很有前途的年少之才的尊稱,甚至都不需要很有前途,有個好的出身那就是公子、娘子,好比公子陽此前雖然一直不被看好,但他還是顏家的公子,外面的人誰也不敢小瞧了去。
“尊者”卻是對元嬰期以上——這種下界絕對接觸不到的高深境界者的統(tǒng)稱。
“。。 笔莼实鄄铧c驚呼出“這不可能”,如果他沒有記錯,那公子陶也就五十多歲,五十多歲的元嬰?!這、這……他穩(wěn)了好一會兒心神,才說服自己,尊者又怎么樣,九星門派里哪個首席不是尊者?就他們?nèi)f蒼域還供出來過一個元嬰呢!只不過對方如今年紀(jì)已經(jīng)很大了,當(dāng)不了什么首席。
各大門派的首席并不只看境界,也看歲數(shù),一旦根骨過了百歲,那就要自動退位讓賢了。
顏君陶無疑是是歷屆首席里最年輕的,也是修為最高的,在他飛升之前,他大概會一直是天衍宗的首席,壓的所有首席抬不起頭來的別人小孩。
在萬蒼域的瘦皇帝和鄒屠域的胖皇帝暗藏機鋒、你來我往的好不快活的時候,四個清凈天地的看臺上,已經(jīng)悄然出現(xiàn)了隱隱綽綽的人影。四個門派的首席不知何時已經(jīng)全部到齊!他們并不需要什么氣派的出場,什么萬人矚目的高臺,自然而然就是令人屏息凝神、忍不住仰望的存在。本來還在竊竊私語、一片嘈雜的八神坊,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連大氣都不敢喘。
四方首席倒是安之若素,各自為營的端坐于蓮臺,一起用法力看著唯一一個還空著的清凈天地,遙遙等待著真正的主角。
不一會兒,九星門派的小輩弟子就紛紛從看不到真人的紗罩結(jié)界之后走了出來,聲如洪鐘的表達了希望在場的眾人能夠自便,不要拘謹(jǐn)?shù)难赞o。
八神坊這才稍稍恢復(fù)了一些人氣,至少再不復(fù)剛剛比墳場還要肅穆的氣氛。
有對九星門派的敬畏者,自然也有想要表現(xiàn)者。
就聽萬蒼域的瘦皇帝,以一種明明恨不能翹起尾巴炫耀卻偏要故作謙虛的語氣道:“也不知道我們家那個不爭氣的小子能不能趕上這次的靈根檢測,唉,他也是的,早不頓悟,晚不頓悟,偏偏在老弟這邊鐘聲響起的時候得老天垂憐,真的是急死我了!
胖皇帝把砂鍋大的拳頭攥的咔咔響,自家的法器沒能幫助到自家域的人,反倒是幫了隔壁域的人,隔壁域還不說好話,得了便宜賣乖,他心里能爽才有鬼呢。
就在這個時候,在一陣悅耳的百禽鳴叫聲后,最后一個到場的顏君陶,已經(jīng)帶著顏家人和天衍宗的弟子穩(wěn)穩(wěn)的出現(xiàn)在了清凈天地的臺子之后,仿佛連紗罩結(jié)界都沒有被驚動。除了其他四派的首席,沒有人能夠看破顏君陶是怎么做到的。
瘦皇帝故意奇怪了一聲:“咦,不是說那鐘聲對越有天資的人越有用嗎?怎么……”
怎么不見成為尊者的顏君陶頓悟呢?
“顏尊者當(dāng)年已經(jīng)頓悟過了!迸只实廴虩o可忍,開始挽尊。
“唉,所以說,還是我家那個小子不懂事,三天兩頭的頓悟,不像人家,頓悟一次,就齊活兒了!笔莼实劾^續(xù)以一種讓人沒有辦法說他不是的自謙方式開著嘲諷。
恰在此時,顏君陶所在清凈天地由靈力組成的紗罩一反常態(tài)的被緩緩拉開,為的是讓里面修為不夠的顏家人能夠看清楚臺上的靈力檢測。而從紗罩后露出來面容的人,不管是顏家的人還是天衍宗的弟子,都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瘦皇帝所在的方向。
瘦皇帝本以為會收獲一籮筐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但等他定睛一看,得到的卻只有同情。
同情?!
他們在同情什么?!
說他的不是可以,他還指望這些人越說越過分,讓他走個火入個魔呢,但是說他的家人……那就對不起了,他可沒那么多好脾氣!
在來鄒屠的路上,顏君陶看了很多市井流行的修真話本浪費時間。而在這些故事里,無獨有偶的,總會有一個類似的橋段套路,那就是在對方家里的大能長輩或者是師尊也在場的時候,各種不按規(guī)則的摁著對方打。
如果是公平競爭也就算了,但偏偏還有口出狂言、公開羞辱、使用各種陰謀詭計的。
當(dāng)時顏君陶就特想不明白一件事,到底是誰給了這些人勇氣?竟然會覺得大能尊者可以不計較?你都當(dāng)著人家的面那樣挑釁了,和直接扇大能一巴掌又有什么區(qū)別?若這樣的事情能咽下去,那就不是佛性,而是以后別想在同道里抬起頭。
但偏偏那些大能尊者還真就能以這樣那樣的理由,放過了這樣欺負(fù)自己家小輩或者弟子的人,總要等以后再說。
顏君陶看的時候,只能安慰自己,這畢竟是話本,現(xiàn)實里沒那么多腦殘的。
沒想到,今天就讓他遇到了一個。這顓孫強不會以為他也是什么“等以后再說”的性格吧?不巧,他這個人一般有仇必然是要當(dāng)場報的!
不給自己的敵人任何成長空間,是他的職業(yè)道德。
所有人都被顏君陶的動作和眼神給嚇到了,可是又莫名的覺得,這才是大能尊者。他不和你計較,只是因為懶得費口舌,可不并代表他就好欺負(fù)。
就好比大象會特意和螞蟻計較嗎?明顯不會,大象只會在螞蟻擋道時,眼睛也不眨的碾壓而過。
顓孫強就這樣感受到了什么叫命懸一線,而顏君陶的眼神也告訴了他,下一指,他絕不會再削歪。
顓孫強自然是要認(rèn)慫的,就是這么沒骨氣。
“哐”的一聲,顓孫強就給顏君陶跪了下去。他剩下的零星散發(fā),便肆無忌憚的垂落在了頭頂兩側(cè),把比人到中年的地中海還要可笑的狼狽徹底暴露在了人前。而更讓人詫異的是,在顓孫強藏在層層密發(fā)之下的頭頂,竟然有著十分惡心人的斑斑點點,好似蠱毒,又仿佛有什么寄生物在皮層下涌動。
場上不少有密集恐懼癥的妹子,都直接惡心的轉(zhuǎn)過了頭去,當(dāng)場吐出來的都有。
而在顓孫強想要動一動遮丑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根本指揮不動自己的身體,只能任由自己站起,又以一種完全不愛惜膝蓋、動作僵硬反人類的姿態(tài),猛地跪向了公子陽所在的方向。
是誰迫使顓孫強下的跪,已不需多言。
“是我一時失言,不敬公子!鳖厡O強是個惜命的,哪怕再咬牙切齒的不服,也還是就勢給公子陽道了歉。不過,他不作死自己,明顯是不算完的,“只是,公子確實和皇室沒有血緣,我措辭不當(dāng),可意思是好的。大能就可以無視規(guī)則,隨便欺負(fù)人了嗎?”
顏君陶還沒聽完,就已嗤笑出聲,為什么不可以?隨心所欲,方是道法自然:“抱歉,大能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啊。”
要不然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要飛升成仙,成為一方霸主?
顓孫強差點被噎個半死。
但這就是現(xiàn)實。既然顓頊強可以因著顓孫家仗勢欺人,那顏君陶為什么不可以自持修為反過來欺負(fù)顓孫強呢?
說的再簡單點,一個只是才被檢測出先天靈體、未來如何還不好說的顓孫強,和一個已經(jīng)成名、名震諸界的顏君陶,鄒屠的百姓還是很明白該如何取舍的。而且,在今天連續(xù)出了那么多先天靈體之后,大家突然感覺這先天靈體其實也沒有多值錢了。
只要顏君陶一直夠強,除了顓孫家的人以外,不出十年就不會再有人記得這件事了。而對于修者來說,十年不過就是彈指一揮間。
當(dāng)顓孫強想通這層,并意識到顏君陶真的對他動了殺意后,他這才知道了什么叫怕,再不復(fù)一開始的蜜汁自信。
那種死亡臨頭的恐懼,一點點的滲透而來,密不透風(fēng)的壓的顓孫強都快沒有辦法喘息了,他外強中干,終于忍無可忍,爆發(fā)出了像殺豬一樣的慘叫:“娘,快來救我啊,快去叫那個廢人來救我啊,他為鄒屠付出了那么多,就是為了讓人這么來對待他的親弟弟嗎?他已經(jīng)快要死了,我才是唯一能夠傳遞顓孫家香火的人!”
一個真覺得自己長了個金幾把的現(xiàn)實媽寶直男癌,就是可以這么生動又形象的出來惡心人。
如果說本來還有人因為顏君陶的霸道性格,而產(chǎn)生不滿,在聽到顓孫強這么說他們心目中的英雄顓孫少將軍之后,對顓孫強的不喜瞬間壓過了一切。這樣腦殘,還是讓他死了吧,免得繼續(xù)丟顓孫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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