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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回來做什么?


  001.

  仲修遠(yuǎn)一路心急如焚馬不停蹄的趕到村外的林中時, 見著那院子中雞飛狗跳的一幕后,卻立刻瞪圓了眼。

  李牧家那不大的院子外原本的籬笆墻, 已經(jīng)被那群士兵粗魯?shù)赝频梗葑永锿舛际侨恕?br />
  站在院子當(dāng)中的李牧被士兵團團圍住, 面對著他的是寒光爍爍的長矛與長刀, 院子中氣氛緊繃,一觸即發(fā)。

  身高體壯滿臉絡(luò)腮胡的廣圖一臉威嚴(yán), 怒瞪站在屋中的李牧,喝道:“他到底去什么地方了?你給我說清楚, 要是說不清楚,今天你得死在這!”

  李牧沒有說話, 他淡然抬眸,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地望向廣圖。

  本是燦爛如夏的五月初的晌午, 硬是在李牧那淡然抬眸的動作之下, 生出幾分森冷寒氣, 讓圍在院子中的眾士兵如置冰窖毛骨悚然。

  廣圖亦察覺到李牧那驚人的氣勢,不過他身上戾氣重, 倒不懼。

  “哼!你以為他逃得過大林的四萬士兵嗎?”廣圖冷哼一聲,抬手就要讓人把你們抓起來, “把人帶走!”

  圍在四周的士兵聽命有了動作,準(zhǔn)備上前綁人,然而就在此時, 從旁邊突然沖出一堆鵝黃色的東西, 那群東西不大速度倒是極快, 一個個的在他們有了動作之后就‘嘎嘎’的叫喚著直撲向他們。

  眾士兵根本沒預(yù)料到會有這樣一遭,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李牧養(yǎng)的那些鴨子已經(jīng)沖入了他們之間,撲扇著翅膀嘎嘎的叫著就往他們身上啄。

  這群小東西,一個個的就算是擼直了也不過巴掌長短,毛都沒開始長,嘴巴也才剛換殼,平日里見了除了李牧以外的人就害怕的躲遠(yuǎn),這會兒卻是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硬是一個接一個的往上沖!

  更好笑的是,那些個身穿鎧甲的士兵,面對這突然而來的驚嚇猝不及防,還硬是被這群小家伙給欺負(fù)的往后退去。

  李牧瞪著眼睛,驚訝地看著四周這鴨飛狗跳的一幕,好半晌之后才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這群小鴨子,它們莫不是傻了?

  就它們那么點小身板,好些個嘴巴都還沒長硬,就這樣能和人家身穿鎧甲的打?

  那群士兵在最開始的驚訝之后,立刻反抗起來,不過這群小鴨子總共才巴掌大小,量是他們揮舞著長矛一時之間也難以打到。

  看著這雞飛狗跳的一幕,廣圖黑了臉。

  在戰(zhàn)場上,他被仲修遠(yuǎn)欺壓著打,在這里難道他還要被一群鴨子給欺負(fù)了不成?

  “你們在做什么!”廣圖一聲厲喝。

  眾人聞言,紛紛嚴(yán)陣以待,拿出了上戰(zhàn)場的氣勢。

  李牧養(yǎng)的那群小鴨子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同,一個個地站院子里頭圍作一團,伸長了毛茸茸的腦袋,沖著那群士兵嘎嘎叫。

  仲修遠(yuǎn)從林中在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一群身著鎧甲手拿長矛的大老爺們,被一群鴨子逼著慢慢地后退。

  站在鴨子中間,李牧一張臉時而青時而白,也不知道是被鴨子給嚇的還是被那群士兵給嚇的。

  廣圖氣不過,他上前一步拽過旁邊鎧甲上滿是鴨毛的士兵推向一旁,自己站到了鴨子與李牧面前。

  “我最后說一遍,把人交出來!”廣圖目露殺意。

  隨著他這話話音一落,地上那些鴨子頓時撲騰得更加歡快。

  廣圖的人把李牧家籬笆院拆了,也把鴨籠弄塌了,所以鴨子滿地都是。

  “我也已經(jīng)說過了,他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李牧看向旁邊的老胡,“你們的人已經(jīng)來檢查過了,事不過三的道理我相信你懂。”

  面對領(lǐng)著千軍萬馬的大將軍廣圖,李牧并沒有露怯,如今這情況也容不得他露怯。

  “是不是,你把人交出來,我看了之后自有定奪。”廣圖回頭冷眼看了一眼旁邊的老胡,責(zé)備他辦事不力,后者低下頭去,額上已滿是冷汗。

  如今這情況,老胡倒是開始期望那人并不是仲修遠(yuǎn),因為若他真是仲修遠(yuǎn),那他恐怕免不了要受一頓罰。

  李牧身后的房間空空蕩蕩,他自然交不出人來。

  遠(yuǎn)處,樹林中。

  仲修遠(yuǎn)看著被眾人圍在中間的李牧,額上驚起一層薄薄的冷汗,他身上的衣服更是早已經(jīng)被他急速的奔跑而溢出的汗水浸濕。

  廣圖他認(rèn)識,大寧少見的幾個不曾畏懼他的將領(lǐng)之一,雖然有些沖動無腦,但卻是個越挫越勇的人。

  也是因此,所以他曾經(jīng)和廣圖近距離打過幾個照面,若他此刻出現(xiàn),一定會被廣圖一眼就認(rèn)出。

  仲修遠(yuǎn)屏息立于林間,視線緊緊追隨在李牧身上,面臨千軍萬馬都鎮(zhèn)定自若的他此刻心神不安,思緒亂成一團。

  “將軍!”霍雙的聲音從林中傳來。

  被仲修遠(yuǎn)拋在身后的霍雙等人,此刻已經(jīng)追了上來。

  他們一共二十多個人,此刻跟上來的只有霍雙還有另外一人,其余的人則是隱藏在稍微后面些的林間,避免被發(fā)現(xiàn)。

  “將軍,我們走吧,時間快到了,如果再不走,我們真的沒辦法走了!”霍雙有些焦急。

  四萬大兵封山,這樣的情況下找到逃走的機會可不容易,一旦錯過那絕沒有第二次機會。

  而且,最近一段時間大寧借著仲修遠(yuǎn)不在,頻繁對袁國出兵,僅僅兩個月的時間袁國已經(jīng)被重創(chuàng)了三次,損失了數(shù)萬將士。

  若再拖下去,袁國那邊也等不了!

  仲修遠(yuǎn)目視前方,緊張地看著院子中站著的李牧,完全沒注意到身旁的人到底在說些什么,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李牧的身上。

  “將軍!”霍雙發(fā)現(xiàn)仲修遠(yuǎn)沒在聽自己說話,他大聲進言。

  “安靜。”仲修遠(yuǎn)嫌他吵。

  霍雙無聲地張了張嘴,視線順著仲修遠(yuǎn)的視線,望向了站在人群中間的李牧。

  李牧今天依舊一身普通的舊衣裳,灰藍(lán)色的顏色因為長時間的搓洗而有些泛白,布料不是很好。雖然衣服干干凈凈,也收拾的很整齊,但是無論怎么看都透著一股窮酸味。

  霍雙來來回回看了幾遍,無論怎么看,他都不知道仲修遠(yuǎn)到底為什么會對他不同。

  是,他是在廣圖面前臨危不懼,可是這一點他們袁國的將士哪一個又不是?做什么仲修遠(yuǎn)要對李牧刮目相看?

  而且仲修遠(yuǎn)看向李牧的眼神,總讓他有幾分不安。

  “將軍我們走吧……”霍雙又道。

  這一次,仲修遠(yuǎn)突然有了動靜,他收回了看著李牧的視線,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霍雙。

  仲修遠(yuǎn)眼眸轉(zhuǎn)動,視線上下掃著,幾番打量之后,他略有些急促地開了口,“把衣服脫了。”

  霍雙聞言微愣,隨即毛骨悚然,“將、將軍?”

  雖然這種事情在軍營當(dāng)中并不少見,可是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他那青梅竹馬只等他服滿兵役,回去就要與他成親的。

  霍雙驚恐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在仲修遠(yuǎn)急促地打量之下,退后一步,“將軍,這、這樣不好吧?”

  在他面前,仲修遠(yuǎn)已經(jīng)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脫下來,穿這個。”仲修遠(yuǎn)把自己的衣服扔給了霍雙。

  他的臉廣圖已經(jīng)見過,而且因為兩人身份的關(guān)系廣圖一定對他印象深刻,可是霍雙是今年才來的,是因為領(lǐng)兵能力出眾才被他提攜上來的新人。

  大概也是因為他是新面孔,所以才被派遣過來找他。

  原本驚恐萬分的霍雙見了仲修遠(yuǎn)的動作,這才有些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他紅了臉,趕忙去旁邊把衣服脫了,換上仲修遠(yuǎn)遞給他的衣服。

  “可是將軍,我穿你的衣服做什么?”霍雙有些嫌棄身上的舊衣服。

  他們袁國和大寧可不同,雖然他們袁國也因為這長達(dá)十年的大戰(zhàn)而消耗了許多,不過他們是獲勝方,所以經(jīng)濟上到底還是比大寧要好許多。

  “你扮作是我,過去讓那廣圖看臉。”仲修遠(yuǎn)道。

  霍雙是新面孔,而且身形又與他相差不多,那老胡之前雖然來過但并沒有看過他的素顏,只要霍雙的聲音不暴露,應(yīng)該不成問題。

  思及至此,仲修遠(yuǎn)帶著霍雙,便向旁邊繞去。

  之前徐田給他的那些涂臉的東西他扔了,就扔在院子后面的林中。他最是憎惡別人把他當(dāng)作女人,那些東西與他來說怎么看都不討喜,扔了倒是好。

  那時只是隨手一扔,沒想如今卻成了救命的家伙。

  仲修遠(yuǎn)避開眾人耳目,小心翼翼地溜進了屋子后面的林中,摸索著找到了之前扔掉的東西。

  “將、將軍?”被仲修遠(yuǎn)逼到了角落,背抵著樹干的霍雙有些想哭。

  “說話的時候記得捏著嗓子,不要讓他們聽出你的聲音。”仲修遠(yuǎn)粗魯?shù)陌咽种屑t紅綠綠的東西往霍雙的臉上涂,直到把霍雙一大老爺們兒涂得跟個唱戲的之后,這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做完準(zhǔn)備,又簡單的交代了兩句,仲修遠(yuǎn)把人推了出去。

  霍雙一步三回頭的往李牧那邊走,一邊走,一邊頂著仲修遠(yuǎn)毛骨悚然地注視。

  走到那群人外面時,霍雙已經(jīng)真的快要哭了。

  “什么人?”外圍的士兵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霍雙。

  眾人聞言,紛紛朝著那邊看去。

  見到那臉涂得花花綠綠的人,眾人均是露出一臉驚訝的神情,就連李牧都不例外。

  “相、相公……”霍雙哭喪著一張臉,按照仲修遠(yuǎn)說的捏著嗓子開了口。

  因為他帶著幾分哭腔,又是垮著一張臉,如今倒真有那么幾分像是見到這么多人所以害怕極了。

  之前來過一次,見過這花花綠綠的那張臉的士兵們很快回過神來,紛紛別開眼,不忍直視。

  老胡則是松了口氣,臉上露出如釋重負(fù)的笑容。

  “將軍,這個人就是我之前說的那個人。”老胡站了出來,指著那扭扭捏捏走路的霍雙。

  廣圖早就已經(jīng)看見他那張色彩繽紛地臉,這會兒眉頭正皺著。

  霍雙的身形和仲修遠(yuǎn)的相差不多,可他熟悉的仲修遠(yuǎn)絕對不是這般扭扭捏捏的人,更加不可能做如此女兒狀。

  霍雙見眾人看向自己,趕緊按照仲修遠(yuǎn)所說的小跑著站到了李牧的身邊,裝作生病咳嗽了兩聲后,他才看向李牧,“相公,這是怎么了?”

  李牧狀是無意的瞥了一眼身旁的樹林,伸手摟過了霍雙的腰,把整個人都僵硬得像塊木頭的霍雙拉向自己懷中。

  李牧輕輕拍了拍他的腰,安撫道:“沒事,不用害怕,有我在。”

  霍雙此刻整個人都僵硬無比,如果不是因為仲修遠(yuǎn)那灼人的視線還落在他的身上,他早就已經(jīng)推開李牧落荒而逃。

  “咳咳……”霍雙半倚著李牧,又假裝不舒服的咳嗽了兩聲。

  “把臉洗干凈。”廣圖命令。

  霍雙聞言,像是怕極了似的,往李牧的懷中鉆。

  李牧此刻不高興了,“你們到底有完沒完?”

  說話間他瞪向老胡,而老胡則因為他的瞪視有些尷尬地別開臉。

  老胡第一次來打斷了李牧的好事,第二次來又看了人家的腿,這第三次……

  002.

  老胡是挺尷尬的,旁邊那些士兵也都挺尷尬,可廣圖卻不想錯過這機會,他回頭對旁邊的士兵命令道:“去打水過來。”

  李牧院子旁邊不遠(yuǎn)處就有一口井,打水倒是沒費多少功夫,很快,士兵就提著半桶涼水走了過來。

  “我都說了,他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你們到底要怎樣?”李牧卻還是之前那副不配合的模樣,并沒有因為霍雙的出現(xiàn)而改變/態(tài)度。

  廣圖不疑有他,揮手讓旁邊的人上去拉開兩人,然后把霍雙的那張精彩萬分的臉對著水桶按了下去。

  霍雙自己本身也是軍營出身,沒少訓(xùn)練,但此刻他卻不敢掙扎,只裝作無力狀任由那些人把他按在水中。

  結(jié)結(jié)實實的喝了好幾口水之后,他臉上那花花綠綠的東西才被水沖洗掉大半。

  “抬起頭來。”廣圖走上前去,旁邊的士兵見狀拽住霍雙的頭發(fā),硬把他的頭拉了起來。

  看清楚霍雙那張臉后廣圖眉頭立刻緊皺起,霍雙的身形與仲修遠(yuǎn)確實相差不多,他長得也確實眉清目秀,但他不是仲修遠(yuǎn)。

  老胡也借著這機會看了一眼,之前兩次見面都是在夜里,他沒有看清楚這人,又對那張花花綠綠的臉印象太過深刻,這會兒倒并未察覺有什么不對。

  他反倒是有些感慨,這好好一個大男人硬是扭捏成那女人模樣,讓人惡心。

  沒找到人,廣圖心中失望自不用說。

  他還沒說話,倒是被壓著喝了半桶水的霍雙趴在桶上,就嚶嚶地哭了起來。

  這都是仲修遠(yuǎn)教他的,霍雙不敢不從。

  李牧見狀,立刻就急了,掙扎著想要掙脫四周拉著他的士兵,想要上去看霍雙的情況,“放開!”

  眾士兵看向廣圖。

  廣圖鄙夷地看了一眼趴在水桶上嚶嚶哭著的霍雙,道:“收兵。”

  話說完,他轉(zhuǎn)身便向著山下走去,其余眾人見狀連忙拍了身上的鴨毛跟著往山下走。

  李牧得了空,連忙去看水桶旁邊的人怎么樣。

  而旁邊那些個精神抖擻的小鴨子,見那些壞人要走,一個個地伸長了脖子氣勢洶洶嘎嘎的沖著他們叫,直叫著這群人出了村頭,一路送著他們走上了下山的路,這才搖搖擺擺的往回走。

  回了院子,它們也不去煩李牧,跑到之前鴨籠所在的位置蹲地上休息。

  李牧把他家鴨子養(yǎng)成精了,這事兒在四周看熱鬧的那些人的口里被傳得火熱,李牧則是褪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蓋在霍雙的頭上,帶著人進了堂屋。

  霍雙的臉村里的人看見的不多,那會兒他被士兵團團圍在中間,面前又站著個廣圖,就算看也只是匆匆瞥上一眼。

  少數(shù)那么兩個眼中有疑惑一閃而過,但見周圍的人都沒說話,也就沒多想。

  把人送進房中之后,李牧又出了門。

  自從那些人上了山之后,村里的人事都不做了,全部都圍了過來看熱鬧,這會兒他那院子里倒是熱鬧得緊。

  李牧看了看乖乖蹲在原地不吵不鬧的那群鴨子,又看了看四周的人。

  大抵是因為之前那一次教訓(xùn)吃夠了,張舒蘭那一家子并沒有出現(xiàn)在這里。

  讓李牧更加有些疑惑的是,鴻叔這會兒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他這院子里開始熱鬧了之后,人就不見了蹤影,連帶著連允兒都不見了。

  明明在這群人突然冒出來之前,他還在和鴻叔說話,而且鴻叔不是那種會怕事情的人,可怎么得突然就不見了?

  李牧想了想,搖了搖頭,沒再追究下去。倒是經(jīng)此一役后,他對鴻叔的身份有了幾分猜想。

  “讓我說這還是那張舒蘭的錯,人明明是他給從山腳下弄上來的,這下好啦,見錢眼開,自己挨了打不說還把禍推到了李牧身上。”徐田的聲音在人群中炸開,她的話一出口頓時引來一群人應(yīng)和。

  這事兒眾人也都看在眼里,李牧也確實是冤屈,你說好好的成個親怎么就惹這么多事了?

  至于李牧那媳婦是個男人這件事情,眾人一致保持沉默,沒人再提。

  雖說是個男人,可這親好歹是成了不是?如果要再來一次,他們可沒那么多錢!

  自己家都不夠用了,誰還有錢再給李牧再娶個媳婦?

  說到底都是自私的人,幫著李牧那也是因為他們心里有愧,這心里的愧疚抹平了,這事兒也就沒發(fā)生了。

  李牧沒有理會這群人,又看了看四周,確定鴻叔不在之后,他進了屋,關(guān)了門。

  待到大部分人都識趣的散去,李牧關(guān)上房門時,屋里已經(jīng)多了好些人。

  這些陌生的人站在仲修遠(yuǎn)的背后,一個個的別開臉去捂著嘴,就是不敢看整個人濕漉漉,臉上還帶著五顏六色的粉的霍雙。

  李牧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并不驚訝,他在堂屋中的桌子前坐下。

  霍雙一個大男人,雖然之前也沒對這種事情深惡痛絕,可此刻也有些受不了了,趕緊脫了身上的衣服和擦臉上的東西。

  其余那些人見狀,頓時一個個悶笑得厲害,剛剛霍雙的表現(xiàn)可是出類拔眾,連他們都成功的惡心到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估計能笑倒不少人。

  “你喜歡這樣的?”就在眾人悶聲發(fā)笑時,李牧冷清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原本正鬧著的眾人聞言立刻安靜下來,有幾個膽大的偷偷抬眼瞥了一眼仲修遠(yuǎn),卻沒人敢說話。

  他們想起之前曾見過仲修遠(yuǎn)也如此模樣,頓時只覺得背脊一陣發(fā)寒,全身寒毛都隨之豎起。

  這種事情落在霍雙的身上,那是好笑,可是換作仲修遠(yuǎn),卻只叫他們毛骨悚然頭皮發(fā)麻。

  眾人心驚膽戰(zhàn)不敢出聲,仲修遠(yuǎn)卻在聽了李牧這話之后,只覺得一陣燥熱涌上臉龐,讓他有些微的羞惱。

  這人明知道不是這樣!

  李牧抬眸,寒星般冷澈的眸中噙著幾分戲謔與調(diào)侃,“以后別這樣了。”

  仲修遠(yuǎn)不語。

  “丑。”李牧道。

  仲修遠(yuǎn)面上更紅幾分,他薄唇輕啟,“好。”

  正忙著擦臉的霍雙聽到這兩人的對話,本就哭喪著的一張臉,頓時更加哭喪得厲害。

  仲修遠(yuǎn)之前這副裝扮李牧都沒說話,如今他這裝扮李牧卻說了話,霍雙只覺得委屈,他丑怎么了,他嚇誰了?

  霍雙敢怒不敢言,周圍其他的人那更是如此。

  這簡短的對話之后,屋內(nèi)有瞬間的寂靜。

  各人心事各異,誰也沒有說話。

  李牧用舒服的姿勢坐在桌前的凳子上,視線直視望著緊閉的門扉。

  仲修遠(yuǎn)站在他旁邊的位置,眼眸微垂,視線落在李牧的手上,心中卻是忐忑。

  他走了又回,前后不過兩個時辰的時間,離開之前他去意已決,如今卻是又這樣眼巴巴的回來了……

  再次面對李牧,稍冷靜下來些的仲修遠(yuǎn)有些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是好。

  李牧此刻是個怎樣的心思?之前那件事后又會怎樣想他?這些事情只要想一想仲修遠(yuǎn)便手心冒汗。

  “他們是什么人?”李牧等了片刻,沒等到仲修遠(yuǎn)的介紹之后自己發(fā)問。

  心亂如麻的仲修遠(yuǎn)后知后覺,他回頭看向跟著自己進了屋的這群人,有些不知如何解釋。

  他想李牧應(yīng)該是猜到這群人的身份了,不過他卻有些不愿意讓李牧參與進這件事情,李牧好不容易遠(yuǎn)離了戰(zhàn)場,他不想讓李牧再參與進去。

  霍雙并不知道李牧知道多少,見仲修遠(yuǎn)蹙眉不知如何解釋,他主動說道:“我們是他的兄弟……”

  以往在戰(zhàn)場上有需要埋伏的時候,他們也會偽裝身份,那時候用的就是如今這樣的身份。

  “哦,小舅子啊。”李牧看向霍雙。

  原本以為自己替仲修遠(yuǎn)解了圍的霍雙聞言一噎,小、小舅子?

  霍雙驚恐地望向仲修遠(yuǎn),這兩人到底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

  雖然來之前他已經(jīng)打聽過一些,知道仲修遠(yuǎn)如今是以李牧媳婦的身份留在村里,不過他覺得這只是仲修遠(yuǎn)藏身的一種方法。

  總不能是他們將軍,真的把自己嫁給這個男人了。

  李牧并未起身,直接拿了茶杯倒了一杯茶,抬手遞給霍雙,“喝茶。”

  還處于震驚疑惑中的霍雙反射性地把茶水接了過來,拿了就想往自己的嘴邊遞去。

  茶快到嘴邊時,他動作卻突然停下,因為旁邊仲修遠(yuǎn)冰冷的視線太過凍人,令他寒毛豎起四肢發(fā)涼。

  “不喝嗎?”李牧面上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的模樣,他眼中的戲謔,卻只有仲修遠(yuǎn)一人看了出來。

  端著茶水,霍雙這邊被李牧面無表情地看著,那邊又被旁邊的仲修遠(yuǎn)冷冷瞪著,好好一個大男人愣是又有些想哭了。

  忐忑不安的猶豫了片刻之后,霍雙小心翼翼的把茶水遞回到了李牧的手邊,您是我舅子,您是我小舅子行了吧?!

  仲修遠(yuǎn)冷冷地看著霍雙把茶水放了回去之后,黑眸幽深地看向旁邊的人道:“出去。”

  眾人聞言,立刻如釋重負(fù)般向著旁邊的窗口走去,如同來時一般翻窗離開,重新隱藏進林中。

  眾人離開,仲修遠(yuǎn)暗暗松了一口氣,一回頭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只余下自己和李牧之后,一顆心又立刻高高懸起。

  他突地有些后悔了,他怎的就把霍雙等人給趕了出去呢?若是沒趕走,他如今也不用落得和李牧單獨相處的窘迫境地。

  經(jīng)歷過早上那些事情,又說了那樣的話,如今又是明白自己的心意,在面對李牧,他連手腳都不知應(yīng)該放在何處。

  仲修遠(yuǎn)暗暗捏了一把汗,他勾起嘴角,露出幾分自嘲的笑容。若把如今的情況換作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事,他一定能想出千千萬萬個解決辦法,可如今他卻只能捏著一手冷汗不知所措。

  “回來做什么?”李牧開口。

  003.

  看是鎮(zhèn)定自若的仲修遠(yuǎn)心里嚇了一跳,他張了張嘴,一句擔(dān)心卻是說不出口。

  仲修遠(yuǎn)立于李牧面前不遠(yuǎn)處,敞開的窗口外陽光照射進來落在他的身上,在他身周勾勒出一層淺淺的光暈。

  仲修遠(yuǎn)本長得好看,五官輪廓深邃精致,不如女人那般柔美,是帶著幾分俊朗的俊氣。

  此刻陽光在他側(cè)臉勾勒出幅度,讓他五官更為深邃。他膚色如玉,眼尾微微朝上斜飛,微顫著的睫毛魅惑俗世眾生。

  李牧面無表情的伸出手,對著他勾了勾食指。

  仲修遠(yuǎn)抬眸看向那勾動的手指,不知李牧是做何意?

  “過來。”李牧道。

  仲修遠(yuǎn)局促,李牧面無表情的模樣令他有些怕了。

  想想以往那些過往,仲修遠(yuǎn)越是怕了幾分,這人又想做啥?

  李牧又動了動手指。

  仲修遠(yuǎn)邁開了腳,向前走了一步。

  就是這一步,直接讓李牧的手拽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下一刻,李牧手上力道突然加重,把他往自己面前狠狠一扯。等仲修遠(yuǎn)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李牧扯人過去,橫趴著被李牧抱在懷中。

  李牧坐在凳子上,仲修遠(yuǎn)被他拉得一個踉蹌跌倒下去撲在他的膝上,兩人一坐一趴。

  嗅到屬于李牧身上的氣息之后,仲修遠(yuǎn)的呼吸立刻亂了節(jié)奏,他屏住呼吸,但是李牧的氣息卻迎面撲來,讓他避無可避。

  趴在李牧身上,仲修遠(yuǎn)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他還沒能成功,身后就傳來一聲‘啪’的聲響。

  正掙扎著的仲修遠(yuǎn)停下動作,整個人僵住。

  他趴在李牧膝上瞪大了眼,漆黑的眸子中此刻有些呆氣,似乎是被嚇傻了。

  “啪!”一聲之后,清脆的第二聲響起。

  呆呆傻傻的仲修遠(yuǎn)茫然地回過頭去,望向自己被李牧打了兩下的臀部。

  在看到高舉著手的李牧要打下來第三次時,他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手腳并用地掙扎起來,“你——”

  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的仲修遠(yuǎn)早已經(jīng)脹紅了一張臉,他從未想過,就連小時候都極少被長輩兇的他,居然有一天會被人抓住打屁/股。

  而且打他的那人,還是李牧!

  認(rèn)識到這一點,仲修遠(yuǎn)腦中一片空白自不用說,胸腔中也像是平地驚雷般砰砰直跳,逆流的血液全部涌進大腦,讓他羞得真真恨不得就這樣一頭撞死在地上。

  “啪。”第三聲落下。

  這一下,李牧用了些力道,打得仲修遠(yuǎn)悶哼一聲。

  “你——”見自己掙扎不成,仲修遠(yuǎn)抬頭瞪向李牧。

  正準(zhǔn)備有動作的李牧看見仲修遠(yuǎn)那又羞又脹得通紅的臉,有瞬間的晃神。

  仲修遠(yuǎn)本就長得好看,如今又是這樣一副被欺負(fù)了敢怒不敢言的怔愣模樣,頓時便讓人更加想要欺負(fù)了去。

  微一晃神后,李牧抬手又要打,仲修遠(yuǎn)見狀連忙伸手捂著,嘴上也急急開了口,“你這是做什么?!”這人當(dāng)真是當(dāng)他好欺負(fù)了!

  “都嫁為人夫了,還使性子,你說你該打不該打?”李牧伸手拽住仲修遠(yuǎn)捂住身后的手,把他兩只手拉到身前,另一只手則趁著這機會結(jié)結(jié)實實的又一巴掌下去。

  “啪!”

  清脆的聲響在屋內(nèi)傳開,那處火辣辣的疼痛讓仲修遠(yuǎn)臉上了紅暈更甚,也讓他心中的羞臊更是翻騰的厲害。

  “你、你再打一下!”仲修遠(yuǎn)火了,這人還真當(dāng)他好欺負(fù)!

  李牧他若是敢再打,他就叫人掀了這村子屠了這村,讓他們死無葬身之所。

  “啪!”

  仲修遠(yuǎn)瞬間紅了眼,是羞紅的也是臊紅的,這人怎的真說打就打?

  “知錯不知錯?”李牧抬手,欲又要打。

  “我——”仲修遠(yuǎn)還想說什么,到了嘴邊的話,卻變成了一聲悶哼。

  李牧的力道并不大,甚至比不上早上兩人在屋中大打出手時的力道,可這樣的姿勢還有如今的狀況卻讓仲修遠(yuǎn)覺得,如今李牧的每一巴掌都打在了他的心上。

  這一巴掌又一巴掌的下來,可要比早上那些拳腳讓他痛得多。

  “以后還走不走?”李牧依舊是那面無表情,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

  仲修遠(yuǎn)掙扎出一只手,緊緊拽著褲腰。

  抬了頭,用紅彤彤的眼睛望著李牧,委屈巴巴可憐兮兮。

  不過他雖微撅著嘴卻沒說話,說,他要怎么說?要說以后都不使小性子以后都不走了?可他又以什么樣的身份留下?

  “啪!”

  仲修遠(yuǎn)呼吸一滯,本就已經(jīng)亂得不行的心頓時更是顫得厲害。

  這人到底明不明白他喜歡他?到底知曉不知曉他的心思?就盡知道欺負(fù)他壓著他!

  “我走不走又有何關(guān)系?反正你又不喜歡我。”因著心中的委屈,仲修遠(yuǎn)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但是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明知道李牧不喜歡自己還說這樣的話,他成了什么人了?怕是讓李牧聽了只會更加招他厭惡。

  仲修遠(yuǎn)話音落下,幾乎同時,李牧蠻不講理的話便傳來,“喜歡不喜歡你都是我娶回來的都是我媳婦。”

  滿腹委屈與不自在的仲修遠(yuǎn)一噎,這人到底是有多么霸道多蠻不講理?

  想想也是氣人,這人窮困潦倒不說,還總是面無表情沉默著少說話,又是如此的蠻橫霸道不講理,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點。

  莫不是他打仗把自己打傻了?

  仲修遠(yuǎn)想一想,還覺得真有這可能。

  “啪!”

  他還來不及細(xì)想,身后又已是火辣辣的疼。

  感覺著那疼痛中,仲修遠(yuǎn)羞得要死,他伸手拽著自己的褲子不動了,也不說話,決心再不理會李牧了。

  “啪。”

  “啪。”

  “啪……”

  “你這人有完沒完!”仲修遠(yuǎn)幾乎是低吼著出聲。

  他怎么就忘了這人得寸進尺的性子?不理他?不理他那就是給他機會得寸進尺。

  仲修遠(yuǎn)仰著頭瞪著李牧,心中又羞又氣又燥,但他卻拿李牧莫奈何。

  誰叫這人他喜歡,如今就算是這人仗著他喜歡一欺再欺欺負(fù)人,他也得自個忍著。

  “那還走不走了?”李牧舉高了手。

  仲修遠(yuǎn)瞪眼,氤氳著幾分水汽的眸子直直地盯著那手,氣鼓鼓的他喘著粗氣,腦海中盡是軍營中那些把人打得血肉模糊哀聲連連的軍法懲治手段。

  “啪。”

  然后戰(zhàn)無不勝越戰(zhàn)越勇連勝十年的仲修遠(yuǎn)仲大將軍繳械投降了,他收回視線,低了頭,乖乖老實的趴在李牧腿上,委屈巴巴悶聲悶氣的小聲說道:“不走了,我錯了。”

  李牧收起高舉著的手,用另一只手捏住仲修遠(yuǎn)的下巴,挑起他的下巴,讓被他欺負(fù)得不行的仲修遠(yuǎn)回過頭來看向自己。

  見著仲修遠(yuǎn)那臉頰微紅的臉上,氤氳著水汽帶著淡淡的委屈與羞臊隱忍表情的眸子,李牧黑眸中有異樣的流光一閃而過。

  李牧有瞬間的停頓,片刻后他恢復(fù)如常,只用手揉了揉仲修遠(yuǎn)的頭發(fā),把他一頭順滑的長發(fā)揉得凌亂。

  被放開,仲修遠(yuǎn)一手扯著褲腰,一手捂著自己背李牧揉過的腦袋,一臉茫然不解地站在旁邊。

  看著李牧在屋里忙來忙去,忙完又去院子中收拾殘骸,仲修遠(yuǎn)這才后知后覺的轉(zhuǎn)過彎來。

  李牧這人雖然在軍營當(dāng)中習(xí)得一身戾氣,但卻并不是個喜歡動粗的人,剛剛那些作為分明就是故意欺他好玩!早上他是使了性子說走就走,可這人卻惦記著!

  這人!

  仲修遠(yuǎn)咬碎了一口牙,面上更是臊紅得厲害。

  屋子中,仲修遠(yuǎn)咬牙切齒,屋子外不遠(yuǎn)處的林中,二十幾個大男人一溜煙排開撅著屁/股蹲在地上,一個個的脖子僵硬地望著窗口內(nèi)發(fā)生的情況,兩只眼睛瞪得老大。

  也不知道多久之后,一群人中有一個先回過神來,“副、副、副、副隊長……”

  被叫著的霍雙這會兒還沒回過神來,旁邊的人見了,一倒拐子打了過去,這才把人叫醒。

  “副隊長……”是真已經(jīng)快哭出來了的眾人說不出話來,只能六神無主求助的看向霍雙。

  再看霍雙,那霍雙卻依舊是滿臉的懵逼,若說其他人那是快要哭了,那他這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轉(zhuǎn)了都。

  咋滴啦,他們將軍還真把自己給嫁了?!

  屋內(nèi),仲修遠(yuǎn)氣呼呼的想要出門去找李牧理論,才抬腳走了一步便停下動作。

  仲修遠(yuǎn)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在門外收拾被推倒的籬笆院的李牧,趁著他沒注意,他偷偷用手摸了摸被打疼的屁/股,然后迅速的收回手,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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