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皇城
二人鶼鰈情深,相濡以沫,一時傳為佳談,然而婚后不過兩年,雙面鴛鴦孤影獨存。
難產(chǎn)之危,慕容毓茗面容憔悴,氣若游絲。臥榻之側(cè),穆遠含淚答應(yīng)她的訴求,帶著他們的女兒自此遠赴邊城,遠離朝堂,永不使她踏上皇家的宿命。
歷經(jīng)數(shù)月,走過千里之途,越過山丘草木,跋山涉水,一路顛簸,歷經(jīng)艱辛,終于來到都城。
距離城門尚有幾十里,穆姎翊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掀開窗邊的簾子,小心的探出頭去,雕刻在城門上的兩個大字——“瑀都”直入她的眼中。
“姑娘——”透過窗框瞥見外面的景象,兮拉了拉她的袖子,以此制止她的舉動。
“兮,你快看。”穆姎翊順勢將她拉到窗邊,邀她一同觀望外面的景象。
他們的車駕被城門外的人群遠遠擠在后面。伸頭望去,盡是一顆顆圓形的腦袋,背著行囊,拖著木板車,杵著樹干,抱著孩子,盡數(shù)擁堵在城門處。
忽而,車駕不知為何突然顛簸起來,穆姎翊瞬間撲倒在兮的身上。
“姑娘,可有受傷?”兮連忙詢問到。
“沒事。”她笑著說道,手撐著車板,將身體從兮的身上移開,重新坐在一旁,反過頭來相問“兮,你怎樣?可有事?”伸手將她拉起且左右翻看兮的手臂。
“沒。”
見兮無事,穆姎翊輕輕的松了一口氣,整了整身上的衣衫,隨即拿起窗邊懸掛的木棍,向著駕前敲了敲,推開車門,車夫連忙將梯子放下,二人提起裙角小心的踏著階梯下車來。
來到車駕前,只見一年邁的老婦人昏倒在地,周圍的人兒也跟著圍觀了過來。一番詢問,得知適才的顛簸是因那老婦人突然倒在地上,驚了馬夫,也嚇著了馬兒。
只見那老婦人一臉痛苦的躺在地上,她喚了喚兮的名字,兮瞬間懂得她的意思,連忙取下車上的水壺。
她蹲下身來,微微抬起那老婦人的下巴,將壺嘴湊到那老婦人兩瓣干裂的薄唇上,慢慢將水壺向上抬動,讓壺中的水緩緩的進入那老婦人的喉中。
過了須臾,那老婦人終在眾人面前緩緩撐開了那雙飽經(jīng)滄桑的雙眼。見此狀,她輕輕的緩了口氣,一旁圍觀的百姓們都露出了欣喜的笑顏。
這時,穆遠騎著馬兒走了過來,一番詢問,“翊兒,發(fā)生何事了?”
“父親,適才有個老婦人因饑渴暈倒了,現(xiàn)下已經(jīng)無事了。”
“那便好。兮,陪姑娘上車。”穆遠示意后面的車駕啟動起來,城門的侍衛(wèi)們在人群中為之開出了一條路。
“父親,現(xiàn)下已到都城,能否讓翊兒將車上剩余的食物贈與他們?”
穆遠雖沒有回答,身體卻誠實的回答了她的問題。他示意后面的侍從,將車上所剩的食物全數(shù)搬出,將之贈與城外的人兒。
“姑娘,我們上車吧。”兮在一旁小聲的說道。
“嗯。”
“兮,重新為姑娘梳妝一番。”穆遠冷淡的說著。
“唯。”
在城門侍衛(wèi)的護佑下,穆遠一行人駕驅(qū)直入都城。都城內(nèi),一片繁華喧鬧,車駕外傳來街上的呼喊叫賣。
再次掀開車窗的簾子,只見道路兩旁紛繁熱鬧,高樓直豎,樓閣外的護欄上飄蕩著各色綢布。
車駕偶經(jīng)一茶樓,竟傳來聲聲悅耳動聽的琴音曲聲,熙熙攘攘的街道,讓穆姎翊瞬時感嘆都城內(nèi)的繁盛。
車駕在城中分別開來,穆姎翊的車駕跟隨著穆遠的馬兒直徑向皇宮駛?cè)ィ硗獾娜藘簜凂{著車駕跟隨者城中的侍衛(wèi)回到府邸。
宮門處早有人奉命等候,等候的宮人將他帶到宮內(nèi)的一處宮殿,為穆遠換上朝服,戴上官帽。
穆遠隨即奉命前往大殿,面見皇帝慕容云海,與群臣參加政議。而穆姎翊則跟隨另外的宮人向后宮走去,應(yīng)皇后之邀,至韶芳殿接受皇后為之舉辦的洗塵宴。
她緊守入城前穆遠的叮嚀,沉著冷靜,束行束舉,循規(guī)蹈矩。
韶芳殿片刻便在眼前,在宮娥的帶領(lǐng)下,她小心翼翼的踏入殿內(nèi)。
見來人,殿內(nèi)座下眾人紛紛整裝站立笑顏以待。高座之人,端莊嫻雅,雍容華貴,氣質(zhì)凌然,一眼觀之,那便是這座后宮的主人——皇后。
“西伯侯之女穆姎翊拜見皇后娘娘。”十指緊閉成掌,右手疊在左手前,雙臂呈一直線,右腳微微向后移動,左膝彎曲,雙膝著地。
“平身。”
穆姎翊慢慢抬起頭來,把著宮娥的手,緩緩的站起。而后,只見高座上的她,移動著高貴的步伐,踏下階梯向穆姎翊走來。
“翊兒,多年未見,我都有點認不出來了。”她一邊拉過穆姎翊的手,一邊微笑著說。
聽到皇后這般親昵的呼喚她的名字,又見她那般親密的舉動,穆姎翊霎時間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姎翊得見娘娘尊顏,實乃姎翊之福。”
“本宮當(dāng)年還是為西伯侯送行時與你第一次見面,那時的你,還是襁褓中的幼兒,如今再見,你已是這般惹人相憐。”
“謝娘娘贊言。”
她連連輕輕的拍打著穆姎翊的手。
隨后,一宮女緩緩走來,“娘娘……”
“嗯。”她點了點頭,“瞧這讓本宮高興的,都忘了宴會了。”她松開了穆姎翊的手。
穆姎翊隨即被宮女帶到了宴座上,文武眾眷亦紛紛復(fù)歸其位。樂聲響起,宴會開始,眾人安座其位。
宴會之上,歌舞升平。穆姎翊首次面對這樣繁盛的宴會,卻是左右不適,看到眾人的相互攀阿,讓她亦是煩悶。
宴會還沒散去,穆姎翊便以身子不適為由早早離席,獨自游走御花園,看著園內(nèi)盛開的繁花,如錦似簇,你依我靠,相依相伴。
然而眼前的此情此景與現(xiàn)實而較卻是這般的格格不入。
皇宮的繁華好似天上的宮闕,四處洋溢著平和的氣息。看到這一朵朵開的嬌艷的花朵,復(fù)想起宴會上的繁熱,穆姎翊的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入城時,城門外的景象,她忽而為此糾結(jié)了起來。
一人游走在平滑的鵝卵石路上,一邊觀賞著宮中的景象,突然,清風(fēng)拂過,只覺一陣清冷,不覺打了個微顫。
園中的風(fēng)景很是美麗,欣喜一番過后,突然心中升起一絲的憂傷。她自幼便聽過穆遠口中描述過的都城,今日到來,一番親身體驗過后,她不由的失落。
感覺一切都不似父親所描述的那般模樣,她獨自一人無聊的在御花園閑逛。
“兮,若是你在就好了,哎……”
忽然,一樹上傳來了“咿呀咿呀……”的啼叫聲,穆姎翊抬頭一看,原來是那樹上有一方小小的鳥巢,巢中還隱約有三四個幼小的身影,張著嘴正咿呀的呼喚著遠出覓食的母親。
然而,那支撐巢穴的樹枝好似早已被蛀蟲吃空,顯示出搖搖欲墜之感。看著那幼小的生命即將面臨覆巢之災(zāi),穆姎翊瞬時間皺起了眉頭,左右環(huán)望四周,此時偌大的園中竟尋不到一人。
冥思一番,看了看那巢穴中的幼兒,她直徑向之走去。樹下再思慮片刻,想著樹木不高,便毫不猶豫依著自身那微弱的武功攀登上去。
看到巢中還未察覺即將覆巢之危的幼鳥,穆姎翊小心的將鳥巢端起,然這顆看似強壯的樹木,卻早已是徒有其表。
正當(dāng)穆姎翊仔細觀察巢中的幼兒是否安好時,腳下的樹枝卻突然出現(xiàn)幾條裂縫,難以支撐她的身軀。
樹枝迅速破裂,穆姎翊突然感覺到了腳下的危險,還未讓她反應(yīng)過來,樹枝便斷裂了,她整個人以極快的速度往下墜,陷入危境的她,仍緊緊的護著手中的幼巢。
當(dāng)穆姎翊以為大難將至?xí)r,一個威武的身影如天上的神兵忽的出現(xiàn),及時將危機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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