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奇怪。

        一般晚上的時候，娟姐從來不打我電話問我要不要回去吃飯的，我看了眼坐在旁邊的黃勇，便順口問娟姐：“夠不夠吃啊？”

        “夠不夠吃？陳升，你現在跟姐說話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電話里的娟姐怔了一下，然后好像誤會了什么似的，先嗔怒，接著又聲音放低的說道：“……我還能餓著你啦，有本事你吃一夜。”

        說完娟姐就掛掉了電話。

        我什么時候說話沒大沒小了？

        我被娟姐弄的有點稀里糊涂的，不過也沒多想，轉頭問黃勇：“娟姐讓我回去吃飯，你要不要一起到我家里去吃飯？”

        “當然要啊，能蹭飯，誰愿意花錢下飯店啊。”黃勇直接站了起來，八卦的說道：“話說我早好奇你那個娟姐長啥樣了，居然能讓你發那么大火，說實話，昨天晚上你那樣子都嚇到兄弟我了。”

        黃勇心有余悸，他混社會的時候，大多以嚇唬為主，畢竟求錢，求名聲，誰也不愿意把自己弄到牢里去。

        可是親眼看到我閑聊似的問那個吳啟華左手還是右手，接著又踩著人家手，面無表情的將他手臂扳斷。

        那吳啟華的慘叫聲等于一同叫到了黃勇的心里，恍惚間，他看到了那么一絲那些真正悍匪似的一絲淡漠。

        “有那么夸張嗎？”我倒是不覺得自己有什么變化。

        黃勇肯定的說：“真有。”

        “也許吧。”

        我應了聲，其實我覺得自己挺算欺軟怕硬的那么一個人，但是沒有接著去回憶令自己不愉快的回憶。

        盡管如此，趙敦煌陰沉著臉，一臉猙獰讓我跪下的畫面還是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

        我嘴角微泯，站起來對黃勇說道：“走吧，回去吃飯。”

        ……

        黃勇來到寧安市之后，還沒有來過我家里，這是第一次來，由于沒有車，兩個人只能打車，進小區的時候，我跟黃勇開玩笑說：“現在車沒了，沒小視頻讓你拍朋友圈裝比了哦。”

        “公司的裝修也夠我拍了，在老家人面前裝比夠用了，你以為他們能混的多好？”

        黃勇想了想，說出來這兩天的想法，勸我：“陳升，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回你那個陳總身邊的，人家都給你臺階下了，你還不下。”

        “你也覺得我錯了嗎？”我看向黃勇。

        黃勇說道：“我不是覺得你錯了，而是你為了那個誰來著？對，李曉棠，你為了那個李曉棠和你老板鬧成這樣不值當啊，說白了，那個李曉棠現在就是個不管自己老公，被別人睡的婊子，你是干嘛的？你是男人，你是出來打拼的，這人出來奮斗，白手起家，哪有人能一直不低頭的？有錢就行了唄。”

        “黃勇。”我突然叫了一聲。

        黃勇停下來看著我：“嗯？”

        “我不是不能低頭，而是我不想低頭了。”我嘆了口氣，指著我的膝蓋，心情復雜的說道：“我怕再低一次頭，我這膝蓋也會再次不由自主的跟著彎下去，這一彎，膝蓋可能就落地了，我不想跪了。”

        “說到底你還是介意那個趙敦煌讓你跪下。”黃勇忍不住說道：“這有什么可丟人的啊，你好好混，以后爭取讓他也跪回來好了，沒看過那什么斗破蒼穹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我被黃勇的樣子逗樂了，沒好氣的說道：“我看你是看小說看中毒了，沒有背景的話，沒那么容易出頭的，大多數的結局都是拿雞蛋碰石頭，雞蛋碎了，石頭一點卵事沒有。”

        “那又怎么了？那個趙敦煌還能比人家多一條命啊？”

        黃勇眼睛微瞇，掏出他隨身帶的彈簧刀，露出一抹狠意的說道：“下次讓我見到那個趙敦煌的話，我倒要看看他身體是不是比我們抗捅，就算他是石頭，碰不過他，那也要濺他一身雞蛋清，惡心死他！”

        我豎起大拇指：“好，勇哥你牛逼，下次趙敦煌那孫子再找我麻煩，我就報你名字！”

        黃勇搖頭晃腦：“那不行，得報我老大陳升的名字，我是跟著升哥混的！”

        “去你大爺的吧！”

        我一腳踹向黃勇，被他給跑了，不過被他這么一打岔，心情真的是好了很多，兩人說笑間也來到了家門口。

        我拿鑰匙開門，然后就怔住了，客廳的燈沒有開，餐桌上擺著好多菜，中間放著兩瓶紅酒，蛋糕，蛋糕上插著蠟燭，燭火飄搖，說不出的浪漫。

        “陳升，你回來了啊？”娟姐聽到開門聲從她房間里心情愉悅的走了出來，今天的她和以往不一樣。

        以往的娟姐是鄰家大姐姐一樣的感覺，很溫柔，很體貼，同時也有那么一絲不自信和柔弱，但是今天的娟姐穿著一身應該是新買的紅色呢子衣，里面穿著白色緊身羊毛衫，胸前托出兩抹巨大的弧形。

        同時小腹收腰，平坦無比。

        看得出來，娟姐里面應該是穿的抹胸，才顯得上圍如此突出誘人，而且她的精神面貌也不一樣，化了妝了。

        粉底淡抹，描了眉，還抹了口紅，整個人一下子靚麗起來，也顯得特別的自信，有點當初我設想中，那個女研究生學霸的風范了。

        明艷，動人。

        這就是娟姐現在給人的感覺，娟姐本來以為就我一個人回來，看到我旁邊還帶了一個男的，不由得怔了一下，在聽到那男的嘴里訕訕的念道，我是不是有點當電燈泡，打擾你們的好事了之后，娟姐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連粉底都蓋不住的紅，白里透紅，宛若令人想咬上一口的蘋果。

        我悄無聲息的踢一下口無遮攔的黃勇，然后介紹道：“娟姐，這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叫黃勇，這是娟姐。”

        黃勇反應很快，立刻極其狗腿子的叫道：“娟姐好。”

        “你好，你好。”娟姐回過神來，連忙招呼黃勇坐下：“剛好我做了很多菜，坐下來一起吃吧。”

        黃勇嘖嘖的看了看桌子上的蛋糕和蠟燭，又看了看我和臉色發紅的娟姐，故意問道：“娟姐，今天你生日啊，挺浪漫的。”

        “嗯，本來沒打算過生日的，今天工作轉正了，開心，就想過一下生日了，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拿碗。”說著，娟姐逃一樣的跑進了廚房。

        黃勇碰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著桌子上的兩瓶紅酒，對我擠眉弄眼道：

        “我的升哥啊，我發現我每次跟你吃飯，只要有女的，我就吃不飽啊，這次怎么辦？我還吃兩口墊墊肚子，然后讓人打電話給我，借機走人，好給你們二人發揮的空間？這紅酒都準備上了，酒后亂啥必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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