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執(zhí)法者與天眼
他很可能在很早之前就發(fā)現(xiàn)了她,而之所以不通知趙立安他們,應該是考慮到了她那刻意隱瞞的身份。
難怪之前她讓他把趙立安他們叫過來,他臉色有些不對勁。
他好不容易幫她瞞著,想私了,而她想公化。
就算他瞞得了他們一時,他還能瞞得了他們一世嗎?
……好吧,對于大反派而言可能會成功。
但這就意味著她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得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籠中鳥般祈求著他的施舍。她雖然能茍就茍,但也不想過上這種任人宰割的生活。
趙立安將話題拉回正軌,“那天曹遠志——也就是追殺你的那個男人,也是集團的人嗎?”
溫冬這次沒有模糊其辭,畢竟假中混真才是高明的謊言。
“是那倒是,不過他并不是集□□來追捕我的。”說到這溫冬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是我本來想助你們一臂之力,推測到他應該會在那個巷子拋尸,想去驗證一下,沒想到被他發(fā)現(xiàn)了。”
聞言趙立安打量了她一番,看著她在唐璐對比下顯得尤為松弛的坐姿,問道:“你并不是警察出身吧?”
疑問的字句卻是陳述的語氣。
趙立安知道于局埋入的臥底中有個非職業(yè)的女人。
他當時還道非職業(yè)人員雖然身上沒什么痕跡,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但雜念太多,心態(tài)差,很容易就反水,這步是招險棋。
但于局當時只是笑著說自己看人很準,他還是太年輕。
現(xiàn)在看來于局說的似乎都是對的。
“怎么看出來的?”溫冬撇了撇嘴,“難道就是因為我不小心被發(fā)現(xiàn)了?老馬也有失蹄的時候啊。”
察覺到了溫冬的不服氣,趙立安反思了下自己剛才的話,在那種情境下好像是有些瞧不起人的意思。
他沉默了瞬,而后避重就輕道:“你身上沒什么痕跡。”
像是在夸她。
“你身上沒什么痕跡……”溫冬若有所思地重復了遍,“老于把我招進來的時候也說過這樣的話。”
于局……
趙立安眼眸微垂。
他是于局一手帶出來的,很多前輩都說過他和于局相像這種話。
看著趙立安有些沉郁的表情,溫冬以輕松的語氣道:“其實在遇見老于之前我就是個在街上晃蕩的小混混,還是頭發(fā)五顏六色的那種。”
幾人的目光落在溫冬微卷的黑發(fā)上,烏黑茂密的發(fā)襯得她的臉小巧又瑩白,清純乖巧,很適合她,很難想象她滿頭顏色的模樣。
看著幾人臉上的表情,溫冬笑了,“很難想象?”
趙立安沒說話。
在他的默認下,溫冬仔細打量著他,直到趙立安都被她看得心發(fā)慌,開口問了句:“怎么了?”
她才慢悠悠地說道:“我以前是見過你的,那也是我和老于第一次見面,這么多年過去,你其實變化還挺大的,以前就一小屁孩嘛。”
她之前和趙立安見過?李映川的目光立即移到了溫冬身上。
是謊話吧?應該和之前的話一樣是謊話吧?
趙立安沒在意她話語中的調(diào)侃。要說話就說話,剛剛那么看著他,其他兩人都要把他盯穿了,尤其是李映川那小子。
“我怎么對你沒有印象?”趙立安記憶力很好,只要是見過的人,都會有印象。
溫冬挑眉,“我又沒說你見過我。”
趙立安不說話了。
溫冬沒繼續(xù)逗他,而是目露懷念道:“你還記得你高中的時候有一次下大雨,老于正好有空去接你,但他沒傘嗎?你們倆冒著雨沖上了車,你當時還玩笑道,老于腦子倒是要比先頭發(fā)先白,然后就被賞了個爆栗。”
她這么一說,如同吹去了太過遙遠以致被塵封的回憶上的厚厚一層灰,壓在回憶上的灰塵四散,鮮明的畫面顯露在趙立安的眼前。
他嗓音沉沉,“記得。”
聽見趙立安的肯定后,李映川原本還算平靜的眸色霎時如同被什么掀起萬丈波濤,眼中的晦暗沉郁暴走翻涌,明顯到壓都壓不下的那種。
一人的敘述可能是假的,可兩個人都有的記憶怎么作假?
她真的見過趙立安……
那她知道他和趙立安同班嗎?如果知道的話……
在溫冬若有所覺,視線掃過來之際,李映川低頭用中指和大拇指推了下角度剛好的眼鏡。
那是個能夠遮住大半張臉的動作,尤其是他手長,溫冬無意中看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了他抿得平直的唇線。
溫冬知道大反派有這么一個小習慣,推眼鏡的時候習慣用拇指和中指。
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的溫冬,目光很快就移開了,蜻蜓點水般掠過。
平靜湖面泛起圈圈漣漪,一片歲月靜好光景,但其下卻是深沉的暗涌在醞釀。
但凡溫冬落在李映川身上的目光再仔細一些,她就能察覺到李映川按在眼鏡上微微顫抖的手。
放在平時,慢條斯理推眼鏡的功夫,手一放下,李映川臉上就看不出什么了,但這次他低眸整理眼鏡的時間肉眼可見的長。而溫冬的“回憶”還在繼續(xù)。
“其實老于那次帶了傘。他從巷子里救下了我這個不良少女后,把傘給我了,當時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跟了他一路。”
“之后他偶爾會來看我,他總是會教我很多。再后面,他問我愿不愿意當臥底,他說我很有天賦。”溫冬突然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天賦……”
偽裝。
看著她的趙立安腦海里自然地蹦出這兩個字。
身上沒有絲毫被雕琢的痕跡,卻又善于偽裝,這樣的人確實適合當臥底。
只是既然她身手不太好,在本來就有集團在追殺的情況下,還惹上了另外一個罪犯,按道理來說躲避追殺警局不應該是最合適的地方嗎?
趙立安問她:“你那天為什么要突然離開?”
終于來了,溫冬心想。
對于在警局突然消失這件事,溫冬早就想好了說辭。
她應該慶幸她那時是在幾乎沒人看守的情況下,要是被拘留了,在攝像頭下突然消失,那她可真就無話可說了。
溫冬理所應當?shù)溃骸爱斎皇菫榱颂用 !?
唐璐不解道:“可在警局不應該才是最安全的嗎?”
聞言溫冬只是笑笑。
她意味不明的笑讓趙立安和唐璐兩人心中都有些發(fā)寒。
溫冬話鋒一轉(zhuǎn),“趙隊長不問問我現(xiàn)在集團中的情況是什么樣的嗎?”
趙立安看著她,心下沉重不減反增,“什么樣的?”
溫冬有條不紊地將在自己腦中過了很多遍的話敘述出來:“犯罪集團的領頭叫k,以其為首的那些人自稱“智者”。這集團關系網(wǎng)極其龐大,可說簡單倒也簡單。大致分為兩個部門,執(zhí)法者和天眼。執(zhí)法者負責殺戮,而天眼則負責尋找新執(zhí)法者,并為執(zhí)法者提供合乎他們心意的羔羊。你所說的曹遠志之所以能在被追捕的同時還能那么快殺害下一個受害者,少不了天眼的功勞。”
執(zhí)法者和天眼……那她在其中是扮演什么角色呢?
趙立安問道:“那你之前是在天眼中?”
“如果是在執(zhí)法者中又怎么了?”溫冬看破了他的神情,毫不客氣地譏誚道:“怕我滿手鮮血污了你們肩上的警徽?”
見氣氛突然又變得緊張起來,唐璐趕緊開口打圓場,“溫冬,趙隊不是這個意思。”
可溫冬并不想就這么含混過去。
親兒子正直沉穩(wěn)沒得說,就是從小就在容不得一絲徇私枉法的環(huán)境長大,對違法行為難免心生抗拒,要是這次不明明白白說清了,趙立安心下難免會有個結(jié)。
她毫不退讓地盯著他們,道:“你們要明白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目的都是一樣的,要是較真起來,你們手上的鮮血可比我多的多。”
溫冬把一個屬于臥底的銳氣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還想再說什么的唐璐一時啞然。
她是對的。
如果不是為了任務她可能連集團都不會進,人生也應該是平淡安穩(wěn),又何必去做這種危險的事。他們縱然滿身泥濘也本該得到尊重和榮光,是他狹隘了。
趙立安在她清亮眼眸中低下頭,誠懇地說了聲抱歉,而后他抬起眼直視溫冬帶著灼人亮度的不屈雙眸,他說:“我明白。”
看他神色,明白他是聽進去了。溫冬撇撇嘴,算是重拿輕放,“明白就好。雖說按我的身手也當不了執(zhí)法者。”
唐璐問道:“執(zhí)法者也是有門檻的?”
她不明白為什么殺戮也需要門檻?
溫冬點頭道:“嗯,執(zhí)法者這種東西也不是人人都能當?shù)模话闶怯商煅圻x出。當然,如果有人能做出讓k滿意的投名狀,也會被納入組織。”
“如果對人員沒有要求,這么個犯罪集團早在誕生之初就會被發(fā)現(xiàn)剿滅了,哪還能藏這么多年。”
唐璐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節(jié),也是。
趙立安想到了她之前提到的集團頭領,這一切的起源都來自那人,“有關k你都知道些什么?”
溫冬聳了聳肩,“你這可就問倒我了。k的所有指令都是在天眼上發(fā)布的,沒有人見過他們。”
甚至是臥了那么多年的女臥底都一直認為k只是一個人。
趙立安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用詞,“他們?k不止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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