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吞了暮淵給的斂氣丹，爬在柳五公子院子的圍墻上，借夜色遮掩去身形，懶洋洋地傳音入耳道：
“似乎沒什么異常。”
他們趴了整整一個時辰，圍觀柳五公子坐在院中，利用魅術淬煉琴音。
周圍空無一人，也沒傳來什么口信或飛入鳥獸。
暮淵小心翼翼散出神識自由探入，沒有遇到任何阻攔或遮擋，直至深入房間，方隱隱察覺到不對，提前退出神識。
他安撫道：“你閉目休息一會兒，我在這兒看著。”
沒有半分睡意的虞晚點點頭，布下隔絕禁制后閉上雙眼一動不動開始修煉。
不知過去多久，耳邊倏地傳來暮淵的聲音：“來了。”
虞晚睜開雙眼，放輕了呼吸，悄悄探出頭。
院子里，
剛剛走進來的柳老爺面無表情坐在柳五公子面前，毫不客氣打斷他的彈奏：
“今日這位女修不簡單，但修為不過爾爾，天資過人，道心堅定，正是極品爐鼎。”
“你只要與她同房，吸收她的天資與靈根，就不愁入不了合歡宗！”
爐鼎？
趴在墻上的虞晚和暮淵眉頭緊鎖對視一眼，轉過頭繼續看了下去。
柳五公子面露遲疑：“可是......爹，我不想害人。”
“不想害人？”柳老爺冷笑：“以你的資質，單憑修煉什么時候才能筑基？現在吸收了幾個爐鼎后，跟我說不想害人？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小姑娘了？”
“沒有，我只是......”
“閉嘴！”柳老爺冷斥一聲：“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必須給我在二十歲前修煉到筑基期五層。”
柳五公子平靜道：“然后你再把我送給合歡宗某位長老，換取修煉資源和靈脈，供柳家更進一步。”
從他剛剛知事起，柳老爺一直跟他灌輸如此理念。
十幾年過去，他都耳熟能詳倒背如流了。
柳五公子倒不覺得有什么羞恥或不好意思的，都是資源互換罷了。
合歡宗某些弟子長老需要絕佳的肉體來修煉，而他在獻身期間也能突破修為，還能為家族獲得些珍貴的修煉資源，何樂而不為？
柳老爺嘆了口氣，盯著他俊美面容、挺拔身姿以及結實的肌肉：“你知道就好。”
若不是他年老色衰，體力不行，哪里還輪得到這幾個小子。
“合歡宗要的是自愿，到了長老面前，你可不能擺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你幾個哥哥無能，陷入合歡宗弟子的花言巧語中出不來，我不希望你......”
柳五公子木著臉點頭：“兒子知道。”
柳老爺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走吧，我們一道去修煉，我還有一門絕技，正好交給你！”
虞晚二人悄咪咪跟上。
柳家父子進入屋內后輕輕收攏好一幅掛在墻上的山水圖，空曠的墻壁上登時出現一處黑漆漆的暗道。
柳家父子走入暗道后，墻壁恢復如初。
暮淵指了指山水圖，示意虞晚去卷，他站在暗道外隨機應變。
兩人分好工迅速行動。
虞晚換上遮掩氣息的黑袍，動作麻利按柳老爺的動作卷好山水圖。
暗道出現后，暮淵一馬當先走了進去，虞晚緊隨其后。
然后......暮淵拉著虞晚縮在角落，布下禁制后，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同時用靈力堵住她的耳朵。
世間竟有如此淫邪晦澀之人！
還不止一個！
暮淵恨不得當場帶虞晚離開，卻被她強硬抓著手，傳音道：“到底怎么了？”
暮淵緩緩吐出一口氣，有些難以啟齒：“就是......你可注意到柳家上下全是男子？”
虞晚點點頭。
自進入柳家后，引路的、端茶的、倒水的......甚至鋪床的全是男子。
也就柳五公子拋繡球選親時，樓上站著兩名丫鬟。
虞晚心底涌起不妙的想法：“你的意思，該不會......”
“不止。”暮淵木著臉，掃過幾張沉浸在欲望中的臉：“還有一些面容姣好的侍衛或隨從。”
他們顯然是來享受的，是來修煉的，是跟柳五公子一樣，即將被送入合歡宗換取資源的。
而那些哀嚎的、被壓榨的......甚至慘叫求救的，都是女子，甚至好幾個衣著不凡，不像是普通丫鬟。
想起柳老爺剛剛的話，暮淵的臉又黑了一層。
要是他們沒發現異常......
虞晚咬牙，腦海中迅速閃過幾道思緒。
“賤人！你以為你是合歡宗長老就了不起了？還看不起我！看我今日不......”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不是合歡宗的，我不是！”
“救命啊！”
暮淵面無表情收回視線：“你想怎么做？”
虞晚繼續傳音入耳：“爆炸，你會的吧？”
比起丟臉，她相信這些被欺壓的姑娘更不愿繼續在柳府待下去。
暮淵沉默半晌，點點頭：“就依你。”
*
后半夜，
柳府五公子拋繡球招親，不少前去湊熱鬧的百姓得了些許靈石，圍坐在酒樓茶館里放肆享樂。
“嘖嘖，那位女修艷福不淺，柳五公子帶著靈脈入贅，靈石和人都有了，豈不是快活似神仙？”
“哈哈哈，也不知柳府可還有小姐云英未嫁，我自愿入贅也不是不行！”
“想得美！要是有這機會，哪還輪得到你！”
“是極是極！”
......
“砰！”
碎玉城正中央猛地爆出巨響，整座城都晃了幾晃。
酒樓茶館里的修士面面相覷，望向巨響傳出的方向：“似乎.....是柳家？”
碎玉城城主府以及其他幾家上空劃過無數道流光，諸多修士一一齊聚柳府，妄圖查清爆炸聲的來源。
碎玉城城主的想法很單純——城內不少人受驚，柳府周遭的商鋪、宅院倒塌，柳老爺可得出出血才能一了此事。
眾人正往柳府探頭間，忽然有一位修士尖聲道：“快看！”
城主下意識循著聲音望去，柳家倒了半截的院落邊露出一個大洞，里面透出亮光照亮了整個黑夜。
好幾個修士以為是柳家庫房露了財，探頭往里一看，幾十個披著床單碎布的女子渾渾噩噩，臉上不知被誰施了禁制，霧蒙蒙一片壓根看不清。
所有修士都是一震。
合歡宗再是放縱己身，也做不出此等囚禁修士和凡女為爐鼎，肆意淫虐侮辱的惡行！
有修士低聲喃喃：“難不成，是天道實在看不下去了？”
要不怎會如此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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