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痛
齊煜垂著眼簾,用長長的睫毛掩住眸底的哀傷,故容月沒發現他的異常,繼續問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抱歉,我可能,”齊煜艱難地開口:“沒辦法公證地去評判他,所以需要你自己去感受。”
容月縮了縮脖子,抬手抵住胸口:“不要,看到他,這里就痛。”
胸口始終刺刺的痛,伴隨著害怕與厭惡,令她半點兒不想靠近齊瑄。
齊煜強抑心酸,慢聲說道:“你不想知道自己心痛的原因嗎?”
容月沉默了。
這份遲疑,像一顆流星,帶著齊煜的心一直往下墜,直墜到深淵最深處。
時隔多年,他再次體會到黑暗與絕望的味道,只覺自己像是一條快要渴死的魚,即便水源近在咫尺,卻又那么遠,遠到無法靠近……齊煜竭力控制著情緒,才沒有在她面前失態。
“去吧,試著跟他重新相識。”既然他始終逃不過孤獨,便也不再奢望什么救贖,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容月猶豫著,半晌還是搖了搖頭。
齊煜暗暗嘆了口氣,情緒一時復雜到連自己都分不明白。
恰逢外面響起敲門聲,齊煜前去開門,見外邊站著十幾個身穿桃粉色宮裝的宮人,而為首的姑娘上前幾步,欠身向他施禮:“殿下,奴婢們是奉陛下之命,前來伺候容姑娘。”
嘴上說是伺候,其實是監視才對吧?
齊煜眼睛一瞇,很想讓她們打道回府,但細觀她們的行為舉止,發現她們呼吸綿長,下盤穩健,竟都是練家子,他微微動搖,最終還是側身往旁邊讓了讓。
既然短時間內無法離開,能多一些人保護容月,容月的安危就會多幾分保障。何況他有軍務要處理,不能寸步不離地守著她,有齊瑄的人在,他也能稍微放心些。
宮女們進入殿內,向容月問好,然后拿出各種物什,將整個宮殿重新布置了一遍。
眨眼間,冷清破敗的宮殿煥然一新,到處都在散發著富庶的氣息。尤其是容月居住的寢殿,被精致華麗的幔帳隔開,紫檀的架子床上鋪著厚實軟滑的絲綢絨被,看著就十分舒適暖和。
不過,容月很快就被墻上新掛上去的一幅畫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幅晚夜梨花圖,雪白的花朵綻放在黑夜中,像一個個純潔無垢的精靈。梨樹下站著一個只瞧得見背影的姑娘,她束著頭發,身穿戎裝,手握一桿長槍,凜然的氣勢幾乎溢出紙張。
容月搬來一個圓凳,無視宮人的驚呼,踩上去把這幅畫取下來,然后“蹬蹬蹬”地跑去問齊煜:“她是我嗎?”
齊煜點頭:“是。”瞧這幅畫的筆觸,應當是齊瑄親手繪制,可他張了張唇,還是沒有告訴她。
“能給我一些顏料跟筆嗎?”容月說道。
齊煜抬了抬眼,宮人立刻行動,很快就把東西擺放在桌上。
容月提筆,沾了顏料,仔細地把每一朵梨花都染成紅色:“我討厭白色,也不喜歡梨花。”
齊煜失笑,見好端端的一幅畫被她改得意境全無,帶著點兒試探的意味,小心握住她的手,筆鋒游動,又往畫上面添些東西。
待他松手,本來只有黑與白的單調畫作,霎時變成了桃夭李艷,競相綻放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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