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章 一山不容二虎
兩個攝提師甚至看都沒有看向那兩個親衛,他們兩雙目光如炬的眼睛仍在警惕著四周,顯然是希望盡早發現威脅之所在。
下一刻,就在老虎道這能夠凍出冰霜的月夜之中,一股大漠正午烈日的炎熱驀然之間撲面而來!
阿史那包身后那一個攝提師突然喊了一聲:“宗師!”
這一聲,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直接就在阿史那包的耳邊炸響。
左右兩側的攝提師身上隨即顯現出了罡氣,遍布全身,像是披上了一身鎧甲。
兩位武學大師罡氣的爆發,只維持了曇花一現的短暫時間,便像是暴露在大漠正午烈日下的冰雪一般飛快的消融了。
此時,阿史那包終于看到了威脅之所在。
達吾提頭頂上方,浮現出來一尊巨大的神像虛影。
武意!
達吾提修煉出了具象為神像的武意,雖然其武意還不夠凝練和清晰,有點像是海市蜃樓,但這種具象確實是宗師的標志!
這可不是阿史那包裝神弄鬼的所謂神跡,那可是代表著武者正式邁入了一種玄妙的武學境界。
阿史那包身邊那兩個攝提師不僅僅是罡氣強行消退,進而連簡單的站立也做不到,像兩個醉漢一般搖來擺去。
從他們混雜著痛苦迷茫的眼神當中不難猜測出,這兩人心神已經受創。
而那兩個親衛顯然也是無法幸免。
相對攝提師而言,兩個親衛更加不堪,掉回地面,直接口吐鮮血,栽倒在地。眼見是不活了。
阿史那包此時已經無法再繼續維持他的落葉境。
這是他首次被外力強行退出自己的落葉境!
這無疑是阿史那包所遭遇過的最為兇險的一次戰斗。
他從后面那一位攝提師發出警示開始,就沒有停止嘗試運用庖道面板的手段來攻擊達吾提。
金鐘罡氣果然無法凝聚,體內的真氣一旦嘗試凝結于體表,就像是暴風之中的蠟燭,轉眼之間就會被熄滅!
黑白令,無效!
魂元力、魄元力剛剛在向前形成一道黑白令,就像是被風吹散的炊煙,轉眼之間就消失的一干二凈!
鬼畫符,無效!
阿史那包的念力根本無法將武意狀態之下的達吾提鎖定!
仿佛看出了阿史那包的徒勞掙扎,達吾提輕蔑的一笑。
笑聲不大,但是阿史那包卻分明感知到了那個神像虛影又是凝實了幾分。
那一聲笑的余音裊裊,入耳之后卻仿若是有驚天怒吼從云端傳來。
阿史那包便是感覺到腦海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一股劇痛傳來。
月夜,已經化為一片血色的天空。
一個看不清面貌的恐怖存在,猶如天神一般高高在上俯視著,帶著以萬物為芻狗的冷漠無情。
隨即,那神像動了,舉起右手來,一拳轟砸了下來。
那一瞬間,阿史那包只覺得這一拳挾天地之威,如果真人被一拳砸下來,白山之中恐怕會出現一陣的天崩地裂的景象!
此時,阿史那包面前閃現出了一顆念珠。
念珠像是受到驚嚇的河豚一般,驀然之間便從一顆水珠大小膨脹成了拳頭大小,并且以一種滾雪球一般的速度迅速膨脹著!
轉眼之間,這一顆巨大的念珠就變成了一柄大錘。
去死吧!
阿史那包怒吼一聲。
大錘朝著達吾提的頭頂砸去。
達吾提的武意神像硬生生的吃了一記大錘,頓時變得模糊了一些。
念力攻擊對武意有效!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念力理應是可以壓制武意的。
畢竟阿史那包只是武學大師,更不是大魂師,而達吾提已經是武學宗師!
兩者之間的差距可。
謂是一個天一個地!
咝!
阿史那包丹田處驀然之間傳來一陣劇痛。
達吾提武意之下揮出的那一拳,究竟還是讓阿史那包遭受到了重創!
達吾提武意之下,那種大漠正午烈日熱浪,已經滲入阿史那包的經脈之中,肆意的破壞著。
阿史那包丹田內那已經是半滿的液化真氣,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在減少著,似乎被這種炎熱給蒸發成了汽態!
濃郁的真氣急劇膨脹著,強行對丹田進行著恐怖的擴張。
下一刻,阿史那包自己的丹田或許就會被自己的真氣給活生生的撐爆!
宗師武學境界,竟然恐怖如斯!
堂堂一位陰陽師,遇上武學宗師,究竟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收斂心神!只當這是走火入魔。意守丹田!”
一把似曾相識的嗓音傳入阿史那包的耳中。
他隨即反應過來,這是那一位有些面生的攝提師。
那一位是跟著柳如眉那一座總司大院人馬一同前來的。
剛才搶先出聲警示,道破達吾提武學宗師身份的,也是他。
阿史那包此時想要再次使用念力塑形為大錘對達吾提發起第二擊,卻是無法“一心兩用”了。
不過,意守丹田之后的效果卻也是立竿見影的。
念力意守丹田之后,那種恐怖的炎熱感迅速減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泡在溫泉之中的溫熱。
不過,真氣變成“蒸汽”之后在丹田內的擴張,并沒有馬上停止下來!
就像是舟船剛剛過了急流險灘,卻仍然在河道之上順流而下,一時之間根本看不到能夠岸的碼頭。
這個無比煎熬的過程似乎是在測試阿史那包丹田的極限之所在!
達吾提原本只是打算恃強凌弱,通過詐降拿下阿史那包之后,如果能夠逼退甚至逼降漠北人的大軍,自然是極好的。
至不濟也可以將阿史那包擒下作為人質,讓漠北大軍投鼠忌器,從而可以帶著他的親軍返回漠南。
不承想,跟隨阿史那包的親衛當中竟然也暗藏著一位宗師,這已經超出了達吾提能力范圍。
他不可能在一宗師的眼皮底下,在數萬漠北大軍的環峙之下,將阿史那包拿下。
更何況,阿史那包剛才發動的犀利反擊,也讓他多少有些心有余悸。
達吾提已經猜到了阿史那包的真正身份。
阿史那包根本不是什么武者,他是陰陽師!攝提司的陰陽師!
達吾提必須要將這個恐怖的信息帶回去!
他斂去武意神像,毫不遲疑的轉身就走,隨意的上了老虎道峽谷一側的山壁。qs
幾乎是轉眼之間便隱入了夜色之中,不知所終。
“別追了!我也沒有把握留下他。”攝提司的那一位宗師,叫住了有些躍躍欲試的同僚們。
阿史那包的狀態,呆若木雞,還沒有完全消除達吾提武意的侵蝕,顯然不適宜繼續指揮大軍。
那兩位被達吾提武意所傷的攝提師自然有人照料。
慶幸的是,從那一位宗師的表情來看,他們多半是沒有什么大礙的。
之前負責阻擊達吾提親軍的那些黑衣人,也從峽谷高處下來,算是終于歸隊了。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有多里庫、小薩比爾等等的漠北頭人暫時統領著各自的人馬,向那些達吾提親軍逼了過去。
“棄械投降者不殺!”
“棄械投降者不殺!”
“棄械投降者不殺!”
不到半柱香的工夫,那數千的達吾提親軍便全部變成了漠北人的俘虜。
戰場之上的已經死去或者離死不遠的戰馬、駱駝,甚至還有魑獸,全都被拿來當作夜宵。
再加上漠北大軍。
攜帶的充足食物,讓數萬人終于能夠喘口氣,好好的休整一番了。
大白、小花所帶領的魑獸群,早已經在戰斗結束的時候從老虎道撤離,翻山越嶺的返回漠北南商路的鬼王領地去了。
阿史那包獨自在那里站樁,直到破曉時分才算是緩了過來,睜開雙眼來。
抬頭看看初升的朝陽,低頭又看看無間劍身上光芒逐漸黯淡下去的陰陽律符箓,阿史那包咕噥道:“原來武學宗師是這個樣子的啊......”
“呵!我現在的這種狀態,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因禍得福?”
“或者說,應該稱之為.......破而后立?”
他甩甩頭,收斂心神,隨即意想面板。
【庖道】
破綻點數:(11120/500)
眼力:令字境上品(5000/5000);
功法《移山》,草書四級;
《匠師》,匠師;
黑白令:卷軸;
鬼畫符:卷軸;
殞器:無間匙(4/9)
武學:先天境中品,無間正氣;
武意:卷軸;
《正氣劍》,十二矛二盾;
《金鐘鐵布衫》,三矛,三盾(滿級十八級);
《九陽披風斬》,六矛,四盾(滿級十二級);
《梯云縱》,七次變向(滿級十四級);
提示:完成令石,眼力即可晉級陰陽境下品;
面板之上,有兩個半的突破。
久違的提示上所說的令字境晉級為陰陽境下品,如無意外便是魂師開始使用陰陽律的階段了。
這個突破的前提條件是需要完成令石,因此只能算是半個。
至于“無間正氣”,其實是在達吾提武學宗師那泰山壓頂一般的恐怖壓力之下,在自身念力的催化之下,完成了轉變,或者說完成了提升。
達吾提的武意強加在阿史那包身上,直接攻擊丹田、經脈。
對阿史那包來說,相當于是將自身變成了一個藥鼎或煉爐。
那個無比煎熬的過程,促使十八級武學《金鐘鐵布衫》的金鐘罡氣逐漸轉變為無間正氣。
聯想到剛才結束站樁時無間劍上的異常,這種真氣的轉變提升極有可能是在陰陽律符箓潛移默化的引導之下完成的。
一切,仿佛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阿史那包現在不能妄自凝結體內真氣,否則丹田處那一陣撕心裂肺的巨痛幾乎就能讓他直接背過氣去!
只有通過意守丹田,才能將那種巨痛壓制下去。
阿史那包站了一宿的樁,其實就是一直在通過念力意守丹田,搶先對丹田進行修復。
如無意外的話,這種對丹田乃至全身那些已經疏通了的經脈的修復,會持續一段不短的時間。
這一次九死一生的經歷,倒是直接為阿史那包運用庖道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在這之前,阿史那包一直不明白陰陽師究竟強大在什么地方。
他之前對于庖道的運用,武學便是武學,念力便是念力,可謂是涇渭分明。
現在看來,武者與魂師修煉的最終方向,至高境界,多半是有一些殊途同歸的意思。
“兩個半”的突破,最后一個便應該算是“武意卷軸”了。
阿史那包檢視了一番庖道面板之后,決定還是嘗試一下這個新增的面板卷軸。
他意想武意卷軸,將卷軸展開了來。
上面目前只有一道武意,名為“大漠烈日”。這應該正是達吾提在昨天夜里使用過的那一道武意。
不過,阿史那包忍住了,沒敢就在這里嘗試。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當初首次嘗試使用庖道面板黑白令卷軸進行黑白令瞬發的時候,那幾道黑白。
令就消耗了兩千多的破綻點!
如無意外,使用武意卷軸的話,所消耗的破綻點相比黑白令而言,多半是天壤之別的。
庖道面板上面,現在就只剩下這么可憐巴巴的一萬多破綻點,可經不起他這么折騰!
萬一再來一次“負數”,阿史那包恐怕想死的心也會有了。 _o_m
再一個,武意是宗師境才能使用的,對阿史那包來說就是護身符,是殺手锏,不能輕易使用。
檢視了一番庖道面板的變化之后,阿史那包放下心來,四下看了看。
漠北的大軍此時早已經占領了進入漠南的最后一道關口。
達吾提的親軍俘虜正在對長達百余丈的城墻進行清理。
這也算是提前讓他們好好的感受一下勞改的日子。
其余的漠北大軍人馬,仍在休整,按照千人隊的規模各自找一塊空地,鋪上獸皮墊子,倒頭就睡。
各種鼾聲、磨牙聲,夢話,可不要太熱鬧。
從逼降阿里甫的親軍,一路追擊到老虎道,這些彪悍的漠北人確實也需要好好的休整一番了。
漠北人的部落頭人們,已經陸續收到了阿史那包結束站樁的消息,趕了過來,聚集在這一片空地之上。
他們此時看向阿史那包的眼神當中,已經很難掩藏那種狂熱的崇拜。
總司的那一位宗師其實算是君子,昨晚只不過是“動口不動手”,只是通過宗師的手段方式嚇退了達吾提。
不過,達吾提是宗師,他所施展的手段,釋放的武意具象,那可是漠北大軍上下數萬人全都看在眼里的!
尤其是他釋放武意的時候輕易的將阿史那包身邊那兩位武學大師解除了戰斗力,展現出了武學境界之上天壤之別的巨大差距!
然而,同為武學大師的阿史那包,最終卻“毫發無損”的站在眾人面前。
那一位不可一世的宗師,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落荒而逃”!
這種匪夷所思的劇情反轉,茶樓說書先生的話本里也不敢這么亂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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