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九章 神侍駕臨
包丁立即起身,將一枚虎符拋給瑾瑜,朗聲道:「拔營!正氣團先隨我來!」
瑾瑜點了點頭,叫過來老皮等人,持阿史那包的虎符先去裨將那里下達立即拔營的口諭。
瑾瑜站在帳蓬外,看著包丁翻身上馬,領著正氣團眾人快馬加鞭而去,禁不住咕噥道:「難道真的被閣老們說中了?我們這一位大別藏可真是個不消停的主兒!」
「可是,這一次大內的強者并沒有隨行啊!」
聞名只是通過正氣團內部的警報系統求援,包丁這才選擇了馳援,畢竟正氣團內還有兩位正兒八經的魂師。
反正啊,這兩位無論再怎么為自己加附令字,也不可能被高頭大馬跑得更快。
而魂師為自己加附令字,才是效果最佳的,其他的魂師為魂師加附令字,兼容性卻未必是最好的。
據冷醫師說,外人為魂師加附令字的次數多了,同樣會有類似于長期服用凝魂丹丸、凝魄丹丸的毒副作用。
馬背上的包丁,此時才抽空意想庖道。
果不其然!
庖道面板的陰陽律卷軸上新增了一道陰陽律:「勢如破竹」!
包丁心中暗道,這多半是與殞匕完成時是一氣呵成的連筆了九個令字「銳」有關。
如無意外,陰陽律「勢如破竹」是升級版,要比陰陽「銳不可當」要更勝一籌的!
趙康在一旁特意提醒了包丁一句,說是聞名之前已經發過一次緊急程度為黃色的召集,之后才是剛才那一個紅色。
包丁頷首示意了解。
五里路對于能夠裝備具裝的高頭大馬來說,幾乎是轉眼即到。
與包丁等人意料之中的情形有所不同。
趙伯姬為首的三百騎正在與三個身穿大漠傳統長袍的人對峙著,并沒有直接動手。
聞名藏身在一座沙丘背后,向正氣團打出了幾個手勢,示意自己繼續隱藏行蹤,并不打算暴露。
包丁等人便從那一座沙丘邊上疾馳而過,來到了趙伯姬隊伍的一側,這才勒停了馬。
只一眼,包丁便認出了兩個熟悉的面孔。
達吾提與蘇德。
這兩位薩滿,可都是參與了上一次在鬼谷之中伏擊包丁、趙叔為首的追兵的。
第三人,站在達吾提與蘇德中間,顯然地位較兩人更高。
達吾提看到包丁趕了過來,目光頓時變得極為陰冷,低聲為中間那一位介紹了來人的來歷背景。
中間那人聽完了,對蘇德頷首示意了一下。
那一股子頤指氣使的樣子,顯然比蘇德的地位還要高出不少!
蘇德上前一步,朗聲道:「大別藏大可不必如此的興師動眾!」
「我們是帶著圣山極大的誠意而來的。否則真要動手了,收不住手的話,豈不是事與愿違?」
這一番幾乎是露骨的威脅,讓趙伯姬眉頭皺了起來。
她沒有回答,而是對著包丁頷首示意了一下,顯然多少有一點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意思,要讓包丁做她的喉舌,代為發聲。
兵對兵,將對將。
如果趙叔等大內在的話,這事自然是輪不到包丁的。
不過,包丁此時還真的希望趙氏的幾位大內在場。
蘇德的武意,具象出來的是一尊丈許高的神像。
神像鼻子上有三支角,身上披著的是一件雪豹的獸皮衣,雙目閃閃如電。
包丁后來才知道那神像是圣山的雪神,是圣山等級最高的武學傳承,是一門十九級武學!
足見蘇德在圣山的地位之高,即便達吾提的武意同為四臂神
像,卻仍需要稱蘇德為「大人」!
因此,包丁從居中那一位居然指使蘇德的這個細節上,隱約猜到了他那養尊處優的身份。
如果真如他所猜測的話,聞名暴露不暴露身份,可能也不影響大局了。
退一步來說,從聞名分兩次通過骨哨傳訊來看,事情多半沒有想象之中嚴重。
包丁心念電轉,決定試他一試。
他控馬上前,朗聲道:「你要打便打!不打,就滾!」
包丁這一番話說得是擲地有聲,不光是對方三人,就連自己這一邊的三百多人,都是一臉的震驚!
不過,這些人當中,至少不包括趙伯姬。
她聽了包丁的話,嘴角微微一笑,甚至還贊許的點了點頭。
她身后的具裝騎士當中有不少參與了老虎道追擊達吾提潰兵的那一戰,聽了包丁的戰書,反應過來了,紛紛起哄:「對!達吾提,像上次在老虎道那樣,翻山越嶺的滾吧!」
蘇德皺著眉頭瞥了達吾提一眼,搖了搖頭,等哄笑聲漸漸平息,這才再次開口道:「我們代表圣山前來和談。」
包丁聽到不遠處傳來大隊騎兵疾行的那種千軍萬馬的動靜,心中便又放松了不少。
白山行營的大軍雖然只完成了數萬人的招募,卻是漠北人當中最為忠心的人。
而護送趙伯姬等人的這一營人馬,是白山行營當中綜合實力最為強大第一師第一營。
自家人馬趕到之后,勉強算是扳回了少許劣勢。
于是,他開口應道:「既然要和談,就請合適的人選出來說話吧!」
包丁說完,控著馬退后了幾步,來到趙伯姬身后才勒定了馬。
蘇德回頭看了一眼,見到那一位首肯了之后,這才退回原先的位置站好。
居中那一位開始動手解開自己的頭巾來,露出一顆油光發亮的光頭來。頭巾進一步揭開之后,便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那三百騎再次震驚,這一次是震驚于對方的身份。
「啊?!神侍大人!」
「他頭上全是眾神的圖騰,錯不了!」
「圣山只有神侍才能擁有這種獨一無二的標識。」
「是啊!祭司、大祭司都只能在前額擁有圖騰。」
那畢竟曾經是他們心目當中眾神在世間的行走,直到他們找到了他們自己的神眷者,才將信仰、虔誠、忠心重新凝聚于漠北自己的神。
神侍的年紀看來不小了,至少與總司三位閣老相差不會太多。
他除了那一顆光頭之外,臉上滿是溝壑縱橫的皺紋,密密麻麻的老人斑,尤其是一開口,僅存的一顆牙也搖搖欲墜,仿佛隨時可能倒下。
神侍取出一只骨器放在喉結上,開口道:「不是本神侍倚老賣老,實在是有口難言。平時服侍我的大祭司們,都得貼到跟前來才聽得到我說的話。」
包丁聽著神侍看似絮絮叨叨的一開口,再看兩眼骨器上面那種古樸的紋路。
他基本上就斷定這多半也是經歷過至少一次大潮的頂級強者。
骨器是斬鬼當中頗為獨特的一個分支。
骨器可不是骨槍、骨刀那種大件的斬鬼。
骨器上面那些也不是鬼畫符,而是魚腸劍、千面、神農鼎上面那種極為古樸的紋路。
包丁現在基本上可以斷定了,這種帶有明顯的、磅礴的遠古氣息的古樸紋路,正是鬼符。
甚至人有評價骨器是魑化斬鬼的「舍利子」!
因此,骨器通常尺寸不太大。
根據總司藏經閣的某些不具名的手扎上的描述,鬼怪的斬鬼與魂魄晶石
之間的差異,大致可以理解為人族武者與魂師之間的差異。
手扎的筆者推測:骨器,是魑化的某種極致,可以獨立于鬼怪而存在并且被人族所使用。
譬如千面這種斬鬼,是魅精幽化到達的某種極致,同樣可以獨立于鬼怪而存在并且被人族所使用。
這種觀點,等同于將鬼怪的這種極致,視為某種「道」。
大道至簡,殊途同歸!
總之,如果能夠操控骨器成為某種「擴音器」,無論是通過何種途徑方式,則必定也達到了「大道至簡」的境界才對!
譬如包丁手中的魚腸劍、千面、神農藥鼎,用的都只是其中蘊含的術,根本無法運用其中的道!
道,仍是世間萬物運轉所遵從的規則。
包丁心念電轉,耳邊傳來了趙伯姬冷冷的聲音:「神侍大人,寒暄的事情,可以回去圣山再說。」
包丁回過神來,正好看到蘇德、達吾提兩人臉上閃過的怒氣。
神侍見過大風大浪之人,自然不會在意趙伯姬這一番調侃的話,他繼續「說」道:「金帳汗國愿意與翰國議和,停止與翰國、白山國之間的任何敵對行動。」
「如果翰國之主能夠寬宏大量,摒棄前嫌的話,金帳汗國有意請求內附成為翰國之屬國,國名「金帳國」。」
沙丘之上,頓時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死寂之中。
以神侍身份之尊,說出這么一番話來,實在超出了所有的人意料。
他的話,說是金口玉言,也一點不為過。
傳聞他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字,一向被金帳汗國的圖騰旗主們奉為神諭綸音。
只要趙伯姬同意了,議和、內附這兩件大事基本上就可以直接敲釘轉腳,定下來了。
可是,趙伯姬真的擁有分量如此沉重的權限嗎?
包丁思忖著。
自古以來,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國家的重大事務,在于祭祀與戰爭。
作出決定的,只能是那一位稱孤道寡的人,哪怕是其至親、最為信任的人,也不能例外!
神侍不同。
他原本就是凌駕于金帳汗國一十七位圖騰旗主之上的,甚至薩滿們對其也是恭敬有加。
只要神侍發一句話,確實可以停戰,甚至向翰國內附。
似乎是這樣。
但是,細想一下,這卻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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