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一章 先打一打口水仗
坡下,圖騰旗軍的幾個萬人隊的陣中,緩緩馳出來一架異常豪華的輿輦。
這一架輿輦由一十六匹沒有一絲雜色的白馬分成前后四行、四列牽行。
那些白馬的背部很長,胸廓很窄,后大腿細長,鬃毛、馬尾都扎著精美的辮子,眼神靈動,非常神駿!
輿輦兩側(cè)另有數(shù)十上百的奴隸以肩膀挎著繩索拖行,陸地行舟一般。
輿輦左右各有四只巨大的木質(zhì)車輪,輿輦之上有一頂幾乎要比一旁拋石機還要高一些的金頂帳蓬。
帳蓬門簾已經(jīng)卷起,隱約可以看到帳蓬里面的框架其實是一顆魑獸的頭骨。
輿輦之上,帳蓬之前的平臺上,擺著一張由魑獸下頜骨所打制而成的王座,王座之上鋪著好幾層的墊子和毛毯,上面倚坐著一個年約七旬的老者。
老者在扶手邊上掛著的一盞精巧的小鐘上輕敲了一記。
叮!
聲音不大,但很清脆。
不過,這一聲之后,圖騰旗軍的陣營當中幾乎降入了一片鴉雀無聲之中。
老者對候在一旁的近侍說了兩句,那近侍便將話傳遞給了輿輦前的親衛(wèi)。
那幾個親衛(wèi)的嗓門足夠大,說完之后,甚至能聽到后方白山山脈內(nèi)隱隱約約傳來的回音。
「我是阿史那祖,雙尾沙蝎旗主。請漠北白山國大軍統(tǒng)帥陣前說話!」
包丁聽了,對阿拉坦王比劃了一下,示意對方現(xiàn)在才是白山國大軍的統(tǒng)帥。
阿拉坦王也不矯情,控著戰(zhàn)馬來到自己一方的陣前。
包丁與聞名兩人一左一右跟在阿拉坦王的身后。
數(shù)十個覆著鬼臉面甲的王帳親衛(wèi)則跟著到了陣前,他們舉著的卻是白山國主的旗幟了。
阿拉坦王也不需要親衛(wèi)進行同步聲譯,自己直接朗聲說道:「我就是白山國大軍統(tǒng)帥,有什么趁現(xiàn)在就說吧!晚了可能就沒機會說了!」
阿史那祖上下打量了阿拉坦王兩眼,說道:「阿拉坦旗的人我都認得,你,不是阿拉坦王,阿拉坦旗里也沒有一個叫「阿拉坦王」的人。」
「還有你旁邊那個所謂的「阿史那包」,也是一個假冒的!」
阿史那祖這一番話引起了白山國陣營一陣嘩然。
白山國上下,尤其是那些部落頭人其實早已經(jīng)接受了阿拉坦王、包丁兩個人的真正身份。
如果漠北真要選一個宗主國,翰國無疑是要比圣山好太多了!
漠北的頭人們都很接受現(xiàn)在的這個局面,到手的實惠、族人生活的改善、國力的逐漸強大,等等的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發(fā)生著的。
不過,普通的漠北人大多數(shù)仍將阿拉坦王和「阿史那包」視為圣山一十七旗的王族,具有統(tǒng)治漠北的天然的法理。
漠南與漠北之間的戰(zhàn)爭從歷史淵源來說,原本應該算是「內(nèi)戰(zhàn)」。.
但是當漠北人知道漠南打算將漠北變成鬼域之后,自然就將對方視為仇敵,變成了一場你死我亡的戰(zhàn)爭。
王馬哈哈一笑,無比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朗聲道:「我確實不是什么阿拉坦王。我,是翰國之主親自冊封的白山國主!」
「我身后是白山國十萬大軍,我是這一支大軍的統(tǒng)帥!任你說破天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漠北人沒有讓你們繼續(xù)騎在頭上拉屎拉尿,日子已經(jīng)過得越來越好了!」
包丁在后面接了一句:「是的,我不是阿史那包,我是昨天一不小心把南關口炸飛了的......神眷者!」
兩人身后那些王帳親衛(wèi)整齊劃一的捶胸致敬,發(fā)出砰的一聲響。
白山大軍陣中隨即便傳來了
呼應,或兵器頓地或敲擊鎧甲,連接三聲悶雷一般的巨響。
前面兩聲響還有些參差不齊的感覺,到了最后一聲響,白山國十萬大軍仿若一人一般整齊,如戰(zhàn)鼓一般激昂!
這便是白山國大軍對阿史那祖一番挑撥離間的話的最強勁有力回應!
等到三聲巨響的聲浪漸漸消退,包丁又補了兩句:「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倒是一點也沒有懷疑過神侍或薩滿。」
「誒!這么巧,說到他們,他們?nèi)爽F(xiàn)在在哪里啊?叫他們出來說上兩句唄!」
包丁這一番話明顯就是打人專門打臉,打得金帳汗國大軍上下,啪啪直響!
這一回,輪到那些圖騰旗軍陣中好一陣的嘩然。
出動金帳汗國三分之二的兵力發(fā)動對漠北的戰(zhàn)事,絕對算得上是決定國運的大戰(zhàn)!
神侍在以往大軍出征時都會現(xiàn)身,通過所謂的「神諭」來占卜戰(zhàn)果,激勵士氣。
圣山神殿的薩滿們也會現(xiàn)身,向大軍展示金帳汗國強大的武力后盾。
可是,這一次的大規(guī)模軍事行動不見神侍,僅存的幾個薩滿全程也是鬼鬼崇崇的不見蹤影,讓數(shù)十萬大軍上下其實早已經(jīng)有所猜忌。
尤其是那些習慣了在神侍的祝福之下踏上征途的圖騰旗軍,更是深感不安。
再加上昨晚開始,在各圖騰旗軍之中流傳甚廣的小道消息,說是對面那一位神眷者以一己之力破關,降下神罰,直接將圖騰旗軍的兩個萬人隊生生抹除!
之前漠北一戰(zhàn),神眷者之名,那數(shù)次神跡以及神眷者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戰(zhàn)績,早已經(jīng)傳遍了大漠的每一個綠洲部落。
那些圖騰旗軍此時聽了包丁這一位神眷者的話,頓時有些聒噪起來,吩咐呼喊要見神侍,要見薩滿。
已經(jīng)有軍中將領開始對那些反應過激的士卒進行彈壓,為了殺雞儆猴甚至還直接拖出來十幾個士卒在陣前直接斬首!
圖騰旗軍畢竟是金帳汗國的精銳,看見人頭滾滾之后,數(shù)萬人的大軍的躁動算是被強壓下去了。
不過,阿史那祖雖然被包丁反將一軍,他卻并不是沒有后手的。
他若無其事的對著身旁的近侍點頭示意了一下,低聲說了一句。
近侍將阿史那祖的口諭傳達了下去。
幾個被蒙著頭的人被一隊圖騰旗軍抬了出來。
他們都是被反剪雙手綁在木樁上,然后再被那一隊圖騰旗軍抬到南出口緩坡底下,直接將木樁敲進了地里。
當那幾個人被揭開蒙頭的粗布時,包丁、阿拉坦王等人頓時臉色變得陰沉下來。
木樁的這個位置,約莫是兩支大軍之間的中段,真要算起來的話,畢竟有緩坡的地利,白山國方向的人理應反而可以先一步到達那個位置。
阿史那祖開口道:「神侍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這等凡夫俗子一年到頭也見不著神侍兩面。」
「不過......這幾個人,不知道你們認得不認得啊?」
瑾瑜穿著王帳親衛(wèi)的全副鎧甲,混在王帳親衛(wèi)的隊伍當中。
她揭開面甲來,對包丁說道:「老皮他們應該沒事。」
老皮在瑾瑜的巡察小隊已經(jīng)算是絕對的老資歷了,與瑾瑜可以說是配合默契。
瑾瑜既然敢這么說,老皮他們多半是沒有暴露的。
那一邊,阿史那祖仍在繼續(xù)說著:「這幾個人在奴兵當中傳播捏造的小道消息,還暗地里到處鼓動奴兵叛投。」
「可惜啊!他們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卻早已經(jīng)被其他奴兵舉報了。」
阿史那祖并沒有多說什么,這一道難題已經(jīng)交給白山國一方了。
那一隊搬運木樁和俘虜?shù)膱D騰旗軍已經(jīng)退回自己一方的陣中。
那幾個白山國派出的探子,究竟救還是不救?
救?戰(zhàn)事很有可能一下子就進入白山國全軍出擊的階段。
畢竟白山國在兵力方面的劣勢十分明顯。
下去救人倒是容易,一個沖鋒就到了。難的只是在數(shù)倍規(guī)模的敵軍的纏斗之下如何全須全尾的退回去。
不救?對白山國十萬大軍的士氣無疑是一次打擊。
這樣也勉強算是將圖騰旗軍之前丟掉的場子給找回來了。
老田、秦日升、姬奴等人都已經(jīng)被卸掉了下巴,每個人都是五花大綁的固定在了木樁之上,總之基本上排除了他們自盡的任何一種可能性。
包丁回頭看了一眼,王帳親衛(wèi)和他們胯下的戰(zhàn)馬一個個都是躍躍欲試,多半想著沖下去救人的,哪怕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包丁目光在其中一個覆了面甲的王帳親衛(wèi)多停留了片刻,后者不動聲色的輕輕的點了點頭。
包丁取出自己的斬鬼彎刀來,凝結(jié)罡氣在鋒刃之上形成了一段寸許長的刀芒,隨手在身前的地上劃了一刀。
這一刀,留下了一道手掌寬、三四丈長、深不見底的刀痕!
包丁接著朗聲道:「這一道線,今天由我第一個跨過去,也將由我最后一個退回來!」
包丁按了按阿拉坦王的馬頭,調(diào)侃了一句:「剛剛晉級先天境的武者,還是不要摻和這種事情了,我們等下沒有余力照顧你。」
接著,包丁轉(zhuǎn)頭過去對聞名頷首示意了一下,便一夾馬肚子,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
聞名策馬跟在一旁,那些王帳親衛(wèi)分出一半人馬來,緊隨其后,形成了一個箭矢的隊形。
再往后面,便是傳令兵將王馬的指令一下傳達下去,幾個萬人隊踏著一往無前的腳步,轟隆隆的向緩坡底下小快步推進。
白山行營的四個萬人隊率先脫離了本陣,向左右打開成「一」字,并排推進。
左營、右營的兵馬分出兩個方陣,同時向前推進,自然而然的成為了白山行營人馬的兩個側(cè)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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