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四章爾虞我詐,李代桃僵
牛家族長一臉狐疑的看向里長,問道:「里長大人該不會想著讓我們現在就進山吧?地里的收成,各種農活,至少還得要旬日左右的時間才能全部完成。」
「再說了,哪怕是現在進山,朝日軍團的補給誰來運送?」
「朝日軍團此次興師動眾的,打贏了倒還好,就怕打輸了,我們絕對會成為替罪羊的!」
里長搖搖頭,十分篤定的說道:「我只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告訴二位有這么一回事。至于二位何去何從,就不是我應該操心的事情了。」
「我最后奉勸二位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地里的收成沒了,明年可以再種上。」
「小命要是沒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里長說完了,竟然直接起身離開了。
祠堂里,馬家族長與牛家族長面面相覷,臉上都是陰晴不定的神情。
馬家族長性子急,也不跟牛家族長繞圈子了,開門見山的問道:「這一次看來是來真的了。你給我一個準信,你到底是東邊的還是西邊的?」.
牛家族長不答反問了一句:「你打算跟著里長進山,還是留下?」
馬家族長搖頭道:「我們馬家不像你們兩家那樣家大業大,我得留下來,至少再帶走一部分收成,那時才好進山。」
牛家族長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壓低嗓音對馬家族長說道:「里長在我們倆頭頂上作威作福,你就不想改變一下嗎?」
馬家族長遲疑著,隨口問道:「怎么改變?我們兩家綁一起,也干不過錢家!再說了,我與里長不是還有那一層關系在嗎?」
牛家族長指了指西邊,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們兩家確實不行。可是總有人干得過錢家啊!錢家拒絕徭役,帶人進山,那就是要當逃兵嘛!這個罪名足于抄沒了錢家!」
「一座營寨里就有好幾千人,我們借點兵過來,解決了錢家,既解決了大軍補給短缺的問題,我們兩家也可以平分錢家的田地和農戶。這樣一來,也算是一石三鳥了吧?」
馬家族長看起來頗為意動,問了一句:「你我兩家平分錢家?」
牛家族長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上繳給朝日軍團之后剩余的部分,你我二人對半分!」
馬家族長仍沒有信個十足,他看著牛家族長,問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誆我?一旦我答應了,你就跟里長瓜分了我老馬家!」
牛家族長陰惻惻一笑,說道:「那還不容易?把里長請回來,你就知道我的誠意究竟有多大了!」
馬家族長愕然轉頭看向祠堂外面。
這個地方主要用于祭祀祖先。
此外,也作為各房子孫辦理婚、喪、壽、喜等事件的場所。
尤其是今天,為了商議族內的重要事務,三位族長這才在祠堂進行會面。
從外面傳來的腳步,顯然不止里長一個人。
果然,里長被請了回來。
不過,里長并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有兩個面生的大漢跟著里長一同回來。
如果要更準確一點來說,里長他只回來了。。。。。。。一顆頭!
看里長他那怒目圓睜的表情,馬家族長一臉的驚恐,看起來也是被嚇得不輕。
他吞了一口唾沫,看向牛家族長,囁嚅著問道:「里長可是先天境武者,就這么一會兒工夫,怎么可能毫無反抗的就死掉了?」
牛家族長臉上現出陰險的笑意來,說道:「那是因為我茶水里面下了藥。是孤魂社的「失魂散」,無色無味,哪怕是武宗,也難防啊!」
馬家族長立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茶盞,顯然是擔心自己也喝下了「失魂散」。
牛家族長故作輕松的擺擺手,說道:「老馬,我們兩個都只是疏脈境武者,哪里用得上那么高檔的東西?」
「不過,老馬你要是想要錢家村的一半,最好就把山里安全屋的位置一一的標注出來。」
牛家族長說到這里,將一張獸皮輿圖擺在了桌面上。
馬家族長看了一眼,發現那是白馬谷錢家村周邊地形的輿圖。
馬家族長剛剛抬起頭來,其中一個面生的大漢便直接將手頭的里長咚的一聲擺上了桌面,放在輿圖邊上。
于是,馬家族長面前現在就有兩個選項了。
要不把自己馬家在山里的安全屋一一標注在輿圖上,要么就追上里長,黃泉路上有你同行作伴,也不會寂寞。
馬家族長此時哪里還不知道里長究竟是為什么才回只剩下一顆頭回來祠堂里的?!
里長想得非常清楚,只要在輿圖上標注完了自家的安全屋位置,下場仍是一死。
標注與否,或許區別只在于可以有一個全尸罷了!
什么錢家村的一半?!都是屁話!
馬家族長垂死掙扎,說道:「你不要殺我!村里要是只剩下你一個族長的話,在這錢家村是無法服眾的!」
牛家族長絲毫不以為意,冷笑道:「可別把事情想得太復雜了。將「錢家村」改為「馬家村」,改成「牛家村」,不就可以了嘛!」
從牛家族長臉上的神情來猜測,這個「改」顯然并不只是將村落改換一個名,多半是將馬家「改」成村落里的第一大姓。
如何在村落里從一個少數派逆襲成多數派?最簡單的方法自然就是將之前的多數派從村落里抹掉!
從牛家族長對里長下手時的心狠手辣,不難猜出他已經與朝日軍團達成了某種「共識」,行事才能如此這般的無所顧忌。
馬家族長似乎認命了,低著頭,沉默著。
牛家族長直接將桌面上的那一張獸皮輿圖朝著牛家族長的方向又推了一下,脅迫的意味十分明顯。
沒過多久,馬家族長突然輕笑了一聲,抬起頭來看向馬家族長,一本正經的問道:「老牛,你說該怎么辦?我也想把錢家村改一個名。你說,就改成牛家村,怎么樣?」
此時馬家族長的臉上,哪里還有之前那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馬家族長那普通得甚至有些卑微的樣貌,就像是他的劍鞘。
隨著他坐直了身子,昂起了頭,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利劍,眼神銳利,寒意逼人!
牛家族長與那兩個面生的人,從震驚到決定出手,中間其實只相隔了極短的時間。
馬家族長那揚眉吐氣的笑聲仍在三人的耳邊回蕩著,三人就不約而同的出手了。
這三人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然而,這三人與馬家族長之間那一兩步的距離,卻仿佛是天塹一般,無法逾越!
一對殞梭,一把殞匕,分別出現在了他們三人的前額。
這三個人就像是在玩「一二三木頭人」的游戲一般,幾乎瞬間就停了下來,維持著抽刀、握拳或出掌的動作。
三人攻擊的目標顯然就是馬家族長,卻是再也無法完成了。
牛家族長似乎是這三人當中武學境界最低的一位。
他差一點就沒收住腳,那一支殞梭的鋒刃在他額頭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一顆血珠轉眼之間成形。
牛家族長只能看著血珠順著鼻梁向下滾落,留下了一道手掌長的血跡,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生怕引起旁人致命的誤會。
馬家族長此時翻身作主人,將那一張獸皮輿圖朝著馬家
族長的方向推了一下,微笑著說道:「老牛,安全屋的位置,麻煩你在這上面標注一下。」
牛家族長眼珠子亂轉著,心里多半仍是在盤算有什么緩兵之計可以使出來。
祠堂外面傳來了一聲嗤笑。
一個二十多歲的劍眉青年從祠堂外面走了進來。
青年看著遲疑不寫的牛家族長,說道:「那兩萬朝日軍團的人馬被魑獸群嚇住了,他們以為那只是大潮的其中一路魑獸群,隨后還有更多會出現。于是,朝日軍團的人馬全都躲在營寨里不敢出來。」
「畢竟馬上就要入夜了,幾千人的營寨,在這種環境當中哪怕只是與規模幾千的魑狼群野戰,也是跟找死沒有太大的區別。」
青年走到牛家族長面前,十分篤定的說道:「我們有兩個大魂師,其中一個還是藥師。你現在可以等到他們來了,他們自然能讓你開口,讓你親口告訴我們安全屋位置。」
「當然了,你現在也可以開口,省掉我們不少的麻煩。如果你這樣做了,作為回報,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牛家族長對里長所用的失魂散,便是藥師炮制出來的一種藥粉,原本是專門用于治療失魂癥的。
不過,失魂散附帶的效果就是能夠讓病患進入一種精神恍惚的狀態當中,對旁人的提問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武學境界越高的武者,對失魂散這種近似于魔障的狀態的辨識能力、抵御能力則相應越高。
牛家族長不過只是一個疏脈境武者,服下失魂散之下多半會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說出來。
因此,哪怕青年對牛家族長說一會兒要來的是魂宗,說不定效果還不如說一會兒要來的大魂師當中有一位藥師。
果然,牛家族長聽了青年的話,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點頭同意了第二種選項,拿起原本是為里長、馬家族長準備的炭筆在獸皮輿圖上標注了三個地點。
那三個地點其實距離白馬谷已經有一段距離了,算是真正進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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