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六章陸家七郎
這時,爵室內的四人才正式進入了議題。
闋綱在茶幾上攤開一張獸皮輿圖,在上面指點著,說道:「我們前面就是「望南塢」,是彭郡湖軍的總號。招撫的難度極大,因此我們需要做好準備啃下這一塊硬骨頭。」
左鎮守在一旁看到了來內務聽到「望南塢」時臉上的疑惑神色,便主動解釋了一句。
他說道:「所謂「望南塢」,最初是彭郡歷次決堤之后埋葬那些無名尸首的亂葬崗。」
「呵呵!據說下面埋的人多了,地勢就抬高了不少,坐北望南,因此而得名。」
爵室內的四人這時都笑了起來。
闋綱畢竟曾經是鎮南軍的師帥,軍事素養怎么也比另外三人要強,接下來的講解整個作戰計劃便由他來說。
「我們這一路水師原本就是以招撫為主,滿打滿算也只有一萬人馬。望南塢內有五千湖軍。」
「湖軍雖然名義上只是彭郡地方的守備軍,但因為是本土作戰,戰力和韌性不可小覷。」
「南北塢的守將,是在此次獸潮當中新近晉級的武宗,名為陸七郎。」
來內務驚呼一聲:「陸七郎?難道是那個陸三郎的什么人?」
闋綱點點頭,說道:「正是。陸七郎是彭郡陸家的麒麟兒,天賦異稟,不到三十歲便已經破境為武宗。」
「各位想必也都知道,要想擊敗一位武宗,不難。但是要想擊殺一位武宗,恐怕是至少需要兩位武宗聯手才有萬全把握。」
「否則,一旦被那陸七郎逃脫,我武國水師在這彭郡縱橫交錯的水網之中,恐怕就永無寧日了!」
來內務有些驚訝的看了看閣老,又看了看闋綱和左鎮守意思也是十分明顯了。
文武雙全,三位宗師聯手難道還留不住一位新近晉級的武宗?
闋綱輕咳一聲,解釋道:「淮郡司燕閣老,是我武國目前在彭郡的定海神針,如果不是極為特殊的情況.......燕閣老一般是不會主動出手的。」
來內務這才恍然,連說抱歉。
一段小插曲過后,闋綱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目前彭郡各地湖軍的反抗仍然十分激烈和頑固。我們希望借陸七郎來立威,達到殺一儆百的效果。」
闋綱看向來內務,說道:「我看內務大人有三件殞兵,想必是念力等級不低。如果有內務大人助陣左鎮守與闋某的話,勝算多半還能增加兩分。」
「只是,不知內務大人意下如何?」
來內務頓時有些進退維谷,摸出一支殞梭來,激活了上面的令字,說道:「來某倒是有心助陣,只是擔心實力低微,反而是幫了倒忙啊!」
闋綱與左鎮守兩人不約而同的轉著向燕閣老看去。
燕閣老老神在在的說道:「令字「炎」,草書六級,在大魂師當中念力等級已經不算低了。來內務不可妄自菲薄,可助一臂之力!」
左鎮守聽了,放下心來,便在一旁敲起了邊鼓,說道:「來內務,只需要在一旁掠陣即可,正面由我與闋宗老對付那陸七郎。」
「退一萬步來說,不是還有燕閣老這一位定海神針在嗎?」
來內務此時自然不好再推托了,只是似乎為自己留了一條退路,坦言道:「三件殞兵都是新得之物,操控起來未必得心應手,到時還望各位多多包涵則個!」
爵室內的三人自然都只是當他在自謙,也客套了兩句作為回應。
這時,傳令兵在爵室之外大聲稟報,水師已經將望南塢給包圍了。
向各位大人請示接下來應該如何。
闋綱先對燕閣老頷首示意了一下,說道:「就請閣老坐鎮旗艦,我們三
人去去就回。」
接著,闋綱、左鎮守、來內務三人便一同出了爵室,來到了船舷邊上。
樓船前方有一處頗為獨特的地形,看上去像是一個王座形的山谷。
山谷南面有一片低矮的丘陵,其他方向都是高一兩百丈的山地。
在彭郡的水鄉之中,這種地形無疑是十分罕見、奇特的。
山谷南面丘陵之上,依據地形修建了一大三小共四座塢堡,扼守著進出山谷的通道。
河道從丘陵之前分流,湍流的河水仿佛是天然的護城河一般。
四座塢堡前平地之上架設的那七八架拋石機,看著并不像是擺設。
武國水師真要強攻的話,就得要承受不少的損失。
這里便是彭郡的望南塢,進入大湖的另一個湖口。
闋綱下令讓樓船驅前靠近河道分流的水域,同時躊躇滿志的說道:「我們不妨先禮后兵,萬一真能勸降了,也省掉不少工夫。」
左鎮守、來內務兩人都十分捧場的笑了起來。
闋綱沖著塢堡方向朗聲道:「陸七郎,翰國朝廷對你們陸家日防夜防,有什么值得留戀的?」
「不如像我一樣,棄暗投明,武國必然會給你足夠的重視,提供一個可以盡情展露你才華的舞臺!」
最靠近河道的一片丘陵之上,現出一個身穿普通皮甲的年青人。他蓄著短須,身材不高,卻十分壯實。
只見這一個年青人回道:「闋綱,翰國待你不薄,你已經是一師之帥,再進一步便是鎮南將軍!可你,不也一樣叛逃了嗎?」
「不僅如此,你還引武國水師侵入彭郡,燒殺搶掠!這不是引狼入室還能是什么?!」
「老子在這里只有一句話給你。要打就趕緊打,不打就趕緊滾!」
好!
廢話真多!
沒錯!不打就滾!
幾座塢堡內接連響起轟然叫好聲,還有彭郡的一些鄉罵俚語,反正多半也不是什么好聽的話。
闋綱臉色有些陰沉了下來,冷笑一聲,咕噥道:「好!就如你所愿!」
闋綱對傳令兵下達了全面強攻的命令,自己則從三層甲板之上一躍而下,腳尖在水面輕點三四下,蜻蜓點水一般,便到了陸七郎所在的那一座丘陵。
武國水師的調動自然瞞不過陸七郎。
他舉手向身后四座塢堡作了幾個手勢,塢堡內便響起了急促的鼓聲,顯然也是在積極調兵準備迎戰了。
闋綱釋放出了武意神像,是一尊四臂武意。四手分別是一刀、一劍、一手單手印、一手烈焰。
陸七郎同樣釋放出了武意神像,是一尊雙臂武意。一手所持的是近似于鉤拒的兵器,兵器架在另一手之上。
接下來,原本應該就是兵對兵,將對將,大家堂堂正正的打一仗。
然而,就在這時,左鎮守同樣從三層甲板之上一躍而下。
與闋綱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左鎮守手中還拉著一艘小舢舨的纜繩,小舢舨之上站著來內務,來內務雙手緊緊的扒在船舷邊上,一臉的無奈。
左鎮守就這么拉著小舢舨,頗有一些一葦渡江的瀟灑,在一輪拋石機的石彈攻擊當中,有驚無險的到達了南望塢的岸邊,甚至還好整以暇的將纜繩系在了碼頭之上。
而此時,闋綱的四臂武意與陸七郎的雙臂武意,已經動起手來了。
闋綱一手劍,一手刀,左右開弓,招式并不復雜,一板一眼。
陸七郎使的是雙手兵器,雙手握著鉤拒,既有槍法,矛法,也有一些畫戟或鉤鎌的精妙招式。
鉤拒原本用于水戰,沒有那些復雜
高深的招式。
當敵軍處于劣勢時,「鉤」能把敵軍的船鉤住,不讓它逃跑;當敵軍處于優勢時,「拒」能抵擋住敵軍的船只,不讓它追擊。
而現在,在陸七郎的手中,鉤拒只是具其形,骨子里顯然已經有了一種脫胎換骨的提升、變化!
這就難怪闋綱對陸七郎的一句點評當中將其稱為陸家麒麟兒,甚至是「天賦異稟」。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
闋綱的那些招式大半只使到一半,便被鉤拒給化解掉了,就連兵器也只是偶爾碰撞在一起,發出雷鳴一般的響聲來,在丘陵之上掀起了一陣接一陣的狂風。
兩位武宗之間的過招,暫時看起來是平分秋色。
等到左鎮守和來內務兩人來到一旁觀戰的時候,闋綱武意這才運用了其中一手上的烈焰。
只見他將手上的裂焰分別抹在了刀、劍之上,便將刀鋒、劍刃全都加附了熊熊燃燒的火焰。
這時,陸七郎手中的鉤拒防御起來便明顯有些「燙手」。
一旦被迫與刀、劍硬橋硬馬的碰撞之時,那雙臂武意神像便會像是突然被燙著了一下,有一個明顯的縮手動作。
這種情況之下,還如何使出精妙的招式來?
兩位武宗之間的比試,此時已經翻轉過來,變成了闋綱的火刀、火劍追著鉤拒,鉤拒則有些躲閃。
而此時,武國水師已經開始了在拋石機的石彈轟擊之中搶占望南塢碼頭。
沖得最快的幾艘大翼戰船,已經直接沖到了碼頭邊上的河灘之上,數十上百人朝著最近的一處拋石機陣地沖了上去。
武國水師也不敢一次性投入太多的船只擠在望南塢前的水域之中,那樣的話無疑就是拋石機最好的靶子,都不需要校準就一打一個準!
而后續的那些大翼戰船,也有樣學樣,并沒有擠在碼頭四周的水域,而是寧愿擱淺,也要盡可能快速的將兵力投放到望南塢的那一片丘陵地形當中去。
拋石機十分龐大,轉動不靈,原本的拋射范圍自然是針對碼頭附近水域的。
現在再來轉動拋石機或重新校準,顯然在時間上就已經來不及了!
只看闋綱臉上那得意洋洋的神情,以及陸七郎恨得咬牙切齒的神情,便可以猜到這種針對性極強的搶灘登陸戰術,多半正是出自闋綱之手。
而雪上加霜的便是,左鎮守此時不再袖手旁觀,而是釋放出了武意神像,加入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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