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九章鎮南將軍司徒棋
司徒棋甩鐙下馬,來到了包丁面前。
包丁此時自然也不能再像剛才那樣繼續抬頭望天,那樣「目中無人」,他看向了司徒棋。
郡司的攝政大人和閣老手中已經擁有極大的權柄,甚至可以調動軍團協同作戰。
不過,要說官職地位,倒是鎮南將軍更高一些。更何況司徒棋頭上還頂著一個「國丈」的頭銜。
于是,包丁主動向司徒棋拱了拱手,問了一聲好:「北郡司包丁,見過鎮南將軍!」
司徒棋隨即便拱了拱手,回道:「鎮南軍司徒棋,見過包大人。」
兩人互報家門之后,司徒棋也不跟包丁繞圈子,而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知道包丁仍掛著一個總司巡察使的官職!
「不過,依照我翰國的律法,攝提司巡察使的權限對外只是對七品之下的官員,巡察使可以先斬后奏;對內的話,對玄鐵牌之下的攝提師,巡察使可以先行收押!」
「包大人對右將軍云從龍的處置,似乎有些越權了吧?」
包丁再次從懷中取出那一塊精美的方形龍玉佩,向司徒棋展示了一番,重申道:「奉今上口諭,如遇要事,可便宜行事,先斬后奏!見此玉佩,如見國君!」
翰國倒是不興跪拜,因此司徒棋也只是對著玉佩躬身行禮便算是「面君」了。
司徒棋直起身子來,接著又說道:「司徒御下不嚴,一時失察,確有不可推卸之責,不過......包大人既然行使了先斬后奏之特權,想必已經有了鐵證。」
「可否讓本將軍看一看云從龍到底是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重罪?也好讓鎮南軍上下懲前毖后,不至于再犯!
司徒棋鋪墊了一番話之后,終于開始發力了。
包丁總不能說親兵營那兩千多人都看見了云從龍的「罪證」了吧?
審案,需要人證,物證,書證,勘驗等相關證據。
通常只有在證據確鑿,罪犯認罪伏法的情況下,案子才能最終結案。
鎮南將軍把鎮南軍上下經營的鐵桶一般,要讓那親兵營二千多人串供、改口,恐怕也不不什么難事。
到時親兵營那些人證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就難說的很了。
再說了,包丁動手之前原本就沒想過要什么鐵證啊!
于是,包丁的回答很絕。
他一邊裝模作樣的輕輕的在那一塊方形龍玉佩表面擦拭了兩下,一邊漫不經心的答道:「罪名?莫須有!」
他將玉佩收進了懷中,繼續說道:「我只負責「先斬」,至于「后奏」的部分,就交給其他人吧!這才叫做各司其職,不是嗎?」
「司徒將軍問我這個問題,卻是問錯人了!
司徒棋雙眼微瞇著,寒芒在他眼中一閃而過。
他若無其事的呵呵一笑,說道:「好一個莫須有!好一個「先斬」和「后奏」!」
陳拙之能夠坐到鎮南軍左將軍的位置之上,自然是司徒棋的嫡系,視司徒棋為主子。
為人臣者,君憂臣勞,君辱臣死。
陳拙之踏前一步,對包丁沉聲道:「好狂妄!連罪名也不需要有嗎?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對包大人「莫須有」?」
陳拙之這一句話原本就是語含威脅,結果包丁卻立即給他上了一課。
上的是一堂說文解字的課。
包丁扳著手指,對陳拙之說道:「所謂「莫須有」,需要看其語境,看其上下文的關聯!
「我在總司看過一冊《說文解字》,說這個「莫須有」啊,其實大致有三個意思!
「一說不須有......一說恐怕有......一
說難道沒有嗎?」
「左將軍,領軍之將除了排兵布陣,也要適當的多讀點書!」
陳拙之看著包丁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再上前一步,看樣子就打算也給包丁好好的上一課了。
司徒棋卻將手一伸,把陳拙之攔了下來。
然后,司徒棋對著陳拙之身后的一個方向躬身行禮,問好:「司徒棋見過趙父!」
包丁跟著司徒棋向來者躬身行禮問好:「北郡司包丁,見過宗老!」
陳拙之此時自然再也不敢張牙舞爪了,回過身去對著那一位貌不驚人的魂宗,躬身行禮問好:「陳拙之見過「皮影宗師」!」
三位宗師向趙父的問好,立即顯出了親疏有別。
趙父向三位宗師一一回了禮。
他目光在那些鎮南軍、鎮北軍、白山行營士卒掃過,然后對遠處那一支禁衛軍人馬揮了揮手,說道:「散了吧!堵在路上,成何體統?」
司徒棋自然不會以為趙父只是對禁衛軍說的那一番話。
他當即下令,讓幾個親衛去傳令。
很快,鎮南軍那兩個師的人馬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死傷的士卒,便順勢先撤了。
自然也有司徒棋的親衛去到那一支親兵營,傳達了鎮南將軍的指令。
鎮北軍那一位師帥先是看了包丁一眼,見到后者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才下令他統領的這一師人馬繼續趕路。
道路通暢了,禁衛軍也開始踏上返回京畿王城的路途。
至于白山行營,趙父反而另有處置。
他轉過頭去,對包丁說道:「白山行營是客軍,以你馬首是瞻,只聽你一人的號令。因此,懲罰也是由你來執行。」
「不管誰對誰錯,對自己人動了刀槍就是不應該!我們翰國,難道還沒有一個可以講理的地方啦?」
趙父的這一番話,聽起來完全是長輩在對族人后輩訓話。
包丁聽了,心領神會,便看向司徒棋,說道:「這原本就是誤會一場。」
「白山行營見到鎮南軍兩個師的人馬將我包圍起來,以為對方馬上就要對我不利,情急之下,出手就有點不知輕重。」
「既然動了刀槍,出現死傷那也是在所難免的。」
司徒棋的嘴角抽了抽,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靜待下文。
陣拙之則是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乜斜著眼睛看著包丁,顯然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包丁一本正經的繼續說道:「白山行營萬人長擅自攻擊友軍,情節嚴重,現革除軍職,奪回下士勛爵,貶為平民,抄沒所分得的良田百畝!
包丁說到這里,看向候在一旁的白山行營萬人長,問了一句:「如此處置,你服不服?有沒有異議?」
萬人長抱拳躬身:「標下沒有任何異議!標下認罰!」
包丁的這個處罰,幾乎將白山行營萬人長上一次由趙伯君賞賜的那些全都給拿掉了。
包丁看向白山行營那些精銳,繼續說道:「至于你們,既然剛才已經追究了主責,你們的罪名遞減一等。在我這里,沒有法不責眾一說!」
「現對白山行營上下全員攻擊友軍一事做出如下處罰:革除軍職,奪回下士勛爵,貶為平民,抄沒所分得的良田百畝!
「而之前所抄沒的良畝,將作為對鎮南軍此次傷亡的撫恤之用!
「不知鎮南將軍對包某的這一番處置,可還滿意?」
陳拙之自然輕易的聽出包丁一番義正言辭的話當中的貓膩。
他哂笑一聲,說道:「包大人好算計,繞了那么大一個圈子,就是想把這白山行營
全都留在京畿養老啊!」
包丁板起臉來,冷冷的看了過去,喝斥了一句:「包某與你家主將說話,幾時輪到你來置喙?這里可有你插嘴的地方嗎?沒大沒小!懂不懂規矩?!」
趙父聽到這里,嗯了一聲,適時的發出長長的一聲不滿的鼻音。
包丁連忙告罪一聲:「是包丁孟浪了!忘了趙父還沒離去!」
那一邊,司徒棋瞥了陳拙之一眼,眼神當中濃濃的警告意味卻是呼之欲出!
陳拙之見狀,也只能學包丁那樣連連告罪。
包丁這一邊,戲作完了,直起身子來看向司徒棋,再次問道:「鎮南將軍對包某的這一番處置,可還滿意?」
司徒棋也被迫逢場作戲,當下就表示相當滿意,還關心了一句:「包大人這樣處罰部下,力度是不是有些過重啊?會不會寒了手下的心。俊
「誒!」包丁連連擺手示意無妨,說道:「自家的孩子教訓起來就得要這樣!否則啊,等到外人來教訓自家的孩子,別人下手就不知道輕重了!
「萬一打壞了孩子,哎!哭都沒地方去哭!」
包丁接著又十分體恤的補了一句:「至于白山行營,鎮南將軍盡管放心!白山行營沒有傷亡,也就不需要什么撫恤了!
這一次,就連趙父聽了,嘴角也是禁不住抽了抽。
司徒棋的城府極深,聽了包丁這一番「育兒經」之后,反而只是淡然一笑,說道:「一碼歸一碼,白山行營與友軍火并之事,這便算是揭過了。不過........」
「我鎮南軍右將軍云從龍之死,可不能就這么算了!既然現在包大人手中并無證據,而你我雙方又各執一詞,看來我也只能到國君面前去討一個公道了!」
司徒棋后面那一番話雖然是說給包丁聽的,但是卻一直看著趙父,顯然已經在逼趙父當場表態了。
趙父自然知道司徒棋一番話的潛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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