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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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黎現在很得意。
就在剛才, 他憑借自己的靈機一動成功扭轉了翻車的局面,順理成章的處理掉了手上的令牌。
而那位不知名的路過好心人(?),桑黎會在心里默默祝福他越跑越遠,絕對不要被譚玖逮到。
當然, 桑黎其實并不認為魏波濤會出什么事, 先不說他自己在這邊纏住了譚玖, 就算他真的去追了多半也是追不上的。
那時候桑黎往魏波濤身上貼的那張靈符是他自己在無意間創造出來的, 它沒有任何攻擊力, 唯一的作用就是讓被貼上符的人不受控制的拔腿狂奔。
不僅如此,符咒還會給目標附加一個加速效果,直到靈符中儲存的靈力耗盡人才會停下來。
桑黎給這玩意起名叫“跑腿符”, 原本是打算給自己逃跑用的, 結果算是在魏波濤這里發現了額外的用法——
遇到打不過的人怎么辦?往他身上貼一張跑腿符就好了, 到時候就可以站在原地看著對方離開自己的世界。
當然跑腿符也是有一定的限制,那就是對修為高出桑黎一個大段的人無效, 不過考慮到來參加試煉的人除了龍景最多也就煉氣十層的修為,桑黎完全可以在這里橫著走了。
等感受到貼在魏波濤身上的那張靈符中儲存的靈力已經耗盡,桑黎判斷對方至少距離此處有幾千米了。
看到魏波濤的背影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后, 譚玖就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那人了。
桑黎仍像是只樹袋熊一樣掛在他的身上,對方幾乎將全身重量都壓到了他身上,此刻就算是譚玖想走路估計都走不太利索。
青年無奈的搖了搖頭,放棄了再去找那人然后狠狠揍一頓的想法, 他低下頭看到桑黎仍將頭埋在他的胸前,此刻以他的角度能看到少年烏黑的發頂。
不得不承認, 被桑黎這樣抱著令他隱約有一種,自己正被人全身心依賴著的感覺,這令青年的內心泛起了淡淡的喜悅。
他并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高興。
略微猶豫了一會, 譚玖終究是輕輕抬起手,隨后他將那只手放在了桑黎的頭頂,以不太嫻熟的動作摸了摸身前少年的腦袋。
桑黎:???怎么又摸頭,會長不高的!
只是一個動作似乎有些蒼白與單薄,譚玖想了想,開口低低道:“別難過。”
說完他抿了下唇,然后又加了后面的一句:“………之后還有機會的。”
系統:
【嗚嗚嗚!這難道就是天使嗎!!!】
【明明是任務者為了做任務不擇手段強行把他留了下來,結果還以為任務者非常難過努力的想要安慰對方………!!】
原本因譚玖的舉動而感到良心隱隱作痛的桑黎聽著系統的話表情逐漸微妙:“系統……在你口中讓我感覺自己像個渣男……”
然后他就聽到系統話鋒一轉,那平板無波的電子合成音中帶上了一種奇異的興奮:
【所以這個暗黑流男主現在非常好騙啊!!任務者!!沖呀!把他的褲衩子都給騙走!!】
桑黎:………好家伙,不愧是莫得感情的智能ai。
以及他為什么要騙走譚玖的褲衩子啊!!
系統開心了一會,然后就忍不住開口道:
【對了任務者,我得提醒你,你和男主維持這個姿勢已經超過五分鐘了,你確定還要這樣下去嗎。】
聽到系統的話,桑黎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現在還處于一種被譚玖攬在懷里的姿勢,頓時他整個人身體一僵,隨后便匆匆往后退了兩步。
桑黎的表情帶著點回過神來的尷尬,他錯過了青年在他遠離自己的時候臉上流露出的淺淺失落,接著欲蓋彌彰的咳嗽了一聲:“不許摸我的頭!!而且還用得著你一個仆人提醒嗎?我當然知道這里還有其他令牌啊!!”
桑黎覺得自己像個根本不領會別人好意的不知好歹的驕縱紈绔,卻不知自己此刻的形象放在譚玖的眼中——
少年的眼角還帶著點緋紅,因為剛才才哭過的緣故,他的眼睛還帶著些濕氣,看起來還是一副委屈巴巴又意難平的模樣。
而桑黎在跟譚玖說話時因身高緣故需要抬起頭來,于是讓本就幾乎沒有的氣勢更是直接矮到了負數。
小少爺現在這是……因為覺得丟臉又不甘心,所以想這樣找回場子嗎?
譚玖根據自己對桑黎的濾鏡自行對他的行為做出了一套閱讀理解,于是他只是體貼的點了點頭,然后道:
“那我們去找令牌吧。”
桑黎被譚玖的淡定給噎了一下,心想面前的青年不愧是男主,即便自己表現得再無理取鬧行為處事也如此波瀾不驚。
他已經想好了,按照原來計劃找個地方等著最后再去找龍景和譚玖打劫顯然是不適用于現在的情況了。
不過好在任務并沒有必須完成的順序,他只要過了關鍵的劇情節點就算成功。
所以……理論上,桑黎覺得自己完全可以讓譚玖得到一個令牌,然后再讓他把令牌交到自己手上。
桑黎:……感覺不知不覺,自己已經從原來的想著法子走劇情,變成了現在投機取巧過關的模樣了呢。
生活不易,他都是被逼的。
他們進秘境的時間不長,大多數人別說拿到令牌了就連令牌長什么樣都不會記得,而有系統的定位桑黎很有自信能帶譚玖拿到令牌。
桑黎:他就不信這樣還能出什么岔子……!!
系統聽著桑黎內心激烈的心理活動,內心忽然冒出來了一個想法:好像……無數次在任務者翻車前,他就聽到他這樣給自己立flag過……
經過系統的顯示,桑黎看到自己跟譚玖此刻正位于秘境中偏東北的地界,這里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山林,沿著山體一帶的植被十分茂密。
在同譚玖進入一個山洞之后,桑黎看著躺在地上的那一具白骨忍不住問系統道:
“這個……該不會是以前參加大選的人留下來的吧?”
系統檢測了一下遲疑道:
【任務者,我似乎在上面檢測到了靈力的波動,你小心一……】
它話都還沒說完,桑黎便忽然感到眼前的視野開始變得模糊。
眩暈之間,那具白骨似乎微微動了一下,竟是抬起了那塊頭顱。
桑黎與那白骨黑洞般的眼窩對上,隨后他的意識切斷了一秒,耳邊傳來系統尖利到有些刺耳的呼喚聲。
等到回過神來之時,桑黎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奇異的空間之中,他還有些頭暈,只是這感覺與以往被吸入鏡子中的感受不太一樣,似乎摻雜著點……異樣?
而他現在明明還身處在原來的那個山洞之中,但周圍無論是什么東西都好像霧蒙蒙的隔上了一層。
就連譚玖也是,只見青年嘴唇緊抿,臉上露出了一種震驚中混雜著茫然的神情,他似是看不到桑黎就在眼前,兀自站在那里檢查著真個山洞,試圖搜索到桑黎的所在。
“這、這是什么情況?!”桑黎整個人被嚇出了一身白毛汗,剛才的場景實在是令他幻視一些恐怖片中的展開……就很恐怖。
“這位小友無需害怕,只是老夫在這里等待了數百年,好不容易出現一個有緣人便忍不住性急了一些。”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而且就在桑黎的后方出現。
桑黎整個人嚇得差點跳了起來,他轉頭看過去,卻看到在原先有著白骨的那個地方赫然站著一個面目慈祥、須發皆白的老者。
那老者注意到桑黎在看自己,便朝他微微一笑,顯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氣息。
桑黎愣了一下,隨后一個想法在心里緩緩成型,他忍不住對系統叫道:
“出現了!隨身老爺爺!!!”
系統也大喊:
【出現了!!鬼魂!!!】
桑黎:?
他緩緩打了個問號,敏銳的發現系統跟自己激動的方向好像不太一樣。
桑黎道:“額,你說什么?鬼魂?”
系統用一種大受震撼的語氣道: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鬼呢!以前雖然在主系統的資料里看到過相關信息 ,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人類到底怎么在死后還保留下意識……現在終于看到了一個真實的鬼魂了!】
它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對桑黎道:
【我可以把他裝走嗎?】
桑黎不懂,但他大受震撼:“啊??等等!你要把他裝到哪里去?”
系統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道:
【當然是裝去做研究啊!】
接著它沖桑黎陳述了自己之后的實驗計劃,聽得桑黎面如菜色,連忙喊停。
桑黎對著系統神情復雜:統不能,至少不應該——
那老者用一種說不清的眼神看了一會桑黎,他的目光落在桑黎腕上的紅繩,忽然流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小友可是來參加天穹宗試煉的?”
桑黎點點頭。
那老者的表情又摻雜了一些古怪,他笑道:
“原來如此,我就說為什么前些日子天穹宗的小輩來我這里藏了點東西。”
桑黎耳尖動了動:他的意思是……他這里有一塊通關令牌!?
不過他現在還扮演炮灰,所以桑黎翻了個白眼,露出一副很不開心被人隨意拉到了這個空間中的模樣:“所以呢?你要把那東西送給我?”
雖然知道現在的情況很大概率就是那種修真小說里常有的套路,主角無意中進入了某個隱蔽的地方,或是山洞或是密室要不然就是懸崖底部,然后在里面碰到了金手指以及隱居大佬來給自己送資源。
桑黎覺得很明顯了,他眼前這個一定就是經典的隨身老爺爺情節。
然而他故意表現得如此無禮,大概率是要與這種男主才能享受到的奇遇無緣了。
桑黎并不覺得可惜,因為按照套路來說這是男主才能拿到的機緣,他演的只是一個炮灰,并不需要這種提升實力的東西。
聽到桑黎的話之后,那老者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似乎很想要說些什么,但他馬上就忍住了。
他的臉上又掛起了笑容:“為何不可?你是我這數百年來唯一見到的一個活人。”
桑黎眨了眨眼,這……難不成對方還真看上了他??
然而拿到令牌對于桑黎來說幾乎是毫無吸引力,因為他的任務需要的只是譚玖手上的令牌。
于是桑黎也不再刻意表現出一副紈绔樣子,擺手拒絕道:“我覺得還是不用了吧,要不然你送那個人?”
說著他指了指還皺著眉在尋找自己的譚玖。
“不!!”那老者忽然激動道,隨后他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連忙掩飾得咳嗽一聲道:“我是說……我就看中了你,你是我想選擇的那個人,其他的我都看不上。”
桑黎微微瞇起了眼睛。
這人……不太對勁啊!
居然連男主都看不上?!
一般的時候桑黎就要考慮這個隨身老爺爺是否真的有眼光了,但此時此刻,聽著對方的話不知為何他感到了一種奇怪的既視感。
——這語調,這口吻,怎么感覺跟他看過的反詐騙案例里的傳銷騙子那么像?!
桑黎警惕的小小后退了一步,然后道:
“我覺得……修真什么的,還是腳踏實地比較好一些,麻煩前輩能放我出去嗎?我同伴找不到我要著急了。”
他這么說著,卻已經是做好了準備,萬一對方忽然發難便隨時可以通過系統的傳送功能離開。
那老者見桑黎一副想走的樣子,愈發著急起來:
“等等!我這里不止有令牌!還有一套地階心法!”
桑黎愣了一下。
要知道在系統跟他的科普里,這個修真小世界里靈氣正在逐漸溢散,以至于資源遠不如過去千年里的豐裕,一些珍惜的天材地寶也在逐漸絕跡。
地階心法,這放在現在的修真界里妥妥是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的存在。
于是桑黎更加確定了——這肯定就是詐騙,面前的這個老者估計是被困在了這里很久都沒能見到一個人,所以才會如此急切以至于早早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他心思微轉,很快便有了一個想法,桑黎做出被對方口中的地階心法十分垂涎的模樣道:
“你竟然有地階心法?!莫不是在騙我吧,地階心法哪有這么好找?”
那老者聽了桑黎的話微微一愣,表情卻是有些疑惑:一個地階心法有什么好稀奇的??這在他那個時代難道不是遍地都有嗎?
不過既然桑黎貌似對這個感興趣,他便趁機推銷起來:
“我當然沒有在騙你,我手上的這卷地階心法名為《水流琰》,最適合水靈根的修士,能夠滋潤靈脈、強健體質,你……”他看了眼桑黎的四靈根,忍不住沉默了兩秒隨后艱難道:“你悟性不錯,雖然靈根稍差了一些,這心法可以說再適合你不過了!”
如果此刻在這里的是一個普通的四靈根修士,那么想必已經是非常心動,但這樣的誘惑對于桑黎來說卻是宛如隔靴搔癢。
桑黎“呃”了一聲,又故意道:“聽你說的好像挺不錯的,但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這要用什么東西來交換吧。”
說著又做出了想要離開的模樣。
那老者幾乎要急紅了眼,他下意識道:“我直接送你………不對!!!”
老者簡直眼前一黑,想他朔月尊者當年威名赫赫,一朝翻車結果在這秘境中被封印千年,好不容易來了個活人就想引誘對方來幫自己做事……為什么會如此艱難呢??
桑黎:“……你剛剛說,要送我?”
朔月尊者:“沒有!!……我是說……等等你小子是在故意耍我吧?!”
他終于后知后覺的反應了過來。
桑黎再度往后退了一步道:“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我真的要出去了。”
“我們兩談談吧。”朔月尊者咬牙切齒道:“這樣吧,只要你幫我一個忙,我可以給你令牌、那部地階心法,甚至……我可以給你我的傳承。”
桑黎直接道:“你先說是什么忙。”
朔月尊者哼了一聲:“外面的那個小子是你的仆人對吧,你幫我奪舍他,這些就都是你的。”
……好家伙。
桑黎還想說這個隨身老爺爺怎么看不出男主的潛力瞅中他這個炮灰。感情不是看不上,而是根本從一開始就意圖不純啊!
系統也憤怒道:
【這老東西原來打著這個算盤!他在想桃吃!!】
桑黎只想說,這人從一開始的算盤就打錯了,男主可是關乎到他未來無數的積分的,怎么可能讓人傷害他?
于是桑黎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你還是找別人吧。”
說完便直接啟動了傳送按鈕,讓系統將自己傳送到譚玖的身邊。
“你!你是怎么……?!”朔月尊者震驚的看著桑黎的身形逐漸從這個空間中抽離,在確認自己又要被留在這里后他露出了猙獰而怨毒的神色:
“你這個無禮的小子!你真的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嗎?!我要詛咒你!只要停留在此這個秘境中就會一直倒霉下去!!”
隨著他的話音結束,桑黎無端感到身上一冷,仿佛有什么陰冷滑膩的東西附著在了他身上。
驟然回到譚玖身邊,桑黎仍未從那老者陰狠的詛咒中回過神來,而在看到他憑空出現的一瞬間譚玖立馬沖到了他的面前:“你沒事吧?!”
桑黎沒有立刻回答譚玖,他仍惦記著那種陰冷的感覺,連忙讓系統掃描一下自己身上有沒有什么問題。
系統掃描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忍不住道:
【任務者,你的生命體征非常正常,詛咒什么的都是封建迷信,你不要太擔心了。】
桑黎:……我以為這個世界的整個世界觀就是建立在封建迷信的基礎上的??
但系統一口咬定桑黎身上沒有問題,而桑黎也確實,除了那一瞬間的不適外沒有再感受到任何東西。
……難道說那個假的隨身老爺爺的詛咒只是口嗨??
桑黎撓了撓頭,最終聳了聳肩:倒霉就倒霉吧,最多是他找不到令牌什么的,反正他本來就要拿譚玖手里的。
“我沒事,你能不能別搞得好像我是個弱雞一樣?”桑黎抱怨著推了把譚玖,他忍不住再看向那具白骨,不知為何桑黎硬是從這骷髏的身上看出來一股怒氣沖沖的感覺。
“我們走吧。”桑黎摸了摸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他可不想再留這里,要知道還有個糟老頭子對譚玖不懷好意。
出了山洞,桑黎繼續同譚玖去找令牌,而他并不知道,這是他在這秘境中最后一次,心態如此平和的狀態了。
事情并不是毫無先兆的,事后桑黎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在同譚玖找到第一塊令牌……不、不對,應該是在被詛咒的時候就做好心理準備的。
他們在走出山洞后不久便遇到了一處斷崖,而斷崖邊上生長著一株羅荒木,譚玖一眼便看到了被系在樹干上的令牌。
這距離他們走出山洞甚至都沒有超過一百米。
桑黎看到那令牌,原本心中的一點不安頓時就消散掉了:他就說嘛,詛咒什么的,果然是想多了。
于是他拍了拍譚玖,趾高氣揚的指示對方去將那塊令牌取下來給自己。
桑黎等待著譚玖完事,心里已經提前為自己的任務1打上了一個勾,然后就在他暗含期待的目光中,譚玖敏捷而輕盈的攀上了樹,直接將令牌拿到了手。
青年握著令牌,他轉頭望向桑黎,不知為何桑黎從對方的眼神中窺見了一絲……邀功的意味,隨后他便往這邊走來。
“給你。”他道,一邊說著將令牌遞了過來。
桑黎便也抬手去接,而就在他即將拿到令牌之際,他們二人的手不知為何互相一撞,接著譚玖手中的那塊令牌便掉了下去。
桑黎:………
譚玖:………
他們兩個人站在那里,然后便眼睜睜的看到這枚扁平的橢圓形狀的令牌在掉到底傻瓜后,以一種不合常理的、豎起的形態咕嚕咕嚕一路滾著掉進了斷崖底部。
桑黎:……這不科學!!!
這是令牌啊!就算可以豎起來……但它又不是圓的!!
為什么可以滾啊!!!
他死死盯著那深不見底的斷崖底部,似乎是想要用視線燒穿那片黑暗,把那原本觸手可及的令牌給奪回來。
最終譚玖沉默了一會,道:“我們再去找下一塊吧。”
在他們第二次找到令牌,是在一條河邊。
河水有些深,水流異常湍急,而那枚令牌被河水沖擊著卡在了石縫之間,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譚玖脫下來自己的鞋子赤腳走進水中,將令牌撿起。
他望向桑黎,以眼神無聲示意他來取。
桑黎忍不住對系統道:“這回應該不會再出什么事情了……吧?”
原本堅稱詛咒什么的都是封建迷信的系統也不確定了:
【……應該?】
桑黎:你別這樣,我害怕。
他走到譚玖面前,這回沒有斷崖,他們手的下方就是水,河水很清澈就算令牌掉下去也能很容易就發現位置。
這回不會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在譚玖第二次打算將令牌交給他的時候,一條玄黑鱗片的大魚自水中一躍而起,一口將令牌吞下,然后悠然游走了。
桑黎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宛如一尊石雕。
………這合理嗎??
而譚玖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眼中浮現出一絲疑惑,似是不明白為何一向敏銳的自己竟然都沒發現那條足足有一米之長的大魚,還被對方直接從手里叼走了令牌。
在第三次找到令牌的時候,桑黎感覺自己已經陷入了佛系的狀態。
這里是一個廢棄的藥廬,除了前面種著的一片已經完全枯死的藥草地外,可以說是鳥不拉屎,不毛之地。
在看到藥草地上一塊凸起、半埋著的令牌時,譚玖罕見的停下了腳步,他猶豫了一下對桑黎道:
“要不然……你自己來拿?”
在經歷了前兩次離譜事件之后,并不知道桑黎被詛咒的運氣的譚玖至今還將那兩場事故的原因歸結為了自己。
桑黎觀察了一下周圍,嗯,沒有溝,沒有水,甚至除了他們兩個就沒有任何活物了。
這回總行了吧!
桑黎這樣想著,朝譚玖抬了抬下巴:“別磨磨蹭蹭的,快點拿給我。”
青年用有些無奈的目光掃了他一眼,然后撿起來這塊令牌。
在譚玖走過來之時,桑黎已經開始渾身緊繃。
在令牌放到手心之后,桑黎目光激動,幾乎要當場感謝自己剛才祈禱的各路神佛。
隨后,耳邊一聲巨響傳來,伴隨著耳內一陣尖銳的嗡鳴聲中,桑黎身后這被人廢棄的藥廬遲了一千年的爆炸了——
伴隨著爆炸猛烈的氣流襲來,桑黎被刮得一個踉蹌,一頭撞在譚玖的胸膛上。
等到他晃了晃被撞得生疼的腦門回過神來,便看到自己同譚玖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沒能被炸出個破洞,而令牌早已被爆破的氣流給吹得不知所蹤。
“你沒事吧……吧?”譚玖看著面前的少年,對方呆呆地坐在地上,他不自覺的換上了小心翼翼的語氣。
桑黎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終于汪的一聲哭了出來。
**
龍景出秘境處理完門派事務之后,便打算回去。
而他注意到自己的師叔們都蹲在水鏡前,似乎是在觀看著什么,不是還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這下真的是被欺負狠了,哭得太可憐了。”
“修真之人怎能這么嬌氣,這樣可不行。”
“可閉嘴吧你,他都已經被耍了三次了,還不準人難過嗎?”
龍景迷惑的看了眼自己的師叔們,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平日里在弟子們面前一副仙風道骨模樣的師叔們此刻的形象似乎有點……猥瑣。
他忍不住走了過去,然后便看到了水鏡中自閉的桑黎。
龍景:???他就離開了一下,發生了什么?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發生了什么?”
天樞峰峰主朝他招了招手:“欸師侄啊,我們在看那個不錯的苗子。”
說著他點了點水鏡,其中便將桑黎遇到朔月尊者的經過都給放了出來。
在看到桑黎拒絕了的那個殘魂給出的誘惑時,龍景的面部神情不由變得更加柔和,而在那殘魂開始詛咒桑黎時,他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
幾位峰主并未注意到他的神態變化,除了一向心思細膩的瑤光峰峰主,她看著龍景,忍不住笑道:“你要去幫這個小修士嗎?”
龍景面無表情道:“……我身為此次大選的負責,理應公正公平。”
瑤光峰峰主拖長了音調:“哦——”
然后龍景接著道:
“而那個殘魂的詛咒顯然已經讓他經歷的這場試煉變得不再公平,我會去處理的。”
說完他便轉過身去,像是生怕慢一秒就會被人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一樣。
瑤光峰峰主目送龍景消失在秘境入口,打著扇子輕輕搖了搖頭。
**
桑黎此刻陷入了深深地自閉,而系統則在他腦內不斷說這話,試圖安慰他。
我完了,這次任務肯定沒了,進不了天穹宗之后龍景和譚玖這兩條任務路線都要出問題,至少有三分之二的積分我拿不到了……
桑黎沮喪的想到,而且一想到自己剛才真的在譚玖面前哭了出來,他就尷尬的根本不想從膝蓋里抬起頭。
一只手伸了過來,強硬的讓桑黎從鴕鳥狀態里脫離出來,少年難過而幽怨的抬眼瞅了眼對方,似乎在問為什么要打擾自己。
譚玖摸了摸他紅腫的眼角,手指將殘余的淚痕抹去:“……別哭。”
他頓了頓,隨后便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枚令牌。
桑黎呆呆地坐在那里,他迷茫的看著譚玖,似乎是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手里會有一塊令牌。
這可能是出現在譚玖臉上最溫和的神情了,他平靜的注視著桑黎:“我這里還有一枚。”
譚玖確實渴望著進入天穹宗,他的直覺告訴他,在這里他能找到自己變強的道路。
這塊令牌本來是他為自己預留的,但此刻他忽然覺得好像它沒有那么重要了。
面前是少年蜷縮了一下手指,似乎有些想要接過卻又不敢伸手的模樣,像是生怕在他伸手的那一刻,又冒出來什么奇怪的事件把這塊令牌給搞丟了 。
譚玖沒有催促,只是抬著手,堪稱執拗的舉在桑黎面前。
隨著他的動作,桑黎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提示:
【男主-譚玖贈送您一塊[天穹宗小秘境通關令牌],是否接收?】
系統驚訝道:
【他自己身上還留著一塊……任務者!你趕緊接受吧!現在是男主主動將他的私有物品贈送給你,他身上有氣運保護,這回應該不會再被詛咒影響了!】
桑黎卻是咬了咬下唇,他看著譚玖欲言又止,現在已經是在秘境的第三天,能夠找到的令牌越來越少了,譚玖的現在拿給他,不知道之后還能不能得到令牌。
劇本中是龍景為譚玖的境遇感到不公,所以額外給了他一枚令牌,但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譚玖似乎同龍景十分不對盤,也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按照劇本中的發展來走。
哦對了,他甚至都沒有機會搶劫譚玖,而龍景也不知道去哪里,甚至無法探查到他的位置。
【任務者,你接下吧,這樣至少你能完成任務1。】系統道。
就在桑黎幾乎打算伸手接過的時候,一道冷淡的聲線響起:“你們怎么了?”
桑黎看到譚玖就仿佛變臉一般,原本還算溫和的神情立馬冰冷了下來,倘若他可以看到譚玖的心情數值的話,那么此刻應該就是在不斷的下降了。
“這里不關你的事。”譚玖冷聲道。
龍景此刻已經恢復了那布衣少年的模樣,他的目光在這里轉了一圈,隨后并未理會譚玖,而是直接向桑黎走去:“你還好吧?”
譚玖腳步一轉,擋在了他面前。
龍景冷冷的看著他:“讓開。”
那邊桑黎已經完全顧不上自閉了,他慌張的站了起來,生怕下一秒這兩個大爺就打了起來。
龍景閉了下眼,他不想跟譚玖糾纏,于是對著桑黎直接開門見山道:
“我這里有一枚多余的令牌,你要不要?”
桑黎再度受到了提示:
【男主-龍景贈送您一枚[天穹宗小秘境通關令牌],是否接收?】
桑黎:???
不等桑黎回答,譚玖已經硬生生道:“這里不關你的事,也不需要你的東西。”
龍景斜瞥了他一眼:“但你自己的手里也只有一枚令牌不是嗎?現在秘境中的令牌基本都已被人找到,你不想通過試煉了嗎?”
譚玖握著令牌的那只手不由自主的收緊,他瞪視著龍景:“我是他的仆人,就算不通過試煉也可以待在他身邊。”
“是嗎。”龍景淡淡道,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在聽到譚玖的話后心情也變得很差了,于是他轉向了桑黎道:“他是你的男仆無權替你做決定吧,所以你準備收下嗎?”
譚玖和龍景。
兩枚令牌此刻正擺在桑黎的面前,這兩個人都專注地盯著眼前的少年,等待著他做決定。
桑黎感覺自己像是同時被一頭狼跟一只獵豹盯上了,忍不住生生后退了一步。
明明只是做一個選擇而已,但為什么他現在有一種非常尷尬的感覺,好像無論選誰都會感覺很對不起另一個啊!!
……等等。
桑黎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按照劇本來說不應該是他去打劫兩個男主的令牌嗎?為什么現在會變成這兩個人爭著送他令牌的局面啊???
作者有話要說:桑黎:這劇情發展,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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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把小桑黎欺負哭了,渣作者的基友(痛心疾首):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渣作者:(劃掉)不僅不會痛還美滋滋的(劃掉)怎么說呢,不知為什么欺負桑黎就覺得很爽
基友:太渣了太渣了
ps:這章有紅包掉落哦
明天照常更新,但是因為周日上夾子的緣故為了位置所以下下更在周日晚上11點,作為補償渣作者這兩章會盡量多寫一點的(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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