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方思思的衣冠冢前,鹿豆糕半蹲著放下了鮮花和祭品,卻沒站起來。
沉默了一會兒才把事情說了,她不是方思思,她沒辦法幫方思思做太多,那畢竟是她的父親,雖然父女之間的聊天記錄都是轉賬,以方思思的性格,如果不是自愿的,是不會轉賬的。
鹿豆糕心里明白,無論方厲群好壞,他都是方思思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何況方思思活著的時候方厲群沒有做過什么。
過了一會兒,徐松白扶起鹿豆糕,“你想怎么做?”
鹿豆糕拿出紙巾,幫方思思墓碑仔細擦干凈。“賣掉她的房子,除了墊付的稅款,分三份,一份買個小房子,讓方厲群有安身之所,一份給他生病備用,一份每個月固定轉生活費給方厲群,不夠的部分我補。”
律師報了警,和警察一塊兒上門,限方厲群一家年后搬離。
方厲群找不到女兒,許鐘拉黑了他。方厲群發了瘋,在網絡上控訴方思思不孝,還找了槍手,寫得聲淚俱下。但網友們經過這么多事,已經不再輕易相信空口白牙隨便幾句話,方厲群身體健康、才四十幾歲,網友們沒人同情他。
方厲群的前員工爆料這些年方厲群一直在岳父的公司上班,岳父岳母車禍剛去世,他就和方思思的媽媽離了婚,辦完離婚手續的沒幾天就娶了小三。
小三的塑料姐妹也爆料,方厲群剛結婚不久就在酒吧認識了小三,知道方思思的媽媽家境好,這些年一直吊著方厲群。
方厲群沒有做生意的頭腦,岳父母去世后生意每況愈下,好好一個公司被他一點點敗光了,賣了岳父岳母給買的房子又去占剛成年女兒的房子。
小三的兒子只比方思思小兩個月。
兒子高考三百九十分,被醫院的人爆料方厲群拿著兒子的牙刷和頭發去偷偷做過親子鑒定,是親生的。
方厲群被全網嘲笑,一出門就被指指點點,記者經常在門口蹲守,倒個垃圾都被拍,剛過完年,方厲群灰溜溜地搬到了五環外小三給兒子買的房子里,順便把方思思的東西席卷一空,連根筷子都沒留下。
鹿豆糕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連個燈泡都沒有,笑了,挺好,不用收拾了。直接賣吧,地段好,又是學區房,很快就賣出了,比方思思買的時候翻了兩倍。
晏溫和律師找到方厲群,將合同遞給他,看過合同方厲群破口大罵,晏溫拿起合同要撕,嚇得方厲群趕緊把合同搶過來簽了放在身后。
晏溫冷笑了下把郊區一套小一居的鑰匙扔給方厲群,他只有居住權沒有買賣權,他百年后房子會賣掉捐給慈善基金會。
每個月兩千塊的生活費吃飯是肯定夠的,如果生病需要拿醫院的證明,可以報銷。
鹿豆糕并沒有把生活費打給方厲群,而是打給了小三王麗暄,這是合同中寫明的,王麗暄早已人老珠黃,這些年一直養尊處優,打工是不可能的,兩千塊緊緊攥在手里,一個月只拿幾百塊出來家用,能省就省。方森森不在家時只肯做一個菜,很快好吃懶做的兩人每天就在雞飛狗跳中度過。
方厲群被迫過上了戒煙戒酒偶爾見葷腥的日子,王麗暄再也不是他記憶里那個小意溫柔的女人,哪怕他動手,王麗暄被打鼻青臉腫也不給他一分錢。
方厲群打完她,半夜王麗暄就會在房間里磨刀,嚇得他一身冷汗。方厲群只得忍了,兒子還得高考,為了兒子忍幾年也不是不行。好死不如賴活著。
三月剛開學沒多久,鹿豆糕和王樂媛被一個拉著大行李箱的高大男人攔住了去路。
晏溫和徐松白都不在,鹿豆糕也有些無措,不過在校園里,她也不至于害怕!澳阌惺?”
男人低著頭,張了張嘴,隔了幾秒才說:“我是方森森!
鹿豆糕問:“哦,你找我?”
王樂媛把鹿豆糕擋在身后,“你想干嘛?”
“沒事!甭苟垢獍阉揭慌,又對方森森說:“有什么事,你說吧!”
“我不會認你的,也不想沾你的光,這里面都是你的東西,希望你別再出現在我爸媽面前!狈缴f完轉身就走。
王樂媛憤怒道:“你那樣的爸媽我們思思才不稀罕呢!真不要臉!賊喊捉賊!”
方森森的背影僵了一下,沒回頭,加快腳步往前走。
鹿豆糕拍了拍王樂媛,豎了個大拇指,“謝謝,幸好有你在,我真怕他會打我!
“那里面不會有炸彈吧!”王樂媛腦補了一下,拉著鹿豆糕就要跑,“我們去報警!
“應該不會吧!”
“你別大意,萬一呢!”
鹿豆糕無語了,拉著王樂媛走了不遠處,拿著手中的礦泉水打中了行李箱,行李箱晃了晃并沒有響,“你看,沒事吧!”
晏溫正好來接鹿豆糕,“你們倆玩什么呢?”
鹿豆糕笑道:“她發神經!警匪片看多了……”
鹿豆糕打開行李箱,臉立刻黑了,馬上又蓋上了,不讓晏溫看。
是一些方思思以前的衣服還有內衣,有一條內褲上竟然能看見污漬。
鹿豆糕拉著行李箱一言不發回到家,家里沒人抽煙,又下樓買了個打火機,把行李箱拉去衛生間里,把門上了鎖,拿出內衣用打火機點燃了。
洗手池里,燃起了小小的火苗,她忍著惡心看了下污漬,明顯是人為弄上去的。
方思思的衣服鹿豆糕穿過,內衣褲都是買的新的,方思思的東西她沒扔,沒想到方厲群這個人毫無底線可言。
鹿豆糕打開了衛生間窗戶和排風扇,怕大樓的煙感會響。
煙味風一吹順著門縫鉆到了客廳,晏溫最先聞到了,爺爺也聞到了。
晏溫在外面敲門,嚇了她一跳,“你在里面燒什么?”
“你別管了!”
爺爺喊道:“暖暖你把門打開!”
“爺爺,沒事的,你別管了!”鹿豆糕手忙腳亂用打火機又點燃了一件。
爺爺把徐松白也叫了過來。
“你快點開門!”晏溫使勁擰著衛生間的門,聞著煙味越來越大,威脅道:“你再不開門,我踹門了!”
“你別!真的,我馬上弄完了,你別進來!”
晏溫怕她出事,一腳把門踹開了,嚇得鹿豆糕大叫!澳愕降自诟蓡?”
鹿豆糕隨手拿了一個盆擋住火,“你們別管!
她忘記了塑料的盆也是可燃物。
徐松白把她揪出衛生間,晏溫打開水龍頭,把水澆滅了,三個男人都看清了水池里的東西,爺爺轉身走了。
“為什么要燒?”難得徐松白臉也有點紅了。
晏溫白了她一眼,使勁懟了她腦門一下!澳阌胁“桑窟@是方森森今天給你的?”
“不是我的,是方思思的……”鹿豆糕難堪地低下頭,拿著打火機,又想進衛生間繼續燒。
徐松白一把拉住她,眼神凝重看著她,“到底怎么回事?”
“方森森送過來的,但我覺得不是他弄的,應該是方思思那個混蛋老爸。”
晏溫從爺爺房間里拿出了兩瓶墨汁,倒在了那堆貼身衣服上面,“這樣不就行了,一天天傻到家了!庇帜昧藗袋子把衣物套上扔到了垃圾桶里。
鹿豆糕睜大眼睛,對哦,自己真的好傻。
徐松白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拉著鹿豆糕去了他臥室的衛生間,像以前一樣幫她洗手,又沾濕了洗臉巾給她擦臉。
“我臉沒臟……”鹿豆糕的聲音被徐松白不太溫柔的動作擦碎了。
“別說話!”徐松白有些生氣,有事就會藏著掖著,生病也是,晏溫比他知道的還多一些,就怕給他添麻煩,見外的讓他心里極其不舒服。
鹿豆糕聽著徐松白嚴厲的聲音一聲不敢吭。
徐松白看著她被他擦紅的鼻頭,“對不起,手重了!
“沒事!甭苟垢獠辉谝獾芈冻鲆豢谛“籽馈
徐松白進了書房好幾個小時都沒出來。
鹿豆糕敲門進去看見他在忙,不敢打擾,去看爺爺和晏溫下棋。
吃飯的時候,徐松白也一言不發,鹿豆糕悄悄碰了碰晏溫,下巴指了指徐松白。
晏溫聳了聳肩膀,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他怎么了。
“你們倆擠眉弄眼的又想干什么壞事了?”爺爺問。
鹿豆糕嬌嗔道:“哪有,爺爺你怎么這么想我。”
“你多大了!在家里燒東西,萬一把家里點著了,再燒著你自己怎么辦?這么高的樓,我這老胳膊腿,能跑得下去嗎?”爺爺擰著眉,不看她。
“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鹿豆糕放下筷子求饒。
“你還有下次?”徐松白瞥了她一眼。
“沒有沒有,保證沒有下次!
鹿豆糕討好地給爺爺夾菜,爺爺吃了,給徐松白夾菜,徐松白挪開了碗并不領情,晏溫把碗湊了過來,鹿豆糕塞進自己嘴里使勁嚼著,“哼,不給你吃!”
徐松白感覺心情好了那么一點。
吃完飯,徐松白馬上回了另一邊,鹿豆糕在他面前晃悠了兩次,徐松白跟沒看見一樣。
鹿豆糕只好又去看晏溫和爺爺下棋,爺爺倒是很希望鹿豆糕能在,方便他悔棋,爺孫倆特別有默契,鹿豆糕插科打諢捂著晏溫眼睛無所不用其極,爺爺手也不抖了,手如疾風快如閃電。
晏溫本來就是哄爺爺開心,十次有九次讓他們得逞。
哄睡了爺爺,鹿豆糕拿著一袋超大包薯片又去找徐松白了,也不說話,搬了個凳子,坐在他身邊,像個小松鼠,咔吃咔吃個沒完。
不到二十分鐘徐松白就破功了,搶過她的薯片丟到柜子里,鹿豆糕馬上站起來去搶,徐松白站了起來,雙手把她禁錮在了桌子和自己之間,鹿豆糕有點愣神,兩個人的距離只有不到二十公分。
徐松白盯著她的粉嫩的嘴唇一言不發,鹿豆糕不敢看他,心狂跳不止,這……有點尷尬啊,只見他低下了頭,鹿豆糕嚇得縮了縮脖子。
徐松白看著她害怕的樣子,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手指使勁彈了她的腦門一下,“下次有什么事記得跟我說,你以為燒了就完了。”
鹿豆糕敏感地感覺到了問題,“方厲群他……”
“他在網上賣,已經有人拍了,不過還沒發貨,應該是被方森森發現了,看來這個方森森倒是比他爹有底線,我已經讓人把那些圖片和信息都刪了!
“他不會只做了這一件事吧?”
“他ps了方思思的不雅照和視頻在網上售賣,不過技術不好,沒人買,我已經讓律師報警了!
“方思思怎么有這樣的爸爸!”鹿豆糕一激動站直了身體,離徐松白更近了。
徐松白眼神一直沒離開過她的嘴唇,喉嚨動了動,聲音大的兩個人都清晰地聽到了。
鹿豆糕紅著臉輕推開他,“我去給律師打電話斷了他的生活費!
方厲群被關了半年,出來后沒多久又被妻子王麗暄重傷,身上被捅了五刀,命大沒有死,其中一刀被砍在了脊柱上,下半身癱瘓了。方森森賣了自己名下的房子,要求方厲群不要說出傷他的人是誰,不然就不給他治病和養老,方厲群只能閉嘴,方森森又要求王麗暄照顧方厲群,不然就去公安局揭發她。
方厲群和王麗暄兩看相厭,又不得不捆綁在一起。
當然,這是后話。
(https://www.dzxsw.cc/book/62497946/31945093.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