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望君保重

        定襄軍營內(nèi)的人攔住衛(wèi)寧的去路，可三千人的軍隊，在氣勢上竟弱了三分。

        看著殺氣騰騰的羽林騎兵，為首的一名將軍走了出來，他盯著衛(wèi)寧，道：“士卒衛(wèi)寧，你知道違抗軍令的后果嗎？”

        衛(wèi)寧點頭：“知道。”

        “不怕死？”那名將軍再次開口提醒，他希望衛(wèi)寧留下來，不然等衛(wèi)青回來，違抗軍令的罪打下來，衛(wèi)寧必要被軍前斬首。

        他看著衛(wèi)寧堅毅的目光，沒有多勸，揮手高呼：“放行！”

        三千士兵給衛(wèi)寧讓開道路。

        為首那名將軍叫住衛(wèi)寧，道：“去一趟太守府，定襄南城那邊沒有官府的手諭，士卒不會開城門。”

        衛(wèi)寧回首，認真的點頭道：“謝謝。”

        言畢，他勒住紅將軍，抬手對身后麾下甩了下去。

        “走！”

        馬匹朝外奔襲，雨幕中，這一小隊騎兵漸漸消失在定襄軍營。

        雨勢越來越大，街肆官道上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行人，馬匹掀起一陣陣泥濘水花，不多時抵達太守府外。

        衛(wèi)寧翻身下馬，站在門外，對秦太守府的小吏道：“去通知秦太守，衛(wèi)寧求見。”

        ……

        秦府。

        今日休沐，秦川并沒有去衙署當(dāng)值，此時正在中廳和秦子榆下著棋。

        外面雨幕很大，屋內(nèi)的火爐上溫著茶水。

        一名奴仆跨步走來，稟道：“秦大人，衛(wèi)寧求見。”

        “他……帶了一支騎兵人馬此時在府外。”

        秦川舉著棋子的手愣了一下，驚疑不定的問道：“帶了多少人？”

        “百騎左右。”

        秦子榆皓腕舉在半空，身軀有些停滯，面色顯得很是緊張。

        秦川起身，從一旁拿著雨傘，道：“隨老夫出去。”

        “喏！”

        秦子榆也趕緊拿著雨傘，亦步亦趨的遠遠跟在秦川身后。

        秦府門前。

        百名羽林肅穆站在馬匹旁邊，他們身披鎧甲，手持武器弓弩，面無表情。

        衛(wèi)寧站在最前方，他的甲胄看上去更加耀眼，換上戎裝后，他再也沒有往日柔弱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極其強烈的殺伐氣息。

        秦川只看了一眼，心頭就開始狂跳。

        他發(fā)現(xiàn)衛(wèi)寧的氣質(zhì)變了，再也不是尋日那個文質(zhì)彬彬的少年，眉宇間帶著的是剛毅不拔的殺氣，那是秦太守從未見過的自信和睿智。

        秦子榆站在門檻前，透過雨幕，看著衛(wèi)寧，和尋日判若兩人，當(dāng)他傳上鎧甲再次出現(xiàn)在秦子榆面前時，少女竟有些呼吸急促起來。

        “卑職見過秦大人，請秦大人給卑職一道手諭，卑職要出城。”

        衛(wèi)寧不卑不亢的說道。

        秦川急忙問道：“衛(wèi)將軍說過，任何人不準出城。”

        衛(wèi)寧想了想，道：“得罪了。”

        鏗鏘！

        衛(wèi)寧長槍在雨幕中甩出，落在秦川脖頸處，對身后厲聲道：“趙策！”

        “有！”

        “進府去拿手諭！”

        “喏！”

        片刻，趙策從秦府走出。

        衛(wèi)寧看了一眼秦太守，再次道：“對不起。”

        言畢，他翻身上馬，“待我回來在給秦大人賠罪。”

        <div  class="contentadv">        “走！”

        唰唰！

        百名羽林跨上大宛馬，在雨幕中奔襲。

        衛(wèi)寧回首，深深看了一眼倚在門框的秦子榆，微微頷首，然后猛地勒住馬韁：“駕！”

        秦子榆望著雨幕中漸行漸遠的衛(wèi)寧，輕輕開口：“望君保重，早日歸來，我等你。”

        她說完，便急促撐著雨傘走到秦川面前，道：“爹，你嚇壞了吧。”

        “他……”

        秦川壓著手，道：“老夫都知道。”

        “他是為我好。”

        “他執(zhí)意要出城，沒有人能攔住他，他其實壓根就沒想問我要手諭，我若給他，衛(wèi)將軍就會怪罪于我。”

        “現(xiàn)在他自己搶了去，則將此事從老夫身上摘干凈，這個小子，有心了。”

        秦川臉上帶著幾分佩服和尊敬，小小年紀，竟有如此玲瓏心思，怎能令人不喜歡。

        “希望他能平安吧。”

        秦川撐著雨傘，默默扭頭，重新回到府邸。

        秦子榆撐傘站在雨中，發(fā)呆了許久。

        就在此時，雨幕中隱約有馬匹朝這邊走來。

        秦子榆心中一喜，可惜，來的人卻不是衛(wèi)寧。

        這是一只從朝廷來的使臣隊伍，短短一個月內(nèi)，前后來了兩批朝廷使臣。

        秦太守親自接見，當(dāng)聽聞對方是給衛(wèi)寧封爵的時候，秦川略顯吃驚。

        他給衛(wèi)寧表的啟蒙聲母韻母功，他自是知曉，但令他意外的是，天子居然給他這么大的賞賜。

        可惜，那個小子接不到圣旨了，當(dāng)秦太守草草和使臣說完衛(wèi)寧的去向，使臣顯得很是意外，旋即便離開定襄，折返回長安。

        這些事……瞞不住的，秦太守也沒辦法給衛(wèi)寧隱瞞。

        就是不知道……天子知曉后，會不會龍顏大怒。

        除非，他能在塞外打一場漂亮的仗，不然一旦他回來，恐怕性命難保。

        這些事，不僅秦川知道，秦子榆更知道。

        但令秦子榆不解的是——他究竟為什么要如此執(zhí)意的出塞？

        馬匹在塞外狂奔，紅將軍到塞外遼闊疆土后，顯得極其興奮，它的速度太快了，后方羽林的大宛馬根本跟不上。

        出塞二十里后，天氣晴朗起來。

        這次衛(wèi)寧出來的急，幾乎輕裝簡行，沒帶任何輜重。

        但他之前就經(jīng)過深思熟慮，秦子榆在滅胡園對衛(wèi)寧說過，一支兵馬在塞外想要存活，如果沒有輜重的情況下，該怎么做？

        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

        每個人的口糧都不多，想要存活下去，就需要盡快找到一只匈奴的部落，宰了他們，補充輜重。

        衛(wèi)寧叫來趙策，和他說了自己的計劃后，便下令羽林再次全速沖鋒。

        趙策對塞外的地形很熟悉，復(fù)行三十里地后，在傍晚，衛(wèi)寧發(fā)現(xiàn)了一群白色帳篷。

        找到了！

        衛(wèi)寧揮手，百名羽林勒住馬匹，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山谷下的平原綠草上的那支匈奴部落。

        短暫歇息，衛(wèi)寧目露兇狠，揮手高呼：“沖過去！一個不留！”

        “駕！”

        百騎在這片土地發(fā)起瘋狂的沖鋒。

        這支匈奴部落直到對方?jīng)_到五百步左右才發(fā)現(xiàn)，旋即開始組織青壯進行反擊。

        匈奴人人皆兵，無論男女老幼，也因此他們的戰(zhàn)斗力極強。

        “殺！”

        衛(wèi)寧持槍一馬當(dāng)下，夕陽落日下，一人一馬，一騎當(dāng)先發(fā)起了無畏沖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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